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德哥尔摩后续疗程》分卷阅读5

    显然也是没想到最后效果这么好的股东们兴奋异常,并且都一口咬定这就是他们的初始设想。一张张讨赏的年轻的脸让名义上和他们同辈的陈厉看着跟看小孩儿似的,不得不的夸了两句——结果就是参观完毕之后被拉到了金酒,说是要庆祝庆祝。

    “不是,要说我们也算是亲手建了个酒吧了,要庆祝在那里不就行了吗?”

    “哥啊,咱那个酒吧可真是个酒吧啊!除了酒就没啥了!这么大喜的日子当然要热闹热闹。”

    “天天包厢小姐那一套还没够?”

    “什么啊,你觉得无聊咱可以不包厢啊,大厅不就很有意思……”

    陈厉没有原主的记忆,所以也不清楚是怎么个意思法。他被拉着进了金酒之后穿过之前来过的走廊,路过一间间紧闭的包厢门之后被带着又是一通走就到了一个下楼梯的拐弯口。

    走廊的光线还算明亮,一下楼梯随着阶梯的延伸光线越加暗淡,与此同时能渐渐听到音乐声和隐约的尖叫。陈厉暗中挑起了眉头,不由自主的起了点兴趣——男人都会对这种新鲜事物有兴趣——等他们踏完最后一级楼梯,一行人没入昏暗的灯光下向前穿行。越来越响亮的音乐声像是浪潮似的从前方涌来,间或杂夹着女人尖利的笑声和男人轻佻的口哨。陈厉踏入位于负一层的大厅,入目即是中央表演台上泡在巨大高脚杯造型的玻璃装饰里的女人们——三个不同风情的女人,就连发色和瞳色都不尽相同。同样暴露的装束,在重点部位半遮半掩的布料更勾人心弦。

    女人们在高脚杯里四肢交缠,台下的男人肆无忌惮地打开一瓶又一瓶的香槟摇晃着朝台上的酒杯疯狂喷射。来自四面八方的酒液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后直直落在杯中美人们的身上,少的可怜的布料被淋湿,杯底也开始溢上香槟,□□而光滑的皮肤上**地滚动着透亮的酒液,酒香和少女的体香混合在一起狂乱地挑逗大脑的神经。

    大厅里光线昏暗,只晃荡着色彩斑斓光斑,而中央的表演台上一束月光似的的光线如同瀑布一般自上而下淌进酒杯,香槟色的酒液反射着朦胧的光线迷乱地令人神迷目眩。而除台最中心的玻璃杯外,表演台上还有被锁链束缚住的除身上的链子之外就不着一物的男男女女。赤身**的男女把自己的身体当做一块布在台上翻滚着、磨蹭着擦净喷在杯外的香槟,酒液被他们蹭上身体,□□的皮肤在和光滑的台面的不断摩擦和碰撞中拉出道道旖旎的红痕,圆润透亮的水珠在染着淤青的皮肉上摇摇摆摆的晃荡——细长的锁链一头连着台上翻滚的**,一头绑在中央高脚杯的杯脚上,以防赤红了眼的客人们把他们拖下台。

    ……会玩儿。

    陈厉不得不感叹崇拜资本主义是有道理的,就算是他置身在这个环境中都觉得大脑发涨,不谈自己本身对台上□□的人有没有兴趣,荷尔蒙这个东西的分泌是不讲道理的,而这个真·酒池肉林里处处充斥着刺激大脑的兴奋源。

    “啧啧啧,不知道金酒搞这一次能赚出去多少香槟。”

    “哪儿止香槟啊……我爸天天骂我不思进取,你不知道他能不来这儿吗?不嫖不是人!”

    陈厉抬眼看了看环表演台坐的中年男人们咬着各式各样的烟头雪茄,挥挥手又是几箱香槟往台上泼的样子不得不承认这群二世祖的话是有几分道理的。

    不是你自制力好,而是贫穷限制了你的想象。

    陈厉和一群人坐下了,他单手松了领口然后解开袖口把白衬衫的袖子上折到手肘,露出蜜色的小片脖颈和手臂皮肤。陈厉的外套随意扔在了沙发扶手上,自从重生来就不自觉绷着的脊背彻底陷在了软得和某种蛋糕一样的大沙发里,翘着二郎腿还晃荡两下。

    周围坐着的二世祖们互相对了个眼神,一个和陈厉之前还算玩的好的韩家二少——就是在陈厉手机里被命名成狐朋狗友的那个,真名叫韩柯新——过去捅了捅陈厉的胳膊,陈厉眼睛都没抬,支着下巴懒散地“嗯?”了一声。

    当即韩柯新就“啧”了他一下。

    “陈哥,你总算正常了。你不知道知道你前段日子那个禁欲脸……好家伙,看起来跟换了个似的。”

    陈厉愣了一下,眯着眼睛反省了自己的表现,估计看起来是挺不纨绔的。不过现在既然人生计划都定着了,养老的房子在准备,酒吧开了,手里头又有钱。陈厉毅然决然地找回了痛心疾首被包养的那五年的**作风,用鞋尖把桌上的玻璃杯往酒瓶那一撞,漫不经心的开口。

    “废什么话呢,前段时间家里头出了点事儿,没什么好说的。倒酒。”

    韩柯新也不继续问,他也就是感慨一下。直接给陈厉满上了酒,颇有点沧桑的拍了拍陈厉的肩。

    “我懂,我懂,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这话一出来,周边的富二代们可算有了发言权,一个个倾吐被父母逼迫的痛苦还有和自家的哥哥们一起对比的凄凉,情到深处一挥手又叫了好几瓶酒。

    陈厉倚着沙发懒洋洋看着他们笑,台上的女郎们衣服已经全脱光了,周围的口哨声一阵阵的就没停过,旁边一圈表情丰富的小青年们一边抱怨被家里压榨一边挥金如土,在这种浪荡的气氛里居然让人感到分外鲜活。

    年轻真好啊——陈厉仰头喝了口酒,牙齿咬着冰块舌头抵着冰慢慢吮上面的酒液。冰凉的液体一点点渗进喉咙让他脑袋有些享受地发晕,大厅里灯光随机转动,陈厉下意识地追随这束光打落的方向,目光最后和灯光一起定格在一个背影。

    陈厉在看清那个背影的瞬间抖了一下。

    因为那个背影,有八分像他。

    像原来的他。

    陈厉死死盯着那个背影,心里那种近乎于直觉的预感完完全全的笼罩了他的心脏,他的眼球机械性地往一边转了转。巨大的震撼让陈厉的脖子都只能僵直着保持原来的姿势——不过仅凭眼球的转动也够了,他看清了那个背影对面的人。

    曹舒。

    看清曹舒的瞬间陈厉呛了口气,随即被烫到似的收回了视线。他刚刚才被酒精放松的大脑难以迅速地绷起那根警报的弦,让他不能冷静而准确的去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

    实际上他连再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实际上单凭那个人对面坐着一个和自己有八分像的人他就能确定,他是曹舒。

    陈厉的手在抖,他几乎抓不住酒杯。轻微晃荡的玻璃杯里暗金色的酒液晃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陈厉觉得脑子里的酒又开始上头。大脑在发热,逐渐上升的眩晕感甚至盖过了见到曹舒后本能的恐惧,让他在害怕的情绪里隐隐生出一分酸涩。

    陈厉猛地把杯里的酒灌了下去,酒液下肚之后蓦然蒸起一股热气顺着喉管往上漫到大脑。陈厉抬起了头。

    陈厉后来想,如果不是金酒地下大厅的气氛太让人放松警惕,如果不是他在看见曹舒之前已经喝下几杯高度数的酒。他肯定在看见曹舒的那一刻就马上起身,然后这辈子再也不进金酒的大门。

    但是没有如果。

    陈厉抬了头,然后他就看见——曹舒用他从来没见过的近乎于虔诚的表情注视着对面的人,甚至在一会儿之后伸手捧住了对方的脸,凑上去用嘴唇轻轻碰触对方。从额头到脸颊,落下一个个光是看着就仿佛能感受到柔软的,羽毛般温柔的亲吻。

    陈厉几乎怀疑那个人不是曹舒,他只是顶着曹舒的一张脸。

    凭什么啊,那个冰娃娃一样的曹舒。他和他在床上一起呆了五年,笑得再甜腻的时候也像是春情画上去的假面。就连在他还没被曹舒困住,他们的关系还没那么复杂之前,曹舒看他也一直是淡淡的。

    凭什么啊,他忍着曹舒忍到了直到他死,他为了曹舒去死的五年居然都没得过这一个亲吻。

    凭什么啊!

    陈厉其实知道曹舒为什么会那干,陈厉也能想象到曹舒那边现在是什么光景。但他只是光想一想刚刚看到的画面就脑袋发痛,曹舒一个个吻狠狠地砸在他的脑神经上,曹舒亲得有多余温柔,砸得就有多狠。原本死死拢着陈厉的恐惧被他现在一杯杯灌下去的酒刺激的将将麻木,他旁边的富二代们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弄的停下了交谈,眼睁睁看着他干掉了一整瓶伏加特。

    陈厉咬着后槽牙,喉咙里几乎渗血。强制压抑的恐惧因为曹舒的举动转化成翻滚的恨意,连之前那份隐约的酸涩都无限放大,硬生生逼出几分嫉妒般的不甘心。

    陈厉无视周围人的询问直接把酒杯扔在了桌上,他穿过旁边杂七杂八的座位直接到了自己要去的地方。

    曹舒也在喝酒。他的手很稳,但极其纤瘦,拢着酒杯的手指就像曲起来的铁钩子。刚刚在远的地方看只能看清大概轮廓,近了看才能看出曹舒现在的模样——之前带点婴儿肥脸颊肉完全没了,只有一层白皮贴着颧骨。他本来就是大的眼睛,现在因为消瘦而凹陷的眼窝让他的眼睛更为突出,显得眼睛大得几乎恐怖了。那曾经被陈厉抚摩过无数遍的,天然上挑的唇瓣被酒液浸出干涩的暗淡,开裂的死皮软趴趴的贴在唇上,透出曾经的曹舒无法容忍的邋遢。

    而坐在曹舒对面的那个人,就像一具没有生命的木偶,用黑丝带蒙着眼睛,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除了被遮住的眼睛,脸型五官和他上辈子长的一模一样。

    陈厉用力闭了闭眼睛,他一步步走到曹舒身边。在曹舒下意识抬头的时候用手指狠狠地捏住了他的下巴,盯着他的眼睛俯身在他耳朵边一字一顿地吐出恶劣的嘲讽。

    “曹舒,你下半辈子,也就用个替代品过活了。”

    第9章 第九章

    接下来事态就变的一团糟,当天所有的记忆都成为一股乱麻。以至于后来陈厉想搞清楚事情到底怎么开始的都不知该从哪儿下手。

    他捏着曹舒的下巴逼着对方正视自己,用手抓拽紧了曹舒的领口把人白净的脸勒到发红。

    曹舒第一反应是挣扎,肯定是的。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用不屑的姿态把脸撇到一边,就被陈厉在耳边的嘲讽弄得恍了神,在陈厉勒住他脖子的时候曹舒的手已经搭在了陈厉的脉搏上。

    这是陈厉很熟悉的动作,曹舒看看俊秀瘦弱,但他上辈子能被对方关着就足够说明曹舒的武力值。一般情况下,曹舒捏着人手上的动脉能给人往死里压到抽筋了然后扳着对方的手朝反方向直接拧折。虽然对于他,曹舒总是淡淡的看着不配合的自己,用同一招把他的胳膊治住而只让他感到一点麻痒。

    如果是陈厉被折腾得认命的上辈子,在曹舒把手搭上他手腕的那一刻就会松手了,但是现在——不知道怀着如何的一腔孤勇,陈厉勒紧了他,用拇指指腹轻佻地摩擦曹舒的瘦削的脸,甚至咬着他的耳朵吐出一句又一句恶毒的嘲讽。

    从这时候开始事情的发展就完全不可控了。

    曹舒做好了挣扎的准备,但是他没有挣扎。他盯着陈厉的眼睛,像是陷进了什么搅乱神智的漩涡。他盯的太专注了,以至于陈厉在他耳边饱含恶意的讽刺都不能确定是不是进了他的耳朵。曹舒似乎在这个陌生的、看上去凶恶而充满着爆炸力的男人眼中看到了他熟悉的某种东西,他修长的眉毛微微皱了起来,就像冬天里一地落雪被扫开了一点,暴露出里面不甚清晰但足够**内里。

    陈厉拉开了和曹舒的距离。

    曹舒松开了搭着陈厉胳膊的手。

    曹舒的手掌贴上陈厉的后颈,用力,在陈厉俯身的时候弹起来把自己整个往他怀里一撞。

    陈厉感觉到撞上来的仿佛都不是一具人体,是冰冷又坚硬的某种铁架,或者更清楚一点,一具骷髅。陈厉在酒精的眩晕和怒火中烧里模模糊糊闪过一个念头:曹舒这家伙……为什么瘦成这样了?

    但接下来就没有空想别的了,紧接着曹舒撞上来的是对方的嘴唇。在疯狂的冲击力下两人的唇瓣都被嗑破,流了血。带着苦的铁锈味在两人嘴里弥漫开来,曹舒用舌头舔过陈厉唇上的伤口——那一瞬间细密的针扎般的痛感没有唤醒陈厉的神智,他胸膛里鼓动的情绪被曹舒的动作轻而易举的放大了,甚至灼痛大脑的怒火一路往下腹烧去。

    曹舒也是一样的。陈厉能感受到曹舒的牙齿,他坚硬得仿佛能直接摸到胸骨的胸膛,还有曹舒底下和他一样硬的东西。

    曹舒的保镖中途似乎有试图上来阻拦,被曹舒骂了回去;那个蒙着眼和他有八分像的男人还是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远处拉他来聚会的二世祖们表情从惊愕变成了看好戏,好像还有吹口哨的打算。

    周围的一幕幕都在陈厉眼前过了一遍,又没有进到他脑子里。视网膜上的画面像是油画,在走马灯般尽职尽责的走了一遍流程之后就蓦地模糊了,变成一块块辨认不清颜色的斑块。他感受的最鲜明的就是曹舒的存在,他甚至不用去看曹舒的脸,只一遍又一遍用手、用胳膊、用怀抱去抚摩他、丈量他、感受他,而他连自己热情如此高涨的原因都不清楚。只记得他和曹舒死死拉扯着奔跑一样往最近的空包厢走,陈厉是没有定包厢的,曹舒也没有。

    但曹舒焦躁的像是发情期的狮子,他掏出钱包里所有的现金他的卡一起砸在了服务生脸上,几乎是吼着责令他马上打开包厢。

    包厢开了之后陈厉和他搂着撞在了包厢内的墙上,陈厉一边勾着曹舒的脖子用力的和他接吻,一边用脚狠狠地踹上了门。

    包厢里没有开灯,整个世界陷入了黑暗。

    在黑暗里陈厉忽然有种莫名的恐慌,因为曹舒的存在感实在是太强烈了,强烈到他为此都能回忆起死亡的触感,和那短暂的,永恒地坠入安眠的绝望。

    但是陈厉还是没有放开手,尽管窒息感掐住了他的喉咙。

    而曹舒哭了。

    一开始陈厉还以为自己在幻听,他耳边可能是死亡的幻觉里厉鬼的哭嚎。后来他又觉得是自己在哭,在他自己不知不觉的时候。直到他的嘴里漫开了咸味,他的嘴唇在曹舒脸上磨蹭的地方触感皆是一片湿濡;直到他和曹舒紧紧相贴,他感受到对方的胸腔溺水般疯狂鼓动。

    两个人在令人窒息的黑暗里彻底相拥。

    这个拥抱谈不上温情,更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和浪漫。非要说的话它就像钢筋和水泥的碰撞,钢筋瘦骨嶙峋,坚硬,扎人。而它又非得像一团柔软的棉絮,一条婀娜的水蛇一样紧紧的缠绕住水泥,接受对方凶猛的冲撞。

    钢筋是很难改变的,水泥也是。但为了能够相拥,钢筋在强迫自己扭转、弯折,这过程如此触目惊心,仿佛只要再施加任何一点点压力钢筋就会“咯嘣”一声折断,变成一堆废铁。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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