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侠骨》分卷阅读19

    舒玲不知何时大步走向前来,一把戒尺狠狠地拍在了一旁的檀木桌子上,目光凌厉地盯着魏明流:“你若是被魔修获取了先天道体,平白送人几百年的修为,还不如直接被我打死!告诉你臭小子,除非你突破金丹,否则别想活着走出书海无涯!”

    魏明流咬牙:“好,这可是您说的!”

    “什……?”舒玲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我要突破金丹 ,你就放我走。”魏明流目光坚毅。他无法得知魏若无深陷险境而毫无作为。

    “你疯了吗?你想强行突破?”舒玲瞪大了眼,随后冷笑:“随便你好了,但我可警告你,强行突破失败轻则重伤残废,重则经脉逆行爆体而亡。只要你没有金丹期,我的大门一辈子也不会打开。”

    魏明流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舒玲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戒尺嘭地摔在了木桌之上,气冲冲地走了。

    阎不枉也在识海内阴恻恻地道:“小子 ,我可事先提醒过你了 ,你若是想参考魏若无进阶的经验,他能成功,但那并不一定就适用于你了——九转玄阴确实可以无条件祝你晋级成功,但收益越大、风险也是越大的。没准你小命就会交代进去,你当真要试?”

    “必须要试。”魏明流盘腿而坐,没有再多余的言语。他双眼缓缓地闭上,将体内的九转玄阴决缓慢而坚决地运转起来。

    “臭小子!”阎不枉气得跳脚,一方面担心魏明流出事,一方面又非常希望他出去追击九渊剑,心情分外复杂。然不待阎不枉纠结完毕,萦绕在魏明流身上的真气陡然变得晦暗,阎不枉眼皮一跳,暗道不好,他大喊魏明流气沉丹田稳住真气絮乱,却只见得魏明流面色惨白、浑身颤抖着、身上原本的素色衣衫竟然缓慢地渗出了些血色。

    “糟了!”阎不枉心下一沉,魏明流明明是天生道体,这怎的看上去确是被心魔萦绕之象?!但此时他也无法真正帮助到魏明流,是生是死,端看他自己了。

    魏明流呼吸渐渐急促起来,眉宇间环绕着一股淡淡的黑气,九转玄阴慢慢运转至膻中穴,豆大的汗珠自魏明流的额头大颗大颗的落下。直到一道凌厉无比的剑气冲天而起,阎不枉呼吸一紧,明白这是到了最紧要的关头,然而半个时辰之后 ,眼看着魏明流并无好转起色,反而是一口鲜血猛地自他的嘴里吐出!

    此时此刻的魏明流浑身皆是血污,他气息微弱,口吐鲜血,恍若突破失败之兆。

    就在阎不枉以为魏明流已是必死无疑之际,自魏明流额心之上突然隐隐约约地浮现出了一个泛着银色光华、浩瀚磅薄的道之印结!那道印结一明一灭,缓缓流转着隐隐清心无上的光辉,不断地修复着魏明流的躯体与受创不轻的内腑。

    阎不枉屏息凝气,却突然感受到一股气冲青天的剑气自魏明流丹田内迸发而出!直冲九霄!其剑意或柔或刚、应变自如行云流水,赫然便是参商与九转玄阴决融合之象。

    参商,剑成。

    而后听到他听到那死不听话的臭小子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之中毫无痛苦与退怯之意,唯有执着二字:“舒玲大人,请您信守诺言。再帮小子一次。”

    随即那臭小子在识海内带着九分得意一分笑意地和自己说道:“前辈,成了。”

    多年之后,阎不枉再一次的看到参商剑意。不知怎的,他突然微微红了眼眶。

    第18章 穿云而来

    毒宗位于中原蜀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一路沿着踪迹追赶到毒宗地界边境,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魏若无一袭黑衣,有黑夜的掩护侵入毒宗更是不费吹灰之力。

    多年之前魏若无曾经受邀来过毒宗做客,那时的毒宗四季漫山遍野都是绿叶红花山秀水美,仿佛根本不像江湖斗争之地,而是纯粹的仙人隐居之所。然而诡异的是,此刻的毒宗确是一片死寂不说,周遭的房屋纷纷布满了白幔,似是刚刚有高位者去世一般。

    魏若无皱了皱眉,足尖轻点,悄无声息地靠近位于毒宗最为中心的大殿房檐之上,那大殿似乎布置成了一座灵堂,他轻轻挪开房梁砖瓦,微微有人声传了出来。

    而正待他往里一探究竟之时,却突然发觉房梁之上还有两道诡异的阴影,正无声地窥伺着他!

    “老宗主已经去世了,难道他还不肯放过我们吗?”说话的是一名年方二八的清秀女子,而她正对着现如今的毒宗之主白君玺说道:“师兄,他已经不是当年的白韶华了,死灵血咒大阵一旦被他开启,受难的远远不止毒宗,连蜀地百姓都会被那力量吞噬的!你难道还想不明白吗?”

    白君玺闭着眼,眼睫微微颤抖着:“灵犀师妹,并非我不愿意传信于各大门派求救,而是……所有传信之物都被他所布下的结界阻挡——我们,没有办法与外借取得联系。唯有希望老宗主誓死一战那刻逼出的九渊剑芒让他们察觉有异主动前来,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白灵犀咬牙:“那我这就吩咐下去,先让歧路安排让蜀地的百姓离开,那些凡人没有修为是可以越过结界的,就算我们当了这冤大头,可冤有头债有主,白韶华应该会放过他们……”

    然白灵犀话音刚落,只见屋内的烛火微微抖动,一股淡淡地血腥气自远而近飘荡了过来!白灵犀见状汗毛一立,径直拔剑出鞘,大喝道:“是谁!”

    白君玺目光晦暗,他走到窗前将窗户用力推开,只见原本漫漫黑夜,不知怎的天空之中竟满布血色的红云,那红云越积越多,就像一张血盆大口,竟似将整个蜀地完全囊括其中一般!

    “呵呵……白灵犀。你说除了我,还会有谁?”

    一道阴鹜嘶哑地声音环绕于室,而后室内的烛火统统噗地灭了,一片黑暗之中,白灵犀只觉一只干瘦枯萎的手猛地扣住了自己的脖颈!

    “赫赫——!”白灵犀瞳孔一缩,死命挣扎,然而身后之人却似一个鬼魅幽灵一般,她连对方的衣袖都无法触碰分毫,根本无从下手反击!

    “白韶华!”白君玺抽出无锋剑,充斥了一室的剑芒驱散了魑魅魍魉,白灵犀顿时觉得脖颈处的压力一松,浑身一软,面色惨白地瘫软在地。

    “兄长,是我。”白韶华嘻嘻笑着,坐在白君玺跟前的木椅上,如孩童一样晃荡着自己的双腿,状似天真的抬眼问道:“一别经年,你可安好?”

    白君玺十指攥紧,脸色暗沉地看着对方:“白韶华,你想做什么。”

    白韶华将神识一放,方圆十里一片死寂,他低头轻蔑地看了一眼在地上瘫软颤抖着的白灵犀,而后又转头对白君玺笑道:“我来,自然是为了寻仇,白宁宸那老不死的已经死了,接下来,便轮到白灵犀了,兄长放心,只要你配合将她交出来,我一定不会连累外面无辜的百姓。怎么样?这买卖划算吗?”

    “白韶华!”白君玺额角的青筋暴起,一双眼眸赤红一片:“她是你的师姐!”

    “可当年若不是她,我不会在蛇窟被万蛇吞噬、生不如死!”白韶华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狰狞表情,然几息之后他又平复了心情,无忧无邪地看着白君玺,出口却是森然之语:“那么,白君玺,蜀地这三十万余百姓的性命,与白灵犀的性命孰轻孰重,你要怎么选?”

    “你大可以用我的命来抵。”白君玺冷笑了一声:“白韶华,我真恨不得从未认识你。”

    白韶华听闻微微一怔,他的眉头紧促,面部不受控制的露出几分痛楚,然白君玺抬眼看了过来,他又恢复了漫不经心的邪性,将目光缓缓对准他那弱不经风的师姐,“那怎么行,我可舍不得……白灵犀,你呢。我给你两个选择,若是想要痛快的死,便告诉我兄长你谋害我的经过,若是想要全城百姓给你陪葬,你可以选择什么也不说。”

    白灵犀被白韶华的威压一逼,一口鲜血顿时涌了出来。白君玺脸色一变,便要上前。却被白灵犀喝退了:“不要过来!”

    “师妹!”

    白灵犀看着白君玺焦急的眼眸,苦笑着摇了摇头:“师兄,其实白韶华有一事说得并不错,当年蛇谷一事,是我欺瞒了他,说那只是普通的历练之地。是我……当时嫉妒他与你关系亲近,因而……因而听了老宗主之言犯下大错。”

    “可老宗主为何……”白君玺不解,他看了看白韶华,然白韶华只是死死地盯着白灵犀,咬牙切齿道:“继续说!”

    白灵犀心下一横,却是目光凌厉地与白韶华对视起来。似最后快要燃烧殆尽的烛火一般不管不顾:“那是因为族内先知者曾告知,你与他必然要驱逐其中一人,神来之笔的两名剑主注定相杀!他当时对你下死手的那一剑,就是纯粹为了保全自己性命,全然不顾多年情谊!所以我下定决心要除了他!他害得你根基近乎全毁,这几年来修为进展缓慢,甚至……我…害他,究其根本,是因为他提前得知你们终有一日定会相杀……所以当时他提前下手——就是想要害死你!”

    “贱人……你胡扯!”白韶华面部扭曲,然他心中怒火还没有发泄,却见白灵犀冷笑道:“白韶华,你要明白,就算全天下人都对不起你,可唯独师兄,他从未负你,而你那一剑却害了他!你这辈子,都应当有悔!”

    随即,白灵犀深深地看了一眼白君玺,仿佛想要将眼前人刻入灵魂,而后不待跟前人反应过来,她便一掌击向了自己的天灵盖,灵气顿时四散,竟是用了十成十的气力——自尽而亡。

    “灵犀——!”

    白君玺怔怔地看着白灵犀的尸身,双膝跪地,一道泪痕蜿蜒而下。

    “你大仇得报,还想要什么。”他声音嘶哑地问道:“白韶华,你若是还想我的命,便快快拿去吧。”

    白韶华摇了摇头,明明大仇得报,他隐隐觉得心中大石落下,然而看到眼前的白君玺,却呼吸沉重起来,遂急促地道:“兄长,我的仇已经报了,你随我走吧,我们什么都别管了,就像当年说好的一样,找个清幽安静无人打扰的小村庄隐居。好不好?”

    “不可能。”白君玺冷冷地看着白韶华,缓慢地用无锋剑指着白韶华。“白韶华,你屠我宗门,我定要你血债血偿,仇怨已结,你生我死,你死我生。”

    白韶华脸色扭曲,他死死地盯着白君玺的脸庞,突然微微一笑,语气却十分森然:“你如若不肯跟我走,死灵血咒大阵大开,这蜀地三十万余生灵,可全成了上等的灵力肥料啊……”

    “哦?那你可得问问我手里的剑同不同意了。”

    三道剑影同时呼啸而来,白韶华脸色一变,险之又险地侧身一跃躲过这一夹击,又惊又怒地看着来人道:“好啊,又是你们三个坏我好事!”

    沭云端与温瑜,同白韶华对峙。魏若无则将白君玺拉至身后,警惕地看着白韶华。

    “既然如此,”白韶华面色狠戾、如同一只被逼至绝境的孤狼:“沧海,杀了他们!”

    随即魏若无三人突闻从身后传来“嗖嗖嗖!”三道破风之声,他回手一剑挡下暗器。

    只见那沧海依旧一身黑衣斗笠不可见人,一双虎目炯炯有神地环伺一周,最后将目光落于魏若无身上。

    “沧云十三部从前随心随性,但宗主行事磊落率性,惩恶扬善亦不为任何人驱使,为何如今他的继承人却做他人爪牙?”温瑜折扇一收,顿时想起此人上次碾压性的将他打败,但并未杀死他的举动,隐隐觉得其中有些耐人寻味,也许会成为突破口,遂开口询问道。

    然而对方丝毫不接桩,只是露出一抹嗜血又兴奋的笑容,像锁定猎物一般一掌逼向魏若无!

    魏若无灵活地侧身一避,再大胆发动奇袭,顺势攻入来人防御范围以内,试图速战速决!两人缠斗了起来,沧海的修为可算是在场人中最为高深者,一套沧云拳法掌风赫赫,面对刚刚跌落至金丹巅峰的魏若无近乎于泰山压顶。

    而同一时分,白韶华趁机长袖一扬,登时浓雾弥漫,渡厄剑趁势逼近!带着凌厉杀风朝着温瑜和沭云端呼啸而来。

    白君玺见状也执剑参与战场,剑尖对准白韶华命门,往日旧情已如云烟般灰飞烟灭。

    白韶华狠狠咬牙,右手狠命抬剑一挡!终是将无锋剑的滔天怪力勉力压下。

    “刷——”每一剑带起赫赫之风,似虎啸龙吟。无锋剑的威慑力惊人,迫得白韶华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去应对。

    白君玺出手并无招式可言,看似相当的随意,却让白韶华十分憋屈——有剑有力却无处使,光是防备那些意想不到的剑势便几欲精疲力竭。更何况还有另外两人,他们倒是打着擒贼先请王的把戏,可惜……

    憋屈之下却是将平日压抑的愤怒挑起几缕。自白韶华双目之中划过一道冰冷的流光,渡厄剑寒光一放,竟然在短短一瞬散出一种扭曲的剑气,借力打力正好挑开了温瑜、沭云两人与白君玺的夹击!

    然而好景不长。

    只听“嘭——”地一声。

    沭云端面如土色,用却邪剑支持着缓缓倒地,而同一时刻,温瑜与魏若无同时察觉有异,身体内的真气竟然凝滞不前,似是中毒之状。

    而白君玺自幼带着避毒珠,因此没有受到半分影响。

    “白韶华,你又用毒!”沭云端啐了一口。

    “哈哈沭云端……还有你们,以为剑道修行高于我便能取胜了?真是一群不带脑子的蠢物。”白韶华拍了拍手,嘻嘻笑道。

    一旁的温瑜却开口:“但此毒最多可以使我们行动受限些许,白韶华,凭借你与你这手下,怕是也杀不了我们四人。”

    白韶华止住笑意,冷冷地看着他们:“对,不错啊,凭你们的修为,这点毒半个时辰之后也奈何不了你们了,但真可惜,那个时候我已经完成了我的计划……实话告诉你们,我此行便是为了替魍魉魔界搜集生魂,死灵血咒大阵已经在你们袭击我的那刻开启,你们……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蝼蚁沦为我万魔宗的肥料吧,是不是很刺激呢?”

    白韶华话音刚落,只听包围着蜀地区域上空的红云阵阵雷鸣,一道一道血色雷电打落下来,便可以听得外面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哀嚎惨叫之声,那雷电每每收取一条生魂,便会变得更加血红可怖几分,那落雷之声也越来越近越来越重,直至周围弥散着**烤熟一般的焦臭味,哀鸿四起,如同人间炼狱、分外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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