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在下冷淡[快穿]》分卷阅读106

    命盘里的姬清什么都没有说,抱紧他,合眼死去。

    命盘里的笙歌哭了,却不自知。看着手里抹下的泪,就像稚子懵童,怔然不懂。

    好像他出现在这个故事里,在大周的紫宸宫里,旁观一场大戏落幕,就为填满一个轮回,用这张脸,再一次送走一个罪孽的灵魂。

    好像他存在人世的意义,就是为了此刻而已。

    回归隐居的沈笙歌,数载之后的春天里,一朝顿悟,天劫忽至……

    命盘里却再看不见结果。

    但是,结果显然已经不需要看了。

    “你送我一片赤诚,我护你飞升大道,小神仙,仙鹤来接你了。”姬清轻声说。

    沈笙歌是灵山秀水里天生天长的小仙人,无忧无虑,来人世走一遭历一场劫,只等有一天仙鹤落下来带他去做神仙。

    紫宸宫是一个空有华美锦绣的沼泽,吞没了一切罪孽痴妄,上演无数爱恨不得,你且静静的看。

    这一次,戏演到最后一话了。

    ——番外——

    第100章 孤头上的绿帽每天都是新的35<完>

    ——越從——

    越從自认只是个提笔醉里写赋的闲人, 越徵的江山初定, 他便摇橹驾帆飘然袖手了。

    渡万重山, 历千家灯火,把风景看遍,并无特别。

    偶尔从陌生人的酒肆闲谈里,听见几个熟悉又遥远的名字, 也听见他自己的。

    荒谬的有趣的, 或真或假的传奇、想象。

    初初听闻时,他还能饶有兴致的在酒铺茶肆坐个半响,重金打赏了,边津津有味的听,边和萍水相逢的豪客一起闲谈说笑。

    直到听见, 大周末代帝王在开城受降的当日凌晨,**殉国。

    相面的方士说他, 多智近妖, 慧极却懂决断,做得天下弈棋人, 若是红尘里修行, 便隔了命数,少了真心。

    世家公卿的贵公子,当得胭脂红粉锦绣笔墨里醉眠,清风白露阳春白雪,醒时片刻就是,何必自苦?

    却不知人世倥偬, 渐渐醉不得,醒里居多,就得默默的习惯受着长夜清冷,身边空无。

    乐不得,纵不得。白白空废了他的名字。

    他一生只去过一次朝歌城,反倒是无数次在别人的口中熟悉那个地方。

    春来得晚,梅花的花季特别长的梅山,好像用一整年的时间酝酿,就等那一个冬天。

    许多的歌谣传唱着那里,有神明和人的浪漫想象,有帝王和他殉葬的爱侣的悲歌。

    那白发催生的游子,醉眼朦胧的敲着筷子,用乡音唱着歌谣。

    歌里的大意是说:年年十里梅花香雪海,有一天,从来不笑的王路过了却看也不看。梅山便一夜之间落干净了,化成美丽的人追随在他身边。王终于笑了。天下无景可赏怨愤上达天听,天上便灭了这个国。梅山的花又可以赏了,从此却只有凄艳似血的红。

    老了的游子醉糊涂了:“那年君山祭天的时候,我在山脚下跪着,远远看了一眼,我们那位王啊,长的就不像人间的样子……是天不叫他落到地上。”

    越從默默的听着,举杯忘了饮,也不提醒,此刻已经距大周灭亡十余年了。

    每一年冬去春来的那一天,越從都会在洞庭湖的船上大醉一场。

    他心中并无特别,一边喝一边想一个与他无关的故事。

    华丽冰冷的地宫里,那个清冽冷淡的声音和伸出来的手。覆着双眼的青年,摸索着掀起云纱再落下,片刻的起伏里,叫旁观的过客把那绝世的美丽映下,却又彻底隔绝。

    与他无关,听了十数年的传唱,里面从来没有他的位置。然而还是一遍遍的听见就走不动路。

    越從慢慢的喝,慢慢的想。

    他一生最见不得梅花,酒却是梅山脚下酿出的春酒。

    西风吹老洞庭波,一夜湘君白发多。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做不得多情客,只是梦里的擦肩人。

    ——越徵——

    宸国的开国高祖,是个传奇。

    他有两个亲兄弟,一个武艺超群,沙场上万人难敌。一个智谋过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但最后,他们都推拒了皇位。

    将军隐居深山谈玄论道,文士策马江湖游历山水。

    高祖年纪轻轻却雍容沉着,驱逐了侵略中原的胡虏,统一了分裂三百多年的神州大陆。

    宸国在他手中迅速达到强盛,让四方来朝。

    一个人的某方面太过出色,就会叫人不由自主的揣度起他的内心。

    比如一直空虚的后宫,跟治世宽容相反的涉及私事时的绝情。

    宸国并不控制民间言论,大家说起话来便少了许多禁忌。

    民间传说,高祖取大周姬氏的江山过于轻易,是用了美人计。

    言之凿凿,高祖把最心爱的人送到周王身边,软化麻痹他,许诺大周降国之日便以天下为聘,不料周王暴戾决绝,竟然拉着人一同**了。

    “不能吧……这也太……”

    “那日凌晨,紫宸宫起火时候,我家邻居的哥哥在朝歌贩茶,看得真真的。高祖起先脸上是笑着的,在人群里寻了一阵,一抬头见了火光,魂都没了,直直的掉下马来。那可是马背上打天下的主,不是没了神魂能失手?要不是身边的人看着,怕这江山得换人坐了。”

    “哼,若照着你的意思,高祖怕不得恨死了周王,怎得还以帝王之仪厚葬君山?年年都亲上君山祭拜。这是英雄相惜罢了。自问若是你,可会这般对待有夺爱之恨的人?”

    “这这,我是做不到的……要不怎么说高祖心胸宽广……但这事……”

    众说纷纷,坐在酒楼里穿着便装的越徵面无表情的听着,眼中没有一丝波动。

    春天又来了。

    他第一次来君山的时候,那个人还穿着朱红绣着暗黑暗金龙纹的礼服,戴十二道旒冕。

    十二道旒冕下的天颜,毫不停留从他面前一晃经过。眉目的线条尊贵又冷淡,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既无欢喜,也无悲哀。仿佛生来就是要坐在那个位置上,被万人朝拜。

    在淅淅沥沥的春雨山亭里,那个人望着远处对他说:

    “孤在想,若有一日山陵崩,孤是在这君山,还是在那荒野?”

    “到时候你若健在,记得来孤的坟前还一枝梅花就好。也算我们君臣相得过了。”

    那年初见,这个人从重重帷幕后,递给他一束梅花,彼时他怎么会想到,余生都要来还这一束?竟也还不尽还不清。

    我把这天下的梅花都赠予你,可好?来我梦里看一眼呀。

    却是唯梦闲人不梦君。

    唯一的一次入梦,是跌下马病了半月,糊里糊涂的,看见那两个人携手在长长长长的天梯上远去,他怎么追都追不上,反倒越来越远……

    他知道自己错了,却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有一年二哥回来看他,不知说起什么了,越徵怔了怔突然平平的问:“二哥曾说,不是什么东西都需要算计抢夺才能得到,那应该怎么做?二哥自己得到了吗?”

    越從醉酒欲眠,像小时候那样轻轻用扇子敲了敲他的头,笑着说:“不是你的东西,想得到就是错了,越努力越事与愿违,忘了吧。”

    可是,越徵最擅长的事就是记性好。

    “我没有想要伤害他,我只是想离他近一点。”

    喃喃的话,不知道说给谁听……

    当年的故人。

    文珩修了道,游历经过君山就驻足不走了,为那个人守墓。就像那个人生前一样。

    郑国公平反,博源却除了迁坟祭祖的时候,再未踏入郑国公府一步。

    他买下了整个梅山,常年住在上面。

    他的邻居是已被封为陈王的徽之公子,梅山的行宫是陈王唯一从今上那里讨来的封赐。

    梅山其实并不适合居住,一年都是荒凉冷僻的,冬天格外漫长,春天夹在漫山遍野的梅里,也幽冷起来。

    梅山再也没有月光一样的白梅花了,只有片片飞舞血一样的红。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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