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贯满盈重生男[直播]》分卷阅读128

    火海,蛮胡,桥断了,他竟然为了厉弦舍生忘死……

    果然,人死之后,便是如此无稽而古怪的世界么?还是阎王爷见他杀戮太重,让他历经他自己都唾弃的劫?

    在死后的世界里的,仲衡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用重伤之躯,一心一意背着厉弦,用性命护着他走出险地,自己却不支倒地,性命垂危。

    仲衡越来越恍惚,这个古怪的地狱为何越来越离奇?

    他竟看到厉弦为他流泪痛哭,为他伤心欲绝,为他……

    闪耀的光芒不知从何亮起,整个世界一片寂白,仲衡的意识又沉沉湮息,隐约梦中,闪过他与阿奴彼此折磨的当初。

    不知沉寂了多久,似是须臾,似是久远。

    一道灿烂的金光突地照亮了仲衡的整个魂魄,他醒了,无比清醒地知道,他是仲衡,他又不是他自己。

    也许这就是前世今生?

    神佛让他看到这样古怪的前世还是来世,却不知是罚还是赏?

    他看得到、感知得到“今生”的自己所能看到感知到的一切,隐隐的,似乎今生的仲衡,也能感觉到他的存在,看到他曾经的某些记忆。

    他沉默着,悄悄看着这个奇妙而完全不同的世界,也根本没有任何方法与现世的自己沟通。

    在这个世界,父亲与母亲都活得好好的,父亲一如既往地敬畏母亲,武力强悍又不靠谱,大哥去世了,六弟却活着,还活得精神气十足。

    最让人震惊的,却是他自己——仲衡。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奋力拼杀,在天灾般的劫火中杀尽蛮胡,领着黑甲军冲向那人,单膝跪在西北王——厉弦的面前,誓言效忠,满目钟情。

    他晕眩楞怔地看着在这个世界似乎已成王的厉弦,像是头委屈的,失了亲人的麋鹿一般,一头扎进“自己”的怀里,边哭边述,无比亲密。

    上天,这是个什么样的鬼“前生来世”?

    仲衡本以为自己受的刺激已经不能再大了,麻木地看着这个世界的自己和厉大王亲亲热热地相拥回了“家”,谁知,到了晚上,他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刺激”!

    在他的世界里,厉弦的所作所为,人神共愤,恶贯满盈,他的男人身躯也是活生生让厉弦给毁去的,这莫大的羞辱与入骨的耻,深深压抑在他的心底,以毁灭倾覆毁灭,以耻辱还复耻辱,用尽他所能知的一切办法。

    然而,这一晚,颜笑殷殷的厉大王将“仲衡”亲热地拉进了屋子,嗷地一声扑上前就亲,热情万分,濡湿而温热的唇印在“自己”的唇上,浑身都燥热了起来,鼠蹊精神万分。

    仲衡惊惶而激动地发现,这个世界的“自己”,不但是个完整而健康的男人,而且对厉弦没有半点抵抗力。他能感受得到“自己”的热切和**,感受到那股从心田里涌出的甜蜜和无尽的欢喜。

    他为这个世界的自己庆幸,也为这个美好的世界祝福,但他知道,这都不是真正的,属于自己的。

    种种如意,皆为虚妄。

    此世的“仲衡”似乎也发现了他的存在,或者说他意识的存在,用尽意志忍耐下来,没有和厉大王继续下去。

    他看到“仲衡”握着厉弦的手,板着脸烦恼地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阿弦,我……我这几日总是做噩梦。”

    厉大王没好气地掐了一把仲衡精神振奋却不肯干活的小弟,气哼哼地问:“做了噩梦便不交公粮?我当你是嫌我瘦得硌骨头了呢!”

    “阿弦,你为西北殚精竭虑,又亲征来援,我心中欢喜得要命,如何会嫌你?我还怕你嫌我脸糙皱纹生呢!”

    “哼哼!如今这嘴倒是越发甜了。”厉弦眉花眼笑,宽宏大量地问道:“说罢,做什么噩梦了?将你仲大将军都吓得魂不守舍的。”

    仲衡眉头渐渐皱起,脸色有些发青,抓过正在抚在自家小弟上作乱的爪子,道:“我梦到,梦到……你竟然把我真给咔嚓了!”

    厉大王有一阵子学恪老师的课程,学得头昏脑涨,有些失眠缺觉,不耐仲衡的苦耕,总是被他半夜骚扰,却又坚拒着忍不住诱惑滚作一团,有时恨起来便喊,迟早要让畜牧司的技师来修理这牲口。

    一听仲衡这么一说,厉弦浑身一激灵,干笑着,盯着仲衡的脸问道:“我,我在你梦中,为何要咔嚓了你?”

    “似是我被你买作奴隶之后,很是不听话,有一日,你去铜雀楼,那里的女娘看我中意,你一怒之下就……”

    仲衡说着说着,脸上也迷惘起来,那些模糊的片断似真似幻,却又象是他真正经历过的。

    实在……太可怕了!

    第162章 番外02

    实, 实在是太可怕了!厉大王这一阵子消瘦了许多的小脸, 瞬息变得绿瓦瓦、青幽幽, 震惊无比、义愤填膺地怒喝道:“岂有此理, 为何会有女娘看你中意?是不是你意图出轨,让我气急了, 才干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若不是恨极了,我为何要毁自己一生性福?!”

    “我, 我不是, 我没有!我如何会做那等事?你也知我自小练武,凝气聚神, 遇见你之前从未近过女色……”

    见到媳妇发怒, 仲衡不由心虚,本来梦中之事就无稽,偏偏总觉得似真似幻,仿佛自己真经历过那些不堪似的, 这才忍不住与阿弦说起, 如今倒好,被大王媳妇揪住了为何梦中女娘会中意自己这破事,饶是仲将军在外何等威风凛凛,让敌人闻名丧胆, 此时也心虚气短。

    “怎地?遇见我之后你还遗憾当日没能近过女色么?”一见夯货的迷惘怀疑被扭了个方向, 厉大王悄悄吁出口大气, 厉声喝道:“哼哼!我这大王后宫之中可还空虚,要么招他十七八个美人, 你我哥俩好,二一添作五,各分一半,去各生他一窝仔子啊?!”

    仲衡被这臭嘴的大王气得怒发冲冠,一把扛起人就想好好收拾他,猛然惊醒过来自己身上似有的隐隐不对劲,顿时又偃旗息鼓,喘着粗气把人放了下来,紧紧搂住,将头埋在自家大王的怀里,闷声道:

    “阿弦……你不知道,我梦到那些场景,心里难受,难受得要命。……被如此惨酷的对待,你我在梦中,在梦中绝无可能再有一点平和的了局,我知道自己,必然,必然是不死不休,至死方休。”

    仲衡轻轻地说道,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即便是在梦中,他也无法忍耐自己与阿弦会有这般惨烈下场的可能。

    厉弦拥着怀中的男儿,抚着他有些粗硬的头发,心头突地像是被细细的、锋锐的长针刺中,绵绵密密地,生疼,他突地不想再忽悠这个一心一意,心中装满了他的爱人。

    他抬起眼,凝望着虚空,轻轻地说:“阿衡,那只是个梦,一个太过真实的梦。其实,我也曾做过一个噩梦,似是与你这个有些相似。”

    仲衡缓缓抬起头,并肩坐在爱人的身旁,看着他凝重又带着些苦涩,轻轻说道。

    “……我梦到,在梦中的世界,我无所顾忌、无所牵挂,愚蠢恶毒而不自知,嚣张跋扈,草芥人命,不但手中有数条人命,更是残虐于你。”

    仲衡看着他有些恍惚的神情,心中一紧,用力握住了厉弦的手。

    厉弦微微一笑,转身也握住了仲二的手,道:“我得到了报应,身陷黑狱,与你彼此折磨一生,同归黄泉。”

    他缓缓抬起头,用濡湿的唇印上了男人的,眼眸莹亮,笑得带点坏。

    “可那只是个梦。阿衡,你我都活在这个现实的世界,我梦中身边因我而凄惨经历,甚至是死去的人,我家大舅二舅、剑衣、入画、越胖子、郑青、郑赤、你家小六……他们如今都活得好好的,我更是有幸与你共度一生,还有了你我的亲生孩儿。阿衡,梦中虚妄,我只庆幸你我活在当下。”

    仲衡用尽全身的自制力,才将人从自己身上扒下来,喘着粗气道:“阿弦,我亦同此心。但,但我总觉得这些日子,身上有些怪异,你且等我一阵可好?”

    厉弦眯起眼,嘴角耷拉了下来,哼哼一声,威严十足道:“我厉大王日理万机,哪有这般空闲等你这别扭劲,罢了!待我有闲之时,再宠幸于你吧!”

    “仲衡”透过这个世界“自己”的眼,看着自己悔不迭地哄着欲求不满的大王,忍着一腔澎湃的热血和坚如铁石的物件,又问起两人的孩子,将气哼哼的媳妇哄得喜笑开颜。

    听着厉弦那一番与他所经历完全吻合的“梦中言”,看着厉弦装作气恼却又暗透心虚,松了一口大气的模样,他突地明白了。

    这个“阿弦”,必然知道,甚至经历过他那个绝望的世界。阿弦不想让那个世界的残酷有一丝半点沾染“自己”,厉弦希望仲衡幸福,希望两人就这样美满到白头,不曾有绝望,也不必有救赎。

    “仲衡”盯着那厉弦双熟悉不过的,比以往更生机勃勃又充满担忧与爱意的眼,他突地明白了,这个世界再美好不过,多余的,只是他……一个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本不该存在的残魂。

    无穷无尽的黑暗弥漫上来,眼中幸福的世界愈来愈远,愈来愈淡,“仲衡”知道,他该消失了,该回自己那个绝望世界的地狱,永不超生,永无救赎。

    甚至,连他仅有的,共赴黄泉的“阿奴”也失去了,阿奴在这个世界里,找到了另一个完整而彼此钟爱的“仲衡”。

    仲衡努力睁着眼,哪怕是多看一息这般的美好也是幸事,只是为何心头空得飘飘荡荡,再无一丝可附着之处。

    他的意识渐渐消失,麻木而平静地沉寂,陷入无边的黑暗。

    ……

    “阿衡,阿衡!该吃药了。”

    有一个熟悉的温柔声音在耳边轻唤,身上是久违的轻松与舒适,即便似乎有些虚弱,脸上还一阵阵抽痛,仲衡仍是有些不舍得从这般美好的梦中醒来。

    及至,他的手触到了被窝中自己久违了的重要物件。

    !!!

    仲衡猛地睁开眼,惊骇而愕然地霍然坐起身,差点撞翻了一大碗药汤。

    “小心,慢些!你这孩子,当心牵扯到伤口。”

    温夫人望着儿子脸上长长的伤口,心中难免也涌上了些怨恨,太学之中原不过是些少年意气的打闹,如今厉家子带着一帮京城纨绔,竟而将阿衡重伤至此,她如何能姑息?!若不是夫君尚在边塞作战,此时不宜妄为,她必不能轻饶!

    “……母亲!”

    仲衡望着眼前温柔而慈蔼的母亲,心中巨浪涛天,脑海里一阵又一阵的晕眩,这,这莫非是上天怜他一生孤苦无望,死不瞑目,竟尔让他,让他!

    “母亲,我睡得有些昏沉,一时倒记不清日子,仿佛皇帝的千秋是在近日?”

    仲衡轻轻抚着自己脸上的新伤,声音有些发颤,当年他被厉弦那混蛋和一帮纨绔暗害,在太学中重伤了颜面,回家中休养,不久便把那下手的越胖子作掉,不想却在老皇帝的千秋前三日,父亲“叛国”的消息传到京中,一切悲剧自此而生。

    “如今才过中秋,还有一月余呢!你且好好歇息,别多费心神,待你父归来,必参厉相一个教子不严、纵子行凶之责,为我儿讨个公道。”

    温夫人柔声安慰,敦促着儿子赶紧喝药,以免凉了损药性。

    “……好极!母亲,你放心。”

    听着母亲所说的话,仲衡终于确认,自己竟然回到了过去,回到了一切无法挽回之前!

    对于连古怪的死后世界都去过的仲衡而言,这惊喜虽大,他却不过激动了片刻便将心绪压下,迅速地搜索着脑海中,从另一个无比幸福的“仲衡”之处得来的片断信息,紧张地开始筹谋自己和家人,还有那个刻骨铭心的混蛋的一生。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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