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同人)(卫聂)弑君》分卷阅读25

    盖聂回过神,轻轻笑了一下:“不知道,或许有,或许没有。或许这样的人出现了,也不代表从此没有纷争。”

    荆天明挠着头,把头发挠成了鸟窝:“大叔,你说的这么多或许有没有的,我怎么听不懂。”

    盖聂看着他:“大叔就是想告诉你,大叔希望,更多人能活着。在这样的世道下,权利金钱或许是贵族的外衣,但是对我们守护的百姓而言,他们的愿望是活下去,有尊严的活下去。”

    荆天明好像抓住些什么,他忍不住问:“可是,大叔你也说过蛮族人会屠城,烧杀掳掠。没有你的保护,他们又能怎样活下去?”

    盖聂的眼睛很亮:“戎狄人的怒火需要有人去平息,他们的失利需要一个交代。如果一个人的死亡能够换回一百条甚至更多人命,你觉得值不值得?”

    天明张口结舌:“大叔,你你你你什么意思?谁要去死?!”

    盖聂没说话。

    天明忽然愤怒起来:“我当年恨过你!讨厌你!你总是这么自以为是,以为什么事情都可以一个人去做,那我们在你眼里,又算什么?”

    盖聂看了天明一会儿,神色没有什么不同:“没有人愿意去死,天明。我们都想让这天下的百姓能活下去。”

    天明不是寻常少年,盖聂的话让他不安,他想起了当年被抛下的那一刻,那种绝望和愤怒:“大叔,你是不是又想要扔下我了?抛弃这座城池了?”

    盖聂的目光有了波动,但很快他又重新坚定起来:“天明,戎狄的人不日就要攻城。”

    天明用袖子擦了眼泪:“那又如何?”

    “一旦他们开始攻城,就意味着事情再无回旋余地。边城的危机会是一个信号,最终或许会漫延到野王。”

    “他们来一个,我荆天明杀一个;来十个,我们一起杀十个!总之我们不亏。”

    盖聂摇摇头:“天明,这样的牺牲不是我想看到的。”

    天明急躁起来:“大叔,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难到现在还有什么办法阻止戎狄人的进攻。”

    盖聂忽然说:“或许,有。”

    荆天明一怔之下,忘了发脾气,呆呆地问:“什么办法?”

    盖聂却不愿再说下去,他看着远方灰茫茫的草甸。朔风吹过他的长袍,烈烈作响,像是一张立在墙头的旌旗一样,令人安心。

    第 42 章

    北方呼啸,飞雪研磨沙丘草甸。

    一个粗犷的草原男人坐在巨石上喝酒,熊熊燃烧的火堆聚起黑烟,远远就能让人看见。

    新雪覆盖了大地,远处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是有人踩着积雪一路行来的声音。

    草原男人写着眼睛望过去,六年过去,他早已褪去刚刚接手部族的生涩,他的面庞留出和祖辈如出一辙的络腮胡须,目光变得深沉而冷酷,却又带着天然流露的狂放不羁。

    “你还敢来?”他仰着脖子喝了一口酒,然后把手里的牛皮酒袋扔给在风雪里走近的男人。

    男人披着斗篷,带着斗笠,削尖的下颚坚毅沉稳,他伸手接过酒囊,却没有和从前那样毫不怀疑地饮下。

    “你怕我下毒?”阿祖嗤笑道:“我们草原的男人可不会像你们中原人一样狡诈。”

    盖聂走近火堆,他把酒囊握在手里,慢慢说:“每年的今天,在这里喝酒,好像是很久以前的约定了。”

    阿祖面色阴沉:“你失约了两年。我刚刚说什么来着,中原人,总是这么背信弃义。”

    盖聂并不反驳,把酒袋递回去:“我们本来不必为敌。”

    阿祖喝了一大口酒:“你们的子民该安居乐业,而我们的子民就只能挨饿受冻?你们靠猎捕野兽耕种庄稼,圈占了肥美的草场和河流,把我们驱除在这苦寒的漠北之地,为什么我们就要认命?”

    盖聂:“多说无益,你们想要怎样?”

    阿祖咧开嘴巴,露出八颗牙齿,他不怀好意地笑着:“我们是你们嘴里的野蛮人,自然就该干野蛮的事情。你们阻拦,我们就要杀光阻拦我们的人,你们烧了我们过冬的粮草,那你们的百姓就必须付出代价——你说这样好不好?”

    盖聂平静地看着他,并不生气:“你不是这样的人,否则也不会等了这么些年,一直没有痛下杀手。”

    阿祖忽然摔了酒囊:“那又怎样!现在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你固守那个破城,而失去粮草失去战机的我,再优柔寡断下去,我的子民就会推翻我,我的部族就会重新被我的堂兄掌握,那个时候,漠北恐怕就不是今天这样的局面了!”

    盖聂看着咕咕流转雪地里的酒,他慢慢说:“你说的对。”

    阿祖没听清:“什么?什么说的对?”

    盖聂:“再这样下去,要么我的城破,要么你被部族驱除,我们两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阿祖怒视着他:“

    你想说什么?当年那么聪明世事预料神准的开口兵法的人,也不是束手无策了?除了向你曾经的兄弟挥动刀剑之外,你还有什么办法?”

    盖聂:“或许,有。”

    阿祖露出和天明一样有点怔愣的神情:“什么办法?”

    盖聂用平静的声音说:“我献上降表,打开城门,许你入城,城中粮草金银皆可随你取用,但你必须保我一城百姓性命,不可伤害任何一人。

    阿祖呆滞了半晌,仍然不大相信自己听见的话,半晌忽然哈哈大笑:“你是不是疯了,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只要城破,城里的一切还不是我们戎狄人的?为什么要与你交易?!”

    盖聂丝毫没有波动的声音在风雪中响起:”中原有一句话,我曾经教过你。如果你不答应,也没有关系,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玉石俱焚。你,和你的子民,死伤大半得到的,也不过是一座空城。“

    阿祖的酒醒了一半,他捡起地上的酒袋,愤怒地说:”我答应你也没有用,我或许可以不杀你,但我的子民不会答应,我的叔伯兄弟不会答应!只要你活着,他们就不会安心!“

    盖聂却忽然笑了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一种错觉。

    ”没有错,但,如果你这他们面前亲手手刃了他们心腹大患,那时你的功绩必将超越任何一个叔伯兄弟。有了粮草,有了军功,你说,部落的子民会不会继续拥戴你。“

    阿祖好像有点明白盖聂的意思,又有点不明白,他呆愣得问:”你究竟图的什么,我不明白。”

    盖聂看着他的眼睛:“我想要你,保我边城的百姓,活下去。”

    阿祖看着黑漆漆白茫茫的天幕,忽然整个人躺下去,压在积雪上,喃喃自语:“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蠢的人,比我养的牛都蠢。”

    盖聂朝他走近几步,坐下,从怀里摸出一只陶壶,低头看着。

    阿祖踢了踢他:“这是什么?”

    盖聂把陶壸放在地上:“我答应过的,欠你的酒。”

    阿祖愣了一下,一骨碌翻身而起,拔开塞子就往嘴里倒了两口,喝完咂咂嘴:“这还算是酒吗?真该给你喝喝我们草原人的羊奶酒。没想到你中原不仅无人,更无美酒!”

    盖聂没看他,很平静地说:“这是赵酒。”

    “什么?”阿祖掏掏耳朵,他以为自己没听清楚。

    盖聂自言自语:“燕地烧酒,味薄辛辣,进口似刀,穿肠如火;吴越鱼米之乡,其酒清冽绵长;齐鲁孔孟之风醇厚,其酒品高味正;魏酒躁;楚酒甜;赵酒平和温吞,陇西之地有地曰秦,酒却似醋。”

    这大概是阿祖第一次听见盖聂说这么多行军布阵之外的话,他又对着壶口闻了闻:“都是酒,何必这么多区别?”

    盖聂侧头看着他,眼睛里有一些东西:“是啊,都是酒,自有可取之处,何必相互攻讦。”

    阿祖又一口饮了大半酒:“和你们中原人一样,麻烦。”他躺回去,先前喝过的烈酒从毛孔里散发出来,让他热得厉害,扯开胸口的毛皮短褂,就这么□□胸膛地在雪地上:“你这样做,你们的那个王,不会不高兴?”

    盖聂愣着想了一下,忽然嘴角弯了一弯:“会很生气吧。”

    阿祖:“那你不怕他把你吵架灭族?我知道你们中原人都很怕这个,之前燕国过来的军师就是因为被灭了族人,才投奔了我们,啧啧。”

    盖聂望着天:“我没有族人了。”

    阿祖眼睛睁着老大,一骨碌翻身而起,忽然扯着盖聂的衣袍摇晃:“没有族人?你怎么不早说?你可以来投奔我啊,我可以和你歃血为盟,有福同享啊。”

    盖聂难得把眼睛睁得很大,似乎也有点惊讶,然后他拍拍阿祖抓着他的手:“这里是我的国,我的家。我,哪里也不会去。”

    荆天明一直心神不宁,自从三日之前盖聂与他说过话之后,他总有一种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的感觉。

    这种直觉,在他父亲荆轲最后一次出征之前也出现过。围城已经进入第七天,城里的日常炊饮已经断了,现在靠着地下的草根树皮裹腹。再往下,就要开始杀马充饥,或者决一死战的时刻了。

    荆天明急得嘴角生疮,他来来回回在城楼上踏步,却束手无策。

    这时,李进亲自过来带话,说都尉在督军府有事交代。

    天明按捺住心头不安,风风火火感到督军府,明镜台前,他看见盖聂背对着自己,怀里还横抱着一个人。

    准确的说,是一个女人,一个从来不温柔总是凶巴巴的女人。

    天明连忙站住,呼啦转过身结结巴巴:“大……叔,我是不是来得不时候啊。”

    盖聂侧头,下巴和脖子间露出一个消瘦的弧度:“天明,你来得正好,跟我过来。”

    天明张口结舌,拧过半个身子虚着眼睛看盖聂:“可是你们、你们……我跟着你们这这这不打好吧。”

    盖聂没理他,已经抱着端木蓉抬脚往后堂而去。

    后堂,历来是督军就寝的地方。

    《宅书屋》om

    
猜你喜欢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