《(剑三同人)策藏·错赴之约》分卷阅读4

    叶芳念却毫不畏惧地冲着邵广一笑,转手将轻剑反持,用剑柄去击在邵广枪锋之上,不将这枪势全部化尽,只消一顿的时间,叶芳念便翻身躲开了去,一面弃了轻剑换出重剑擎在手里。

    “可别被我劈成两半儿了!”叶芳念大大方方地扬着笑脸,手里的重剑可不似他面上神情一般友善。

    邵广朝后跳开,那重剑砸在地面之上,霎时石尘飞溅,威力惊人。好在叶芳念换了重剑之后,行动不如用轻剑时那般快。于是邵广不退反进,一枪突上前去,断了叶芳念的蓄力,而叶芳念索性就着重剑的优势,正面迎上邵广的□□去。

    “我再提个要求!我如果把你这□□砍断了,你也得换我给你铸的那把!”叶芳念举着那重剑劈来,脸上满是不怀好意地笑容。

    怎么就这么执着呢,还说自己钻牛角尖了。

    邵广自然没有用□□去迎那重剑的意思,只一面避开那金色剑气所伤及的范围,一面无奈笑道,“芳念少爷何苦呢?我手里这一杆也是芳念少爷铸就的好兵啊,要是断了,那多可惜。”

    “不管不管!”

    叶芳念趁邵广退开,下盘拉开弓步站稳,趁机蓄力,转身一个前斩。邵广见状也是立枪一架,这才挡住了对方攻势。

    到后来也不知这两人打了多久,攻守转换了更不知多少次,乃至于本来围出的这一个圈子压根不够两人交手的,圈子围大了,来看的人也越来越多。似是从他们晨练之后一直打到了正午,叶芳念才渐渐有力道不支的意思,最后那一剑似乎是有了不起眼的一顿,被邵广捕捉到时机,枪锋在剑身一拨,挑飞叶芳念的轻剑之后,一个眨眼指在对方胸口。

    叶芳念眨眨眼睛,输了。

    不甘心还是有些的,叶芳念垂头叹了一声,认命道,“哎,是我输了,你说你的要求吧。我照做就是了。”

    话刚收尾,肚子不争气地挤出一阵咕噜噜的雷响来。也不知周围的人是否是听见了,叶芳念脸色一红赶紧咳了两声想要掩饰过去。

    邵广没急着开口,只将□□收到背后,走上前来揉了揉他的头发,“想好了再说,先去吃饭。”

    对方说罢便拉着他离了比武的圈子,走向人群,一面对众人道,“散了散了该饭点了!”

    人群也熙熙攘攘的有的散了有的围了过来,观战的邵宏与李炀他们也挤到叶芳念身边来,亮闪闪的眼睛仿佛是视叶芳念有如神明一般,对叶芳念又是夸又是赞,一会儿说叶芳念如果不是饿了肯定能邵广,一会儿又说叶芳念让着邵广了。连吃饭时候也全围着叶芳念,倒是胜了的邵广被无视得干净。

    而后邵宏似乎又说了好些,让糖衣轰炸之下的叶芳念吃完饭便借口回冶金炉铸造什么的,一溜烟逃离了人群。紧接着邵宏头上便挨了邵广一记拳。

    “开什么玩笑,保家卫国是我们当兵的事,哪能让芳念上战场。”邵广这回声音严肃了好些,把邵宏吓得赶紧低头道歉了。

    ☆、四

    入夜之后冶金炉的火便跟着熄了。

    叶芳念嫌弃锻造室里头还是太热,于是又跑了出来,抬眼只见到星河漫天,煞是迷人,便觉得只在下面看地不够开阔,于是便一路小跑着爬上了城墙。

    才上城墙,一个转角刚过,叶芳念眼睛一尖,前方走来的那人,可不就是邵广,于是两人照面相视而笑。

    “这么巧,你也来看星星?”叶芳念问。

    邵广一愣,又几分木讷的回答到,“来执勤……刚换班。”经叶芳念这么提起,抬头望了夜空,这才恍然惊觉,今夜美景,他险些错过。

    “那你……要回去休息了么?”

    邵广便摇摇头,在城墙边站定了,“不,和你一块看。”

    叶芳念于是满心欢喜地笑起来,伸了个懒腰,再往城墙边一倚,手掌拖着下颌,仰头欣赏着美景,一副惬意的神态。邵广站在他身旁,却没有望着那星空,只是偏过头来望着叶芳念的侧脸。微风拂开那一抹垂发,他见到叶芳念眼中倒映着那如梦似幻的星海,便觉得他的眼睛要比头顶的美景还要好看上千万倍。

    若不是在战时,心底几乎就要生出一种余生也想要与他在如此恬静之中度过的妄念。

    邵广渐渐地发觉了这件事情。

    然后他又轻轻咳了一声,生涩地去寻找话题,想要与叶芳念搭话,“那个,白天阿宏说什么让你也来打仗做将军的胡话,别当真,他是开玩笑。”

    “我知道,邵宏快把我夸上天了。”叶芳念回想起邵宏当时手舞足蹈的模样,噗嗤笑了起来,笑完之后便稍稍皱了皱眉,做认真思考状,“做将军我肯定不行,不过我在想,说不定我真的可以和你一块上战场去……”

    邵广连忙慌慌张张打断叶芳念的话茬,“别、别瞎想!不会让你上战场去的。”

    叶芳念又问,“为什么不会?”

    “因为……”邵广结巴了好一会儿,才找出一个借口来,“因为你要是上了战场之后,我们朔方军便没人帮忙打理兵器和物资——”

    “喊藏剑山庄的队伍再派点人过来嘛,山庄里的铸造好手也不止我一个。”

    “还是不行。”

    “为什么呀?”

    “会受伤的。”邵广张口便道。

    “谁家打仗不会受伤?你不是也伤过。”

    叶芳念忽然觉得邵广的言语有些好笑起来,伸手往邵广胸口之前受过刀伤的地方一拍,只见邵广整个人浑身一僵,低下头去暂不做声。叶芳念见邵广的反应,以为是自己下手重了拍到了痛处,又赶忙凑过去要查看,皱着眉担忧道,“没事吧!是不是我下手太重了?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瞧我这粗心的快和李炀一个样了……”

    “没事没事,伤早就好了,你想多了。”邵广抬起头来,却转过身面对着城外方向,没敢看叶芳念,但脸上的的确确是红了一层。

    叶芳念狐疑地往邵广脸上看,邵广便偏过头去,叶芳念见邵广躲着他,便探身上前凑得更近。

    邵广不安,便赶紧又开口扯了句话来,把叶芳念的注意力从自己脸上吸引走,“我想起来了,芳念,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事呀?”

    “李炀是你……?”邵广小心翼翼地开了口,心底竟是在怕惹得叶芳念不悦。

    “三年多前认识的朋友!”叶芳念毫无犹豫地答了,话音落下一会儿,又疑惑于邵广提起李炀的缘由,于是同邵广道,“怎么想起来问李炀了?”

    邵广抓了抓自己的脑袋,对叶芳念低下头,好似向人认错的模样,“我见你与他走得亲近,休息时他也常来找你,看见你们谈笑风生的样子,觉得有些……好奇。”

    与其说是好奇,不如说是在意,亦或是介怀。

    “噢——”叶芳念侧压下腰来,歪着头从下方去捕捉邵广的表情,一面说道,“这是不是就是师兄他们所说的吃醋?”

    邵广被吓了一跳,连忙摆手辩解,“并不是!芳念少爷多想了!吃醋是对心里爱慕的人用的,我对你是——”

    “对我是什么?”叶芳念接着邵广的话就问,眼睛更加眨也不眨地盯着邵广。

    “我是……”

    越是张口却越是没了底气,只能任由声音低到消失在夜里,便让沉默蔓延,再无下文。邵广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并没有答案。或者说,并不敢去细想答案,也不敢去迎接叶芳念的目光。

    本因期待而微启的双唇,唇形停滞了一会儿,转而令轻笑的声音落出。

    邵广听见叶芳念的笑声,便疑惑着抬起头,只见到叶芳念手指抵在唇边,细眉轻蹙,笑眼合似弯月。

    “还是觉得你这人真有趣。”

    叶芳念说着,再度靠向城墙,睁眼之时,眼眸之中尽是似水温柔。他远眺城外,目光却望不及尽头之处,好似能穿过山川河流。他缓缓地将往事道来,声音里寻不见平日里一般的开朗,却是安安静静的,如同这一缕在耳畔低语的夜风。

    “三年多前安贼起兵叛乱,河北沦陷的事情很快传到了江南,于是我跟着山庄里的人马一块北上,想要来寻你。”

    他从未像现在一般清晰地意识到,叶芳念对于他的情感,竟是如此深沉。

    “近了东都,听逃难的人说天策军要守不住东都城了。我怕得不得了,可赶到洛阳城下时,东都已然失守,只望见了满布尸骸和血污的战场,那副景象,好似是……人间地狱。”

    邵广眼神一暗,陷入缄默之中。叶芳念说得平淡,邵广却知晓那平淡语气的背后,藏着怎样的绝望。

    “也有人说,天策军在那一战之中全军覆没。”

    叶芳念并未亲眼见证那一场惨烈的厮杀,只是站在那已然了无丝毫人迹的荒原之上,慌乱地奔跑着,但无论怎么呼喊,无论怎样寻觅,都毫无那人的哪怕一丝的踪影。于是他便蹲下身,发了疯一样地用手刨开残骸,用那双早已经布满血丝的眼睛,一遍遍地翻找过那些尸体。

    “邵广——!邵广!”

    而他所能看见的,只有死人。死去的天策军。

    有的还睁大着眼睛,死死地盯着什么,仿佛还要站起来与叛贼搏杀,仿佛还想持枪守护身后的那座孤城。

    有的已经辨不清面相,不知是被乌鸦啄食了腐肉,还是在对抗叛军之时,就已经被刀剑撕咬,被落石砸得血肉模糊。只有身上那一片着了锈尘的甲胄,还能让人辨别出天策府的名字。

    “邵广……”

    他踏遍战场,再也无力恸哭,几乎崩溃之时,一阵微弱的呼吸声音,传入耳中。

    “我在战场之上发现了李炀,他浑身是血,奄奄一息地倒在那里,但是他活着。”

    叶芳念轻叹一声,不再去回忆那片战场,只将话语间的沉重收敛去藏好,继续讲道,“我就把李炀救了回来,待他伤势好转之后,我们联系上了唐军的人。之前有人说你已经死了,我不信。李炀告诉我天策军并没有全军覆没,我便信你还活着。他去寻了大部队,我便辗转于军营之间,四处问询你的消息。”

    兜兜转转,不断追逐着你,那十年之约就算你忘记了又如何,我只想确认你还好好活着。仅此而已,仅此已足够。

    “邵广。”他声音颤抖着唤着对方名字,又吸了一口气,平复下内心漾起的波澜。“我念了你七年,找了你三年。”

    他回过头,正视着邵广,随后扬起了笑容。随之传递而来暖意,与那明朗的声音一起,深深刻在心上,再也涂抹不去。

    “所以别再说什么你不是我要找的那个邵广了,我不会信的。”

    他喉咙干涩,说不出任何回应的话语。所能做的只有伸手将眼前的人揽入怀中,寄希望于这一刻的温存,能够分担对方所承受的苦痛。

    隔着银甲如此近距离聆听到对方心跳的那一刻,叶芳念脑海之中一瞬间成了空白,他发着懵,却又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安心。仿佛再不需要什么话语,就已然能将自己所有想要传递的情绪,全部融化在相拥之中。

    叶芳念只是不懂,明明心里开心得要命,为什么眼角却酸胀地发疼。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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