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为妖/石头与狗(GL)》分卷阅读49

    “没事、没事的,”她一边摇头,一边自言自语,“只是个噩梦罢了。”

    昆仑拍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清醒过来,随即捡起落在地上的叶子,折成碗状去山洞角落的第一个地方接水,说来也怪,外面黑山红水,此地偏有干净的水源。楚茨许是这次热得久了,嘴唇干燥得都破皮了,昆仑手指沾了一点水,细细的在她唇上润过,然后以唇渡了几口水给她喝。

    荆默?对,差点忘了荆默,她转头去看荆默,就着叶缝边缘也给他喂了一点水。

    最后她就安静地坐着了,专心致志的等楚茨醒过来。楚茨身上热气刚过,寒气迎头赶上,眉毛眼睛都结了一层薄冰,睫毛上覆着凝霜。在昆仑记忆里,楚茨从没有过这种时候,她强大、张扬、任性,就算是这些年她失去了记忆、失去了通天的法力,也可以很好的保护好她。

    她在发抖,昆仑想,我该怎么办?

    储物法宝里有衣服,有棉被,通通被她给挪了出来,一层一层的盖上去,最后自己也钻了进去。

    她钻进去一会儿,又爬了出来,把荆默翻了个身,倒趴在地上,好让他看不到那边,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为何物,顷刻间便忘记了人家是为谁落到如此田地。

    这样冷热交替,来来回回的折腾了许久,因为九幽没有白天,昆仑也不知道时间到底流逝了多少,只知道在第五次把被子撤掉过后,楚茨醒了过来。

    手里喂水的叶子被再一次打翻。

    女人一把将她抱住。

    沉默像是一条蜿蜒的毒蛇。

    昆仑仍保持着喂水的姿势僵在半空,几乎是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还是噩梦么?”

    ******

    荆默很惆怅。

    那天他被鲲鹏伤得爬不起来,楚茨最后在她耳边说道:“我会救你的,你撑住。”而后是两个几不可闻的字眼。

    ——哥哥。

    他的确是撑住了,一直撑到昆仑把他们俩都带走,便昏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醒来就发现自己在一个黑漆漆的山洞里,外面的天空诡异地血红血红。鼓虽然教他愈挫愈勇,却没教他不知死活,他就一直没出去过。还有一个原因是,他旁边躺着两个人事不省的人。

    楚茨好理解,昆仑他就不明白了,明明三人之中就她毫发无损,怎么也躺在这里。

    更加令人惆怅的是,他已经在山洞里坐了三天了,这两个人居然还没醒。

    好饿……

    天上飞的不知道什么玩意儿,不知道能不能吃,他偷偷的潜了出去。

    篝火烤得噼里啪啦的响,荆默捡了个木棍,穿了只怪兽的大腿肉在火上烤,一边烤一边观察着昆仑和楚茨的动静,昆仑又哭了起来,楚茨则开始挣扎,手臂拧得咔嚓作响。

    荆默已经从开始的心惊胆战到现在见怪不怪。

    他将腿肉翻了个身,呲呲流油,口水也随之分泌了出来。

    山洞里靠近水源的地方还有些叶子摘,他将肉分成三份,分别放在一份叶子里。在吃饭之前,惯例给二人喂水,他先喂的昆仑,昆仑的眼泪来得快去得也快,甚至乖乖的抿了一口。

    而楚茨,两道秀眉打结似的从来没解开过,嘴也紧紧抿着,让她喝口水比割她二两肉都难,荆默难得灵机一动,把昆仑挪过来一点,把水倒在昆仑手里,再喂给她,果然这样就喝了。

    他刚放松下来,准备好好吃一顿饭,闻到肉就觉得很香啊。

    可楚茨脖子仿佛忽然被谁用快剑隔开一道口子似的,鲜血喷了出来。

    荆默忙将手里的肉一扔,手足无措的按住她颈动脉,惶然的想道:完了完了,不会是这水有毒吧?可他也喝了,昆仑也喝了,怎么他俩都没事呢?还是说,马上就要有事了。

    “咳咳咳……”

    荆默低头一看,不知何时,楚茨竟然醒了过来,正睁着眼睛看他。荆默于是也看着她,眨巴眨巴眼,两两对视,面面相觑。

    楚茨:“还不放开我,我要……咳咳……被你掐死了。”

    ☆、第55章 占有

    楚茨把自己的那份肉递给荆默,以补偿她刚刚害得荆默不小心把好不容易弄好的吃食弄脏了的罪过。

    “妹妹,你的脖子没事么?”

    楚茨摸了摸自己脖子上已经结痂的伤口,道:“没事。”

    她脸上的神色很淡,不知是还没有回过神来,还是怎么的,接着问道:“我这样躺了有多久了?”

    “有三天了,还有石头也是。”

    荆默吃完了,不着痕迹的摸了一下肚子,楚茨把昆仑的那份也递给他。

    “我吃饱了。”

    “昆仑不爱吃肉,那我扔了。”

    “哎,扔了就给我吃吧,抱了还能再吃一点。”

    楚茨看着他强装细嚼慢咽的三口两口把肉给吃光了,才平平板板的说道:“这东西的肉不能随便吃,会致幻。”

    “啊?”

    “骗你的。”楚茨道,她开玩笑也显得格外没有兴致,“你醒了有多久,有没有做过什么梦?”

    “梦?有啊,我梦到父亲死了,我很伤心,大哭了一场,后来我就醒了。”

    “没有别的?”

    “没有。”

    楚茨皱眉:“比如说重复的梦到同一件事情,你梦到过几次父亲死了,他死之后呢?”

    青年天真无邪的说道:“他死之后我就离开他去别的地方啦,父亲说让我不要伤心的,我哭完就没觉得伤心啦。”

    楚茨:“……”

    荆默扒过去坐在她身边,撞了一下她的胳膊,墨黑色的眼珠子滴溜溜转:“哎,妹妹?”

    楚茨心头一磕:“作甚?”

    “你梦到什么了?挣扎得那么厉害。”

    “没梦到什么啊。”楚茨欲盖弥彰得很拙劣,也许是因为她潜意识里并不想隐瞒这件事。

    果不其然荆默锲而不舍的追问道:“胡说咧,我都看到了,那你脖子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作为你的哥哥,我觉得我有必要好好关心一下你!”

    “你不是知道我不是你亲妹妹么?”楚茨斜睨着他。

    荆默脸一红,磕巴了两下,说道:“胡说咧,我什么时候说过,忘记了。”

    “那我告诉你,你不许告诉她。”

    “她?”

    楚茨一指安静的躺着的昆仑。

    荆默点头如捣蒜。

    楚茨便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道:“算得上是一个很奇怪的梦,我梦到……梦到我在这个山洞里醒过来,昆仑就坐在我的身边给我喂水,后来我去山顶察看这里的环境,她跟着我上去,在我毫无防备的时候用剑刺穿了我的心脏。我从噩梦里醒过来,仍是看到她在我身边,每次的情境不尽相同,每次都会是相同的结果,以至于我现在都觉得心口疼。我很想问她为什么,却撑不到她开口的时候。”

    “那你怎么出来的?”

    楚茨说到这里,仿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说道:“第二百零五次,那个……我自己抹脖子了。”

    荆默“咦”了一声。

    楚茨:“虽然我知道自尽很软弱,但是不自尽又会死在她手里,太痛苦了,不如自我了断。”

    荆默张了张嘴,以他简单的鸟脑构造大概不知道甚么叫做太痛苦,于是没有再接下去,只高深莫测的一点头,欲言又止。

    好在楚茨没发现他那点小心思,继续往下说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要等到第二百零五次,既然痛苦合该早点了断是不是?”

    荆默又点头如捣蒜。

    妹妹你说,我听着。

    “不是这样的,其实每次的印象都很模糊,我分不清楚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楚茨迎面对上火光映照中青年懵懂的眼神,无可奈何的改口道:“简单来说,就是我梦醒之后只记得我上个噩梦的内容,上上个的却记不清了,也不知道究竟梦到了什么,每次我以为是现实了,但其实不是,还是噩梦。”

    鸟脑反应了很久,荆默重重的“噢”了一声,鞭辟入里的总结道:“也就是说,你一直在重复同一个噩梦!”

    “妹妹真可怜,”他感叹了一声,道,“我猜石头估计和你一样,你挣扎的时候她一直在哭——诶,这次你醒了,她怎么还在哭?”

    什么?

    楚茨猝然回头,眼泪顺着昆仑的眼角一直渗到泥土里。

    她不必像荆默那般拘泥,不假思索的将昆仑抱了起来,一个呼吸的时间跑到了山顶上,荆默连忙也跟了上去。

    如果说她们俩做的真的是同一个梦的话,楚茨从储物法宝里拿了件狐裘递给荆默,让荆默铺好在地上。她将昆仑摆成了一个跪坐的姿势,双手握着她的手平躺下去。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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