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穿在这个男人身上,却丝毫也无损于他清艳的容颜。
男人从昏迷中醒来,不知身在何处。
脑中依然昏沉而不甚清醒,却看到眼前的女子。
她身上的衣服也是血红色的。
和男人一样装饰着项圈和金属锁链。
一张看上去甜美可爱的圆脸,眼睛也因为有些圆而显得越发可爱。
是男人迷恋的样子。
男人因为搞不清楚状况而略带疑惑地叫出她的名字。
“……雪雪?”
“海煦。”
女子坐在他身旁,魅惑地笑着,俯过身来,贴在他身上,抚触着他的脸。
“你喜欢我吗?”
男人道:“很喜欢。”
女子闻言满意地笑着:“那么,从现在起,”她直起身,抓住了男人腰带下的锁链,“你就是我的奴隶。”
夭海煦眼神迷蒙,似乎没有理解女子所言的含义。
又或者并没有将那言语当真。
他只是问道:“这是哪儿?”
女子的眼中露出一种奇特的光芒。
既冰冷,又狂热。
前者是对世人的冰冷。
后者是对血红色的狂热。
“荻花宫。”
她冷冷地答道。
“圣教的行宫。”
“圣教……?”
夭海煦眯起眼睛,努力地回忆着。
女子这身打扮很眼熟。
再加上她口中所谓的“圣教”。
夭海煦终于从昏沉中反应了过来。
神智有一瞬间的清明,让他说出了“红衣教”这三个字的正确答案。
女子听到这三个字,愉悦地笑起来。
手中捏着一只原本一直被夭海煦随身佩戴的香囊。
她的手下替夭海煦更衣时,解下来交给了她。
芳香袭人,难以抗拒。
香囊里装的,并非什么家传秘制的怡神辟邪的香料。
而是圣教秘制的高级迷幻剂,能随着时日的推移,潜移默化地惑乱佩戴之人的神智,令对方为她神魂颠倒,千依百顺。
而当对像是本就为她着迷的夭海煦来说,要成功达到目的,更是易如反掌。
再加上她在茶铺的饭食里下的麻药。
就这样把人弄回了荻花宫。
原本她想得到的,是那个天策章钧冉。
只可惜章钧冉不上她的钩。
那么这个七秀弟子也不错。
比章钧冉年轻,比章钧冉听话,所以既很容易控制,又很有培养的价值。
以实力来说,或许目前是章钧冉更胜一筹。
但也足以达到圣教的要求,为圣教所用了。
更何况,还只是目前而已。
说不定她就会因此立下功劳,而离长老之位更近一步。
“我是红衣教的人,你就不喜欢我了吗?”
单雪雪用夭海煦曾经夸赞过、现在也依然觉得动听的声音,楚楚可怜地柔声问道。
答案正如她所预料的。
夭海煦因为迷幻剂和麻药的双重作用而有些无力地摇着头。
轻声道:“雪雪,我无法不喜欢你。”
就算——
夭海煦看到了地面上画着的红色六芒星图案。
宛如地狱的印记与召唤。
——就算要让他下地狱,他也不会回头。
黄子翾的父亲和母亲是万花谷的第一批弟子。
夫妻双双入谷之时,黄子翾方满九岁。
那时候甚至连棋圣王积薪都尚未入谷。
直到七圣先后都入谷之后,黄子翾的父亲才被追认为棋圣门下弟子,有了“星弈”这个字号。
而那时,他已经去世好几年。
那大约是在十一年之前。
黄子翾的父母带着儿子拜入万花谷的次年,黄子翾未满十岁,便失去了父亲和母亲。
母亲后来被划归花圣宇晴门下,字号“芳主”。
父亲和母亲的名字,还有黄子翾自己的,都白纸黑字地写在密密麻麻的弟子名录上。
但那两个名字,除了黄子翾,或许没有人会再注意到。
除了黄子翾,也没有人会记得十一年前在一个微不足道的万花弟子身上出过的事。
这些都不重要,没关系。
不重要,不重要。
个人身上的不幸遭遇,没必要把整个门派都拖下水。
至少从万花这一边看来是这样的。
然而长歌门却迥然不同。
因为击杀自己父亲的是长歌弟子,所以在黄子翾看来,长歌门被整个拖下了水。
很好笑,是的他自己也觉得很好笑。
这不合理,也不理性。
但是去他妈的鬼。
半醉半醒的时候,高昀蓠还在同他说话的。
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家伙就好像不见了。
嗯,没关系。
反正他也要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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