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凤虚凰》分卷阅读124

    他一抵触,赵霁更不满,嘀咕道:“孤男寡女说正经话还无妨,就是闲话才有问题呢。”

    “见你的鬼!”

    商荣扔他一脸空豆荚,低声警告:“你搞清楚,这会儿是在别人家里做客,趁早把你那些鬼德行收起来,别没事找不自在!”

    有陈抟坐镇,赵霁不敢造次,一改活泼外向的做派,直到离开周家时还淹淹闷闷的,回到客栈洗完澡后早早睡下了。

    陈抟以为他累了,也没多问,商荣却知道他在赌气,看他一动不动背朝床外,同样的姿势维持了一个多时辰,既替他难受又憋着邪火,真希望师父有事离开,好揪起他教训一顿。

    室外已交三鼓,风雨渐歇,虫吟复生。陈抟坐在几案前写写画画一阵,至此终于搁笔,商荣已替他铺好床被,打开自己的铺盖准备安歇。

    陈抟忽然走到他和赵霁的床边坐下,对他说:“荣儿,为师有事和你商量。你觉得今天那位周姑娘如何?”

    商荣随口说:“挺好的,聪明细心又懂礼貌,言行举止像个大家闺秀。”

    陈抟连声夸赞:“为师看她惠外秀中,温婉贤淑,是个相夫持家的好人选。想做主撮合你俩,不知你意下如何?”

    商荣猛地一怔,被窝里乍然响起剧烈的咳嗽声,陈抟温言道:“霁儿,你是不是受了凉?起来喝碗姜茶再睡吧。”

    赵霁蠕动一下,未见回应,陈抟当他熟睡未醒,接着游说商荣:“她父亲是为师的好朋友,为师有义务替他照看遗孤。一个姑娘家只身流落江湖终非长法,所以为师想帮她寻个好归宿。如今你已老大不小了,年纪品貌又与她登对,八字为师都替你们排好了,是龙凤吉配啊。”

    原来他方才在排算八字。

    陈抟精通易理,将算命卜卦视作末乘,平时不屑为之,看得出此番认了真,希望徒弟能听从他的安排。

    这可难倒商荣,而一贯的借口也不管用了。

    陈抟的理由很充分:“周姑娘也是江湖儿女,能理解你的处境,她武功不错,你娶了她等于多个帮手,相互照应一举多得啊。”

    商荣明白师父看重周薇,强硬回绝必惹其不快,一时有口难言。

    好在陈抟并不性急,宽和地说:“这是你们的终生大事,不能操、之过急,反正周姑娘孝期未满,就是定下婚约也不能成亲,你好好考虑,过阵子再说吧。”

    说完让商荣快些休息,吹灭灯盏,到对面床上躺下了。

    商荣无端添了桩心事,如何睡得着,没过多久,那僵木的小徒弟翻身抱住他,直截了当扯开他的衣襟。一只烫热的手伸进他怀里胡乱摸索,急切用力,显示出从没有过的粗鲁。

    赵霁一直未睡,对屋里的动静一清二楚。刚听到陈抟那番话时他急得差点跳起来,拼命忍耐才爆发了咳嗽。

    商荣曾说过,假如陈抟硬要为他指派婚事,他会听从师命,因此刚才的沉默被赵霁理解为顺从。他没料到害怕的事来得这样快,被迫静卧,像有强盗要来霸占财物,惶恐万分却无力抵抗,仅能想到的办法就是赶快给这些财物做上标记,以证明自己的权利。

    侵略的手迅速滑进裤裆,商荣抓住他的手腕阻止,怕吵醒不远处的陈抟,不能弄出大的声响,黑暗中表情威胁又不奏效,折腾半晌,松开手,一面忍受粗暴的侵犯,一面在他胸口写字。

    “放心,我不会娶周姑娘。”

    写了两遍,赵霁总算明白过来。这句话好比神咒解了魔障,他立刻停止撒野,抓住商荣的左手,也在他掌心里写下一行字。

    “我喜欢你。”

    一笔一划重重落下,仿佛求救信号。

    等待救援的感觉异常漫长,刹那光阴显得遥遥无期。

    就在他快熬不住,即将再次失控时,商荣摊开他写字的右手,还给他三个字。

    “我知道。”

    及时雨注入焦灼冒烟的心田,带来满满的清凉和嗤嗤冒烟的疼痛,赵霁紧紧抱住眼前人,眼泪如同江水,前浪刚刚滚进商荣的颈窝,后浪又垂到了腮边。

    商荣无奈地抚摸他的背心,借此提醒他收住哭声,以免惊动师父。

    早就觉察到赵霁强烈的占有欲,无理取闹起来让他很累,偶尔还会烦厌恼火,可每当这小子哭泣示弱,可怜巴巴表现依赖时,他心中的喜悦就像布匹覆盖的火焰,遮也遮不住。这把火很快从心里烧到了体表,被窝变成火炉,身下的凉席好似发红的铁板。他扯开被子,召唤凉意,死缠住他的人忽然滑向床的另一端,拉开他被蹂躏得皱巴巴的亵衣。

    没等商荣回过神,一件湿热的东西骤然包住了他更加湿热的xx……

    (回来改敏感词汇)

    第85章 乐魔之劫道

    夕阳衔山,晚潮始生,浣碧凝翠的江面上鳞光万千,宛若追逐落日的金龙。

    陈抟等人乘坐的小舟缓缓靠岸,船行四日临近九江,附近多是穷山恶水,蛮烟瘴雨之乡,来往船只情愿在江边过夜,也不去那强盗窝子、吃人黑店寻晦气,通常是几家同路的客船一道停泊,彼此好有个照应。

    晚饭后周薇烹茶请众人饮用,日前陈抟不忍留她只身漂泊,打算把她接到峨眉安顿,便说服她随自己一行同往龙泉,顺便沿路查探仇人下落。

    这几日周薇与他们同乘一艘船,男人们都挤船头,把船尾的客舱留给她一人居住。她心下歉疚,主动承担使女的义务,为众人煮饭洗衣,将三餐粥水调制得一丝不苟。

    “周姑姑,您操劳半天了,坐下歇会儿吧。”

    赵霁笑呵呵搬来凳子,请周薇坐下,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硬是缠着她东拉西扯寒暄,一旁的商荣心头雪亮,明白这纯粹是做给他看的。

    那晚在客栈,赵霁干了件令他身心都震惊不已的事,当时他为了忍住那强烈的刺激,险些背过气去,事后昏沉沉恍惚半晌,甚至记不清赵霁什么时候为他清洁了身子。

    次日二人照面都脸红耳热,赵霁口齿迟钝,他无言以对,活像两只拴住嘴的骡子。异常的沉默引起陈抟注意,问他们是不是又吵架了,牛头不对马嘴地教育一番。

    不久厚脸皮的赵霁先缓过劲儿来,若无其事地逗弄小师父,商荣恨得牙痒,可想到他夜里哭唧唧的惨样便不忍责打,只警告他不许再胡闹耍流氓。

    “那不是耍流氓,是一种床笫游戏,名叫吹箫,好多男人喜欢玩这个。杜牧有首诗你知道吧‘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说的就是扬州妓女驰名天下,吹箫技术最是了得,试过一次就难以忘怀呢。”

    赵霁信口开河编排古人,望文生义到令人发指,商荣想不着恼都难,揪住他的耳朵一通掐拧。赵霁躲不过去,索性拦腰抱起他,扛在肩上转了一圈,再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爬在他怀里撒娇求饶。

    “你让我别胡来,那今后也不许再吓唬我,昨儿听太师父说要给你娶妻,我都难过得不想活了。”

    商荣的心像浸水的干面团,看看软下来,不想这么快丧失威严,冷声责备:“这有什么可难过的,就算成了亲我不照样是你师父?”

    赵霁马上搂住他的腰身摇晃,气呼呼嚷:“不行,我不想跟别人分享你。”

    他表现得太孩子气,商荣以为他把自己当成好吃的食物来霸占,哭笑不得地揉了揉他乱糟糟的发髻,命令他转过身去,解开发带,重新为其梳理。

    赵霁乖乖听话,满心幸福地享受小师父照顾,尽管他下手粗鲁,没轻没重地把他的头发当成杂草拉扯,疼得他哎哟叫唤,他仍希望这样的时光能日日重复下去。哪怕变成一只小羊,被他拿着柳条啪啪抽打,也很甜蜜开心。

    商荣听他一会儿喊疼,一会儿傻笑,跟害了疯病似的,心里越发不自在,草草替他束好发,照肩膀上使劲一推。牛皮糖却不愿离开,再次扭头赖在他身上,闪着贼亮的眼珠子说:“荣哥哥,太师父说要让周姑娘跟我们一块儿走,我看周姑娘对你有意思,你以后离她远点,免得引发误会。”

    他只要一发现商荣跟哪个年轻女子多讲一句话,就会用类似的说辞强迫商荣远离对方,商荣无意于周薇,却很烦他这种小肚鸡肠的德行,严肃嗔斥:“你少瞎琢磨,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不能让你这种坏小子玷污名誉。”

    赵霁赶忙认错,但不达目的不罢休,故作委屈地使着性子:“可我看到你跟她说话就不痛快,她又是女流之辈,若是个男的,我铁定揪住痛打一顿。”

    商荣冷笑:“你这儿知道难受了,当初你和唐辛夷勾肩搭背,我也看不顺眼,那时怎不见你收敛?”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难道唐辛夷不是人是猫狗畜生?”

    “不是不是。”

    赵霁急得抓住商荣双手,紧紧包在自己掌心。

    “你是讨厌糖心本人才不想我接近他,我是因为喜欢你才防着周姑娘,立意各不相同,不能一概而论。”

    “你这是强词夺理!”

    商荣甩开他,跳下桌子要走,被他从身后抱住,昨晚舔、弄过敏感部位的唇舌转战到他的右耳,一口叼住耳垂,含含糊糊的声音仿佛熬化的糖汁灌入耳中。

    “师父别生气嘛,徒儿若说错了你可以纠结啊,如果你说这世上你只喜欢我一个人,那再来十个周姑娘我也不怕。”

    赵霁是真急了,越过谋划、筹备、天时地利,直接展开毫无把握的试探,莽撞行事怎能取得人和?

    商荣又惊又臊,脸上的热能烧开整条长江,不知所措地发起火来,一个过肩摔撂倒小流氓,声嘶力竭地吼了一个“滚”,随后自己先脚不沾地地跑掉了。

    自那以后的好几天时间里,他都做不到与赵霁自然相处,内心慌得长草,表面爱答不理。赵霁并不气馁,依然故我地粘着他,等周薇加入他们的旅程后,又采取先发制人的手段,每当周薇有机会与他们交谈时,他便主动抢话,紧迫盯人,让对方无暇旁顾,成功阻绝了她和商荣的联系。

    商荣为求耳根清净,任他淘气,殊不知赵霁并没错怪周薇,这姑娘确实天女思凡,对商荣动了尘心。

    二八少女谁不多情?见着如诗如画的美少年,免不了春情萌发,早在商荣归还绣鞋时周薇便对其一见钟情,她性情稳重,绝无轻浮习气,一颗怦然的心深藏不露,反而比以往更坚守礼仪。

    被赵霁缠着说话也很高兴,认为他是商荣的徒弟,同他说话就等于同商荣说话,况且他们聊天时商荣都在一旁,自己的声音总会传到他耳朵里。

    一对情敌就这样不谋而合,相谈甚欢,陈抟见了还当他俩投缘,认为这也是对郎才女貌的佳偶,兴许能撮合到一块儿。后来细一寻思,终究不能乱了辈分,遗憾地默默打消此念,否则准把赵霁吓个半死。

    今夜泊宿江畔,他们的船紧挨着一艘大官船,这艘船是从江夏出发的,与他们一前一后同行了两昼夜,乘客是一家富户,箱笼多得船舱里放不下,在船尾堆成小山。

    初见时该船桅挂灵幡,窗悬黑纱,船上男女老幼服色黯淡,男的腰系白麻,女的鬓插白花,像新死了主人。

    昨晚两艘船同时停靠黄石矶,清晨周薇早起梳洗完毕,推开后舱窗户往外倒洗脸水,刚好那艘船上的丫鬟也在开窗倒水,窗内哭声阵阵,一位黑衣黑裙的中年美妇正手帕捂脸捶床哀恸。

    周薇见其情状悲怜,凝神观望许久,偶然被那贵妇瞥见,四目相对,她蓦地失惊,急忙低头关上窗户。刚走上甲板预备生火做饭,那边一个婆子寻了来,说自家夫人请她过船相见。

    陈抟也在场,听周薇说明起因,以为那家的女主人责其偷窥,意欲唤去当面训斥,便替她向婆子赔礼。

    婆子挥手笑道:“道长误会啦,我家夫人见了小姐爱还爱不过来,岂会怪她。求小姐过去坐坐,陪我家夫人说几句话,夫人已绝食两日啦,上下急得团团转,一切法子想尽了全不管用。今个儿幸遇小姐,真是天降的救星,您出面哄一哄,夫人一高兴,兴许就肯吃东西了。”

    陈抟听得没头没尾,问仔细了才敢应允。

    原来那艘船背景深厚,乃南唐司徒周宗的家眷,周宗有两个女儿,都生得国色天香,貌比天人,是有名的周氏二乔。长女娥皇十九入宫,而今已被南唐国主李煜册立为后。小女儿刚满十六,待字闺中,日前随母亲到江夏探亲,感染恶疾,不治身亡,家人正赶着运送灵柩回江宁。

    《宅书屋》om

    
猜你喜欢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