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储备粮变成了我老婆》分卷阅读84

    那只双头鸟看见了我,拔高身形夺过豹妖的攻击, 尖嚎一声,弯钩状的喙里喷出一大团火焰,朝我们急射而来。我眉头紧皱,指尖深蓝液体凝成十几颗珠子,弹射出去,借着地板和墙壁的反弹在空中划过交错的银白轨迹,绘成阵法纹路。在火焰到达的瞬间阵法激发结界出现,碰的一声将火焰原封不动地弹了回去。

    双头鸟没料到我来了这么一招,仓皇闪避,被地上的豹妖抓住了破绽,狠狠咬在了左翅根上,痛地惨叫一声,霎时血液狂喷,黑色羽毛四处纷飞,落在地上化作一滩滩黑水。

    一格把所有昏迷不醒的人都用藤蔓紧紧包裹住,不让战斗波及到这些无辜的普通人。豹妖被双头鸟拽到了天上,一头撞上了水晶吊灯,迫不得已松开了嘴。双头鸟在靠近天花板的位置盘旋,背上的毛被火焰燎焦了一片,发出蛋白质被灼烧的臭味。

    这短暂喘息的功夫,它猩红色的眼睛转向我,目光阴测狰狞。我把廖池揽紧了些,默念咒文,正梦之力在身侧缓缓流动,净化着大厅中的黑气。

    “可恶!”那双头鸟口吐人言,低头看了眼底下紧盯不放的豹妖,竟是扇动翅膀利箭一般冲向酒吧大门,想要逃脱。一格操纵藤蔓堵住门口,双头鸟眼看就要撞上去,却不见丝毫迟疑反而速度更快,在马上触及藤蔓墙的瞬间化作一团黑气,从缝隙中嗖地钻了出去。

    豹妖甩了甩脑袋,变成了个强壮的男人,被双头鸟啄伤的肩头流着血,他后退几步警觉地看着我们,同时撕下上衣下摆,要包住伤口。一格捏了个治愈术丢过去,他手一顿,目光里多了些讶然,点点头道:“谢谢。”

    “怎么回事?”我把廖池放在卡座里,见他精神恢复的还算可以,握着他的手问豹妖化成的男人。

    “不清楚。”男人翻进柜台里拿了瓶酒,冲着肩上的血迹:“我本来在和朋友喝酒,突然他们就都晕倒了,然后那只鸟飞过来,想要吃人,我就和它交上了手。”

    我和一格对视一眼,一格会意,操纵藤蔓去将被打翻的桌椅归于原位,男人冲净了血迹,将只剩瓶底的香槟喝光,喘了一会儿道:“那鸟把一屋子的人全弄晕不只是为了吃人吧?”

    “肯定不会是。”我灵力在廖池经脉中转了一圈,确认没什么大碍后跨过地上躺着的人,去查看双头鸟滴落的血迹:“魇这么大张旗鼓的动手,只为了吃几个人未免也太不划算了,刚才那只应该是个小弟。”

    男人一哂,表示赞同,他打量着我们,犹豫了几秒后问道:冒昧问一下,您是——”

    “食梦者,姓林。”我半蹲着试探着用指尖碰了碰那摊血迹,皮肤立刻有被灼伤的痛感——那的确是只魇。

    “久仰大名。”男人立刻道。我诧异回过头去,问:“你认识我?”

    “顾先生的弟子,整个琛市的妖灵没有不知道您的。”

    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出名了?我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知道肯定是顾川在背后搞事情,没有接话,招招手叫一格过来。一格把孟秦凉放在廖池旁边,走到我身边,屈膝蹲下。

    我凑到一格耳边,装作在商量事情的样子,传音给他:一会儿帮我保护好廖池和孟秦凉。

    一格点点头,指尖冒出光点化作一颗种子掉进血迹中,我们俩起身,对吧台后的男人招招手。

    男人放下酒瓶走过来,在他走近的刹那,我伸手把他猛地拉到身后,低喝道:“动手!”

    下一刻一声惨叫从不远处传来,一个青年猛然从地上弹跳起来,一株栀子突破了他的皮肤,从他手臂里长了出来。我一路踩着桌子猛冲过去,一手反握噩梦凝作的匕首,横劈向青年脖颈。

    青年就地一滚狼狈躲开第一道攻击,将手臂上的栀子连根拔处,带起一滩血肉。冰冷刀光袭来,不给他留丝毫喘息的余地,他嘶吼一声,双眼变得血红,体内涌出滔天黑气生生阻隔了攻势。

    黑气银芒相触轰然爆开,青年捂着流血不止的手臂手指在虚空画出纹路,粘液以双脚为中心飞快蔓延开来,蠕虫钻出,扭动着肥胖圆润的身子向我涌来,口器狰狞,竟像是我曾在廖池梦中见到的将他腹部撕开的那种蠕虫。

    我狠狠一蹬桌沿朝他冲去,黑珠封住他的退路,他无路可退迫不得已用手臂格挡,小臂被我整个切了下来。

    一瞬间视线被喷出的血阻挡,断臂掉在地上变成细小飞虫附着在断口处,转眼又“长”成了手臂模样。青年身形爆退和我拉开距离,同时手在身前画了一个大圈,随着他的动作躺了满地的普通人头顶黑气钻出,全部被他吸入口中。

    不好!我咬牙探身,在半空中刺出最后一刀,堪堪划破了他的腹部。身形被彻底打乱,我止不住冲势失去控制地摔了出去,怕伤到地上躺着的人,仓皇间只能收了匕首,在地上滚了几遭,最后伸手撑住地,停了下来。

    一路上压到了几个人,顿时一片“唉呀妈呀”此起彼伏,没了黑气的侵入人们渐渐醒了过来,混乱之中青年朝我挑衅一笑,转身向一条走廊跑去。

    “怎么回事?”

    “啊啊啊啊啊谁踩着我了!”

    “妈的疼死老子了!”

    叫嚷声吵得我脑壳疼,群魔乱舞中我也不好动手,只能拨开人群向着青年跑走的方向追去,挨了好几声骂。

    水晶灯被撞碎掉了一地玻璃渣子,走廊上没多少人,地毯上沾着青年的血迹,一直延伸到拐角处。我一边狂奔一边操控梦境之力探索周遭环境,离转角还有不到十米距离时,一个少年疾步走了出来。

    他抬起一只胳膊挡住我的去路,目光很冷,我不得已急刹车停了下来,认出他就是酒吧门口那个遗世独立天仙一样低头看手机的小孩儿。

    没等我开口,少年另一只手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个黑色硬皮小本,打开往我面前一举,道:“这里已经被特别行动组接管了,林先生请留步吧。”

    我狠狠皱起眉头,盯着那行中华人民共和国九处特别行动组看了一秒,目光向下定格在少年穿着深蓝制服的照片上。

    沈晟,畲族,男,比我小七岁。

    “未成年人也能进体制内?”

    “我们是直归国防部管辖,规矩没那么多。”沈晟抬手敲了下耳朵里的微型耳麦,像是再给对面的人发信息:“这里所有涉案人员的记忆都需要被清楚,我们已经封锁了酒吧,十分钟后开始动手,还请您尽快离开。”

    “那只魇……”

    “一个月前当地警方在调查一起连环杀人案,我们看到卷宗怀疑有魇的介入,接管了案子,已经盯了他好久了。”沈晟收起工作证,掏出一叠符箓。我瞥了眼符文,认出那是正一教的手法,打消了疑虑,转而啧啧称奇道:“可以啊,你们怎么都和有关部门勾搭上了啊。”

    少年笑了笑,“每个公民都应该为建设社会主义出一份力,为人民服务也是正身修行的一种。”

    厉害了,觉悟这么高。既然有专业的接手,我也犯不着惹事上身,便识相地收了灵力,临走前脚步一顿,对他道:“那东西伤了我老婆。”

    沈晟点点头,道:“明白了,放心吧。”

    大厅里混乱已经平息,不少身着制服的“有关部门”人员在维持秩序,挨个排查。我叫上一格还有恢复了行动能力的廖池孟秦凉,四个人走出酒吧,门口的警员接到了通知,并没有阻拦我们。

    本来是出来给廖池压惊的,这下子惊得更厉害了,谁也没心思继续浪去。四人在酒吧门口分别,临走前孟秦凉一阵欲言又止,我知道他想问什么,一手向下按了按示意以后再说,就要带着廖池一格打车回去。

    车来之后一格突然扯了下我衣袖,低着头说他不放心孟秦凉一个人回去想要送送他,我心想他这么大一个人又不是史前巨婴能出什么事儿,但看到他期盼的眼神,只能一口气憋在心里,摆摆手说:“随你,真是女大不中留。”

    第103章 医院

    大概是受到了惊吓, 再加上竞标这段日子一直没休息好抵抗力下降,回去后廖池就发起了烧。

    我刚进家门还没把沙发坐热乎,一摸他额头, 热的都能当暖气使了, 连体温计都没拿,直接下楼直奔医院。

    在急诊挂上水, 护士给量了体温,三十八度五。看廖池安安静静坐在椅子里, 我给他盖上自己的外套, 才落得一会儿空闲, 端着杯子去茶水间接了点热水,洗了把脸,逛悠进注射室。今晚急了一身汗出来, 体内的酒精直接从毛孔里给蒸没了。

    廖池靠在椅子上睡着了,脸色苍白,只有两颊那里因为发烧泛着红,他眉头微皱, 看起来不是那么安稳。我在他旁边坐下,喝着茶看手机。

    一个下了晚自习的高中生过来打针,小姑娘不停地吸着鼻子发扬刻苦学习的精神, 趴在床头柜上做作业,时不时抬起头来偷偷看我和廖池一眼,嘴角是强忍着的傻笑。我由着她看,一边感叹上个学可真不容易, 一边漫不经心地给孟秦凉发着信息。

    你也看到了,一格和我都不是普通人。他之前一直被保护的很好,从来没沾染过社会上的东西,非常单纯,谁对他好他会加倍地回过去,我希望你不是看他长得漂亮才一时起兴,到最后玩够了拍拍屁股走人。

    孟秦凉几乎是瞬间发过来一句:我是认真的。

    唔。我对孟总这个认真的里面有多少含金量暂时存疑,食指摩挲了会儿手机壳,继续打字:就算你是认真的,你也应该考虑一下你们身份的问题,一格是花妖,活个八百十年都不是问题,你能过个□□十岁就不错了,你在他漫长的生命中不过是一个占据了很少时光的过客。

    我寻思这话是不是说的太过了,犹豫了半天,手指在删除键上试探着,最后还是一狠心,发了过去。

    我对孟秦凉这人没多少好感,我只希望……一格这个第一次进入人类社会的小家伙,不要第一段感情上受到伤害。

    那头孟秦凉沉默了许久,我等了一会儿,见没动静,扔了手机去看廖池。他头发有点凌乱,黑发映衬着脸色愈加苍白,没有做梦,却像是深陷于某种泥沼,挣脱不出。

    我把输液速度调慢了些,摸了摸他的手,因为不断注入冰凉的药水他手腕有点凉,这个时候超市大多都关门了,买不到暖水袋,我便用手攥着输液的塑料管,试图用体温暖一暖药水。

    在想什么呢?我看着他侧脸,目光顺着他因为病痛而变得坚硬的线条一路向下,停留在血色淡薄的唇上——要不要把他叫起来喝点水呢?

    我换了个坐姿,右脚脚踝搭在左膝上,整个人瘫在医院并没有多舒服的椅子里,右手拇指和食指从额角开始顺着眉毛一直捋到眉心,按过穴位的时候带起轻微的钝痛感。对面写作业的小姑娘收了卷子,一只手摩挲着从书包里掏出砖头厚的参考书,翻开一页,困顿地盯着里面的小字开始下神。

    那只魇偷袭了廖池,但在我把廖池体内邪气驱除之后他仍然表现的十分反常,甚至在从酒吧到家这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就算真的被吓到了,也没有理由持续这么长时间。这更像是……失了魂。

    想到这我扣住廖池手腕,再一次用正梦之力把他全身上下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的确是一点点邪气都没有了。

    但这正是不寻常的地方,他身上还有一只魇以及一看就像个boss级别的神秘男人,怎么可能丝毫邪恶气息都没有?

    是就此离开了还是隐匿的更深了?

    答案不言而喻。

    更深的地方……廖池意识世界的深层我是进不去的,那些东西要真躲哪儿了,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心里烦得要命,原本那些对廖池不怀好意的邪物就很让我头疼了,这下又来了现实生活中防不胜防的黑手,如今一格有自己的事情没法帮我贴身保护廖池,我要想护他周全,就只能寸步不离跟在他身边。

    但这是不现实的,大家都是成年人,就算再怎么亲密,也得有自己私人的空间。我抓了抓头发,火大地重重出了口气,小姑娘抬头看了我一眼,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开始极小声的背课文。

    这时我察觉到身边的人有了动静,廖池打着针的那只手突出虚握一下,我赶紧抓住它生怕针头走偏。廖池轻哼一声,睁开眼,难受地一手撑住额头。

    “哪儿不舒服?”

    “头疼,还有点想吐。”廖池声音嘶哑,有气无力,当真是难受得紧。

    我摸了下他额头,还是烧:“床上躺会儿?”

    他摇摇头,撑着扶手就要起来:“去卫生间。”

    我赶紧扶着他,一摸才知道他手心里全是冷汗,抿了抿唇,还是没憋住问道:“你是不是……” 廖池另一只手向外推我胸膛,虽然没用多大力气,还是硬生生把我后面那半句话堵回去了,接着拔腿就走,毫不顾忌还挂着吊瓶。我出色的反应神经支持着我反手抓过吊瓶高高举着,跟在他身后冲进卫生间。

    廖池冲到洗手台前,一低头”哇”的一声吐了。

    我左眼皮狂跳起来,轻拍着他后背,看到他后颈附着一层晶亮的汗。

    一直吐到连水也吐不出来了,廖池用手撩着水把污物冲净,撑着洗手台喘了一会儿。镜子里的他眼神十分湿润,透着一丝虚弱的颓败。

    《宅书屋》om

    
猜你喜欢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