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策藏·错赴之约》分卷阅读2

    这些说得的确不错。邵广亦同意叶芳念的描述,但还是不敢确认,只好再问,“除此之外,还有别的细节么?”

    叶芳念沉默着思索了一会儿,眼睛一闪,一敲手掌,“有了,当年你有没有收到过一个陶埙?系了一段金色流苏的!”

    邵宏闻声顺着叶芳念的目光,望向邵广。这一回终于在邵广脸上看到不同于疑惑和烦恼的表情了。邵广愣在原地,张大眼睛,眼中难以置信的程度,已然可以是用震惊来形容。

    只因他的确是收到了,一个陶埙。

    他在扬州执勤期间,信使给他送过来这个埙。埙是从杭州寄来的,系了一段金色的流苏,上面用尚且算不上流畅的笔画,刻了一个“叶”字。因莫名收到了物件,他便问信使是谁寄的,对方却说道中遇雨,许多物件信件都分不清来头。信使也是在扬州兜了许久,才找到这埙的收信人邵广。

    那埙他留在了天策府,自己的储物箱子里头,很少拿出来过。后来安贼叛变,洛阳沦陷,战火蔓延,埙大概也无处去寻回了。

    叶芳念所说的这一处细节,开始与自己的记忆吻合上。所以自己真就是叶芳念要找的人么?邵广已然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

    若真是如此,他如何会忘记了叶芳念,忘记了如此郑重的约定?

    ☆、二

    尽管如此邵广依旧没有接受叶芳念要赠予他的□□,后来也只是匆匆用自己的枪锋芒部位重新打磨一下还能用,不必费心之类的话语搪塞了过去,然后带着邵宏找借口回了帐子。

    邵广的神色相当复杂,看来真是为叶芳念这件事情陷入极度的困惑了。

    “哥。”

    邵宏把正在绞尽脑汁的邵广给喊回了神,邵广抬头看他,没说话。

    “芳念少爷找的就是你吧,你也别一副懊恼模样了,人家亲手锻造□□送给你,是好事又不是坏事嘛。”邵宏劝道。

    邵广却摇摇头,“我仍是不以为然……芳念公子所说的讯息不差,我的出身,去扬州执勤的经历时间吻合,那个陶埙也是真的。我的疑惑在于,为何我记得那个陶埙,也记得那个信使说得话,却忘记了救芳念公子这一件事情?按理说都是在扬州期间……”

    “哥你想得也太多了……”

    邵宏无奈地抱怨了一句,但毕竟自己的哥哥向来如此心细,因为这件事钻到牛角尖里去,他也理解得了。虽然唯一不懂的地方也在这里——行事缜密记事清楚的邵广,与人定下的约定,会忘得了?

    但说起失忆之类的词句,之前也的确有过。邵宏抬起头望着帐子穹顶想了一会儿,将信将疑向邵广提到了一点,“哥,你记不记得四年前战乱刚开始的那个冬天?”

    “你说东都失守那时么?”邵广问道。

    邵宏朝邵广点头,然后说了下去,“那一战里死了很多弟兄,你被送回营地的时候也是重伤不醒的浑身是血。”

    “那次重伤怎么了吗?”

    邵广刚将这句话问出口,立刻就又明白过来了邵宏的意思。

    邵宏所指的事情是,那一次他的头部也受了一击,苏醒之后,对于受伤之前在战场上发生的事情的记忆变得模糊不清,恢复初期也曾遇到过记事困难的问题。只是因为他底子厚,伤势好转地快,问题立刻就解决了,便没再在意过。

    这么一想,会不会是那一次重伤,导致他将叶芳念这件事情给忘了?虽然听起来像八竿子打不着,但好像这也是唯一能够解释现状的。

    别的都还记得一清二楚,偏偏忘了叶芳念?这么巧合的事?

    邵广彻底地想不通。

    只是既然人也找来,多想怕是无益,何况还在战时,没有多余的功夫给他耽误在私情之上。邵广没什么能够反驳的话语,那也就只好默认。与叶芳念同处一个军营里,躲自然是躲不得,现在的他所能做的事情也就只有好好正视人家。

    却不知道邵宏在打着什么鬼主意,有事没事的就把自己往叶芳念那推。

    李光弼似乎打算在河阳整军修养再图今后,与狼牙除了隔三差五的小规模交锋之外,邵广更多的时间都在营地里头。如此与叶芳念相处了大约半个月,便习惯了。

    叶芳念口中他们是故人,邵广眼里他与叶芳念成了初识,多了一位挚友,的确不是什么坏事。而且每回出任务,回营地之后发现有一个人一直在等着自己,似乎是一件很值得开心的事情。望见那人笑容之时,似乎就能将疲倦抛之脑后了。

    邵宏渐渐地明白了一件事情,但邵广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

    邵广只是知道自己很乐意见到叶芳念。

    八月末狼牙军派了一支队伍来探河阳。邵广所在的营与他们交了火,将敌军击退之后,队伍安全回到河阳城内,是第三日凌晨。

    “芳念师兄,好像是邵小将军他们营回来了。”

    同门师弟在铸造炉外喊了一句,叶芳念闻声一怔,立刻停了手中锻锤,熄了炉火,也没顾得上擦擦脸上因打铁而烘烤出来的污渍,转身急急忙忙地冲了出去,大步奔跑着直到望见了城门,也望见了邵广他们的队伍。

    “邵广!”

    邵广听见那远远传来的声音,便知道准是叶芳念来迎接他们。明黄色的身影轻灵地穿过营帐进入视线之中,邵广笑着抬起手来想要与他问候,却忘了身上还带着伤,手臂举到一半就牵动了痛处,叫他疼的脸色一青。

    “哥你悠着点。”邵宏立刻在一旁贼兮兮地打口哨讥笑自己。

    上头喊伤员们先找军医处理伤口去,叶芳念也跟着邵广去了。

    军医给邵广处理伤口,叶芳念在旁边看着,躺在相邻草席上的几个便盯着叶芳念,颇为不怀好意地嘿嘿笑问,“哎呀邵广受伤了芳念少爷来这儿赶什么呀!”

    叶芳念便理所当然地回答,“我得知道他伤得重不重呀。”

    “哎呦!心疼了!啧啧……”一个这么评了一句,另一个跟邵宏招手,“邵宏你过来过来,杵你哥那别给齁死了。”话落邵宏还特别深有同感似得,配合着人家寻乐子的话语便闪到了一边。

    “你们好奇怪,你们不心疼么?”叶芳念问。

    “疼!特别疼!”

    几个伤员一听叶芳念的话,更是抱着邵宏一块憋笑去了。原以为被这么调侃会见小少爷羞涩的神情,想不到小少爷天真地压根没听懂他们话里深意。反而是那里正处理着伤口的邵广先红起了脸,干干咳了两声。邵广这么咳,叶芳念便转回头去关心人家,结果是邵广脸红得更加彻底,咳得也更厉害。远比他们预想之中还要有意思。

    笑归笑,总不能让人家下不来台。几个人笑完了便收回话题,聊起退敌时候的事情来,叶芳念听他们话语之间谈到一个“力士”与邵广交手的事情,便凑上前去问详细。

    邵宏见叶芳念感兴趣,盘腿在地上一坐,两只手比划着就像说书的架势,同在场描述道,“那来敌里头有一个狼牙壮汉,眼一量,这人足有八尺身高,愣是虎背熊腰,豹头环眼!那人手持两把劈山斧头,开打二话不说直冲着我哥就去了!”

    叶芳念想象了一下当时画面,听邵宏继续讲下去。

    “那人一叉斧头,我哥提枪一架,但架不住人家蛮力大呀,我哥正面拼不过,出枪跟人过了几招之后,就寻隙跳开,翻身上了马。”

    邵宏说到这里,直接站起身来手舞足蹈摆出一副模仿的架势,继续道,“这力士虽然力气大,手脚行动却不怎么灵活,我哥上马之后,出枪一个前突,再一个直刺,转手那么一挑,没那么两下就把人给撂翻在地上!”

    正听到令人兴奋的地方,邵宏话锋一转,两手一拍,“谁知道对面这时候放了箭了!那个箭雨铺天盖地的!我哥出手打开了几支,就这会儿的功夫,那个力士突然站起了身,丢出斧头砍了过来。我哥迫于避闪,又给逼下了马!那力士捡了空,趁我哥下马的间隙,对着我哥当头就是一斧子!”

    叶芳念立刻把心提到嗓子眼,张大眼睛追问,“然后呢?!”

    “然后啊,我哥的枪就给砍断了,那斧头砍断了枪之后,继续往下往我哥身上砍!我的妈,血当时就溅出来一大片!”

    邵宏说着还盯着叶芳念的眼睛,仿佛是刻意吓唬叶芳念似得,本还要说下去,没料想话到这里,自己脑门上便挨了谁人一记揍。他捂着脑袋嗷呜一声嚎,一回头,发现邵广不知什么时候包扎好了伤口,这会儿正一脸怨气瞪着自己,没好气开口道,“别说这些会让人担心的话行不行,想什么呢,一副我被砍死了的样子。”

    叶芳念望向邵广,邵广看上去没事,但邵宏说得太过可怕,叫他有几分担忧地望了一眼邵广胸前缠着的绸布,血迹仍浸出来了一小块,足以让人想到掩藏在其下的伤口的狰狞模样了。

    打算教训邵宏的邵广转眼注意到叶芳念的神情,知道他真是给邵宏吓着了,只好轻叹一声,走道叶芳念跟前去,抬手揉了揉对方的发迹,无奈笑道,“你别听阿宏瞎讲,我不是好好地站在这呢。”

    叶芳念这才稍微松了口气似得点了点头,旁边几个伤员纷纷开始打口哨,连军医也掩着嘴笑起来。

    至于那把被劈断的□□,也得修了,自然是要交给叶芳念修。

    邵广本想要自己取的,叶芳念倒抢在他前面说了一句,“我来,你身上有伤就省点力气好了。”话落便将那两截断枪抱起,两人一道往锻造炉那走去。

    “刚才没说完,你的枪都被砍断了,那你是……”

    “怎么活着回来的”这一问叶芳念没敢出口,叶芳念将自己的目光偷偷地移到邵广那去,正巧,邵广也在低头看自己。叶芳念眨了眨眼,更加好奇了,在那要命的关头还发生了什么,邵宏还有什么后续没讲出来?

    邵广便为他解答,“那个力士砍断我□□后,我借机擒住了他的手臂,然后拿断枪的一截刺向了他胸口。” 他笑得云淡风轻,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得,让人完全看不出历经生死局的痕迹。

    “啊,原来是这样……”叶芳念靠着想象明白过来了大致的经过,随即又对邵广由衷赞叹起来,“好厉害!”

    邵广一愣,没明白过来叶芳念感慨的点在哪里,“厉害?”

    “对呀,而且你变聪明许多!”叶芳念连连点头,抱着断枪偷笑道,“你记不记得?十年前你为了救我,明明能躲还硬生生挨了地痞一刀子,我当时还想你这么笨上了战场要怎么办……”

    显然邵广仍对叶芳念所说的事情毫无印象,也就只好抿着唇笑笑,以此来应答。

    “听邵宏说的时候,我都快觉得那局面无法挽回了……”

    叶芳念说到这里的时候话语里犹豫了一瞬,转念觉得自己表达地似乎不准确,于是低头细细斟酌了一会儿字句,抓了抓自己脑袋,才又开口与邵广解释,“在山庄学剑术时,我们师兄弟之间也时常比试,不过切磋都是点到即止,我会下意识地以为武器折断了、又或是被逼到要害了就是输了。所以才由衷觉得,你们上战场的很厉害!”

    “打仗毕竟与切磋不同,战场之上拼的是性命,而不是胜负。”邵广认真说完之后,又补充一句道,“没有取笑你的意思。”

    叶芳念闻言,噗嗤一声笑了个满怀。

    “你这人真有趣。我都没想那么多——”

    就这一点而言,邵广与他记忆之中十年前的样子,似乎有些不同。叶芳念又偷瞟了走在身旁的邵广好几眼,尽管自己已经不是十年前的那个小不点,走在他身旁的时候,却还是老样子,让人感到安心。

    不知不觉就走到冶金炉这了。

    邵广叶芳念手脚利索地取了一干器具摆放在侧,检查风箱,然后蹲下身准备生起炉火,一系列程序都熟练无比。

    火焰透过熔炉泛出烈阳似得光芒,将整个锻造室烘热。

    叶芳念将自己的袖子挽起来,等待着生铁水烧成之时,又与邵广闲聊起来。“对了,我想起一件事来,你上次找我打磨枪锋的时候我就想与你说了。”

    邵广疑惑,“什么事?”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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