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储备粮变成了我老婆》分卷阅读39

    非常巧合的是,我在公司门口碰到了才分别不久的廖池,这人非常淡定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再次对我打招呼:“早上好啊。”

    “早。”我回忆起一个小时前在他家发生的惨案,脸上有点烧,觉得有必要做点什么来挽回我的颜面,便凑近了暗搓搓地问道:“廖总,你昨儿晚上没做梦吗?”

    廖池无奈笑笑,抬手揉了揉额角,回道:“我失眠,一夜没睡着。”

    “啊?”我仔细一看,发现他黑眼圈果真是加重了,皱起眉头:“是不是我打扰到你了?”

    “不是,我这是老毛病。”说着我们走上电梯,廖池按下十七层的按钮,“没让你吃上饭,真是对不住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明明是你的休息更重要。”我回忆了一下今天的日程安排,发现也没什么非得要廖池才能处理的事,劝道:“今天也没什么要紧的事,你回去休息吧,公司交给我和楚菁菁就好。”

    “好。”没有想象中的推辞,廖池直接应允,“那我在办公室里睡一会儿。”

    廖池办公室里有一扇隐秘的门,连接着一间休息室,那是廖池外公设计的,以备不时之需,事实证明老爷子的先见之明为他有着严重睡眠问题的外孙提供了不小的方便。

    快要到国庆假期了,公司里的事也不多,我在办公室里摸了会儿鱼,打开浏览器漫无目的地瞎看,一条消息框从屏幕右下角弹了出来,加粗加大的标题十分夺人眼球:

    青年出租屋内自残28刀,死前用血画出奇怪花纹

    我心念一动,移动鼠标,点了进去。

    新闻正文就只有几段话,一个屏幕都能全部装下,我托着下巴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读下第一个字,眼神从左上几番回折后移动到右下,却是缓缓皱起眉。新闻的内容和标题保持了惊人的一致,在现如今标题党盛行的时代算得上是一股清流,说的是一名二十七岁的男性青年在出租屋里捅了自己二十八刀取血,尔后蘸着血在地板上画了个圆形轮廓的诡异图案。几天后找他来讨房租的房东前来隐约闻到有腐臭的味道于是报警,警察打开房门,发现了死去多日的死者。

    法医初步鉴定死者死因为失血过多,但奇怪的是,在临死之前,死者并没有任何挣扎的迹象,一切证据都表明着他是在安静等待着死亡。

    文字后是几张现场拍摄的照片,没有打码,我点开放大到全屏,只见死者跪倒在地上,脊背弯成一道弓,头无力垂着,像是正在打瞌睡一般。他皮肤上出现尸斑,有腐烂的迹象,左手边是一把满是干涸血迹的水果刀,右手边是一个不大的塑料桶,里面乘着小半桶暗红的血。死者沾满鲜血的右手食指点在地上,作为一道血痕的终结之处。

    他身下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图案,密密麻麻的血色纹路填充着圆形内部,绘成奇异花纹,图案已经完成了四分之三,剩下的部分因为作画者的死亡而被迫终结,徒留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空白。

    那图案看起来有些眼熟,我把照片不断放大,直到整个屏幕上都是血色纹路,因为拍摄角度的问题和死者身体遮挡了一部分,我并不能看见图案的全貌,所以辨认得十分困难。

    我隐约觉得那是一种阵法,无奈我阵法学的不精,判断不了,只能先把图片保留下来。

    网页的最后是死者生前的照片,照片上的青年面相奇特,右脸上有一道浅浅的刀疤,他冲镜头笑得灿烂,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自杀的那种人。

    视线在那道疤痕上停留了几秒,我点击右上角,关闭了网页。

    这座城市里每时每刻都在上演着生死戏码,我并没有那么多空余的精力,去过分关注一位和我毫无关系的死者。

    百无聊赖地看了看其他新闻,一个画面突然闪现在了我的脑海中:炎炎烈日下,带着灰色兜帽的青年被我按在滚烫的地面上,闪着寒光的利刃掉在手边,四周是前来围观和帮忙的同事,我把他拉起来,反扣着他胳膊,压着他走向服务站搭建的凉棚。

    “救救我,它来了,我看见了它,它想让我死!”

    ……它是谁?

    “我不能说!它会杀死我的!”

    青年惊恐到扭曲的面容和照片里的人影重合,记忆霎时间变得无比清晰,我闭了闭眼睛,认出了他就是服务站里抢劫楚菁菁的劫匪。

    那么……是魇杀死了他吗?

    我立刻翻起历史记录,在一串网页名称中找到方才那条新闻,点了进去。

    屏幕上出现跳转页面,几秒种后,一行字蹦了出来:

    您所访问的页面已不存在。

    我盯着那行字看了半晌,随后关上浏览器,点开“我的电脑”,开始翻找之前保存的那张照片。

    虽说只保存了众多照片中的一张,但聊胜于无,我把照片发给顾川,尔后趴在屏幕上,重新仔仔细细地观察其中的每一个角落。

    有人想要压下这条新闻,要不然它不会这么快就消失。

    那么……到底是哪里我没有注意到呢?

    死者身上的伤口全都避开了致命的位置,为了取血方便他脱去了上衣,身子正面全是模糊的血肉,但出奇的是,那些本应该肆意流淌的血液一丁点都没有污染到地上的图案,而这张照片上,没有任何能让他擦拭鲜血的东西。

    在他死亡的时候,房间里一定还有其他人,那个人协助他取血,帮助他绘出地上的图案,只是不知道为何,在死者死后那人没有继续完成图案,而是选择了离开。

    我盯着照片看了半天,也没研究出什么所以然来,便关上图片,等待着顾川回复。我估摸了一下上班摸鱼被老板发现的几率,发觉那几近于零,于是从抽屉里拿出耳机,插在电脑上,从文件夹里找出事先下载好的电影。

    深夜,影片中的女主侧身躺在床上睡觉,突然听见衣橱里有奇怪声响,寂静夜晚中那响声接连不断,且愈来愈大,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发了疯地挣扎想要冲出束缚。她皱起眉头,动作轻微缓慢尽量不发出声音地起床,踮着脚走到紧闭的衣橱前,就要伸手开门。我沉浸在恐怖片的氛围中,猜测那衣橱里到底会有什么吓人的东西,并做好女主接下来失声尖叫的准备,以免被高能吓到。这时,食物甜腻的香气悄然飘来,我握着鼠标的手一顿,抽了抽鼻子。

    耳边是如期而至的猛烈尖叫,可我却没注意是什么东西把女主吓成了这样,被食物香气勾起的饥饿感汹涌而来,让我的胃发出一阵猛烈的抽搐。其实我早饭吃了不少,胃里并不空虚,但人类的身体和本体在这方面的感觉并不相通,这就让我胃部的感觉更加奇怪。

    抬头瞟了眼办公室里的监控摄像头,对面墙角的小巧仪器正闪烁着红色光点,我按下笔记本的休眠键,看屏幕缓缓暗下去,并没有把它合上,直接起身出门,去了卫生间。

    信步走进最里面的隔间,我关上门,但没有反锁,下一秒变成本体,从隔间里飘出来,从浑然不觉的同事身旁经过,奔着廖池所在的方向一路飞去。

    噩梦的香气在此时徒然浓重,空气香甜得似乎都能流淌出糖分来,我穿过廖池办公室里那道隐蔽的门,进入休息室。休息室面积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床橱柜桌子都用,还单独开辟了一块空间作为浴室,用毛玻璃围着。

    休息室的窗户半开着,风从外面吹进来,掀起深色的窗帘,略微冲淡了房间里浓郁的噩梦气息,也将它带去很远。廖池的西装外套搭在椅子背上,他穿着衬衫和西裤侧身躺着,原本盖在身上的被子被他噩梦中整个拉进了怀里紧紧抱着,只留了一个角搭在腰侧,因为他蜷着身子的缘故,衬衫背后被绷得很紧,下摆从腰带中抽了出来,露出一小块皮肤。

    男人眉头紧皱,发出不甚清晰的梦呓,鼻音里透着委屈像是被什么人狠狠欺负了一般,渗出的汗珠打湿了额角的碎发。我没有犹豫,立刻进入他的梦境。

    我闭上眼睛,防止进入梦境的刹那场景飞速转换而带来的眩晕,待脚底触碰到坚实地面后,我睁开眼,警惕环视四周。正对面的房子十分熟悉,正是先前在廖池潜意识里拜访过的别墅,他小时候的家。

    除此之外的其他地方,是一片影影绰绰的云雾,掩盖住了更深处的虚空。头顶是一片黯淡,月亮因为云雾的阻隔光华无法笼罩大地,只晕出一片暗黄。

    我没有向身后看,径直走向紧锁着的铁制院门,院门还没有生锈,栏杆泛着金属独有的冷光,我穿过铁门,踏上鹅卵石铺就的小径。庭院荒芜,杂草野蛮生长,有些地方浓密的插不进去脚,有些则露出了褐色的泥土,东一块西一块像是得了皮肤病似的,到处显露出衰败的景象。墙角几只白玫瑰无精打采地开在草丛中,毫无美感可言。

    上次在廖池潜意识中看到的分明是满园怒放的红玫瑰,我揣测着这场梦境所在的时间点,想了想觉得有很多可能,便暂且搁置在一旁,继续向别墅走去。

    别墅的门虚掩着,省了我穿过去或把它弄开的功夫,我轻轻拉开房门,站在门口朝里面望了望。别墅中的陈设和上次看到的没什么明显的不同,只是桌上的花瓶里空空如也,沙发电视并未套上布罩。一串无比显眼的泥脚印从门口出现,凌乱的在客厅的地毯上踩过几圈后,在楼梯前终结。

    看脚印的大小那应该是个健壮的成年男人,脚印深深浅浅并不均匀,昭示了它主人的身份——廖池的醉鬼老爹,他应该是进家之后在客厅里转悠了几圈,然后上了二楼。

    我径直走上二楼,男人的鼾声渐渐清晰,悄无声息地推开他房间的门,一股酒臭味扑面而来,只见男人平躺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床头柜上的台灯还开着,照亮了旁边透明的白酒瓶子和几盒大大小小的白色药瓶。约莫有一米高的保险柜安静立在墙角,我只是看了一眼,便移开目光。没有寻得廖池踪迹,我虚掩上房门,去往下一个房间。

    “廖池?”轻声叫着他的名字,我把所有房间都找了一遍,连个小孩影子都没看见,倒是在廖池母亲房间的衣柜里发现了很多少儿不宜的东西。

    遥想起第一次进入廖池梦境他父亲杀死他母亲时骂出的话,我心下有了不太好的猜测,仔细想来,廖池的眉眼没有一处是和他那醉鬼父亲相似的。

    怪不得身为一个母亲,她连廖池身上可怖的伤痕都不曾在意。

    把那盒情趣用品塞回抽屉里,我觉得胸口有些发堵。我不敢想象廖池的童年到底是在怎样的环境中度过的,父亲心中有魇酗酒且暴力,母亲迷恋交际,只有在疲惫之时才会把她的爱分出一些给她饱受磨难的儿子,而这个孩子却是在不断央求更多温暖,同时极尽所能去维护他并不称职的母亲。

    如果这些事发生在一个与我无关或是不那么熟稔的人身上,我只会觉得那人可怜,除此之外的多余情绪绝对不会有,但此时我却十分难受,像是有什么东西死死压在了心尖上,压得它无法再次起跳,只得在原地战栗。我抬手按住胸口,通过胸腔传来的跳动沉稳而有力。

    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愿去想,也无暇去想。

    到此为止吧,不要再想了,廖池还没找到。我这样对自己说。

    把整个房子翻了个遍,我都没找到廖池的踪迹,但我清楚的知道他就在这里。苦恼思索着他最有可能藏身的地方,我一手摸着下巴,眼神向着廖池父亲的卧室游离。

    再次潜入男人的房间,在震天的鼾声中轻手轻脚地把屋子翻了个底朝天,甚至连衣柜都有钻进去看,依旧毫无收获。最后,我看向墙角的保险柜。

    柜门被锁死了,我只在电影里见过保险柜这种高端的东西,完全搞不懂要怎么鼓捣。研究了几秒后我一手覆盖在锁面上,在翡翠扳指的压制之下,极尽所能运转体内还能够受我控制的灵力,让其汇聚于掌心,锋利的气劲从内部暴力毁坏了机械锁,将精密的零件生生震碎。

    听着金属碎裂的轻微声响,我长舒口气,平日里这些对我来说不过是小把戏,但被炁削弱之后,运转那少得可怜的力量就已经让我感觉到疲惫。我打开保险柜的门,向里看去,在意识到里面装着的是什么东西时,不觉呼吸一滞,指尖瞬间变得冰凉。

    是廖池。

    小廖池倚靠在冰冷的保险柜内壁上,双手抱膝脸埋在臂弯里一动不动,我指尖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双膝跪地赶紧把紧紧蜷缩着的男孩抱出来。他神情痛苦,因为窒息皮肤透着衰败的蓝紫色,我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在发现呼吸已经停止后立即把两指并拢,按在他侧颈的动脉处,感受到了轻微到不可察觉的搏动。

    他已经进入了窒息最后的呼吸停止期,随时有可能因为心跳骤停而死亡,顾不得房间中还有一个醉鬼,我把小廖池平放在地上,手指伸入他口中撬开紧闭的牙关,俯下身去做人工呼吸,过了许久,就在我以为他已经撑不住了之时,男孩呜咽一声,猛地吸了口气,随即剧烈咳嗽起来。

    他咳得撕心裂肺,像是要把肺里的二氧化碳全都吐净换成渴望已久的氧气,同时抬手想要抓挠着自己胸口和喉咙,我一手抓住小廖池的两只手的手腕,擦去他脸上不断流出的生理性泪水,防止其倒灌进鼻腔或气管。昏睡的男人被咳嗽声吵醒,脑袋左右摇晃几番后,他喉咙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咕噜声,像是只在警告误入领地的其他生物的豹子,随即暴怒地大吼一声,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男人起来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拿床头柜上的酒瓶,我抱起小廖池拔腿就跑,男孩难受地在我怀里扭来扭去,我把他抱得很紧,防止他扭动时不小心摔下去。冲出房门后男人追了过来,不过因为醉酒的缘故,他一路跌跌撞撞步子非常不稳,很快我蹿到了楼下,黑色雾气从地面升腾,凝聚成魇的身躯,挡在我面前。

    我腾出来一只手猛地一挥,魇下意识地想要抵挡,我却趁机一矮身子从它身侧绕了过去,魇反应过来意识到我现在无法使用灵力作出有效的攻击,发出一声被骗之后的怒吼,狂暴起来。

    两个蠢货。我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抱着廖池冲出了别墅大门,小廖池已经渐渐恢复了神智,他喘息几下后,在我耳边气若游丝地说道:“哥哥,轻一点,疼。”

    我闻言,以为真的是自己用力过猛让小孩不舒服,便稍稍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廖池却趁机身子一扭,挣脱了我的怀抱,摔在了地上。

    因为我跑的飞快,不可能一下子停下来,小廖池抓住这个时机,迅速爬起,向着追来的魇和男人跌跌撞撞地跑去。

    瞬间明白他想要干什么的我强行转过身,对着那小小的背影怒吼一声:

    “笨蛋!”

    魇没想到廖池会自投罗网,欣喜之余张开大嘴,准备一口吞掉这美味的口粮,臭气从满是细碎利齿的口器中喷出,噩梦甜美的味道瞬间蔓延充斥了整个空间,面上青紫依旧没有褪去的小廖池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

    真是蠢爆了。

    噗的一声鲜血喷射的声音响起,我闭上眼睛不忍再看,瞬间吞噬了这个梦境。

    一阵短暂的黑暗过后,休息室内的景象重新出现在眼前,我从廖池身上移开,变成人身,扶着墙站定,撑得有点直不起腰来。

    尽管美餐了一顿,但我心中有股无名怒火,烧得我非常烦躁。摆脱了噩梦的廖池先前紧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他翻了个身,像个婴儿一样砸了砸嘴,并未醒来。被子横在他身上,我给他重新盖好,小声说道:“这么不听话,哥哥我真想打死你。”

    回应我的是廖池均匀的呼吸声。

    把窗户稍微关上些只留一道通气的缝隙,我变成本体溜进卫生间,尔后神态自如地回到自己办公室,戴上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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