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先生的心头宝》161,大婚前夕(一)

    “想哭就哭吧”俞子叙伸出大手,将宋秋竹搂入怀里,就站在陶凝的墓碑前。

    这个他要护在心尖上的娇人儿,他的心头宝。

    那时她在陶凝的墓碑前哭睡着了,俞子叙就已经决定,以后她的人生,由他来守护。

    现下在陶凝的墓碑前,对着一个不会说话的人,这样的仪式交接完了。

    宋秋竹是真没打算哭的,可是此时此景,这个男人的一句话,就轻易让她红了眼眶。

    俞子叙的胸怀这样宽广,他的胸膛这样可靠,他的胸膛这样温暖。

    她靠在俞子叙的胸前,一双素白小手紧紧揪着俞子叙的衣服,就这样哭了出来。

    一开始是小小的低泣声,最后是大声的哭声,犹如受了委屈的孩子,要把这几年积存下来的眼泪全部流完。

    俞子叙只是沉默的将她搂入怀,用他的体温温暖着他。

    一只大手轻拍着她的后背,任由宋秋竹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哭吧,哭个够吧,将心底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哭出来,擦干眼泪之后,就安心当他最美的新娘。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秋竹平静下来,眼睛都有一些红肿。

    她接过俞子叙的手绢擦干眼泪,眼神有一些躲闪,是不好意思。

    她居然哭成这样,俞子叙会不会嫌烦

    再抬起头,看到俞子叙的深色西装,因为布料吸收了她的眼泪的原因,那里看起来比别的地方更深。

    宋秋竹脸颊很红,不知道是哭的,还是别的原因。

    俞子叙托起她的下巴,轻轻一吻。

    “走吧。”

    宋秋竹乖顺的跟在他的身后。

    “牵着我的手。”俞子叙将手伸过来。

    看着俞子叙的大手,宋秋竹毫不犹豫的将手伸了过去。

    他的大掌温暖又干燥,给人坚实的力量。

    宋秋竹本来就惴惴不安的心,这一刻获得了奇异的平静。

    一纸证书,他们的夫妻关系被法律承认和包护。

    一场婚礼,将向世俗宣告,她就是他的妻,他就是她的夫。

    俞家老宅

    刚从国外回来的俞博超,不顾佣人的阻拦,一股劲儿冲进屋。

    俞老太太正在喝茶,不慌不忙,见俞博超冲进来,她连眼皮子也没掀。

    俞博超许是从哪里正快活回来。

    五十多岁的年纪,保养得像四十多岁。

    虽然外面女伴不断,但俞博超也并不算纵欲。

    比起其他被美色掏空的男人,俞博超外表看起来温尔文雅,在一众迷大叔的女孩子中很有市场。

    前一时间在国外旅游,顺便谈了几笔合作。

    是的,俞博超不只是混吃等死,他也有自己的生意。只是自己的生意,根本撑不起他的挥霍。

    在风胜集团,每年的分红,才是他的大头。

    这也就是他不敢怼自己儿子的原因。

    谁敢怼自己的衣食父母。

    儿子领了证,是从别人嘴里听到的,儿子要办婚礼了,也是从别人嘴里听到的,他居然连个请帖都没有敢情他混得连外人也不如。

    回到家里,连自己的家都没回,他就来俞老太太这里了。

    “妈,你看看子叙办的什么事情啊。结婚这个大事没跟我商量一下就算了,现在要办婚礼了,我怎么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俞老太太放下茶杯,老眼昏花不代表她头脑糊涂。

    “博超,你坐着说话,走来走去晃得我头晕。”

    俞博超讪讪地坐下。

    他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他也不客气,拿过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喝干。

    “妈,你也不管管子叙。你说他娶的什么妻子啊。一个破落户,我提都不好意思提。别人都在问,子叙是不是有什么英雄救美的情结,怎么就挑的这样一个妻子。没见得宋秋竹有什么过人之处。”

    俞老太太冷淡的眼神瞥过来,眼神锐利,俞博超只觉得被噎得一愣,后面的话都忘了词儿了。

    别看老太太慈眉善目,以前也是巾帼不让须眉的主,做事雷厉风行。

    她跟俞老爷子当年夫唱妇随,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

    夫妻俩是商圈的佳话。

    现下俞老爷子去世几年,那余威都还在。

    “管你何时管过阿叙,尽过当父亲的责任现在他成年了,你还有什么权利管他别说秋秋没有什么不好,就算秋秋不好,只要我们阿叙要认,那我们也得认了。你不要想着摆当公公的谱。过年的时候人去哪儿了”

    一席话,说得俞博超讪讪的。

    他是没脸没皮,活得没心没肺。可是俞家的家产也够他们父子俩挥霍了。

    至于孙子长大以后的事,他才不想那么多。他也得能活到那个时候才行。

    “我们俞家还需要找门当户对的来提高身价吗你看看阿叙,他以前不一样一个人把风胜撑起来了。现下找妻子自然是找他喜欢的。秋秋这丫头,不要看她的家世,她本人就是很不错的。只要阿叙喜欢,你有什么权利表达不满”

    现下俞子叙已经强大到不需要看人脸色的地步,凭什么结婚还要受种种世俗的约束

    俞老太太当初放话出去,不管是什么阶层的,只要能让俞子叙动心,能让俞子叙愿意跟她结婚,她就认。这不是空话。

    难得宋秋竹出现了,又是俞老爷子认识的。想想俞老爷子如果还在世,肯定是和宋家老爷子相谈甚欢,成儿女亲家了都。

    现下俩家成了姻亲,走动依然很少。

    她已经老了,也不想理世事。只要在有生之年,能看到重孙子女,她就可以含笑九泉了。

    “不要听到外面的人说风就是雨的。你也是年过半百的人了,脑子里有没有长点智慧还是说,光长了皱纹,就没有长点心脑袋里装的都是草,是吧”

    高姨在旁边听着,想笑,不忍笑。

    她找了一个借口退下去。

    这位俞总自然是不想被母亲训还有下人在场的。

    都一把年纪了,回家被母亲训,在儿子面前怂得像孙子。

    俞博超立即伸手握住俞老太太的手,可怜兮兮地道:“妈,我回来你就训我,都不给我点面子的啊”

    “你在外面鬼混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我们俞家的面子早就被你作没了!”

    想想,她以前也没有过分宠溺俞博超吧怎么这孩子就长歪了

    两个女儿都一个个的优秀,至少没有失去本分,没有变成纨绔,偏偏俞博超这里……

    看着俞博超一把年纪还在她面前撒娇,俞老太太立即失了教训他的兴趣。

    说得再多有什么用,俞博超左耳进,右耳出。出了这个门信不信他就把她说的话,全部忘个干净了。

    “自家人还需要给你递请帖你那天给我正经一点。阿叙那里我来说,婚礼你要参加你就不要摆你当公公的谱。若是这样,惹得大家不快,我看阿叙怎么收拾你!”

    俞博超想到那天俞子叙的表情,不由一阵瑟缩。

    当老子当成龟孙子这样,他应该也不是头一遭。而且自家儿子横是横,但到底有钱。

    这样一想,俞博超的腰板又挺得直了点。

    但还是不忘给宋秋竹上眼药。

    外面怎么传的都有。

    “妈,你可别高兴太早了。现在外面说什么的都有。宋秋竹有什么好,不过是仗着年轻漂亮。也就子叙人太单纯了点,玩玩就行了,何必还给名份。将来再离婚了,说到底,也是离过婚的人……”

    俞老太太气得想给俞博超一巴掌。她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一巴掌就甩到俞博超的头上了。

    气死她了,这个不肖子。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都没有接触过宋秋竹,就跟着别人人云亦云。

    所以她就说,她这个儿子的确不是做生意的料,指不定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妈,你打我!”

    “我还打不死你!你说,你敢再说一次!有这个胆量去阿叙面前说!”

    他怂,他没胆量行了吧。俞博超不高兴的皱了皱眉,还不准他说了。

    他能去哪里说,除了对着自己的妈说说,能跟谁说。外面那些女人,他敢保证他说了,她们分分钟就把人给卖了。

    “傲柔已经结婚了,你知道吗”

    俞老太太喝了一口茶,突然转移了话题。

    这个儿媳,她谈不上什么恶的观感和坏的观感。

    之前肯定是满意的,不然怎么会同意两人结婚。

    后来,发现江家的血液里天生就带着一股子矜持和傲慢。

    可是婚姻不是你高高在上,就能经营得好的。

    小情小意,柔情蜜意,也都该有。谁低下头,也都该轮流。

    江傲柔做事情太过于纯粹,眼里容不下沙子。

    俞博超这人,又是个混不吝的,没心没肺。

    她劝也劝过了,留不住江傲柔。

    俞博超一愣,脸色一沉:“你给我提她干什么”

    “博超啊,这么多年你也该安定下来了。找一个你喜欢的结婚过日子吧,我也懒得管你了。”

    婚姻

    他疯了才把自己往里套。

    现在想跟哪个女的就跟哪个女的,没有人管,多自在。

    挥挥手:“行了,妈,我有分寸,你就别跟我说了。”

    俞老太太看着这不争气的。

    有分寸,他有狗屁的分寸。

    对着他,俞老太太觉得自己的所有教养都不复存在,分分钟想骂娘,想让自家儿子滚粗

    但俞博超是多厚脸皮的人,要留下来吃晚饭。

    于是,遇到了俞子叙和宋秋竹。

    今天晚上俞子叙跟宋秋竹想回来陪着俞老太太吃饭,没打电话,反正离饭点也早。

    结果,就这样不期而遇,俞子叙的脸色寡淡得很,连一声爸都懒得叫。

    宋秋竹倒是规规矩矩叫了一声:“爸”

    俞博超公公的谱摆得倒是挺高。

    “秋竹啊,来奶奶这里吃饭,怎么就不提前打个招呼”

    俞子叙一个冷冷的眼神凝视过来,不想当着宋秋竹的面跟他爸吵起来。

    倒是俞老太太开口骂道:“博超,秋秋孝顺,时不时回家来吃饭,还要先报备”

    得了,他说了什么,就被群起而攻之

    晚饭的时间,俞家人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吃饭的时候,甚少聊天说公事。

    若真的有事,也是放下筷子才聊。

    这点宋秋竹就注意到了。

    以前她跟俞子叙吃过几次饭,只要俞子叙要说话,都会把嘴里的食物咽下,筷子放下,才不疾不徐的开口。

    “我听说你以后就是一个幼教”

    干幼教的,工资撑死一万。能撑得起她的开销吗

    俞博超眼光挑剔地看过去。

    宋秋竹耳朵上戴的耳环是纯正的蓝宝石,价值不菲。

    当初他想从俞子叙的手里讨要,去讨好自己的女人,俞子叙不为所动。

    现下,就这样戴到了宋秋竹的耳朵上,心里就像扎了一根刺一般,不得劲。

    宋秋竹放下筷子,柔声细语:“嗯。我喜欢跟孩子打交道。”

    “小孩子有什么好的,再说了,你好歹也曾是宋家大小姐,不会经商就学着点。去搞这个像什么就要我们子叙养着”

    难听的话一出,俞子叙猛然的把筷子摔到桌子上。

    俞博超心里猛然一咯噔。

    他就是不记打的类型。上次在俞子叙的面前哭得有多凄惨,早就忘记了。

    “你今天回来是来挑刺的俞博超,你是嫌你钱不够,还是嫌你的钱多你现在给我滚出去!”

    俞子叙的话一点也不客气。

    俞老太太没帮腔,好好的吃着自己的饭。

    她给宋秋竹夹了一块鱼肉,慈爱的笑道:“你用脑比较多,多吃点鱼补补。”

    宋秋竹甜甜笑道:“谢谢奶奶。”

    没看俞博超。

    俞博超不喜欢她,上次她就知道了。

    只是,今天居然在饭桌上发难。

    果然,外界传她这个公公,心智就跟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一般,一点委屈都受不得,心里也藏不住话。

    什么话都要说出来了才舒坦。他自己舒坦了就好了,才不管别人舒不舒坦。

    “子叙,我是你爸,你怎么跟我说话的”

    “不出今年的分红是准备少一半”

    俞子叙不想发火的,可是对着这个父亲,他所有的好心情所有的耐心都欠奉。

    “行,行,行,为了这一个狐狸精你就连亲生父亲的话都不听了。宋秋竹,你别以为子叙娶了你就万无一失了!等到他新鲜劲过了,我看你怎么自处。”

    俞博超扔下这一句话就走了。

    俞子叙气都气饱了,根本就吃不下去。

    俞老太太柔声道:“对不起,秋秋,让你看笑话了。博超就是这种不争气的。”

    宋秋竹笑着摇摇头:“没事的,我没放在心上。”

    她伸出手,在桌子底下握住了俞子叙的手,甜甜一笑。

    俞子叙心里有些许难受。这样的话,亲生的父亲对儿媳说,宋秋竹的心底估计是不好受的。外人可以随便传,他的父亲怎么也能这样。

    俞老太太仔细看着宋秋竹的脸色,不骄不躁,笑容恬淡平和,丝毫没有一丝勉强。显然是真没有把俞博超的话放在心底。

    她才二十出头,就有这份从容与淡定。

    就冲这一点,这个孙媳就不错,就配站在俞子叙的身边。

    一顿饭吃完了,俞子叙将宋秋竹抱在怀里,道歉:“对不起,阿竹。”

    他以为自己够强大了,但,悠悠众口,怎能堵住。

    尤其是在大婚之际。

    宋秋竹笑着点了点俞子叙的鼻子,带着一点调皮的笑意:“阿叙,在你的眼里,我是不是纸片儿做的呀”

    俞子叙有点茫然,什么跟什么

    见他难得的发傻,宋秋竹眼神一柔。

    “我不是纸片儿做的,没有这么脆弱。”

    再难听的话她也听过了,不再乎多一句。

    她是想过融入到俞子叙的家庭里,她也在努力。但对于不欢迎她的,宋秋竹自认为自己能做的,就是离得远一点,没必要热脸贴人冷屁股。

    俞子叙不由莞尔:“你呀”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宠溺与柔和。

    俞博超抱着怀里的娇人儿,愤愤不平:“看着我挨骂,她也不知道劝一劝。什么女人!光顾着自己好的自私自利的人!”

    他怀里的女人,二十出头,长了一双娇滴滴的大眼睛,身上的皮肤嫩得能掐出水来,俞博超的新欢。

    她眨着眼睛,一派天真的模样。

    “是啊,是太可恶了。”她的赞同,引得俞博超说得更多。

    女人听着,心里闪过很多念头。

    长得美,年轻

    她如果没跟俞博超,是不是也有机会

    看眼俞博超身上的皮肤,保持得再好,这个年纪也有一些松驰了。

    压下眼里的不耐烦,她还是努力伺候着。

    到时俞博超腻了,看在跟他一场的份上,也不会忘记给她一笔钱。

    她自然会拿着这一笔钱当第一桶金,做一番事业出来。以色侍人,毕竟不能长久……

    天锦之城

    陈兰做好饭,一家人坐下吃饭。

    平常吃饭,就在他们这里吃。

    陶老太看着宽大的客厅,家具都是很简单的木制家居。

    陈兰和陶经武花了总共五万块钱,把两处房子的家具都给买了。

    就算是这样,陶老太还不满意。

    房子都给了,怎么就不配家具

    只是她唠叨归唠叨,却不敢在宋秋竹的面前提。

    以前她还仗着自己的那点身份,敢对宋秋竹呼来呵去。

    被宋秋竹怼过几回,看到宋秋竹她都发怵。

    宋秋竹也过来看过好几次,每次陶老太都不敢说什么。

    住在这里可真是好。现下住房都一一搬进来了。

    去年交的房,入住率现在也达到了百分之八十。

    有电梯,房子宽敞,采光好,小区绿化面积达百分之三十。

    每两栋之间都有游乐和健身设施。

    陶老太白天趁着小两口出去上班,她闲着没事,也下楼去走走。

    偶尔跟一些老太太搭话,别人提起陶经武都是夸,这孙子长得可真是好看,有本事,买了两套房云云。

    陶老太有一些心虚,却不敢说实话,只是嗯着。

    哪里是他们陶家有本事,是外孙女本事了,找了个有钱的外孙女婿,虽然人家根本就不认她。

    她安静的吃着饭,坐在灯光明亮的房间里,连带着看陈兰也顺眼多了,今天也难得的没有找刺。

    吃了饭,陶老太就迫不及待的回自己的屋去了。

    陶经武给她买了一个大电视,每天的八点档剧,是她必追的项目。虽然追着追着,她可能就睡着了。

    后来,陶经武干脆在她房间里也给她安装了一个电视,躺在床上就能看。

    家里这几年的积蓄都买家具用完了。

    陶经武现在又是兼了两份保安的工。

    陈兰现下在幼儿园里工资又加了。

    她在文心幼儿园干了三年多了,工资有六千块。

    刚入行的,基本是在三千左右,她一年年的加,现下六千块,只要陶老太不生大病,一个月的开销节约一点,还能再存点钱。

    陶老太回了自己的屋,陈兰是看着不放心,跟过去,确定门都锁好了,她才回来。

    陶经武已经收拾碗筷在洗碗了。

    陈兰走过去,从身后拥住陶经武,脸贴在他宽厚结实的背上。

    有点不可置信,现在的美好生活是真的存在的,不是梦里的场景吧

    陶经武笑得很憨厚:“怎么不是真的阿兰,下个月咱们发了工资,给妈拿三千吧。”

    他跟陈兰结婚,一分钱彩礼都没给。

    陈兰说给一万就好了,结果那一万都是欠着的。

    陈兰笑着摇摇头:“不用了,现在妈还不缺这点钱。”

    他们家条件一般,虽比上不足,但比下有余。

    早两年,陈母还贴补女儿。

    陶经武却很坚持,他也有他的骄傲。

    好像换了一个房子,整个人的生活就不一样了,在往上走的气势。

    这一切,都是因为宋秋竹带来的。

    “你有没有觉得奶奶,最近也精神气好多了,开朗许多”

    不再像以前那样爱挑刺了。

    “嗯。”

    “经武,我想再过一年,明年我们要一个牛宝宝吧。”

    她觉得像陶经武这样就很好,憨实,可靠。

    陶经武红了脸,点头道:“好,都依你的。”

    以前跟陶老太住在一起,夫妻俩过个夫妻生活都是偷偷摸摸的,夫妻生活也很少。

    现在不一样了,换了一个环境,陶老太又住在对门,有再大的动静,也不怕她听到。

    俩人现在夫妻生活过得那叫一个顺利。

    “还有,秋竹过几天的大婚,我礼物选好了两样,一直在纠结到底要哪一种。”

    陈兰继续说。

    “真的飞机票全包很不好意思的啊。”

    陈兰还在说。

    陶经武洗好碗,转过身来,用湿湿的手,故意拧了一下陈兰的脸蛋,惹得陈兰哈哈大笑。

    他们不贪心的,俞子叙送了这么好的房子,陈兰和陶经武一开始住进来还是有一些小心翼翼。

    现下参加婚礼,还来回所有费用全包。

    不过想一想,俞子叙这样的人还缺什么,不过是因为他们是宋秋竹的娘家亲戚,想让他们去捧个人场。

    “没事的,俞先生怎么说就怎么做吧。”

    若是将来,俞子叙和宋秋竹有什么需要,他一定毫不犹豫就挺身而出就是了。

    “那你穿哪一套衣服我查了一下,三月的大礁堡是夏天,秋竹提醒我们要带一套泳衣,说届时可以下水游泳,酒店也有游泳池……”说到后来,陈兰也有一些兴奋和期待了,就像是她和陶经武的婚礼一样。

    她和陶经武没有婚礼,领了证摆了一桌,就算是结婚了。

    陶经武拉着陈兰坐下,看着陈兰兴致勃勃的样子,他有一些愧疚:“兰兰,我没有给你办婚礼,是不是很遗憾”

    陈兰低下头,猛地亲了他一口。

    “经武,婚礼不婚礼的,真没有那么重要。再盛大的婚礼,不过是那一时。难不成以后就不过日子了过日子才是两个人的事情。”

    她身边就有一些例子,为了结婚,不惜借几十万去办婚礼的,可是结婚了之后呢夫妻俩背着巨大的债务,还不是要他们自己还的。

    至少,她跟陶经武,还没有欠下什么债务。现在的每一笔收入,也是净赚的。连房子也不再愁,不用背负巨额的房贷,陈兰觉得她已经赚了。

    陶经武很是感动。

    陈兰就是这样,踏实可靠。

    他也看过那样的文章,说彩礼是一个男人的真心。但当初,他是真拿不出那么多钱。

    陈兰嫁过来之后,陶老太的确看轻过,觉得自家这个孙媳不值钱,都不用彩礼就娶进来的。

    但陶经武不是这样想的,陈兰是无价之宝,是多少彩礼钱都没法衡量的。

    因为有他护着,坚定不移站在陈兰这边,陈兰的委屈才能被抚平,夫妻俩到现在还没离婚,已是难得。

    而现在分开住了,又能照顾到陶老太,陶老太也不再能作妖,日子啊,一天天的好起来了。

    “我们就送这个礼物吧。还有,你的十字绣等明天我拿去裱了。”

    陈兰亲自为宋秋竹和俞子叙绣了一张五米长,两米宽的十字绣。

    平常这种十字绣得绣上一年。

    而陈兰是在俞子叙年前送了她和陶经武房子之后,就开始绣的了。

    她每天所有的空闲时间都用在绣这十字绣上了。

    她绣的是比翼双飞的一对凤凰,背景是大片的花海,寓意花开富贵,比翼双飞。凤凰齐飞,其鸣锵锵。

    意寓着美好的姻缘。

    这是陈兰和陶经武这对朴实的人能想到的,送的最有心意的礼物了。

    整整几个月的时间,陈兰都没有看过一眼电视,刷过一次朋友圈,逛过一次街。

    所有的空余时间全部花在这里。

    甚至眼睛都有一段时间是花的,看什么都觉得累,遇到风就觉得眼睛想流泪。

    但这算得了什么呢。

    就算两套房子对俞子叙来说,什么也不算,九牛一毛,对他们来说,已是沉甸甸的厚礼,无以回报。

    “好。希望秋竹喜欢吧。”夫妻俩相视一笑。

    临近大婚的倒数第四天,伴娘伴郎的礼服终于定下。

    之前就已拿去修改过,这一次,是最终定版。

    若是还需要再次修改,时间也还来得及。

    风胜集团俞子叙要大婚的消息早已传出。

    众人都在猜测这次婚礼会不会现场直播,其婚礼奢华程度会不会超过当年的江傲柔和俞博超的婚礼

    本地的财经版首页也都是关于这场婚礼的猜测。

    但锦城似乎都没有什么异常的行动。

    比如,没有哪个地方提前清场营业。

    各大酒店也没有接到通知。

    也没有入住的提前订房。

    只有少数的人知道,婚礼是在国外举行。

    消息还是流传了出去,见俞子叙和宋秋竹选的是大礁堡,众人讶然。

    虽然那里的风景是不错,但,是俞子叙耶!

    怎么选择那个地方办婚礼有特别的意义吗

    这些事情只有问当事人才知道,但当事并不会好心的跟他们解答。

    今天是去试礼服的日子。

    定在了宋家老宅。

    苏家

    方艳和苏以筠都没有出去,只有苏有富还照常去上班。

    看着越发明艳的女儿,方艳感慨:“你看秋竹就结婚了,你跟小江什么时候结婚”

    苏以筠一愣,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不想动。

    她现在软得就像一条蛇。

    可能是春天来了,她觉得她像是犯了春困。

    平常就爱睡觉,现下除了去公司,更多的时间她都呆在家里睡觉。

    “哎,跟你说话呢,懒成这样。你看看你,一个星期都没去跟小江约会了。正好趁着这次婚礼的机会,跟小江多接触接触,一举把他拿下。”

    方艳是看江寂越看越顺眼。真的恨不得立即变成自己的女婿才好。

    “妈,我还年轻,不急着嫁。”

    “你年轻你不急,小江急啊!”

    苏以筠睁开丹凤眼,看着天花板的水晶吊灯,认真思索了一下,有些困惑。

    “妈,江寂怎么急了”

    大好的年华,正是承上启下的年纪,苏以筠真看不出江寂有哪里可急的,急着当爹吗》

    想到江寂那冰清玉洁的脸,对着小婴儿拉的一团粑粑的样子,苏以筠突然就笑出声来,怎么这么可乐呢。

    “你笑什么你没看到前一时间的绯闻吗当红明星跟江家当权者疑有暧昧关系”

    苏以筠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只是当时她比忙,好像忘记问江寂了。

    江寂也忙,哪里有这么闲时跟她约会。

    苏以筠自己本身就又是不爱动的性子,除了必要的社交场合,她是真的想窝里宅的。

    “妈,既然说的是绯闻,那就当不得真了。”

    苏以筠继续不当一回事。

    “无风不起浪,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方艳话音刚落,苏以筠就一脸崇拜地看向她:“妈,你今天说了两个成语耶。”

    方艳得意的一撩头发。

    “那可不。我跟着林女士,好歹也得有两把刷子才行。我怎么能丢了未来亲家母的份。你不是诳我吧我真的看起来有学识有气质了”

    别人都把他们苏家暴发户暴发户的叫,以前方艳是不在乎的。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她家跟江家扯上关系,她好歹也要考虑一下江家的脸面。

    “嗯,妈,你再接再励。”

    方艳投入到学海之中,就不用再管她和江寂的事了。

    想到学习,苏以筠就想到渣弟了。

    也不知道渣弟在大学里念得怎么样了,有没有成天顾着打游戏,泡妹

    不过,泡妹,想想还不如指望苏以明打游戏来得实在。

    苏以明就还是一没开窍的大男孩!

    电话响起,是江寂打过来的。

    方艳立即一脸八卦:“谁打来的。”

    “江寂。”苏以筠说完,方艳就不再说话了。

    一副你们聊,她看好戏的神情。

    “试礼服你来接我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好。”

    江寂来接她,那她就不能开车了。

    到时江寂还要送她回来,苏以筠真的不想麻烦的。

    她从来不在这些事情上来坚持,以证明江寂对她的喜欢。

    江寂喜欢她也好,喜欢的程度有多少,她是真的管不着。

    至少,她是很喜欢江寂,越来越喜欢。

    谈恋爱的是他们两个,旁人的观点她真的不在乎。

    也从来不以别人的标准来要求他们俩个人。

    说起来,偶尔苏以筠还是会犯迷糊,忘记自己有男友的事实。

    周六日跟家人窝在一起,甚少主动提出跟江寂出去约会。

    电话那头的江寂,声音清润,却不容拒绝:“我在路上了,三十多分钟后到。”

    苏以筠应允:“那好,我在门口等你。”

    方艳支起一双耳朵,见苏以筠挂了电话,忙蹭过来,问:“什么事呀不上班接你去约会”

    “你想多了。是关于秋竹和俞先生婚礼的事情。”

    她和江寂是伴娘伴郎。

    除了她,伴娘还有卢千千,苏以筠,孟靖雯。

    伴郎也是三个,凑起来就是六个人。

    比起那些伴娘伴郎十几二十对的,他们这算是低调的了。

    听说这次的婚礼,本来邀请的人也不多。

    而且更奢侈的是,俞子叙是完全包机的,所有被邀请的宾客完全不用管任何琐事,来回费用全包,酒店全包,玩耍全包。订票什么的,都不用他们操心,到了当地,还有专人接待。

    伴郎是顾承达,江寂,和唐征。

    本来该唐易的,只是唐易比俞子叙还先结婚。

    除了试礼服,还有当天婚礼的安排,他们这些做伴郎伴娘的,自然要耳熟能详,做到位。

    “行,这样也是约会。小江好贴心,还来接你。想当年啊,你爸来接我,还是借的人家的凤凰牌自行车来接我的。那个拉风,可惜,却是借的呀!”

    苏以筠起身换衣服,下楼来,她耳朵上换上了另一对耳环。

    江寂送的耳环不但好看,材质也特别的好,戴着很舒适。

    苏以筠的耳朵对非纯银的材质过敏。

    有些材质戴上去,脸颊总会莫名的起疙瘩。江寂送的耳环,目前都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江寂送的又多,苏以筠干脆就整天换着戴。

    平常走到办公室里,总是会引来众多女职员的惊艳神色,连连问是什么牌子,在哪里买的。

    苏以筠说是送的,她自己也不知道,众人只好遗憾作罢。

    半个小时,苏以筠走出去等江寂。

    江寂说半个多小时,还真是精准得令人发指。

    她出去没几分钟,江寂的车就映入眼帘。

    没有让骆星文跟着,江寂自己开车来的。

    他将车停稳,苏以筠自然的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江寂”

    苏以筠对着他嫣然一笑。

    “嗯,久等了吗”

    “没有,我也才出来。”

    江寂没再说话,专注的开着车。

    一个星期没见了,好像变得更帅了一点。

    苏以筠偷偷打量着江寂的侧脸。

    又有点不好意思,搞得好像她从来没见过帅哥一样。

    可是,是真的一个星期没有见了呀。

    见到了,苏以筠才确定,她这些时间,其实很想江寂的。

    一来,江寂就没有给她一个拥抱,苏以筠说实话还是有点遗憾的。

    都快忘记江寂的怀抱的感觉,还有他亲吻她时的感受……

    脑子里不想还好,一想,就如过电了一般。

    怎么可能会忘记。

    苏以筠到现在还能记得两人初吻的场景。

    他的唇很凉,很软,如果冻一般,软软的,q弹的。

    后来那唇变得滚烫火热……

    江寂从公司赶过来的,穿着上班时的正装。

    扣子扣到了最上面,刚好在喉结的位置。

    他偏瘦,但不是干瘦的那种,身姿也并不单薄,就是身上没有一丝赘肉。

    念头一出,苏以筠又唾弃自己,她又没有看过江寂不穿衣服的样子,怎么就知道他身上没有赘肉了。

    只是她很肯定而已。

    上手的感觉,那腰就是精瘦结实的,皮贴皮,而不像她,最近不动,腰上好像有点肉肉了。自己捏,都有些肉乎乎的感觉。

    别不要哪一天,她都能穿下江寂的裤子,这样一想,苏以筠又觉得莞尔。

    他那唇色偏淡的薄唇紧抿着,果然是认真的男人最帅。

    那头发,那挺翘的睫毛,那放在方向盘上的双手,无一不彰显着主人的魅力。

    苏以筠有一些神魂颠倒了。

    颠倒众生,说的就是江寂的这种。

    江寂紧抿的唇微微放松,偏头看向她:“想看就大大方方地看。”

    苏以筠吓得脸都白了:“呀,江寂,你看前面。”

    “是直路,我开了定速巡航模式。”

    所以,不用害怕不用大惊小怪。

    他比她更爱惜彼此的生命。

    好不容易找到了生命中的乐趣,他是有多想不开才会做找死的事情。

    苏以筠拍了拍胸口,吓死她了。

    哪有开车不看前面看着她的。

    她哪有没有大大方方的看。

    没看到她的视线都胶在他身上下不来了吗,这还不叫大方。

    江寂伸出手,握了一下苏以筠的。

    江寂的手很凉,不知道到了夏天,是不是还是这样。

    春天了,还是凉的。

    苏以筠反手握住,很是珍惜。

    好像有一些想他了呢。

    “江寂”

    “嗯”

    “以后再忙,我们都不要超过三天不见面,好不好”

    说完了,苏以筠又有点懊恼,江寂会不会觉得她太粘人了

    事实上,苏以筠也不喜欢粘人的,但,这次隔了七天才见到他,苏以筠觉得自己空落落的心,好像瞬间就填满了。

    江寂又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没想到苏以筠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苏以筠心里刚升起的那一点点勇气,似乎又退缩了。

    江寂是嫌她烦了吗

    如果是这样,她可以放低要求的。

    有空再见吧,不拘着非要三天见一次。

    只是,苏以筠咬了咬唇,她以前是抱着无所谓抱大腿的想法跟江寂开始的。

    接触久了才觉得,江寂是一个极品,极品帅哥加好男人。

    苏以筠看多了身边的悲欢离合,见多了节目里对渣男的控诉,更是觉得遇到一个好男人,又对自己胃口的,有多么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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