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陈汀兰是什么关系。”
顾斩直起身，“这与案件有关系吗？”
“请你正面回答问题。”
“情侣。”
警察们对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那把剪刀是哪里来的。”
“我不知道。”
“那上面有你的指纹，请你认真考虑后再作答。”
“剪刀本应该在姜老师办公室，我上午在那里拆快递的时候用了，自然会有指纹。”
“用完后你将剪刀放在了哪里。”
“放回笔筒了。”
“然后呢。”
“然后？没有然后，我没再动过那把剪刀，我不知道为什么它会在案发现场，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扔在地上。”
顾斩情绪有点激动，他向前倾着身，“人，不是我捅的。”
“说下你在值班室的事情经过。”
“我推门，门没开，不过没反锁。一拧就开了，屋里很黑我什么都没看到。有人在身后推了我一把，我被推倒了，然后才摸到了剪刀。地上都是血，我没站起身，想知道发生了什么。然后老师们就来了。剩下的你们都知道了。”
“是谁推的你。”
“我不知道。没看到那个人的脸。”
“推你的人有多高，大概是什么样子。”
“不知道。没看到。”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没有捅杜西，我们之间是有矛盾，但远远不到要杀人动手的地步。”
“请看笔录签字。”
顾斩接过笔，认真地扫视笔录，在文末签好自己的名字。
毕淮和陈汀兰对坐在桌子两端，两人都脸色铁青。
“陈汀兰你跟我说一句，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陈汀兰懊恼地抱住脑袋，“早知道我就跟顾斩一起进去了，这样我还能给他作证。”
“介于你俩的关系，警察不一定能采用你的证词。”毕淮看着他，严肃道，“那把剪刀怎么会捅到杜西身上去？”
“我真的不知道。”陈汀兰急得快哭出来了，“顾斩用它拆快递了，但是我没跟别人说，当时屋子里也没有别人……”
毕淮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室内又没有监控，谁说得清楚？老师们一到就看到顾斩拿着剪刀，杜西浑身是血，怎么看怎么是杀人现场。”
“淮哥，顾斩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呢？他那么善良，别说人了，鸡都不敢杀，杜西和他又没有深仇大恨，他犯不着舍了自己的前途干出这种事……”
“我也知道。但是警察不这么想！”毕淮狠狠揉着额头，“证据！证据！我们要找能够帮顾斩脱罪的证据！”
陈汀兰的手机铃响了，吵闹的摇滚乐让毕淮瞪了他一眼。
陈汀兰赶紧接起，电话那头是姜清连的声音。
“杜西手术抢救过来了。别慌啊孩子，我们都相信顾斩不会做这种事。”
“太好了，姜老师。”陈汀兰颤抖地吐出一口气。
毕淮撑住脸，“还好，没出人命。”
顾斩在第二天一早就被放回来了。普通的传唤不得超过12小时，案件具体情况不明朗，警察也不能依法拘留他太久。
可这事放在其他人眼里就完全变了模样。顾斩杀人未遂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校园，他不再是那个人人倾羡的数院男神，走到哪里都有人戳他脊梁骨，好像已经确定了他的凶手身份。
陈汀兰被迫被家里人接回了家，他的叔父们限制了他的出行自由，断掉了他一切能够上网和外界取得联系的电子产品。
警察去他家中采得了他的证词，陈汀兰向他们诉说着顾斩平时是多么的懂事善良，解释着那把剪刀上会有顾斩指纹的原因。但那些人的眼神带着鄙夷，不置可否。
他已经一周没有联系上顾斩了，毕淮来他家找过他，连面都见不到。
他不敢想象顾斩现在是怎么面对学校的流言蜚语的，这么大的一盆脏水足以毁掉顾斩的整个前途和未来。他多么想到顾斩的身边陪伴他，告诉顾斩他一直在他身边支持着他。这些天他想了各种手段，都没能成功从家里逃脱。
陈汀兰陷入了绝望。
作者有话要说：
唉。
第46章 陌路
陈汀兰陷入了绝望。
毕淮看着好友消瘦的脸庞，不敢开口。
他去找过陈汀兰要过说法，得到的答案让他心都凉了。
“分手了。”陈郁青，陈汀兰的哥哥，抱着手臂冷冷地说。
他不知道怎么将这话告诉顾斩，一向舌灿莲花的他开不了口。
顾斩沉默的躺在床上，他已经好久没去上课了，外面租的房子他不想住，现在他每天窝在毕淮的寝室，一言不发。
几乎是死局了。无论是他和陈汀兰的关系还是杜西的案子。
2016年年末，陈汀兰终于被家里人放回了学校。而关键的证词也在此时出现。
来自一个谁也想不到的人——杜西。
顾斩去医院看杜西的时候，老师和警察都在病房里。
杜西脸色依旧不好，但总算是有点人气了。
他看向顾斩，挑眉：“你受委屈了。”
顾斩定定看着他，突然间泪如雨下。
这一个多月，他一直挺着。得知陈汀兰和他分手的时候他没哭，被众人围着戳脊梁骨的时候他没哭，谁都不信他连老师都快要放弃的时候他没哭。
但是杜西这一句“你受委屈了”，催逼出来了他酿了一个月的眼泪。
“我再说一遍，”杜西看着泪流满面的顾斩，跟所有人说，“要说对数字的敏感程度，顾斩都比不上我。”
“捅我的人，身高绝对是比顾斩要高的，我没看清那个人的脸，但是我可以肯定那不是顾斩，刚刚你们也看到了，我确实有能够一眼就看出人多高的能力。”
“顾斩身高18134厘米。你们现在也可以量一量，差一位数我跟你姓。”杜西看着众人，傲然道。
毕淮眼里的杜西从来没有这么顺眼过。要不是周围人多他简直想抱着杜西亲上一口。
关键性的证词终于出现，多日来的冤屈也终于被洗清。
陈汀兰既高兴又心碎。
真好，你没事。
可是我们之间的感情，还有没有救？
案件的调查仍在进行中，杜西的证词只不过为警方排除了一个嫌疑人，真正的凶手还逍遥法外。
顾斩从研究计划彻底退出，继续着在学校的学习，他申请了一个宿舍，又恢复了住校生活。
陈汀兰找过他很多次，每次都被拒之门外。
哀莫大于心死。最最黑暗的那段时间陪在他身边的只有毕淮，而救他出苦海的是杜西。
你陈汀兰在哪里，又干了些什么？
窗外阴云铺开了半个天际，冷风将行人吹得瑟瑟发抖。
一道闷雷劈过，雨落下来。
陈汀兰独自坐在和顾斩一起租下的房子里。空荡荡的屋子内只有他一人，他看着桌面上顾斩的数学课本，将那人的名字一遍遍描摹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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