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药郎/十三郎记事簿》分卷阅读9

    “妈妈,我不喜欢吃鱼。”谢谛哀怨的说。

    “所以你才不聪明。”秦阿姨挑了挑眉毛,“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减四的……”

    郁闷的扒着白米饭,想着白天发生的一切,越想越觉得生气。眼镜男和他配合工作,一起行动,却总是不顺利。

    电视里正在播报新闻,a市东区局长的死讯就仿佛在看似平静死沉的湖面扔了一块石头,砸起阵阵波澜。当局给社会的表面说法是心脏病突发。不过好事的媒体抓住细节穷追不放。几个专家煞有其事的分析有可能是某大国的军事间谍和我国政治家的利益纠纷。

    “人们是闲的多无聊。”张哲不屑的说,“不就是个心脏病,人人都是福尔摩斯。”

    “这绝对是谋杀啊!”嚼着白米饭,谢谛含糊不清的说。

    张哲鄙视的看了谢谛一眼:“你看多了吧。

    吞了一口饭,谢谛开始分析:“如果是心脏病,那官方早就会为了平息众议而宣布结果,拖了这么久才告知民众,肯定是发生什么大事中央的老家伙聚在一起开会商讨了,避重就轻的找个借口糊弄过去。其次,为了应对谋杀者的挑衅,摆明自己的态度,按兵不动,观察谋杀者下一步举动。”

    “你说的跟真的一样。”张哲回应道。

    “你觉得谋杀者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谢谛凝视着电视,像是在问张哲,又像是自言自语。

    “这个……应该是那种十恶不赦,穷凶极恶之徒吧,脑袋一热就动手了”张哲说。

    “不不不,”谢谛露出了微笑,“恰恰相反,我觉得谋杀者是那种深谋远虑,按部就班的人。我感觉他不会就此停息,他仿佛在下一盘很大的棋。我觉得,他应该是个理想主义,并且天真的人。而且年龄应该不大。好想知道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听你说的仿佛你崇拜这个人了,你三观不正啊。”张哲说。

    “如果让我遇到他,你放心,我会将他绳之以法。”谢谛说。

    “那真是谢谢你了,不过我觉得他会放你一马,因为你们无冤无仇。”张哲说。

    “你怎么知道?”谢谛又笑了低头夹菜。

    秦阿姨喊话道:“快吃啊谢谛,我还要洗碗呢。小哲,你先去洗澡吧,别听他胡说八道了……”

    谢谛盘算着如何才能找到这个神秘人的真实身份。

    而张哲想的是,就算是谢谛挡在他前面,他也要毫不犹豫的开枪,不能让任何人成为他的弱点。

    谢谛觉得,张哲某些方面和自己很像,但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出来,他觉得张哲有点傻,又有点迷迷糊糊,总之很可爱。他只是单纯的觉得现在的每一天都很快乐,也模模糊糊的希冀着能永远这样下去,日子平坦的像流水一样,泛着五彩又温柔的光。一直这样到老又有何不可?

    浴室里,洗澡水从张哲头顶淋下,张哲裹着浴巾,望着窗外茫茫的夜色。人总是在最黑暗的时候才敏锐的知道哪里有更多的光。张哲望着那无尽的星空,少有的发自内心的笑了。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实,也都将要逝去。情啊爱啊,是无知脑热的人们才追求的,转瞬即逝。我只要权力就够了,张哲对自己说,任何人都会背叛,只有拥有了权力,才能拥有幸福。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第13章 第 13 章

    “有些孩子的想法已经很难为成人所理解,作为研究者我对此能够接受,比如有个孩子表面很优秀,但他内心就是报复的,狠毒的。这个孩子就是两面的,而他真正一面很少有人看到……”大学教授在讲台上侃侃而谈,唾沫星子横飞,台下的学生都往后几排靠,散漫的玩着手机。几个学霸坐在学霸专位区,竖着耳朵虔诚倾听。

    张哲托着下巴昏昏欲睡。距离高中毕业已经一年了。他和谢谛都考到了a市,不过谢谛是去重点大学。

    在另一所大学里,谢谛站在大礼堂里,穿着衬衫领带做演讲。他的声音平淡而无起伏,但很能使人信服。讲毕,他礼貌地鞠个躬,礼堂响起掌声。推荐他的导师面带得意之色,向他投去赞赏的眼光。他在一群女生的花痴中从容下场,环顾四周,看到一个类似张哲的身影,心跳了一下,略微有点激动,仔细一看发现不是,又面无表情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在a市另一个大学的张哲,猝不及防地打个喷嚏,揉揉鼻子,莫名其妙。“哪个人在骂老子。我擦。”“怎么会有人骂你?大人您多想了!”付梦妮带着崇敬和恳切的语气说。没错,他和付梦妮考到了同一个大学,还在一个班。“不要叫我大人,”张哲拿着书挡脸,偷偷扭头对付梦妮说,“感觉很中二。”付梦妮一时心头百感交集,大人长大了,已经不是当时那个楞头小子,他懂得分辨好坏了,一种欣慰感油然而生,“明白了,大人!”张哲“……”

    张哲在大学认识了一帮朋友,准确说是学长、学姐,他们经常约在一起打球、唱歌、吃烧烤,插科打诨。个子最高的叫圆圆,每天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今天的我依旧又高又帅。”还有一个胖子,人称叔叔,总是笑眯眯的,十分热情。还有一个艺术生,大家都叫他土豪。一个嘴欠的,每天都在损人和损圈圈,乐此不疲,并且十分话唠,张哲觉得他在讲单口相声。唱歌好听,打球很猛的轮子姐,总对张哲说,你就是个小男孩。本名很文艺,但大姐都给她起粗鲁名字的豪爽女,还有几个美女,几个没存在感,跟张哲一般大的男生。他们玩时总会喊上张哲。张哲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沉默的人,不擅长交友,但竟然还能遇到这些朋友,他自己都不可置信。

    “喂,下午有时间吗?来吃火锅。”胖叔叔在电话里乐呵呵地喊道。

    张哲到的时候,大家都来齐了,胖叔叔满头是汗,在热气腾腾的火锅蒸气里,仿佛笼罩着仙气。“小哲迟到了,但看他这么天真,我们就不罚他了。”话唠一脸大赦天下的说。圆圆自制了橘子汁,一群人都被火锅辣的不行,看他拿出橘子汁,都要喝一杯,y圆圆幽幽的说:“你们刚刚还嫌弃我。”大家还在讨论下午去哪玩的时候,老板过来上菜了,张哲看到这个人,觉得十分面熟,但不知道在哪里见过。老板朝他笑了笑,张哲觉得他似乎认识自己。

    “你有女朋友了吗?”话唠突然问张哲。

    “没……没有。”张哲回答。

    “哪……我们这里几个姑娘随你选,当然还有圆美女啊…”

    大家都哄堂大笑,张哲也敷衍的笑着。

    “我看这些人都不靠谱!”一个学长说。

    当然不靠谱,张哲心想。一个个都像道上混的。

    “我说爱情这个东西啊,就是你突然觉得,可以不用征服世界,不用出人头地,不用功成名就,不用腰缠万贯,也能感觉到幸福了。甚至有一点失了雄心壮志,觉得这样就挺好。其实男人真的是一种很脆落的东西。”学长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是么,那还真是没出息呢。”张哲捞了一块鱼豆腐放在嘴里嚼。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有舒服的晚风轻轻拂过。十三坐在江上的渔船里,一边剥花生,一边和渔夫闲聊,无非是这些年日新月异的城镇,江边又要围护造田了,上游又要建水坝,这样下游水又少了。

    “一年不如一年了。”老渔夫荡着浆,他的叹息幽幽的没入风里,“人这一世,就图个不自在。”

    “那是……大爷您是个明白人,您过的是逍遥日子。我们凡人啊,就是耐不住这个好奇心,想探个是非黑白出来,有些人命都搭上面了。”十三乌黑深邃的眼眸在夜色里泛着光泽。

    “今晚月色真美。”渔夫没头没脑的感叹了一句。

    十三眯着眼睛不在说话,他突然想起以前自己在湖上泛舟,手里一杯清酒,四周静谧无声,看环湖山景倒映水中,衬着细碎船影,再往深处想,有冬日的雪顶,夏日的竹林,雨天的雾锁天地,晴日的云淡风轻,山谷中的村落和天际的流云,牛群和它们项下的铃铛,袅袅溪流缠绕着峰峦,还有柳树下穿着青衫的人回眸粲然一笑。

    春风十里,春霖初盛。

    逝者如斯乎,不舍昼夜。

    老渔夫又说话了,“人一上年龄,就总在想过去的事,止不住的想一些鸡皮蒜毛的家务。”

    十三眼角带笑:“老人家你说什么都是真理,世外高人,在下佩服。”

    “嘿嘿,咱当年也是那村头上数一数二的才子,不少姑娘的梦中情人哪。”

    “感情您还是个有故事的人。”十三的笑意更浓了。

    “哪里哪里,和你们这些奶油小生比老夫差远哩!”

    “……”十三把眼睛望向别处。

    在这个城市的另一个角落里,年轻人去ktv里胡喝海唱。张哲喝了点酒就上头,拿着话筒开始乱吼,一首情歌被他唱得仿佛英勇献义,豪气凌云,悲壮凄惨。周围一群狐朋狗友敲着酒瓶起哄叫好。他渐渐感觉头晕目眩,就觉得胸中有一股抑郁之气直往外走,脸上就湿润了。

    “这还哭上了?”他听到身边有人在说。

    “我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他随便扯着身边的人的袖子开始哭诉。

    “□□都怪你灌这小子酒,他说的这是啥跟啥。”

    被叫做□□的人已经躺在沙发上一醉不醒,呼呼大睡。

    “我是一个好人,我没有对不起谁。”张哲哽咽着声音。

    “一般好人都不会说自己是好人……唔……学姐你打我干啥,我说错啥了。”

    “我很正常!这事我不干了!撂摊子了!谁也别拦我!赤鬼,你去跟那个大叔强烈要求,这事不靠谱。”

    “你喊谁?什么事?”张哲感觉遥远的地方传来某人的喊声。

    “大事。”张哲轻声回应。

    圆圆扒着张哲的耳朵声嘶力竭的喊完都累了,听到这个又忍不住笑了。

    “就你他妈还干大事?”

    作者有话要说:

    少年开始放下家仇国恨,人鬼纠缠,恩怨是非,愉快的搅基了。。。

    第14章 阿氓

    蛇是一种爬行动物,冷血而有安静。蛇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蜕皮,蜕皮时,蛇类会停止饮食并躲在某个安全的地方,他的表皮会变得暗哑干燥,眼睛会变得浑浊或呈现蓝色。蜕皮前它们重要捕食积蓄能量。它们就静静的滑行,像一件无声又漂亮的翡翠艺术品,慢慢的、不被发觉的潜伏在猎物身边,掌握时机,麻痹猎物,露出毒牙,一口咬在猎物柔弱的颈部动脉管上。所以说蛇是一个危险又善于隐藏自己的生物。而蛇蜕皮后舍掉旧的身体得到新生,它们是诞生和死的结合,是永恒和不朽。

    古神话里,北海之内,有座蛇山,蛇水出于此,向东流入东海。山内有个国家,据说是不死之国,国人皆食甘木,耳朵上的挂饰是两条青蛇,然而没有人真切的看过他们,只在上古卷轴里有他们的画像。在他们的国家里时间永恒的轮回,他们的国家名为轩辕。

    十三辞别老船夫,登上了这座仿佛荒凉了几个世纪的岛,岛上原始灌木丛生,盘枝错节,几人才能合抱的老树枝虬盘绕,早已长在了一起。风萧萧的吹过林间,轻轻摇晃着这些几千年都沉默的植物,亘古不变的安静。

    谁能想象这里曾经有一个国家的繁荣?远处的一口死火山,如果古籍所言无差,应该就是穷山了。那里应该有蛇国的古迹,这样想着,十三就往岛深处漫溯,然而所见只有绿草,古树,青苔,甚至还有史前遗留的三叶虫。蹲在一株长着紫色带绒的植物前端详了一阵,十三觉得体内科学求真的灵魂复苏了,不禁感叹道:“大自然真是巧夺天工啊!”

    突然耳边传来“嘶嘶”的声音,十三扭头寻找声音的源头,两只赤色的圆头小蛇映入他的眼帘,挂在树上,吐着红光色的信子。“真是寂寞啊,好久没有看到活人了。”一个沙哑喑柔的声音传来,像是一个精致的瓷器里缓缓倒出来的流沙一样。十三的鸡皮疙瘩马上起来了,莫非这两只蛇会说话?真是……又恶心又吓人。蛇怎么会说话?这不科学啊,不过想想自己活了这么久,也没有人质疑不科学,那蛇会讲话,也就不算什么了吧。于是他弯腰恭敬的向蛇问道:“请问…”突然耳边传来一阵簌簌的响声,就那么一瞬,十三想,完了。他感觉有一股强迫性的力量疾速的从他的后方压过来。莫非有同类?刚才竟然完全察觉不到,果然蛇类擅长屏住气息。身后的物体,能感觉到离自己只有一厘米了,刚准备转头,一只带着凉意的手已经覆上了他的喉咙,细长的手指一路向上滑行落在了他的嘴唇上,然后向里用力敲开了他的牙关,冰凉的触感落在了他的舌头上,感觉口腔里被异物塞满了。等等……手?十三郁闷的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我就说嘛,蛇怎么可能会说话?”

    张哲一觉起来已是饷午,阳光透过窗帘安静的照射在白净的床单上。头疼欲裂,宿醉的沉闷感还残留在胸腔内。这是哪里?应该是昨晚自己喝成烂泥随便被塞回谁家里了,他看到床头柜上有个照片于是随手就拿起来。

    “你醒了?”推门进来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略显柔弱斯文的青年。“那个……”张哲放下照片局促不安的开口了:“请问厕所在哪里?”

    痛快的解决了一番后,张哲舒服的拉上拉链。到镜子前打量着自己:头发蓬乱,黑着眼圈,脸颊深陷,一脸睡眠不足的憔悴样子。真是狼狈啊,他将手指深深没入支棱起的头发里,将它们压平,然后又松开手,头发又拨弄起。他听见外面温和的声音说:“洗脸台上有新买来的牙刷和毛巾,不介意你可以先用来洗漱……”

    “啊……谢谢…”这下张哲更加不好意思了。

    等坐在餐桌前,张哲才发现自己早已饿扁了,青年,此时他已经知道名字,晏嘉树,正围着围裙把一大碗刚刚放在电饭煲里保温的小米粥端出来放在目瞪口呆的张哲面前,说,“你跟着那群家伙喝了一晚上的酒……还真是的,先吃点清淡的吧,我再给你下碗蔬菜面……”“等等……你莫非是学长学姐的朋友”“算是吧,他啊,也只敢骚扰我了。”会骚扰别人的人,张哲细细回想了一下,问道:“所以你是圆圆的朋友?”晏嘉树不禁失笑:“那家伙果然在哪里的风评都不好。”“没有……”张哲感觉到自己好像说了什么对不起学长的话,马上转移话题,“真是麻烦你们了!我从起床到现在好像就是一个只会说谢谢的傻瓜……”晏嘉树没有回答,只是笑的很开心,脸上露出淡淡的酒窝,他帮张哲剥开一个煮好的鸡蛋的壳,说“以后不要和学长出去喝酒乱来,就不是傻瓜了。”

    在远离喧嚣的室外桃源般的丛林深处,十三正跟一个行为举止十分可疑的男子喝茶,没错,就是喝茶。

    《宅书屋》om

    
猜你喜欢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