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德哥尔摩后续疗程》分卷阅读3

    “别指望爷爷奶奶拿你当亲孙子看,两个老的最要面子,你这不干不净的出身就别拿自己当少爷看了!”

    陈峰说的其实都是事实,但他错在把事情这么明白的说出来。先不说他这番话干脆地打了陈正的脸,特地指的婚事闹成这样更是陈家两老心里的一根刺。之前陈氏拐弯抹角地一通说也不过是想表达她给儿子娶的老婆没娶错,现在被陈峰点明了她“好面子”……当下,陈氏就把陈峰为表孝心给她捏肩的手甩了下去,陈峰和萧岚的脸色瞬间青青白白。

    “我确实清楚我母亲有一定责任,但怎么说我也是爸的亲生儿子,也是把陈家当家的——把爷爷奶奶,也当爷爷奶奶。还是大哥提点了我,爷爷奶奶只是抹不开面子,想来认祖归宗也不过是我爸一个人的意思。”

    “我想着既然这样就不占陈家少爷的名头了,以后我就从陈家独立出去……免的影响大哥。”

    陈厉说完,一直没有表态的陈老爷子大喝一声胡闹。陈正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对上他更是满怀歉意,用眼神暗示他不要冲动。

    “你身上流的是陈家的血,是你说出去就能出去的吗!”

    陈老爷子放缓语调“陈家该有你的东西,就有你的。”

    话语里的暗示让陈峰彻底青了脸,而一边的陈氏虽然没有表态,但也没了什么反对动作。

    “谢谢爷爷抬爱,不过我在陈家的分量我自己心里清楚,我出去了对谁都好。不过既然分清楚了那这30%股份就是我手里的东西,大哥想要,我就用市额卖给大哥。”

    陈厉不紧不慢地在合同签名上画了个圈儿。

    “这事结束后,我和陈家桥归桥,路归路。”

    第4章 第四章

    “小厉……”

    “爸,我心里有数。”陈厉抬头打断了陈正未出口的话,看着对方欲言又止的表情放松地笑了笑,上前给了这个父亲一个短暂的拥抱

    “我昨天梦到妈了。”

    “昨天我就梦到我们一家三口,和和睦睦的过日子。我之前不懂事,常常给你闹事,不过今早醒起来回头想想也没什么意思。”陈正也许不是什么好人,也做了一些错事——但那都是原主一家人的事情了,现在的陈厉无权去置喙什么。他这么说只是看出了起码对于原主陈正能算是一个关心儿子的父亲了,和他打亲情牌事情会好办很多。他把手里重新签下的股份转让合同递给对方,之前他提出从陈家独立、股份有偿转让虽然狠狠驳了陈家两老的面子,但陈峰嚣张放话的录音在前,他过去在陈家搅得互不安宁又是事实,加上陈厉自己坚持,陈家二老最后也懒的多说什么。至于他的后妈和大哥,虽然觉得用钱买他们眼里原本就是自己的东西有点肉痛,不过考虑到这样能把他从公司中甚至陈家彻底扫地出局也就接受了。

    原来陈厉手里30%的股份换算成市价是三千万rmb,合同里到他手里却是五千万,不用说这多出来的两千万肯定是陈正给他加的。

    “再说我也成年了,不想就这么混下去。以后你别往我卡里打钱的,我手里这五千万总能做点事。”

    “小厉,你还小。就算现在你手里有了现钱能干什么?不如进公司……”

    “爸,我已经从陈家出来了。”陈厉接口,目睹了陈正一瞬间沉默的表情和眼里不加掩饰的真心的忧虑又软了软口气“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路要走,我只是离了陈家,但您永远是我父亲。”

    陈厉坐在属于自己的跑车里长长吐了口气,他虽然机缘巧合重生了,但没有原主记忆,一切都要自己摸索着来。从陈家回来之后他特地去了一趟银行和医院,这具身体不用说,先天性心脏病。这在他刚醒来就有了预料,去医院只是想了解的全面一点,好消息是并不是什么严重的绝症,只要按医嘱吃药平时就没有太大问题,原主之所以能翘辫子很大一部分是自己熬夜喝酒作的。至于去银行是为了查账,结果也是可喜的。陈正之前在外面养着他们母子的时候就给原主生母买了一套房子,陈厉在那里一直生活到被接回陈家。正式被认作陈家二少爷之后陈正又单独给他买了一套房子,还配了两辆车。原主生母死后原来的房子就到了他手里,算起来陈厉现在有两套黄金地段的不动产,两辆豪车,手头刚到手的五千万现金和原主之前卡里存着的零散的几百万存款。

    只要他不不自量力干点什么他干不了的事儿,按照陈厉上辈子的生活标准他完全可以安安生生的过完这辈子了——这也决定了他不可能永远顶着原主私生子的身份待在陈家。想到之前和陈正的谈话,他最后那个敬语把对方惊的不轻。然而对于陈厉来说,不管其他复杂因素他面对的是一个爱着孩子的父亲,很难就为了模仿原主而失去基本的礼貌。

    而从现在开始,他就只是他自己了。

    正想着已经和原主的过去告完别了,准备时隔多年的练练车的时候随手扔在车座上的手机就响了。这时候就不得不佩服一下原主的定位之清晰,继之前对陈家“傻逼一家”的备注之后现在显示在屏幕上的也是清楚明白的四个大字:

    狐朋狗友。

    陈厉叹服地接起了电话,这给他省了多少事儿啊——

    “喂,陈哥。醒酒了吧?速度来金酒,有好东西。”

    陈厉看了看时间,差不多7点,他之前查账清点财产花了一下午。但现在也才算是夜晚才起了个头,大夏天的天色沉得晚,从车窗里看出去深灰的天际仍擦着一抹白,零稀透出傍晚的微光。远远送来的晚风里还透着炎日的热气,冒着夏天的生气,陈厉不由再次感叹了一下万恶的资本主义,现在的富二代夜生活开始的也太早了。

    “没意思,不去。”

    “诶陈哥别介啊!我们给你准备了大惊喜啊……上次你救的那小子还不记得不,就是你说他长得好看的那个。我们又在金酒旁边碰见他了,估摸是来找你的。正好哥几个都在……嘿嘿,东西我们都准备好了,总之你赶紧的,包你开心。”

    对面说就挂了电话,倒是听得陈厉眉头直皱。这群富二代没轻没重,也不知道他们之前是怎么玩的,别真让他们对人干什么。无奈地按了按眉心,陈厉打上导航一路往他们嘴里的“金酒”开。

    别管心里着不着急,现在陈厉这个开车半新手到了地儿时间也过去半个小时了。金酒是个娱乐会所,名字估计是按着它的外观取的。从外面的招牌到里堂都金闪闪的,到处都昭示着腐朽的金钱气息。陈厉本着有钱人的自觉一路平静地询问了前台,被扮相妖媚的领班小姐七拐八拐的绕进里面的包厢。陈厉现在站着的区域和大堂有些距离,扮相也和金碧辉煌的大堂截然不同。地上踏着的地板像是玻璃材质,下面点着星光似的蓝色粉末。顶上是一盏盏散发着柔和白芒的水晶吊灯,灯光下落到地上时经过地板的反射又漾出大片蓝色的光晕。带着梦幻气氛的走廊两边就是一扇又一扇紧闭的包厢门,陈厉心里的不安感加重,这种地方设计起来简直就是诱人犯罪。领班将陈厉领到一扇门前,示意这就是目的地后弯下腰对陈厉礼貌地笑了笑,带着媚色的眼角微微上挑,动作间露出低领礼服里大片的雪白。

    被曹舒养了五年的陈厉:“谢谢?”

    领班小姐看起来似乎不是那么高兴的走了,陈厉也懒得去管。他在敲门还是不敲门中间犹豫一秒,然后立刻抛弃了自己上辈子的习惯直接推门而入。一瞬间他脑中构思了很多,各式各样的酒水、累成人高的香槟、尼古丁的烟雾绕缭和正在遭受迫害的小可怜——

    然而,这些都没有。

    陈厉颇为艰难地咽下了差点要脱口而出的喝止的话,实在是包厢里的气氛过于诡异。

    包厢正中的长沙发上就坐着一个人,看身形还是个少年。此刻对方正略微垂着头,细碎的额发软和的贴在洁白的额间。他身上穿的是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纯色短袖,露出两条干净又带着少年朝气的胳膊,他的手正拢着白瓷杯装的热茶,还能看见对方掌心间袅袅上升的热气。少年两侧都没有坐人,然而他所在的沙发后站着十来个装束严谨的武警,从他们挺拔的脊背就能看出不是什么单纯披着警员皮的假兵哥哥。至于那群本来应该是在作威作福的富二代此刻都分成两波紧紧挤在两边儿的沙发上,看到他进来都露出了劫后余生的表情。

    ……惊喜?好东西?

    陈厉心里把这群不着调的富二代骂了一万遍,然而该背的锅还是要背。他缓步踱过去隔着一张桌子微微俯身——目光所及之处桌面上除了对方手里捧着的茶杯外空无一物,别说酒了,连个骰子都看不到——对着少年真诚地道了歉。

    “抱歉,我朋友不懂事,可能冲撞了……”

    对方抬起了头,陈厉的话哽在了喉咙里。那一瞬间头顶上被调成暗色调的光线落在少年脸上,养尊处优的面上被渡上迷蒙的光。在抬头过程中那短短一瞬微扬下巴的角度仿佛让他跨越时光见到了年轻时的曹舒,矜娇的眉和眼,单薄的唇瓣——若不是对方听到他的话之后突然弯起了嘴角,黑玛瑙似的眼睛变成了月牙状,整张脸因为这笑油然生出勃发的少年气,甚至还能看见因为上扬嘴角的动作而显出的未退干净的婴儿肥。

    他几乎,几乎就要认为这是年轻时的曹舒了。

    “所以呢?你要怎么赔偿?”对方笑着说,白而软的脸上露出一个小小的酒窝。

    不是曹舒。

    第5章 第五章

    所谓的赔偿是被清走了那群狐朋狗友,在十个武力拔群的警卫下听矜贵的小少爷真诚的道谢——

    事情的经过在对方的话里能轻易地拼凑出来,这位小少爷,也就是秦臻,一看就有不俗的家庭背景。而正好,还是家中幺子,有了年少任性的权利。之前因为和父母闹了点别扭,本来是打算往祖父家跑——结果途径这家会所,看着声色犬马不由萌生了“闹一次就要闹的痛快”的想法半路拐了个弯来这儿逍遥了。当然,秦小少爷虽然会任性但不是没有脑子,他从小受家里教育,明事理懂风险,之所以能一个人往这种牛鬼蛇神混杂的地方钻是自信家里有警卫悄悄跟着。而秦家父母呢,摸清了一家小儿子要离家出走到他祖父家也就睁只眼闭只眼配合他闹,天下太平这两步距离也就没让警卫跟着。秦臻一头扎进香槟美人的酒色温柔乡,顺其自然地喝醉了,结了账后迷迷糊糊地就往外走。

    显而易见的,秦臻小少爷这副白嫩皮囊,因为醉酒再在面上浮着两坨氤氲的红,软绵绵的朝走廊那么一杵,简直是送上门便宜那些个有点这方面心思的。在被人轻薄挣扎间被原主看在脸的份上救了,虽然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当了回好人,但如果不出手秦臻就这样被拖进包厢发生点什么也是真的。当时原主难得发了善心把醉的迷糊又受了惊吓的秦小少爷半哄半骗的问出地址送回了家,然后就做好事不留名的回去继续和狐朋狗友鬼混了。秦臻清醒后大概是为了来感谢感谢他这个救命恩人,查到他每天几乎都会来这儿喝一晚上就守株待兔来了。没想到被他的狐朋狗友撞见,记得原主提过喜欢秦臻的脸就还当人是原来那个小可怜半强迫式的拉进了包厢。刚坐下来没两秒呢小少爷的贴身警卫破门而入,这就有了陈厉刚过来时那出富二代集体吓成鹌鹑蛋的画面。

    ——看出来秦小少爷是真心感激他这个救命恩人,在道谢之余还没忘在空荡荡的桌子上为他加上一杯果汁。

    陈厉在这个充满了酒池肉林的气息就着一杯果汁听完了捧着白瓷杯喝茶的小少爷的谢意,虽然十分无奈但在对方眨巴着眼睛安静地注视下也只能好脾气地扯出个微笑。

    “没有关系,也不用酬劳。你知道,做那件事对我只是举手之劳。”

    “但是结果是你救了我的命,”小少爷较真的咬了咬杯沿,随即调侃似的纠正了内容,“——挽救了我的清白。”

    陈厉刚要接过话,对方却又开口了。

    “当然了,我听说……你喜欢漂亮的男孩儿,像我这种的。你想和我谈恋爱吗?”

    陈厉愣了愣,几乎以为他是说真的,要短暂的以身相许来还了这个人情。但是当陈厉抬头对上对方的视线,秦臻虽然微笑着,声音也相当柔软。但他之前在陈厉心里被默默赞叹过的黑曜石一样的漂亮眼睛里眸色极深,如此认真的注视着陈厉以至于让人想到他在做某种评估。这是他们一类人特有的天赋,即使是幼狼也能坐上审判席对台下的猎物作出定论,这位秦臻小少爷绝对不是单纯不谙世事,他能够单纯仅仅是他保持着不被伤害的自信,所以才愿意展露本真。

    托曹舒的福。

    陈厉抬手覆上对方柔软的额发轻轻蹭了蹭,对方的身体有一瞬间的紧绷。陈厉忍不住笑了笑,他想起第一次见到曹舒的时候——那时候他还是个汽车场的修理工,穿着一身沾着机油的工作服在各个车底下钻来钻去。也是夏天的天气,虽然不直接照着阳光,但空气还是闷热。车零件的味道和蒸汽、机油的味道混在一起发酵,这气味当然算不上好,但也不差。陈厉当时就觉得没什么不好,他是个孤儿,上完了义务教育后勉强读了个职高。然后直接派分工作到了这儿,一开始只是学徒,做点临时工的活计。但赛不过人身强体壮又踏实肯干,而且非常识时务,他不去和师傅争表现机会,让干什么干什么,会说话,也让的了功劳。久而久之老伙计都对他和颜悦色,身份自然也就水涨船高,至少是个有五险一金的正式工人了。也许修车工听着不好听,但那个经济高速发展四个轮子开始遍地走的年代这行业其实很吃香,陈厉拿的工资也够他一个单身汉潇洒吃喝甚至还有结余。他也喜欢自己的工作,每天有事儿干,过的充实。还能和开车来的车主抽两根烟,和同事们勾肩搭背的欺负不太懂事的新人——总之,遇见曹舒的时候是陈厉最好的年龄,最张扬的青春。

    曹舒开着车过来,那时候他也还年轻,虽然不至于说是少年,至少还能让人看得懂他在想什么。他臭着张脸,西装外套皱巴巴扔在副座,白得晃眼的衬衫上有着明显的手捏痕迹。曹舒见着陈厉过来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冷冰冰吐出两个字“洗车”,可以说是非常高冷了。但那时候的陈厉哪儿管那个,他看着对方纤尘不染的大奔十分不怕死的来了一句“先生,你想把自己身上弄干净的话洗车是没有用的”,顺带附上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那时候的曹舒是什么反应呢?就像现在的秦臻。他打量着这个敢对他出言不逊的修车工,瞳孔的颜色被不悦逼地像墨,却不发一言。陈厉那时候本能的感受到了被审判的危险,但外头阳光正好,陈厉又有着一腔无畏的热血,于是只是拧开了水管,在曹舒透着凉意的目光下悠悠然在车顶绽出大片明亮的水花。

    水淌过车顶漫上车窗,流水下曹舒模糊的面容居然还意外的鲜明,像只在脑中微微一想就自动浮现了对方在不悦和教养的综合下略抬下巴的动作,如同一只高傲又矜贵的猫无声地展示自己的爪牙。

    “秦小少爷,你很可爱,”陈厉扬着嘴角,把手收了回来,眼神中犹带忆起尚是美好往事的温和。

    “但是我喜欢女人。”

    “……”

    秦臻:你骗鬼啊??

    虽然被对方用不着调的理由结束了试探但秦臻还是由衷地松了口气,他感激陈厉,愿意给他人情。但身份问题他需要确定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会不会挟恩求报——即使在来之前就调查过了陈厉,对方的履历也并不太漂亮。但秦小少爷毕竟还是社会主义下的五好青年,再亲自确认才能下结论。

    毕竟还是很想和救命恩人当朋友的!

    “既然你这么说了,好巧,我也不太喜欢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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