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拉夫话音刚落，顾长泽就大步往二楼走去了。
奥拉夫想跟上，不远处顾青野察觉到不对劲，凑了上来拦住他问：“怎么了？”
“你爸爸在上面。”奥拉夫解释，“我们一起上去吧。”
顾青野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
他们上楼的时候，顾长泽和顾爸爸已经吵起来了。
不知道顾长泽说了什么，顾爸爸拿起桌上的一个烟灰缸直接朝他砸了过去。
见状，奥拉夫立刻上前推开顾长泽，本来该砸在顾长泽身上的烟灰缸直接砸到了奥拉夫额头。
“奥拉夫！”
“嫂子！”
顾长泽和顾青野都惊呼了一声。
顾列脸色十分难看，双手撑在办公桌上，没有说话。
“我没事。”奥拉夫拿开捂着额头的手，上面一点青紫破皮都没有。
顾长泽拉过奥拉夫的手，直接转身走人：“我们走。”
顾青野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再看看自己今天才第一次见面的父亲，抿了抿唇后说了一句。
“爸爸，再怎么样你也不应该打哥哥。”
说完，他便转身追上顾长泽和奥拉夫，随他们离开。
“顾总！”
三人一离开，秘书就看到顾列脸色变得苍白，知道他老毛病又犯了，连忙从包中拿出常备药给他服下。
吃了药，顾列明显脸色好转了不少，良久，他才重重拍了下桌子，叹了一句：“一个两个，都是逆子。”
三人离开管理处，直接去后面住宿区取了行李，雪也不滑了，直接开车走人。
“你跟顾叔叔说了什么？他怎么气得要打你？”
回去的路上，奥拉夫问开车的顾长泽。
顾长泽看了他一眼，毫不避讳地回答他：“我跟他说我喜欢的男人，就算没有你也会有别人，让他别白费力气了。”
普通人应该会觉得他这柜出得挺勇敢的，但是奥拉夫的重点却放在了第二句话上，没有他也会有别人？？
“没有我也会有别人？”奥拉夫有点不开心。
听他吃味，顾长泽笑着伸手掐了下他脸颊：“骗他的，只有你，我永远不会喜欢上别人。”
坐在后座上的顾青野：“……”他还不如刚刚留下面对顾列，再尴尬也比留在车里吃两人狗粮好点。
风平浪静了几天后，顾列派了秘书来顾长泽这边接顾青野过去。
顾青野一开始是想过两人关系不合的，但是没想到会不合到能动手的程度，此时对去不去顾列那里忽然有了犹豫，因为顾长泽对他很好，他这样一去，好像有种背叛哥哥的感觉。
顾长泽似是知道他的顾虑，秘书来家里接人这天他也在家，还拍了拍顾青野肩安慰他：“他也是你爸爸，我和他的事是我和他的事，你不用想那么多。”
顾青野：“我会劝他理解你和嫂子的。”
“无妨。”顾长泽揉了揉他的脑袋，送他上了等在门外的车。
顾青野离开的当天，奥拉夫的假期也到了尾声。
下午顾长泽送人去机场，两人在车里腻歪了好久，还是张免等得不耐烦敲车窗才把人敲了下来。
送走奥拉夫，顾长泽驱车前往顾宅。
虽然他已经习惯了顾列对自己永远的不理解不支持，但这几天奥拉夫看他时欲言又止的模样，还是让顾长泽最终下定决心再次尝试跟对方沟通。
见是他回来，管家亲自来给他开的门。
见了主屋，顾长泽看到客厅里顾青野和顾列正在说笑。
顾列今天心情很好的样子，顾长泽几乎没在他脸上看过那么放松的笑容。
见他回来，顾青野开心地跟他打了声招呼。
“哥！”
顾列脸上的笑容隐没，看他的眼神带着不满：“你还知道回来？”
顾长泽开口刚想说些什么顶回去，顾青野先抢了话。
“爸爸，你刚刚答应我什么了？”
顾列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很快他便放松下来，看向顾长泽的眼神也变得诡异的温和：“知道回来就好，坐下吧。”
忽略心底怪异的感觉，顾长泽在他对面的皮沙发上坐下：“我今天过来，只是想重申一下我的态度而已，不管您答不答应，我的性取向不会改变的。”
听他这么说，顾列眉头立刻拧了起来，但这次他没有训斥顾长泽或者拿东西砸他，而是伸手泡了杯茶给自己这个从自己和妻子离婚后就一直跟自己对着干的大儿子。
“他不能给你生孩子，没有孩子的家庭不稳固。”顾列试图跟他讲道理。
顾长泽：“你和妈妈有我和青野，不一样离婚了？”
顾列被他这话噎了一下。
“爸爸，您何必想那么长远的事情，与其现在棒打鸳鸯，您还不如让哥哥放手去和嫂……他交往，如果不是真爱，两人终归会分手，到时候哥哥就知道谁才是真正为他好的人了。”顾青野看似在替顾列说话，实际上是在怂恿顾列给顾长泽放水。
只要顾列不插手，哥哥和嫂子的恋情未来走向如何就全看当事人了，无论如何，他都支持哥哥追求自己所爱。
闻言，顾列的眼神暗了暗，他看了眼顾青野，再看了眼顾长泽，两个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已经不需要他这个父亲指点他们的人生了。
“罢了。”顾列忽然整个人放松下来，他往沙发背上一靠，“那我就等你证明给我看，同性之间也能长久吧。”
顾长泽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松口，丁点儿也没有当初一听他说要进娱乐圈便扬言断绝关系时雷霆万钧的气场。
也是此刻，透过从落地窗外撒进来的阳光，顾长泽看到了顾列鬓边发白的头发。
十年了，当初的叛逆儿子已经成长为如今粉丝千万的娱乐圈影帝，当初不容忤逆的父亲鬓边却已经染了霜白。
原本横亘在两人之间最深的裂缝，当初红口白牙说的断绝关系，如今仿佛已经不再那么坚定有力。
顾青野看看顾列，再看看顾长泽，微微一笑，试探着问道：“我再待半个月再回国，今年春节我们一起过好吗？”
顾长泽张口就想说顾列肯定没空，却没想到顾列竟然一口答应了下来。
“这样也好，家里的房间都给你们收拾出来了，小野回国前就住家里吧。”顾列说完这句就起身上楼往书房去了。
顾长泽看着顾青野：“他刚刚说的‘你们’？”
顾青野点头：“哥哥，嫂子还没回来你也住这边吧，反正这里离你工作室的距离和你那边差不多。”
顾长泽刚想拒绝，顾青野又开口了。
“我看爸爸最近几天吃药有点勤，管家爷爷说他这两年身体不太好，可能是工作太忙了。”顾青野的眼里带着隐隐的担忧。
将杯里已经凉掉的茶一饮而尽，品着口中甘香，顾长泽松了口。
“我知道了。”
第72章 072
毕竟十年都没回来过了, 站在自己房门口的时候，顾长泽的脚步不受控制地顿了一下。
但也仅是一下，他就坚定地推门走进去。
房间里的摆设还是当初他离开时候的样子, 甚至窗前的书桌上还放着一本他离开前一夜看的课本。
然而房间里一点灰尘也没有, 可以看出房间里常年有人打扫，同时小心翼翼保存着他房间的原样。
走到桌旁, 顾长泽伸手拿起那本课本，发现是高中语文必修课本, 他已经忘了为什么只把这本书放在桌上, 但是心底的触动却无法掩盖。
他本来以为他的房间应该早就被封起来, 或者挪作他用了。
管家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缓缓开口：“小泽, 这些年你爸爸一直吩咐我让人好好打扫你的房间，说你指不定哪天就回来住了，只是没想到你居然真的一走就不回头了，到现在都十个年头了。”
顾长泽哑着嗓子：“当初是他说要跟我断绝关系的。”
看着顾家两代人长大的老人闻言长叹了一口气：“父子之间, 哪有隔夜仇啊，你爸爸就是嘴硬，实际上心还是软的, 你们两个的脾气太像，都不肯低头，但是十年了，人生有几个十年, 不要等来不及的时候才后悔，到时候就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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