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贯满盈重生男[直播]》分卷阅读33

    厉弦“听”得一头雾水,脑袋嗡嗡地疼, 从牙缝里挤出声:“说人话!”

    这种治疗对你的副作用就是:能让你的身体储电,随时放电, 还能青春不老, 长寿延年。钟恪懒得和土著计较,清晰明确地总结了&26型电离刺激对“中介体”的绝大好处。

    土著厉一阵晕眩,这, 这神仙术,比当年始皇所求的长生不老还要强上几分,果然如此美妙?简直难以置信。

    “那我阿舅呢?他也能……”

    当然不可能,你是因为有锚点同时作用才会形成那样的副作用,你阿舅身体能修复到一般人程度就不错了。

    看着土著厉黯然一瞬,又转眼一副被馅饼砸得口水直流的傻样,钟恪不忍卒睹地打了几个补丁:当然这个副作用也不可能让你长生不老,只是生长延缓,衰老延缓,只要你不作死,当个百岁老寿星应当没问题。不过呢,因为没办法传输实物,只靠电离副作用带来的这个原始型身体开发,小小缺点还是有点的,咳,比如什么毛发生长缓慢,情绪过于激动就会漏点电什么的……

    厉弦竖着耳朵仔细聆听,虽说这功效离长生不老似乎还差了几千里,但已足够让人惊喜,那什么小小缺点更不在话下,他深吸一口气,完全遮掩不住眉宇间的喜色:“阿舅阿舅,嘿嘿嘿,高人曾告诉我,行此医疗神术,痛是痛点,但也能让我延年益寿……”

    这种解释就不错,那些过于神异,有可能透露锚点以及我和上人们存在你脑海的事,基于你本身和唯一锚点安全的考虑,我不建议你告诉其他任何人,如果会对锚点造成安全隐患,我会采取强硬措施,咳,比如电击……莫谓言之不预也!

    钟恪想想,还是插了句话,对土著厉作出一定的警告,为了安全起见,安全措施必不可少,“没有背叛只是因为代价不够”,在这种战乱的中古小世界,要是有心人知道了锚点和直播的存在,说不定会把土著厉怎么滴呢!毕竟这个小世界现在几乎就是他全幅身家了,如果因为土著厉的大嘴巴,自个完蛋就算了,要是连累了他在这世界的唯一锚点,这是分分钟要破产吃土的节奏啊!

    土著厉一惊,不敢再多说,反正好处捞到,其余事不吹也罢。

    郑锦愕然,外甥的这番话,听起来更神神叨叨了。他仔细察看阿丑的神色,却不似作伪,自己身上这医术的神效也是立竿见影,莫非……真有此种神异之术?

    郑锦欣然一笑,阿丑显见不愿多说,他也不再多问,只叹一声:“阿丑长大了。”

    那身后的“高人”且慢慢察看吧!

    厉弦转身走出屋子,迎面是冬日难得的阳光明媚。

    夏溪急急迎上来,忐忑不安地问:“甥少爷,我家二爷他?”

    厉弦傲然一笑,朝门内呶呶嘴,道:“进去服侍吧!阿舅在里面呢!”

    夏溪带着侍从们匆匆而入,门内忽地传来他喜极而泣的惊呼声,“咣当”一声巨响,大约是谁惊得踢翻了火熜。

    ***

    帮着阿舅理出一堆补内的食谱,留下十来瓶自产的“味精”,还有那一府令人垂涎的美食香气,厉弦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扬州。

    那一日,阿舅亲自在码头相送,身长玉立,风姿更胜那绿柳琼树,他笑盈盈的,执手温言:“莫要淘气,好生带着属下们早日去西北,且待来日再相会。”

    不错,在体会了外甥秘术的神效之后,郑锦虽不能说恢复如初,但已绝胜往昔,不论是为了外甥和他身后的影子,还是为了尽快完全恢复,郑锦都已经决定收缩江南的大部分生意,回去西北,好好看着那不省心的孩子。

    他们相约两月为期,在西北重聚。

    沿着长江逆流而上,舟行慢慢,料峭寒风中已透出一丝春意,柳梢嫩芽轻绽,也偶有不甘寂寞的琼花争春而放,好一番初春美景。

    待得靠了岸,江北的秭归渡口却多了许多胡乱搭起的草棚,草棚近旁或坐或倒,死气沉沉地聚了一堆枯瘦肮脏的流民。见有人来,车队庞大似是富贵人家,车旁又是一队膀大腰粗的持刀护卫,多半的流民瑟缩地躲到一旁,也有几个略显精神些的,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盯着车驾经过却是眼露凶光,垂涎不已又不敢上前。

    此时几个衙役持刀带棍地,带着几个劳工,赶了辆小驴车过来,喊了几声,拿下粮袋开始架起大锅,倒水倒米熬粥,显是要施粥。

    周围的流民骚动起来,挨挨挤挤地靠近,那几个衙役凶狠地拿刀背一阵乱砍,声声惨叫中,流民们终是跌跌撞撞散开些,再不敢挤拢争抢。

    “去看看,这是怎地了?”厉大公子厌恶地扫了一眼周遭,不耐烦地吩咐。

    不多时,石屏匆匆跑来回禀:“公子爷,江夏郡的安陆一带,一冬未下雪,如今又旱了快半个月,眼见夏收不存,本就是春荒,农户实撑不下,纷纷避出逃荒。

    秭归郡的太守怕饥荒闹大,命此地的县令安抚流民,只是当地县令一来库粮不多,二来也怕施多了粮更引那些荒农流民跑来此地,便让人三五日施一两次薄粥,勉强饿不死罢了。这些流民在此地也待不长,怕是想找着机会去江南,哪怕卖身为奴好歹能活,若是留下来,看这旱情,怕是……”

    石屏感伤自家身世,语声也低沉下来,他自己便是在逃荒路上让阿爹给卖了,换了一斗粗粮,若是当时没卖,此时大约也是路边饿殍一个了。

    厉弦两辈子大半时间都是贵介公子,即便后来身陷黑狱,那也是皇子和将军的黑狱,如何见过这等贫苦的饥民?更无法感同身受。

    见流民挡了车队的路,又乱糟糟一片,他也有些不耐,骂道:“这许多流民,不好好待在乡里,跑出来阻塞道路,实在碍眼。”

    [握草!小厉子这三观歪得好厉害,居然还嫌人家难民不好好呆在家饿死?电,必须要好好电电!]

    [噫!与那“不作安安饿殍,效尤奋臂螳螂。”有异曲同工之妙啊!这小子欠教训了。]

    [“只有背叛阶级的个人,没有背叛利益的阶级。”果然站在既得利益、大有产者阶级立场的厉衙内,绝不会是那个背叛阶级的人啊!虽然能理解,还是很不爽,作为常常被代表的吃土劳工一员,我赞助厉衙内5星币的电击套餐。]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小厉子这是不明白星火点燃的可怕啊!来日烽烟四起,朝廷药丸,他还真以为自己能独善其身?哼哼哼!天真。]

    直播室里群情激愤,电电电!呼声不绝,原因无它,星际时代看“直播”这种中低端娱乐的主要受众,大多是中产以下的阶层或是闲得蛋疼的猎奇观众,厉大公子这种鄙视穷b的言论一出,广大观众对中古富二代顿时起了同仇敌忾的心理。

    钟恪也有些压不住吃不消了,暗骂这土著厉作死,但是也不能只因土著一句话就电人吧?只得颁下“法旨”:厉弦,你鄙视广大劳动人民,上人们甚是不满,若不能将功补过,我这里上人们群情愤愤,已经众筹120多星币的钱等着要给你来个电击大餐了。

    “蛤?”厉大公子正郁郁,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没让口水把自己噎死。这帮子上人当真闲吃萝卜淡操心,管得也忒宽!厉弦看了一圈周遭,心里更堵了。

    娘哎!这黑压压一片,破衣烂衫,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足有几千的贱民,呃,不,是“人民”,这是逃春荒,老天不下雨,干老子屁事?还将功补过,总不能把这一身百八十斤的分了让他们吃吧?!

    厉弦完全想不通,同情?当日他身陷黑狱,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时,又有何人同情于他?除了至亲至爱之人,旁的人死上千百又干他鸟事?更何况是这些八杆子都打不着的平头百姓,简直是……

    他心中郁愤,又不敢与执掌电击**的上人们对着干,只得捏着鼻子吞下这口腌臢之气,那肉肉的胖鹅蛋脸也不免愤愤然扭成一团。

    仲衡看着眼前这片凄惨景像,心中也戚戚然。这些百姓流离失所,忍饥挨饿走上百里的路,不过是想求一口吃的,只是为了活下来,其情可悯,其状可怜,只恨他如今连自己都是奴仆之身,既无余财,更无余力,不能帮上一把。

    他轻叹一口气,这些百姓不幸中的万幸,便是活在中原腹地,哪怕饥荒,哪怕流落,到底还能挣出条活路来。当日他在边关时,每当蛮胡入寇,铁蹄践踏之下,遍地腥膻,那里的百姓十室九空,当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自小立志,发誓杀尽蛮胡,保家卫国,还大燕一片朗朗晴天。

    只是如今……

    仲衡黯然地握紧拳头,咬紧牙根,总会过去的,即便不能再展抱负,能护阿弦一辈子,平生足矣。

    他正神伤,突地听到身边公子爷一声怒吼:

    “我大燕百姓这般饥寒交迫,流离失所,尔等竟然还敢欺压于他们,不怕苍天有眼,朝廷责怪么?来人,给我好好教训这几个刁滑恶吏,把粥俱都分派下去。阿奴,你主持这里,石屏林泉,随我入城筹粮!”

    厉大公子义愤填膺地怒指那几个正在骂骂咧咧抽打流民的衙役,大义凛然,眼眸明亮,脸颊都因过于激愤而涨红。

    仲衡看着他那为民而起、勇而任事的样子,只觉心头砰然一跳,热血上涌。他迈出一步,肃立抱拳,仰慕地凝视着自家的公子爷,发自内心地道一声:“喏!”

    第46章 筹粮

    陈达陈子度, 堂堂县令老爷, 一边在县衙大堂里跟着那位公子爷转圈, 听厉大人为灾民表达同情的愤慨激昂之辞,一边不住点头哈腰,偷偷抹那一头冷汗。

    什么“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 上天难欺。”什么“牧民官当为皇帝分忧,将治下百姓都饿死了, 向何人征税征役去?”道理倒是振聋发聩, 可这江夏郡安陆闹春荒, 流民四散,罪过怎么也套不到他秭归郡江陵县头上吧?

    流民一多,县城四周农户田里便糟了秧, 饿极了的流民甚至将农户的种粮都从土里扒来吃, 打个半死都不撒嘴,要不是这帮子多是老弱,青壮不多, 又饿得半死不活的,怕是连城门都要闭了, 以免冲击县城。便是如此, 城中已怨言四起,这几日已有几家仕绅豪商来请命,要求将流民速速驱散。

    若不是怕逼急了兔子都咬人, 他连三日一次的薄粥都不想施,如今只盼这帮人饿急了自已散去他处觅食,莫要滞留于此。实是调兵花费太多,那帮骄兵横将要钱不要命,他这下县也没多少积存,不然早早请了临县驻军将这流民驱尽,还费这功夫作甚?只要流民不饿死在江陵县就成,又管他们去哪里寻食?

    如今倒好,来了个厉相大公子校尉厉大人,这一派不食人间烟火的作派,还要筹粮,助流民归乡,重修水利……呵呵!反正他这县里要钱没有,要人还是没有。

    且顺着毛吧,到底是厉相公子。陈达笑得恭顺,心中不以为意,若不是这位公子爷手持厉相名帖,又有校尉任命书,行止更是贵介出身,而他的靠山族兄陈尔昆正是厉相门下“走狗”,他这一把年纪的堂堂县令,如何能陪个半大小子玩这等“善人慈心”?

    厉弦也不与这花白胡子的老狐狸老滑头多废话,依着上人们的出谋划策,二话不说,带着自家小厮,“借”了县里十来个衙役,便上仕绅豪商家买粮去。这县衙的粮库和常平仓空得能饿死老鼠,富人家中却是陈粮腐熟,往往一年都要腾换许多去喂牲口,天下之大,几时缺过粮?缺的不过是穷苦百姓口中之粮罢了。

    如今依着上人们的说法,便是要仗势欺人,又不可欺得太过,免得此处富商狗急跳墙,要快刀斩乱麻,重金购粮,把这帮流民带回他们的家乡,重修水利,以工代赈。

    仗势欺人这活,厉大公子忒拿手,但如何把握火候,给人点甜头不至让这帮肥猪抱团反抗,就稍有点难度了。所以上人们说要用重金平价采购,呸!哪来的重金,还不是他的钱财?更重要的是,疏导流民归乡之后,还得将功劳让予这滑头的陈县令,还有那安陆县令,一来让他们能乖乖配合,二来也让朝廷免予猜忌。

    这等有肥水又有功劳的活,自来都是瞒上不瞒下,让县令成了“利益共同体”就不会出工不出力,如此敷衍了事,更不会悄悄捅上一刀。

    上人们议论得群情汹汹,为种种方案争得不可开交,最后才定下这个便于实施,不会引发大反弹,又能帮助灾民的“好方案”,十分洋洋得意。

    厉弦听了这个方案,楞了许久,敢情累死累活花上一大笔钱,名利都归他人所有,亏的只有他这冤大头?这是个鸟的“好方案”?

    钟大仙语重心长地劝解道:“你如何没有收获?一则收获上人们的认同和赏分,二则收获最宝贵的民心啊!”

    为了正面激励土著厉积极向上,引导他健康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在钟主播费尽口舌的劝说下,观众们心不甘情不愿地将“电击大餐”众筹星币转成了“拯救流民行动”的任务赏分,大棒威吓加积分引诱,果然行之有效,鼓起了土著厉无限的慈悲助人之心。

    厉弦咽下了一个脆生生的“呸!”

    转头吩咐林泉,持了他的帖子,去邻县将铁甲接来,再问工坊借上几个木匠,就道是厉大公子有急用。

    林泉接了名帖掉头就走,厉大公子当即领着一帮小厮和衙役,让地头蛇带路,筹粮去也!

    有厉相的威势加持,又洒了大把银钱,县里的土财主们对京里的贵介还是敬畏,嗷嗷叫着苦喊着难,到底还是将库底陈粮倒了出来,厉公子张牙舞爪地恐吓,总算让这帮子抠门老财没把快腐成泥的烂谷子拉来偷偷出货。吃了一肚子鸟气,花了三天,终于将够这千人熬上两月的粮筹出来了。

    这几日里,白日要筹粮,夜晚还要熬灯画那甚么“黄河大水车”,厉弦两眼红彤彤的,把那小胖脸都熬瘦了三分。

    按着上人们的说法,其实只要水利得当,即便一时天时不利,也可取得较好的农作收益,而这世上的水利工法、各类器械又如何能难得倒异世的上人们?这几日上人们日日争吵,斗得差点要干架,便是争着让厉弦采用自家的方案,什么水车、翻车、沟渠、压水井……

    千奇百怪不一而足,看得土著厉是眼花缭乱,大开眼界,不知世上竟有如此妙思之物。

    最后还是钟主播出来主持大局,提出几点要求,这才筛掉了许多不切实际的“奇思妙想”。

    一要材料在中古时代能做得到;二是时间要在半个月之内能解决关键问题,厉弦还得赶着去西北赴任;三是制作工艺不能太繁复,这里匠人的技艺比京城大匠那还是有些距离的。

    综合以上条件,最后上人们一致同意的方案,便是“黄河大水车”加沟渠,如果能成功,即便是旱上一年半载,只要长江未干,这水车便能自动引水灌溉,流民有了这些日子以工代赈发下的工粮,也能挨得过春荒了。

    至于以后,各安天命罢。

    上人们虽是大义凛然,到底还是挺实在的,没想着让土著厉一辈子当圣母包办流民的衣食,只是想让他救一把这些快饿死的可怜人。“升米恩,斗米仇”,若真是花钱一直养着,那倒是要养出一帮爷来了。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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