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族族长在旁边察觉到这一点,脸上露出一抹笑容:“终于可以出去了,在这么个地方,我都快憋出病来了。”
骆致远见骆青风和北堂凝岚神色有些奇怪,就对其他人道:“战族族长,龙牙,海洋,毒枭,你们带大家先回骆门,我们随后就回。”
“好。”
其他人见他们几人气氛似乎有些不对,便都纷纷告辞。
连君宸轩都被骆致远放入到陵墓空间了。
“爹,娘。”
偌大的藏宝地,只余骆青风,北堂凝岚,君无极和骆致远。
“致远,请原谅我们的自私。”
这是北堂凝岚的第一句话。
骆致远怔了下,微微眯起眼形优美的桃眸:
“难道融合阳球和阴球有什么问题么?”
北堂凝岚和骆青风还没说什么,君无极就道:“想要改变两个世界,怎能没有牺牲?”
他似乎知道些什么,湛蓝的眼眸中,闪烁着睿智的光。
骆致远应该也能猜出来,但他拒绝去猜。
他只是坚定道:
“就算是牺牲,也要看我允不允许。“
北堂凝岚平静的看着他:“如果这是我们的愿望呢?”
骆青风的眼神中带着慈祥:“那样我们才能解脱。”
骆致远闭了闭眼:
“我不明白。”
北堂凝岚叹了口气。
骆青风道:“二十年浮浮沉沉,我从真武大陆到上界之中,身陷囹圄,在血脉塔多年,唯一想的,便是如何能够逃脱这种,做人‘药人’的命运,如今,夙愿已了,但我发现我并不开心。”
北堂凝岚也道:
“二十年的蹉跎,我与青风之间,已经隔了太多太多,我们之间的爱还存在,但是,却已经无法在一起了……这是一种痛苦。”
骆青风看了他一眼,眼底露出了复杂的情绪。
北堂凝岚道:“青风可以原谅我,可无法原谅上界之人,而我,永远都是上界之人……以前是我一意孤行,才让青风身陷囹圄,是我让他的人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破坏了他的人生,即使他原谅我,我也无法原谅我自己,也无法心安理得的,再让他一如往昔的疼爱我。”
这次轮到骆青风叹气了: “若是没有血脉塔的那二十年,没有其他药人的存在,也许我会选择跟你们现在一样,想尽办法,自己活下去用别的力量改变这个世界……可是,一如凝岚所说,我可以原谅她,可是,跟我一道沦为药人的人却无法原谅她,只因为她是上界之人,即使我跟那些人之间没有很深的情谊,但是,我们都是‘药人’,都曾在上界,过过那样猪狗不如的生活——简单的说,我与凝岚之前,隔着的,不止是我们两个人的恩怨情仇,甚至是其他药人跟上界,或是说真武大陆与上界之间的恩怨。”
骆致远一直在沉默,沉默的听他们说着。
第601章 因为我
“只有死亡,我才能无愧于心的跟凝岚在一起。”
“只有死亡,我也才能无愧于心的跟青风在一起。”
“死亡,对我们来说是解脱。”
“我们知道这么对你很残忍,可是,你已经有了无极和宸轩,即使没有我们,也可以过的很好。”
“可我和你娘/你爹,蹉跎这么多年,我们,正是因为想要无愧于心的在一起,才做出这个选择的。”
“请你,原谅我们的自私,成全我们。”
骆致远伸手扶住额。他觉得自己的头有些痛:“难道,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他眼形优美的桃眸中,是一片沉静:“我可以用丹药,让你们忘记过往,让你们毫无压力,无愧于心的的在一起……”
他是认真的。
他没想到,骆青风与北堂凝岚,是两个如此固执的人。
之前的恩怨,不是他们的错,他们两个人都吃了不少苦,为什么就不能够放过自己,放过对方呢?
他觉得有些无法接受。
“你觉得,忘记过往的我们,还是我们么?”
北堂凝岚目光忧伤而温柔的问着骆致远。
骆致远说不出话来,君无极伸手将骆致远揽在怀中,对北堂凝岚和骆青风道:“你们这么说,致远一时难以接受,你们先不要轻举妄动,让致远好好想想……”
“好。”北堂凝岚与骆青风相携而去。
只留下骆致远和君无极。
骆致远目光有些茫然的看向君无极:“死了,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他们会为不是自己的错,而折磨自己和自己所爱的人,我娘是上界的人怎么了?她没有害过我爹,没有害过任何人,我爹为我娘受苦二十年又怎么了,他是心甘情愿的啊,为什么我娘会放不开?我爹会无法释怀?他们,不是很相爱么,为何还是这样……“君无极抱着他:“我可以理解他们。”
骆致远身体微微一怔:“你说什么?”
“因为曾经有个傻瓜,做了相似的事情。”
骆致远惊疑不定的抬头看君无极。
君无极道:“那个傻瓜是正道第一人的弟子,爱上一个邪魔外道,为了终止双方之间的矛盾,他以死相逼——当然,你爹娘的情况,和那个傻瓜不一样,但是,这同样是立场的问题……一切的一切,只因为他们的身份和立场,就是这么的无奈骆致远垂下眼眸,他就不会在乎这些。
君无极又道:
“你还记得在华夏帝国的事么?你们华夏帝国,不是跟一个叫东瀛的国家,势不两立么,因为曾经东瀛侵犯过华夏,若是在东瀛与华夏大战之际,一个华夏东瀛的女子,爱上了华夏的男儿,你觉得,他们就可以不顾世事的相爱相守在一起么?
骆致远反驳:“可是,上界跟真武大陆,与华夏和东瀛不一样……只要我们用阴阳两仪球成功了,两界之间就不会再有战争。”
君无极道:“可是,使用阴阳两仪球,需要他们的牺牲。”
骆致远目光坚定:“我们可以找别的办法,可以不牺牲他们。“君无极无声的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他乌黑的长发:“改变世界,怎会不需要牺牲?这是你我都不能改变的事实……甚至,我们连插手都无法插手。”
“这话是什么意思?”
“致远,我们都不是真武大陆的人,我们是异星,我们两个存在,会引导真武大陆和上界的人改变这个世界,这是我们的宿命和责任,但我们也仅仅只是引导而已,我们不属于真武大陆,真武大陆也不会为我们而改变,能够改变真武大陆的,永远只有真武大陆自己的人!”
“能够改变真武大陆的,永远只有真武大陆自己的人……”骆致远喃喃自语,看向君无极:“比如我爹娘……他们可以改变真武大陆,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
骆致远一直都很聪明。
其实他一直都懂,只是不愿接受而已。
“至少这真的是他们自己所求的。”
骆致远闭了闭眼,靠在君无极怀中:“无极,我有些难过。”
君无极拍了拍他的肩膀。
骆致远继续道:
“你说,他们这么做,到底是算是伟大的为了大义,为了两界的真正和平,还是自私的为了两人的私情与相守?”
君无极道:“他们觉得自己是自私的,但世人必然觉得他们是伟大的。”
他抬起骆致远的下颚,吻了吻:“他们的性格与你我不同,没有你我这么洒脱,那是他们的感情表达形式,若是不死一次,他们真的不会放过自己和彼此……致远,虽然我不敢保证,但是,在我们华夏大地上有一个传说,说是人死之后,都会回归到生命长河,若是修为足够高,完全可以到生命长河中,去打捞逝者的灵魂,使他们重生……”
骆致远摇了摇头:“他们不是华夏大地的人,谁知这样的传说有没有用。”
君无极道:“我知道传说是真的。”
骆致远叹了 口气:
“也罢,其实我已经发现了,我与他们,自始至终,都是情深缘浅,我是他们生命中的过客,他们也是我生命中的过客……从头到尾,自始至终,能陪在我身边的,只有你而已。”
君无极有些情动:“是啊,他们都是过客,只有你我才是彼此永远不可舍弃的存在,就算是我们的宸轩,长大后,他也有自己的生活,但是,你的生活,就是我,我一切,就是你。”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既然他们觉得那样是他们所想要的,就成全他们把。”
骆致远点了点头。
心中的难过,也浅淡了一些。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是从容赴死的。、
不过,虽然不舍,虽然难过,但那真是北堂凝岚和骆青风的追求的话,他愿意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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