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在下冷淡[快穿]》分卷阅读96

    “出去,叫靖荣来!”姬清握着残剑的手不断的滴下血来,殿内满目狼藉,面上的神情却是冰冷平静的孤绝。

    博源哈哈大笑再没有放手逼迫,只用一种奇异的眼神专注的望着他,就像一生最后一眼,所有极致复杂的爱恨生死都在里面。

    外面纷纷攘攘的脚步声人声逐渐逼近,事已至此,一切都再无力挽回了。

    白发灰瞳的姬清,穿着朱红单薄的寝衣,平静的等在那里,似乎对即将到来的一切都早有准备,不闪不避,冰冷无情又高高在上。

    笙歌没有退,他只看了执着另外半柄残剑的博源一眼,毫不在意的背对着他朝姬清跑去。

    姬清的眼底忽然燃起一丝紧张,看向明显不正常的博源,在笙歌靠近的刹那就将他挡在身后。

    剧情里没有,但姬清那一刻突然害怕博源会杀了笙歌。

    过后他才想起,沈笙歌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受,一直到结局他都不会死的。

    但姬清还是牢牢的抱住他,把他隔在身体之后。

    笙歌脱下外袍,颤抖的手努力罩在姬清的身上头上,沉默的抱着姬清,把他按在自己的怀里,企图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外面一切的目光。

    姬清淡淡的笑了。

    没有用的,有没人看见无所谓,重要的是,有一个极有说服力的人站出来证明,最好是甘愿为此而死。

    闹得这么大的刺杀案,就是把进入过碧霄楼的所有人都灭口,这件事也会流传出去。

    人们不在乎有没有看见,人们只要知道有人看见了就好。

    从他喝下徽之递过来的毒酒那一刻开始,这件事就注定会被天下所知。

    逃不掉的。

    第章 孤头上的绿帽每天都是新的26

    就像是一幕默片, 无声无息。

    灰蒙蒙的天, 群鸦的羽翅无声无息的掠过暮春时节的朝歌城。

    紫宸宫就像朝歌城云鬓上那颗最为精致珍贵的珠钗, 固定着摇摇欲坠的端庄华美。

    盛极欲败的花树在群鸟羽翅掠过的一阵微风里,纷纷飘零而起。

    飘过古道上最早醒来等着进城挑卖的麻木的平民,飘过刚刚醒来的黎庶万家,飘过广厦茂林鳞次栉比的东城高门, 飘过大道上等待着公卿大臣们的规矩严谨的马车……

    天将破晓, 夜已发白,黑白未分的混沌里,飘零的芳菲暗得像燃尽的灰烬。

    碧霄楼的正殿。

    纷杂慌乱的紫宸宫,转瞬之间便似乎所有人都在朝这个方向赶来。

    茫然不知的宫娥侍从,远远的跪俯瑟缩在地, 任由这些执刀的禁军羽林卫从身边跑过。

    即便隔着重重楼阁门扉,碧霄楼内那个声音还是层层减弱的传了出来, 仿佛要每一个角落每一个人都听到。

    “国之将亡必有妖孽, 先帝知不知道现在这个妖孽已经坐上大周至高无上的宝座了?怪不得君山崩裂,先帝地下有知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哈哈哈哈……”

    被围起来的博源不慌不忙, 残剑指着面前拥抱的两人, 仰天冷笑。

    “尔等可要看清楚了,自己如今跪地效忠的,到底是个什么人?”

    博源牢牢的望着那个人,看着他冰冷平静不为所动的灰瞳,那里无惧无恨,就像冬天的时候梅山上的大雪, 吞噬所有的温度和情感。

    博源笑了笑,这一刻,他的心底再无血色干涸的痛苦。

    梅山的梅花很美,他自小生长在朝歌,从小看到大,唯有今年没有去。

    他遇见了一个想要一起赏花的人,却已是无景可赏。如今,满目血色渐退,梅山的花开出来,还会是记忆里一望无际的白吗?

    “我在黄泉等着你,我的陛下。”

    早已准备好的毒液瞬间催动,血污涌出,博源的瞳孔放空。

    残剑落地,玉山倾毁。

    从公卿之后沦落为禁宫侍君,从人人称赞仰望的朝歌名士沦落为以色侍人的第一美人,今时今日终于可以决绝的结束这命途多舛的一生。

    他的死亡,开启大周帝国倾塌崩毁的第一道防线。

    他惨烈不幸的命运,他过往的一切忍辱负重,他曾经的所有荣誉美名,都将因为死亡的永恒,传唱为敲响大周丧钟的哀乐,成为正义的人们刺向暴君的一道道利剑。

    笙歌感到冷极了,他用力的抱紧姬清,四面八方的寒意却仍旧一阵阵袭来。

    明明就要五月了,为什么这么冷?冷得叫他从身体到心都在发抖。

    为什么大家这么做?

    他不知道怀里这个人到底做错了什么,人们一个个命也不要就是要他死?

    “别看。”笙歌伸手捂住姬清的眼睛,他自己却扭头对着外面。澄明颤抖的眼睛睁大警惕的看着,从决绝自尽的博源,到这些羽林卫的一切风吹草动。

    没有人说话,进入殿内的守卫没有王令谁又敢看帝王一眼?

    便是瞟到一点朱红的衣角也只是确保帝王的安危,竖着耳朵捕捉他接下来的指示。每个人的心都是悬着的。

    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么重大的刺杀案,而首领却恰好不在,若不能戴罪立功,谁都不敢肯定接下来会面对什么样的惩罚。

    至于刺客嘴里的话,这些人并不懂得是什么意思,这些离他们都太远了,是那些上位者们才应该考虑的事。

    姬清无声叹息,握着笙歌捂着自己眼睛的手:“全都出去,让文珩和独孤靖荣来见孤。”

    “臣在。”靖荣眼神冷凝微颤,他进来的时候正是博源自杀身亡,一时被这惨烈的场景镇住了。

    靖荣拨开众人就要跪地请罪,便听到帝王冰冷肃杀的声音。

    “别跪了,先去把这院子里的一众人都看好,别让任何消息走漏出去。给孤查,昨夜这个刺客究竟是怎么进来的?孤养了你们莫不都是摆设不成。”

    “是,臣有罪。”靖荣握紧腰刀,仍旧单膝跪地行礼后,这才后退着走出去。

    他的牙齿咬得极紧,脑子里也被匆匆一瞥看到的面容震惊,但他早已见过徽之的样子,心底并不十分惊讶,更多的是懊恼于自己竟然会被这样简单的伎俩所骗,擅离职守造成的陛下的龙体受损。

    姬清知道这一切其实都没有什么用,但有些事做了总比不做好。

    他看着地上博源的身体,眼神平静空茫又似乎有些许怅然:“至于刺客……”

    “陛下且慢!”都已察觉到不对了,徽之自然不可能还端坐在冷宫等消息。

    姬清看到连冷宫里的徽之都出现了,怒极反笑。

    “看来孤的紫宸宫的确是无人了,叫人觉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哪里都能随意参观。”

    徽之穿着遮掩发色的兜帽披风,声音沉重:“陛下不用急着责怪独孤将军,且先听听一个交易如何?”

    姬清看着并无反抗,被侍卫们刀剑加身巍然不动的竹马君。

    徽之的武力单打独斗很难说跟靖荣谁在伯仲,上次束手就擒被他关在冷宫,也有画地为牢、自愿被缚的意思。

    姬清既没有绑着他,也没有要废了他的武功。

    毕竟是帝王到死都记挂着的人,出现在眼前了,一时冷漠玩玩虐恋情深互相折磨可以,真的下死手就说不过去了。

    姬清挥手示意那些守卫放人进来: “你想跟孤做什么交易?”

    姬清对徽之的特别,一直以来人人都看在眼里,笙歌不可能没有察觉。

    就是徽之自己都一清二楚,否则他又怎么会乖乖一直呆在冷宫里什么都不做?

    眼下却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闲心在意这点幽微心思。

    此刻寝宫内只剩三人,徽之解下兜帽,彻底的露出了和姬清如出一辙的外貌。

    一样的白发灰瞳。

    徽之的气质和年龄,这外表在他身上看来,颇有一种仙风道骨的飘然出尘。

    到了铁血暴虐的帝王身上,却不知道是否因为皇室的尊贵高傲本就满是灰暗阴霾,在这邪异的表征下,帝王的面容看着越是空灵清透无欲无求,反倒越是叫人猜测倒影在甜美毒液之下的另一面是个什么模样。

    徽之眼底隐隐的温柔,看着姬清:“士族想做什么,陛下即便是早有预料也拦不住的。你的手段实在是太粗暴了,也没有适合的人帮你,这个位置注定做得艰难。我知道我劝不了你,我也没有立场能叫你听我的。事已至此,陛下只能先一步顺应士族的舆论,才能暂缓民间的惊疑。第一步就是认下这妖孽的说法。”

    姬清安静的看着他,等着他的下一句。

    徽之低头看了眼脚下博源的尸体,眼神悲哀而无力:“这个妖孽的人选,非我莫属了。天下都知道我本该早已死去,数月之后现身人间却是这副模样,更能坐实了预言。”

    姬清没有流露出丝毫情绪:“既是交易,你有什么想要的?”

    徽之脸上的复杂动容慢慢变得冷静:“博源既已身死,我希望陛下能放过他的遗体,让他入土为安。”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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