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贯满盈重生男[直播]》分卷阅读123

    “雷火弹,北线五百米,定向齐射!”

    仲衡的脸上有一道血痕,满面烟灰与尘土,他漠然地选择出最佳的进攻方案,尽力避开大燕的灾民百姓,给予突厥人最大的杀伤。

    “雷火弹”是近几年林泉手下“药局”用厉大王的方子,经过几年秘密研究试验才研制出来的武器,可惜按大王的说法,材料纯度不够,提纯工艺很多难点一时无法解决,所制出来的黑药虽能用于开山劈石,想用以做武器却失之笨重、迟钝。

    因“发药”纯度不够,就需要加大药量,再加上外面刻着纹理的铁制外壳,一枚雷火弹足有七八斤,想要投远些,更需要用大的投石机架发射,用以守城还将就,用以野战却是效果极差。

    “雷火弹,北线五百米——”二宝一边挥着传令旗,一边嘶声吼道。

    随着他的旗帜挥下,城墙脊背的马道上,几十架投石机周围都有五名兵卒用力推动绞盘,发出吱吱咯咯令人渗牙的声音,粗大的弦弓拉开,投勺被拉到离地一米左右的地方,数十位装弹兵忙将枚硕大的雷火弹小心翼翼地放入,听着号令,齐齐点着了火。

    “——齐射!”

    黑色的球状铁制雷火弹瞬时被投了出去,发出一道道呼啸之声,很快便落在五六百米开外,蛮胡的骑兵聚集之处,一个又一个雷火爆裂炸开,铁制外壳的碎片如箭般激射而出,片片血光爆起,触者非死即伤。

    被击中的蛮胡惨叫着,跌下马来,更多的连吭都未吭一声,转瞬被夺去性命。

    周围的突厥人惊惧地看着雷火弹的落点,已经开始学着引马迅速躲开,而不是像西北秦军刚刚投放之时,他们惊得魂灵出窍,马嘶人疯,被践踏的死伤更多于爆炸直接造成的。

    “娘的,这帮蛮子还开始学乖了!”二宝恨恨地啐了一口,抹去额上颈上的汗水。

    “驴子,随我去冲一冲!”

    仲衡站起身来,将头一摆,伸手遥指向突厥蛮子混乱处,他身上的黑甲泛着血光,胸口的甲板处有几道长长的划痕,若不是这甲是厉大王精心之作,这几下只怕就开膛破肚了。

    “喏!”

    驴子高声应令,冲着二宝呲牙一笑,白森森的大门牙在黑灰满面的脸庞中亮得晃人眼。

    几千西北精骑趁着城门外百姓惊惶而逃,突厥人被雷火弹炸得阵脚大乱之际,疾突而出,黑色的骑兵仿佛一道洪流,势无可挡,将阻在前方的敌人斩杀殆尽,又犹如一柄烧红的刺刀,直直插入脂膏之中,脂融油消。

    仲衡面戴黑盔,身着黑甲,胯下黑色的高大战马,奔驰在硝烟未尽的战场之上,如同一位来自地狱的修罗鬼将。手中长长的利刃随手劈落,敌人的血喷溅在他的盔甲之上,临死的哀号和惨叫诅咒不断响起,仲衡心中平静无波,只是用力握紧他的刀,为心中挚爱的王,斩尽魑魅魍魉,杀尽禽兽蛮胡!

    城墙之上,西北军轮番值守,防守一段段的城墙。

    老根一边熟练地往他心爱的弩箭中装着钢箭,一边瞟着身旁的吴油灯,瞟一眼叹一声:“作孽啊!”

    吴油灯手中拿了一只晶莹剔透的玻璃瓶子,里头装了大半瓶液体,瓶口塞了布,他脚边的木箱子里还有十来瓶这样的东西。

    “哎!作孽啊!如此好酒。”

    老根又用力叹息一声,顺手射出一支钢箭,一个突厥蛮子脑门上插了那支箭,惨叫着跌下城头。

    吴油灯紧握着手中的瓶子,青筋绽起,此刻才放松了一些,有些不自然地笑道:“老哥,我都说了,这瓶子里不是酒,长官说了是,是‘酒精’!不能喝的。”

    “呸!那是你们掷弹兵的长官怕你们偷喝才编的吧?酒都成精了,还不能喝,啧啧!”

    “小心!”崔小年一声惊呼,用力拿起手中的钢矛,如同训练时千百次做过的那样,回手,直刺,再回手!

    噗!一瓢鲜血直喷而出,溅在几个兵卒的身上。

    “直娘贼,没完了!”老根抹了一把脸上被喷到的血,愤愤地一脚踹出,将那死得透透的蛮子大半个身躯踢下城墙。

    吴油灯矮着身子蹭到墙沿口处,向下一看,正有十来个蛮子聚在一处,推了架冲车在城墙角下。

    他瞪大了眼睛,激动的掏出怀中的“火柴”,珍惜地取了一根,轻轻划着火,迅速点燃了玻璃瓶子上头塞的,浸透“酒精”的布,然后用力将那瓶子向城墙下丢去。

    “轰”一声,桔红中透着丝丝莹绿的古怪火焰熊熊燃起,那十几个蛮子身上都沾上了那有些妖异的火,惨叫着拼命扑打,却是无论如何也拍不灭,渐渐烧作了一团。

    老根伸长脖子往下一看,咋舌使劲摇头,这玩意果然喝不得,也不知大王的方子里放了什么歹毒,咳!那个神丹妙药,果然一瓶子下去,蛮胡报销!

    又杀退一批蚁附的蛮胡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蛮胡阵营之中一阵长长的沉闷胡号声响起,黑鸦鸦如蚂蚁般不只死地往城墙上爬的突厥人突地退了下去,仿佛是潮信已至,退得干干净净。

    崔小年喘着粗气,在城墙头上一屁股坐了下来,双手无力地发颤,钢矛都快握不住了。

    双行眼泪突地流了下来。

    “哭个屁,马尿灌多了……”老根呸了一声,狠狠骂道。

    “二河,二河死了。”崔小年哽咽着,突地跪了下来,伏在身旁战友的身上。

    二河静静地斜倚在城头,他的面颊与脖颈交界处插了一枝长长的羽箭,鲜血早就涸透了他的身躯,在地上漫开一滩血色。

    老根的骂声噎住了,过了片刻,他缓缓走上前,为二河闭上那双黑沉沉的眼。

    “让他安心走吧!这也算是他娘的马了个裹尸,为国捐躯了,大王不会委屈他的家人的。”

    望着残阳似血,老根叹了口气,坐了下来,望着城下连绵的营账,低声自语:“我们他娘的又不知还能多活几日?”

    赤禾堡中人影来往穿梭不停,军情急报不断。

    厉弦青黑着两只眼圈,已经十多天没好好睡上一觉了。

    “报——军情急报!”

    秘件被匆匆递上,还没拆封,厉弦已经听到钟恪在脑海中低沉地说道:突利图倾举国之余兵二十万众,向西北而来,看样子此行志在必得。

    敌我图弹了开来,一片红色的光点似是无穷无尽向西北涌来,而在仙岭关一线红点已聚成一团,似是血滴。

    “举国之兵……我们还有多少余力?”厉弦轻声问。

    连民兵算上,可抽调的兵员不足七万。

    “时不我待,时不我待啊!”厉弦轻叹一声, “成算似是不太足啊!”

    以目前的条件对比而言,胜率仅2856%。钟恪的声音异常冷静,像是机械一般。

    “呸!少乌鸦嘴,伸着脖子等死,那可不是我厉某人。”厉弦呲牙一笑,眼睛渐渐亮起,“为了像个人那样的活着,阿恪,我得拼一把了。”

    第157章 亲征

    “豆子今日乖不乖啊?来, 让爹抱一抱!”厉弦笑嘻嘻地伸出手, 接过殊娘手中的大胖小子。

    这孩子落地足有六斤, 他妹妹倒是被他挤得只有四斤二两, 也亏得阿殊这么苗条的身子能育出他们兄妹两个,好在有钟恪医疗仪的随时扫描监控, 厉神医更是在他们出生之时不避嫌地亲自接生,才让大小都顺利平安。

    小胖子爱搭不理地哼了一声, 略抬了抬眼皮, 算是给这只时常来骚扰的,号称父王的家伙打过招呼了。

    两个孩子大约是被阿恪的电光微调过基因, 喂养和吸收都极好, 尤其是豆子,简直是见风长肉,吸奶长膘。为了不让青苗饿到,每次都只能让这能嚎的胖小子排在后面吃奶。

    这小子还有个坏习惯, 亲人抱着睡觉, 尤其喜欢他仲爹的怀抱,如今仲衡出征,豆子半睡半醒好几天都睡不好,只能白日里也让殊娘抱着摇摇, 才能睡着。

    厉弦小心地腾出一只手, 轻轻抚过豆子浓密的眉毛, 虽然颜色还浅淡,却已看得出与他另一位生父, 还有祖父如出一辙的眉型。

    如剑出鞘,似峰拔地,锐不可挡。再配上一双厉家祖传的桃花眼,风流天成。

    如今这娃还在襁褓,又肉嘟嘟的,还看不出什么气度,假以时日,必然又是一位西北的风流少年,闺梦中人。

    厉弦鼻子一皱,悄悄拿手指戳了一下小胖子的肥下巴,肉叽叽,滑溜溜,真是戳了还想戳,摸了还想摸。

    豆子眼皮抖了抖,嘴角一拧,终于对这不靠谱的父王忍无可忍,眼见咧开嘴就要嚎,厉弦浑身一抖,赶紧将这只烫手的胖山芋丢给了他的养母。

    阿殊抿嘴一笑,脸上莹莹然,似是连疤痕都淡了几分,浑身都散发着母性的温柔。她笑着接过孩子,熟练地摇了几下,很快就让胖小子将冲到嗓子口的嚎声憋了回去,很快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厉弦擦了一把冷汗,蹑手蹑脚地走到仲衡照着图样,亲手为孩子打造的小摇车前。

    摇车里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女娃正在酣睡,她一头乌发,抿着唇,眼线极长,斜挑向上,长着一副与兄长一模一样的剑眉,就算是睡着都似是威严肃穆。

    厉弦伸手极轻地抚过孩子花瓣似的粉嘟嘟嘴唇,叹了口气,心里直犯愁,女娃子长得这么像那夯货,以后可有哪家小兔崽子敢求亲哟!

    “阿殊,”厉弦缓缓在胡椅上坐下,贪婪地看着孩子们的睡颜,突地说道:“我要出征了。”

    阿殊的笑容顿时僵结在脸上,眼眸圆睁,她腾出一只手,画了个问号的手势。

    厉弦嘿嘿一笑,低声道:“不战不成的。你的兄长,我的阿衡都在前线殊死作战……突厥人又来了,突利图那只老狗要的是整个西北,要的是趁着尚未壮大,彻底拔除我们这些硬骨头的威胁。撬开蚌壳,然后,他就能慢慢蚕食大燕这块肥烂的软肉了。”

    阿殊轻轻晃着孩子,从喉咙底发出轻柔的哦哦声,两行清泪却已无声地淌下。

    厉弦站起身,挑着一边的眉毛,哈哈一声笑:“我又不是去送死,厉大仙师的法术和本事,你等还不知么?!突利图那畜生不来则罢,来了就叫他有来无回!”

    他站起身来,走向宫门,脚步突地放缓,没有回头,说道:“若是万一我和阿衡回不来……我已交待仲老将军和我父,有他二人支撑,相互制衡,能保你们母子三人不失。隐姓埋名,好好活着罢!不必记得他们有两个没用的爹,更不用报什么仇……”

    老仲原本想领军出征,但他年已近六十,半辈子戎马生涯,在狄丘安逸几年之后,何止髀肉重生,早年边塞苦寒积下的隐患都一并爆发了出来。好在西北有厉神医,经过一番调理之后,老仲虽是身体无恙,却是经不得兵旅劳顿了。

    更何况,厉大王将一个非常令人震惊的“秘密”告诉了他——大王有恙,不孕不育,宫中那两娃都是仲家的!

    这个消息让老仲头晕目眩,脑血管都快惊爆。原本以为厉大王要坑他儿子一辈子,没曾想……这孙子孙女转眼都蹦出来了!

    自此,老仲安心地死死守在赤禾,保护他老仲家的小苗——就看那两孩子的小鼻子小眼,长剑眉,是他老仲家的种!没跑。

    对于自家那个利益熏心,十分懂得审时度势的老爹,厉大王自然又是一番说辞,要想东山再起,要想后半生有靠,厉家这两个孩子便是他手中最有用的武器。无论西北此番结果如何,只要有两个孩子在,就会有一班忠心之士追随,更有无数暗藏的珍宝和秘方。

    无论是为权势财富还是厉家传承,他都得把孩子们当作宝。

    阿殊看着大王脚步坚定地走了出去,抱着孩子跪倒在地。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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