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诚意待娘,不也将娘感化,与师傅和解了吗!”
“我……”
“这几日是不是太惯着你了,越来越没大没小的!”牧倾雪一瞪眼,伸手揪着天侑的耳朵。
“哎哟……哎哟……”
“倾雪婶婶您别生气。”菱儿忙跑过来摁住牧倾雪的手。
“要不,先让天侑养几日,等婶婶们回京了,再将它放回山里。”
牧倾雪闻言皱了皱眉,与安凉对视一眼,又看看女儿撅着嘴,委屈的小模样,到底还是松了口,“那,就三日。”
第六十六章 翌国来使
回程的马车里。
天侑怏怏不乐的趴在窗旁,看着地上印出的车辙,手中揉捏着一个淡蓝色荷包。
“唉……”轻叹口气,低头看着荷包上绣着的那片羽毛,轻抚两下。
这荷包是昨天晚上,菱儿连夜缝制的,她知道天侑不常挂配饰,但腰间空空荡荡的,总觉得少些什么,便特意缝制了这个荷包送她。
至于为何在荷包上绣了一片羽毛,菱儿只说这羽毛于她有特殊意义,却是不愿再多解释。
“哎……”又是一声轻叹,爱惜的将荷包放回到怀里,转过身子,才发现,娘和师傅正一脸不怀好意的盯着自己。
没精打采的撇撇嘴,靠在角落里小憩。
牧倾雪看了看安凉,“这家伙,不会真是动了情吧?”指了指天侑。
天侑一皱眉,一撅嘴,“娘你又乱说!”不满的抱着胳膊。
“这几日与菱儿姐姐在一起混熟了,这突然就走了,难免会舍不得嘛。”
“好好好,舍不得。”轻笑着把女儿拉进怀里,让她侧躺在自己身上。
“回去不是还有小雪儿陪你玩吗。”轻拍其腰身。
“嗯……希望以后还有机会跟菱儿姐姐见面吧。”叹了口气。
天侑这伤感的模样惹得二女无奈苦笑。
“好了,刚才不是还说困着呢吗。”
天侑点点头,侧头看了一眼牧倾雪的胳膊,想了想,起身挪到安凉身旁,嘿嘿一笑,躺在她身上。
安凉拽了条薄毯盖在她身上,抬手轻拍,马车颠腾,没一会,天侑便睡下了。
两人满眼爱意的看着天侑,抬头相视一笑。
安凉看了眼车外,面色微变。
“倾雪……”
“嗯?”牧倾雪正笑吟吟的看着女儿,一抬头,对上安凉满怀心事的眸子。
“乌鹊……”
牧倾雪抬手打断了安凉,沉默许久。
“以乌鹊的性子,她若知道我对你动了心思……”
苦笑一声。
“必是不肯再追随我了。”
“那……”
“这样也好。”轻叹口气。
“我答应过小鹞要照顾好她,可却没能阻止她从军,害她受了一身伤病,丢了一只眼睛。今次她若对我心生怨念愤然离去,纵然郁极一时,但若能平安一生,也算了了我一桩心事。”
“倾雪……对不起……”
牧倾雪闻言摇了摇头,“我自己做的决定,与你无关。”
……
虞都,皇城,宣威殿。
龙椅上,国主正襟危坐,手中握着一册奏折,匆匆扫了两眼,便扔在了案上,而后似笑非笑的看着殿下之人。
左右文武看到陛下这副神色,自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唯独那正中之人,毫不在意,自顾自的理着衣衫,自在随性。
观此人,皮衣裘裤,披头散发,衣着打扮不比虞人儒雅文质,身上所挂配饰皆是兽皮牙骨,更显狂野不羁。
“虞王陛下,这和书,你也看过了,我王慈悲,怜悯世人,主动附书求和,不知虞王陛下是何意。”
“民为国本,休战,自是好。”
“那就请虞王陛下,将叛将安凉交还与我,容我带回去交于我王发落。”
国主轻笑,抬手轻敲着那册奏折。
“既是悲悯世人,休战谈和,无端端的,又为何会扯到一个已死之人身上?”
“已死之人?虞王陛下可真会说笑,如今翌国街头,连黄口小儿都知道,你虞国重臣安凉,就是当年翌军的叛国降将!”
国主暗叹口气,果然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怕是上次派她去渝州赈灾时,走漏了风声吧。
“虞王陛下,容我说句不中听的话,你收降安凉,无非是为了从她口中刺探我军机密,这些年,她该是为你出了不少谋划吧!哼!否则……”顿了顿。
“虞王陛下,如今战事已休,你留着她也没了用处,不妨让我带回去,她也该为我军枉死的数万英灵赎罪了!”
“哈哈哈哈……”
国主朗声一笑,“有趣,有趣。”连连点头。
拿起奏折翻了翻,“以安凉,换两国百年交好,呵……”冷笑一声,一把将奏折扔到地上。
“回去告诉翌王,两国交好,为的是黎民百姓,安凉既已归降,便是我虞国的人,是朕的子民!”
“还有,我虞国将士,从不畏战!只畏无战!”国主怒目圆瞪,寥寥几语,便将那使臣逼的后退数步。
“你……”
“好……你……你会后悔的!”那使臣被逼急了,竟是抬手指着国主。
叶鸢皱眉,一摆手,左右禁卫便冲了上来。
“虞王陛下,你这是何意?”
“送赫大人回驿馆歇息,她若是有兴致,你们便陪她在城中玩赏几日,若是想回国,便送她出城。”
眼见国主压根不想理会,叶鸢忙上前半步,吩咐了一声。
“你……”
“是!”禁卫们忙将赫彦架了出去。
……
寝殿内。
叶鸢替国主除了衣袍,扶她侧躺在床上,这几日,因为翌国使团的事,着实费了不少心思。
端了碗参汤来喂她饮下。
“还在忧心凉儿的事?”眼看着国主眉头一直紧皱,叶鸢轻声询问。
“嗯。”点了点头,长叹口气。
“翌王既是将此事拿在明面上说,那对凉儿便是势在必得。”
“您今日把话说的这么狠绝,她们也该知难而退了吧。”拍着国主心口替她顺气。
“她们我倒是不担心,只怕凉儿……”
“凉儿的性子你我最知,当年归降她有多愧疚,你我也是看在眼里,那赫彦也不是易与之辈,只需在她耳边敲敲边鼓吹吹风,她就算明知回去是十死无生,也会回去的。”
“啧……唉……”叶鸢也是一声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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