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与蔷薇花》分卷阅读22

    游弋:“???????”

    隔着屏幕都能猜到他终于回过身开始不做所措,这反应倒在意料之中,就如同慕夏知道他一定会先本能地动手。被占了便宜谁都这样,但这次慕夏笑不出来了。

    他干什么都不过脑子图个痛快,表达能力先天匮乏,现在自食恶果。

    慕夏隔了五分钟才想出回复的话,规规矩矩在对话框里打下“对不起”,他发过去时这三个字配着头像,效果十足。游弋在上铺倒抽一口气,接着不耐烦地翻来覆去好几次,慕夏听得真切,鼻尖却突然有点酸。

    他以为这会是很好的惊喜,而做完才觉得自己鲁莽,讨了别人不喜欢。

    “不说这个吧。”游弋打字回他,磕磕绊绊地说,“我们能不能换个话题,这样以后都没办法交流。你到底想怎么样?”

    发出这句话后他从平躺变成趴着,好似这样能够缓解焦虑,而还没容游弋从方才兵荒马乱的吻中把自己的情绪剥离出来,手机一震,他又差点从床铺弹起撞了头。

    委屈巴巴的猫说:“可是我喜欢你。”

    游弋小声地骂:“操。”

    过了零点,宿舍气氛静得能听见呓语,慕夏不说话也不找他,只在自己被窝里给他发消息:“你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喜欢我?”

    隔着一条窄窄的床板和褥子,游弋听自己的心跳。它在眼睛看见“喜欢”两个字时就一发不可收拾地欢天喜地起来,哪怕主人还不清楚有什么值得愉悦的。

    慕夏的消息一条接一条,弹出一次,游弋的心跳就沉沉地跳一次。

    “我感觉得到,我们不是没默契。”

    “给我一个机会。”

    “也给你自己。”

    “不丢人。”

    被轰炸到最后一条,三个字挂在灰色背景中,盯久了灼得游弋眼睛发烫。他喉咙里紧了又紧,有点疼地堵着声带说不出话,他捂着脸趴在床上,枕头挡住了余光,视线里一片黑暗,还剩下一点缝隙亮着,提示他慕夏还在说话。

    游弋自暴自弃地拿过手机,刚要想法子回复他,一团乱麻地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对话框里,委屈巴巴的猫头后又弹出条消息。

    短得很,却正好戳中了他的脆弱,让游弋情不自禁揉了揉眼睛——摸出一手指的水渍。

    他说,“别怕。”

    才认识两个月,对彼此除了上课下课一无所知,一起看过两次电影有次还是跟大部队去的,偶尔约着打篮球和羽毛球,最近的距离是脊背贴胸口。

    游弋回过神时,他的消息已经发出去了:“那试试。”

    还在来得及撤回的时间范围内,游弋重又躺平,把手机扔到一边。他累得很,连答应的后果是什么都不愿意多想,头一偏闭上眼,做一夜光怪陆离的梦。

    后果能有什么呢,他们不用考虑门当户对,也不必在乎经济状况是否合拍,更无所谓生物钟同不同步——喜欢就在一起,从甜蜜到吵架再到分开,只是两个人。

    唱情歌读不懂歌词的年纪,无忧无虑,恋爱只是点缀,却又历久弥新。

    一个又一个支离破碎的梦境里,慕夏站在明亮秋光中,对他说生日快乐。那时游弋在梦里想,“喜欢”也是潜意识的一种。

    他还不知道,但他喜欢上了——没毛病。

    翌日上自习,课间时林战跑来问游弋:“你们俩昨天半夜三更弄那么大动静,为什么啊?半睡半醒的,我好像听见有人骂你。”

    游弋摆弄着一支笔:“没有。”

    林战这才慢条斯理把礼物盒从书包里摸出来放在游弋桌上:“那就好……生日快乐啊。”

    “谢谢。”游弋说,没拆包装就塞进抽屉,抬头对林战发出邀请,“中午我请客吃饭,下午一起去ktv呀,苹果上次不是想去吗?”

    林战:“啊……庆祝生日?”

    墨水笔在指尖转了一圈,游弋说:“对啊,慕夏也去——我喊动的。”

    被点名的人从前排转过身,面无表情地揪了一把游弋的脸颊,在发现对方并没有婴儿肥或者其他有手感的肉后无趣收手:“对,你喊动的,可把你厉害坏了,要叉腰吗?”

    他套话一串接一串,游弋趴在桌上笑,眼睛亮亮地看向对方,喊他:“慕夏。”

    慕夏还是那副懒散模样,嘴角却翘着看上去脾气好多了:“有事?”

    “我发现你今天就,特别帅。”游弋说,后面半句小小声地在臂弯消音了,慕夏听在耳里,放在他桌上的手又不规矩地伸过去照着耳朵一顿搓揉。

    “什么时候不帅?”慕夏反问。

    游弋举手投降,扯了张白纸晃,把慕夏逗得差点笑到地上去。

    旁边的林战看完热闹觉出不对劲:“你俩怎么突然开始商业互吹了?如胶似漆的。”

    “哪有,你的错觉吧。”游弋说,一本正经地把慕夏还在自己耳朵侧脸胡乱捏的手挥开。而慕夏给了他一个谜之微笑,盯得林战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上午的自习课因为有了期待,变得极短却又极长。数学老师占用最后一节课讲评半期考的试卷,拖堂十分钟,整个教室的同学都如坐针毡,小动作不断。

    解放的那一刻,慕夏站起身去勾游弋的脖子,被他在手背上拍了一下。

    还是老路线,熟悉的几个人。在外校的公车站接到林檎后,前头是林战和孟居然左右护法,小公主走在中间巧笑倩兮,寿星反而落在了后面。

    初冬的晴天,市中心街头熙熙攘攘,叫卖气球和古怪可爱发饰的摆摊青年从人群中穿过。

    慕夏抓住了游弋的手,藏在袖子下,远处看过去他们只是走得比较近。他这天没穿校服,一件宽大的运动衫袖子长长地遮掩住少年的秘密。

    游弋侧头看他,慕夏平视前方望着林战他们的背影,心情很好地哼着歌。

    手指扣得更紧了,指尖连着心跳,震动成一样的频率。

    街头放飞了一只宝蓝色气球,晃悠悠地腾空,越飞越高,钻进高楼大厦的空隙里。游弋抬头去望,被慕夏牵着向前走。

    “看路。”慕夏说,趁他仰头时亲了亲他的耳尖。

    游弋红着脸沉默,瞪了他一眼,慕夏憋住笑,反复把他的手指握紧又放开,像捉住了满心欢喜,平稳抓着是不可能了,又舍不得拿出来看。

    慕夏说:“生日礼物还喜欢吗?”

    游弋一头雾水:“你有送吗?”

    慕夏大言不惭:“我啊。”

    游弋停下脚步面色红了又白:“……呸!”

    第18章 伤疤

    在经历过灯红酒绿的成年人看来,青春期少年过生日的花样简直上不得台面。有人用四个字概括:“吃吃喝喝。”却忘了其实他们所谓的上台面无非也就是扩写版。

    人生真谛,吃喝玩乐,如果自己都开心不起来也没什么意思了。

    慕夏端着杯碳酸饮料坐在ktv包厢角落的时候,无端想到了这些话,自顾自低头笑。他不合时宜的动作太多,暂时没人注意到。

    新任表面男友的生日没有蛋糕,林檎原本预订过,无奈蛋糕店的人说订单太多忘记了这一单。大小姐发了好一通牢骚,最后被劝得悻悻作罢,虽然游弋也说没关系,林檎仍旧唠叨了好久没蛋糕没有生日的气氛。

    但气氛挺足的,慕夏想,场中央不知名麦霸孟居然同学正撕心裂肺,唱《海阔天空》。

    节目效果满分可唱的水平实在不敢恭维,游弋听不下去了,他掏掏耳朵,从正中间起身往慕夏所在的角落靠去,顺势坐在他身边,捞过一听可乐单手扯开拉环,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放回去后才发现慕夏一直看自己。

    “干什么?”游弋说,后知后觉地有点不自在了。

    慕夏扬了扬下巴:“那手是绝招吗,教我,有点意思好吧。”

    他说话从来没有类似“好不好”的请求句,仿佛能跟人征求点什么就是给了天大的面子。游弋没答应,可也没拒绝,在走调的歌声中往慕夏身上靠。

    “哎呀。”慕夏半真半假地喊,声音不大,伴奏开着别人都听不见。

    游弋故作凶狠地瞪他,两个人的手却在暗处默契地叠在一起。他握着慕夏的手指,从没仔细看过这时也觉得又长又细应当非常漂亮,游弋额头抵在他肩膀上,顺势把脚架上前方茶几边缘,吊儿郎当,坐没坐相。

    另外三个人打成一片总有精彩画面看,林战受不了孟居然的鬼哭狼嚎,请林檎去救场。少女一点不忸怩,抢了话筒连点四首歌。

    “连这首都有啊。”游弋嘟囔了一句,屏幕开始放mv,是前阵子大热的青春电影,主题曲赚了不少眼泪但没想到ktv迅速跟上潮流。

    慕夏突然笑了一声,他捂住嘴,无辜地看向又开始瞪他的游弋,不打自招地给他难堪:“我没想到上次你看电影的时候啊……是不是特别投入,跑去看还不想别人知道,该不会其实要哭吧……哎!”

    一声痛呼,游弋狠狠地掐他的掌心,一条腿横在了慕夏膝盖上:“闭嘴吧。”

    慕夏过完嘴瘾,收敛了唇角那抹笑意,沉默地懊恼了会儿不该说这么多,但他管不住自己,半晌后道歉也显得矫情。

    音乐停下,复又奏起时换了个风格,林檎唱完一首歌,下一首是粤语,她转过身对角落里仿佛置身事外的两个人说:“慕夏,一起呗?”

    他瞥了眼歌名,差点没破功,只好拎过话筒说:“我唱女声的意思吗?”

    林檎笑得蔫儿坏:“我哥说你是本地人,发音标准得很。”

    慕夏转向游弋:“今天唱这歌是不是不太合适啊?游弋过生日我们在这点歌,然后唱‘没错我是说,你想分手吗’?”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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