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时半刻江川还不睡,忘忧说了半天口都干了,他知道主子听不见,但是这个状态的他无论干什么江川都不知道,说出来他心里还能好受点。
忘忧可怜巴巴的看着江川手里的书,实际上,忘忧只要用灵力就能把书移走或是让江川直接睡过去,可是他不想也不敢这么做,若是做了总有一种江川会永远也不会理他的感觉。
既然书和江川都不能动,那还能怎么办呢?忘忧一偏头看见了跳动着的烛火,心思一动,手指微勾,一股风吹来,熄灭了烛火,整个内室一下子被黑暗笼罩。
黑暗中,江川嘴角勾了一下,装模作样的惊讶道,“这火怎么灭了?”
忘忧小心地看着江川,生怕他下地重新把蜡烛点燃了。
好在江川把书放下了,往下挪了挪,躺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听着江川平缓规律的呼吸声,确定江川睡着了,忘忧瞬间就进入了江川的梦境。
一进去,小忘忧不管不顾直接就扑进了江川的怀里,紧紧地抱着江川。江川被忘忧的动作弄得怔了一瞬,刚想掰开忘忧的手,就听见怀里传来低低的哭声。
江川,“……”糟了,不小心把小孩儿给逗哭了怎么办?!
忘忧压抑着哭声,声音还是有一丝泣音,道,“主子,我知道错了,你别不理我好不好,你不理我我好难过。”
江川心一下子就软了,听着忘忧细细的哭声,一手在他后背轻拍,一边道,“没有不理你,没有。”
“胡说!”忘忧哭的直打嗝,也不忘反驳,道,“我都跟你道歉了……呜,说了好多,你都……嗝……不搭理我……”忘忧越说越难过,哭的更伤心了。
被忘忧哭的头疼,江川没办法,安抚没有用,呵斥更不可能,现在都哭的稀里哗啦的,江川很怀疑他说完之后会不会被大水给冲了。
一边暗骂自己,一边轻声的安抚忘忧。
过了半晌,忘忧才不哭了,但是还小小的打着嗝。江川胸前的衣服有一块儿都湿透了,好在他的衣服是深色的看不出来。
江川拉着忘忧一起坐在石凳上,看着忘忧红肿的眼睛,江川心疼了,但是该说的还是要说,他道,“不哭了?先来说说昨天为什么没来找我?”
提起这事,忘忧头低下了,沉默着没有吱声。
江川很有耐心的等着。
“主子是因为我才受伤的,要是我更厉害点主子就不会吐血了。”忘忧道。
江川面无表情,他道,“所以?”
“所以,我就一直在努力修炼,等我化形之后我就能帮主子打坏人了!”忘忧小手握拳,一脸认真道。
化形?江川大概明白是什么意思,他伸手揉了揉忘忧的头发,道,“那你也该告诉我一声啊,你什么也不说,知道我多担心你吗?!”
忘忧点头,表示知道了。
“你也不用那么辛苦。”江川看着忘忧因为哭过蒙了一层水光的翠绿色的眼睛,手指轻轻拂过忘忧的眉眼,他道,“你既叫我一声主子,我理当护你周全!”
谁知忘忧听了这话竟是有些不高兴了,他道,“那若是别人也叫你主子,主子也保护他们吗?”
江川一笑,手指轻点忘忧的额头,道,“你呀!我保护你一个就够了,还想再来一个?!”
两人间又恢复如初,气氛很和谐。
忘忧和江川说定,每两天入一次梦,其余的时间他都用来修炼。江川本想和忘忧解释一下受伤那天晚上时他对陆然说的那番话,但见忘忧根本就不在意,他也就没有提,只是经过今晚这么一出,江川自觉对忘忧有所亏欠,就想着等以后忘忧化形给他补回来。
翌日早晨,江川吃过了早饭在书房处理事情,忽然想起了什么,把影二叫来,道,“那天上街买的东西呢?”
影二道,“当天下午商铺就送了过来,属下把它们收了起来。”
“不用。”江川沉吟了一下,道,“你把名单给我抄一份送来。”
影二应声就离开了,江川看着桌子上的牡丹,眼神柔和。左右你现在也吃不到,等你化形了我买给你吃。
小牡丹没有回应,他全部的心神都用来修炼,而不是像之前留一部分关注着江川的情况,自然也就听不到江川说的话。
午后的阳光暖意融融,江川带着牡丹在树下小憩,享受着静谧的时光。身着青衫的他散漫的躺在软榻上,墨发青衣交缠,手指却是在轻捻着小牡丹宽大的叶片。远远看去,距离模糊了江川的身影,似乎也淡去了那身冷漠的气息。
陆然远远站立,看了片刻却没有过来,转身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_^
第61章 416
江宅主院书房
一身黑衣的景文站在下方,正在对着上首的江川汇报情况。
“主子,属下到了京城后经过调查发现我们的人中有孟氏的暗线,而且地位不低。”
在江川的计划中,景文负责重建京城势力,并把京中的消息传出给江川,以及时得知孟氏的动作,提前防范。景文到达京城时,距江川在京城的大部分势力被灭已经过了几天的时间,这段时间足够孟氏的人清理好现场,消除痕迹了。
在传到青州城的密信中写着京城还有少部分人隐藏起来了,景文没有贸然集合这些人,而是先去出事现场查看了一番。两天下来,看着一团乱的大堂和墙上的痕迹,景文有些疑惑,这些人再怎样也是江川手下的势力,不至于如此不堪一击啊。
景文思虑良久,在悦来客栈的墙上留下了影卫的暗号。在京城的势力中,江川安排了几个影卫的人进去,他不确定其他人是否背叛江川,但这几个人不会。
果然,当天晚上景文就见了他,是的,是他不是他们。经过那人的叙述景文才知晓发生了什么,真同他怀疑的那样,有人暗中给孟氏传递消息。
来人名明远,孟氏的袭击很突然,他们事先没有听到任何风声。来的人都是几倍于己的高手,他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只狼狈的逃出了少数人。之后其中的大部分人选择回到以往秘密聚集的地方商量对策,却没想到那里竟然埋伏了很多杀手。
他和另外几名影卫隐在暗中看见了一切,在离开时被人发现,艰难脱险又被孟氏中人追杀,五个影卫,现今也仅剩他一人了。
江川听了之后,脸上的表情没有半分变化,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他道,“嗯。”
景文迟疑了一下,又道,“不知宁九近来可有给主子传来消息?”
江川端茶杯的手一顿,神色不辩的看了景文一眼,虽是什么都没有说,那眼神却让景文心中一寒,立时反应过来,跪地请罪,“属下逾越,请主子责罚。”
上首没有声音传来,只片刻功夫景文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无他,只因这是江川亲自定下的规矩:下属之间不能私自互通消息,任务的内容也不能让除自己之外的人知晓。景文打探宁九的消息,还是问江川,这无疑是触碰了江川的底线。
江川多疑,自从十多年前江氏离世不到一月,祁家主就再娶了孟氏,往日的甜蜜恩爱就如同从未有过,此后江川再不相信任何人。
执行任务时,他们把情况飞鸽传书给江川,再由江川统筹大局,一一调整。
实则景文如此问是因为他怀疑宁九就是孟氏的暗线,只是没有找到证据。
“这次先记着,等事情结束你再去领罚吧!”江川平淡道。
“是。”景文恭敬道。
“还有什么事?”
景文从袖子中取出两份密封的信,上前放在桌案上,又退了回去,道,“这是黎寻和林若让我代为交给主子的。”
这二人就是之前同景文一同被调派出去的。
江川放下茶杯,一边打开一边道,“你若无事就下去吧!”
景文一礼离开了书房。
江川看过了信件之后,沉思片刻,动笔写了回信,招来影二让他飞鸽传书给黎寻和林若。
这两日江宅之中甚是平静,江川知晓孟氏一定会有动作,站在窗边看着暗沉的天色,山雨欲来。
轻轻摸了下牡丹顶上的小花苞,江川眼中浮现处一抹笑意,快到五月份了,小牡丹也快开花了。
晚间,江川从书房中离开后没有就寝,而是去了亭中下棋。小牡丹摆放在石桌上,周围都点了烛火,被透明罩子笼在里面的烛光安静的燃着。
亭子坐落在水上,只有一个石桥通往岸边。亭子周围侍立着几个下人,以备江川差遣。
江川闲适的落下一枚棋子,淡淡道,“阁下还不现身吗?”
随着江川话音落下,五个影卫现身,以保护的姿态把江川护卫在了里面,警惕的看着前方。
三个黑衣人落在了亭子前,为首之人哑声道,“祁家少主果然不凡,便是内力尽失也能知晓我等前来。”
“阁下过誉了。”江川复落下一枚棋子,眼神不离棋盘,声音不变道,“只是阁下就有十足的把握杀了我?”
“不试试怎么知道。”说完,那三人抽出刀来,同影卫战成一团。
与此同时,江宅四周都出现了刀剑声,为首那人被两个影卫联手攻击还能不落下风,一边还手一边对江川说道,“不会有人来救你的,等我把你身边的废物都杀了,就轮到你了。”
江川竟然笑了一下,他的脸上不见一丝慌张之色,举止淡定从容,一点也没有将死之人的恐惧。
那人联想到江川莫测的手段,心中不禁一突,可随即又镇定了下来,江川不过是做样子罢了,他们的人已经把江宅围了起来,正在和守卫的护卫激战,没有人会过来救他的。
只片刻的时间之后,为首那人虚晃一招,越过两个影卫直冲进了亭子里,闪着寒光的长刀带着凛冽的剑气直直的向着江川劈了过来。
另外三人正和两名黑衣人缠斗,脱不开身,亭子里只有一个不久前还受过伤的江川。前面是浑身带着杀气的敌人,后面是一汪清澈的湖水。前后都没有退路,似乎江川只有死路一条。
那人眼中透露出快意,他已经预见了江川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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