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先记着吧,你有什么需求,我能满足的一定满足。”夏悠妍高兴,不自觉地拉住了金楠的手,“你的手真暖和,帮我暖暖手吧。”
人声鼎沸的喧闹中,蔚怀江涨红了脸,为何莫名其妙成了众人唾弃的色鬼?自己被悍妇打了一巴掌不说,还不得不克制住脾气,拿出谦和的风度来赔礼道歉。不但出尽了洋相,还无处申辩!
夏悠妍隔日便进宫,把这件趣事分享给了焉羽悠然和木棉。
“母后您是没瞧见,那蔚怀江有口难言,隐忍待发的样子有多好玩儿!哼,谁让他们家大势大,也该灭灭他们家的威风了。”
“我的小祖宗,这要是让蔚家知道了是您干的好事,还不得结怨呀?”
“木棉姑姑你怎可长他人士气灭自己的威风?我是堂堂公主,是君,他们是臣,哪有君怕臣的道理?”夏悠妍对木棉泼的冷水感到不满。
“殿下,奴婢是担心蔚家伺机报复啊!”
“妍儿,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没有臣民又哪里来的君与国?你忘了母后上回叮嘱你看好自己的人,别出岔子了吗?”
“母后,您为何总是针对他们两个?反正儿臣拿他们当朋友。”
“不是母后针对谁,而是你们的冲动之举实为不妥。妍儿,你已经长大了,做什么事都应当三思而后行,以顾全大局为重。你们挑起的一个小小祸端,极有可能一发不可收拾……”
“母后,那蔚家实在可恶,儿臣忍他们很久了!”夏悠妍毫无征兆地跪在焉羽悠然面前。
“木棉你先下去。”焉羽悠然吩咐。
“是,奴婢告退。”
“妍儿,有话起来说。都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是母后引以为傲的女儿,也是域西过最尊贵的公主,不该这般说跪就跪。”
“妍儿是天之骄子,今生今世跪天跪地跪父皇母后,有何不该?”夏悠妍掷地有声,“父皇日益年迈,皇储之位却悬而未定。贞淑容和六皇子孤立无援,难成气候,可景妃和五皇子有蔚家撑腰。这些年来,父皇对景妃母子的宠爱有目共睹,难道您就甘心让出后位让出储位吗?”
“要在后宫之争与夺嫡之争中双赢,谈何容易?何况子睿他,归国无时……”
“母后,这一年儿臣一直很想问问您,您还是当年那个舐犊情深,对万事皆能运筹帷幄的母后吗?您怎么可以放弃子睿,放弃争权啊……”
“……”妍儿你可知,母后连与你父皇逢场作戏都觉得苦不堪言。
“好,您没有力气争了,妍儿来争。”夏悠妍哭着起身,“不就是区区一个督察院御史,区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景妃吗!您可以容忍他们凌驾在您的头上,但儿臣,不允许!”
夏悠妍噙着眼泪,痛痛快快地吼完一大通话后负气而去。她的气话成功让焉羽悠然坐立难安地“自我反省”了好几天,反省自己的自私。
第18章 坠入冰湖
话说溧阳城内,蔚家公子因调戏“良家妇女”而被掌掴的闹剧成为了百姓茶余饭后的大笑柄。
偏偏葛远山这个胸无城府的罪魁祸首是个管不住自己嘴的家伙,某日带了几个兄弟去天华阁共享大餐的时候,一时得意忘形,道出了公主赏他三十六道招牌菜的缘由。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葛远山大言不惭的说辞,被同在天华阁饮酒作乐的几名趋炎附势之人听了去。
当日,他们就积极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蔚怀江。而蔚怀江正愁一腔怒火和怨气无处发泄,得知事情的真相后,一脚踹翻了桌案,扬言此仇不报非君子!
“公子,奴才打听到了公主的最新动向!”数日后的蔚府内,一名小厮急急忙忙禀报道。
“说。”蔚怀江正在作画,“小声些。”
“这不是年底了吗?城外的明湖整个儿都结冰了,公主今年起了兴致,说是要去观摩百姓捕冬鱼的盛况,时间就在三日后。”
“办得好,下去领赏吧。”
小厮喜不胜收的退下后,蔚怀江在画纸上落笔写下“夏悠妍”三个字。我想当驸马,也不是非你夏悠妍不可。等五皇子当了皇储,我们蔚家联手景妃除掉你和皇后,本公子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再等几年迎娶四公主也一样是驸马。
蔚怀江命自己的心腹小厮,带人于捕鱼前夜去明湖上做了手脚。捕鱼当天再设计将夏悠妍等人引到冰湖破裂处,冻不死他们也能小惩大诫,替自己出一口恶气!
此夜,仪宣殿里的焉羽悠然彻夜未眠。她做了一个决定,一个让自己痛苦不堪的决定。
明日,她将穿上夏正逸在她回宫不久后送给她的那件玫红色,宛若嫁妆的新衣。第一次穿上它,因为她要用自己的身体去逢迎自己深恶痛绝的男人。
金楠,焉羽悠然今生与你缘尽于此。
捕鱼当日,天气格外的好。夏悠妍和金楠走在前面,侍卫长钱一和葛远山两人跟在五步远的距离
“公主,把自己关在房间静思己过了这么多天,想出对策或结果了吗?”金楠不知道夏悠妍那日为何是眼睛红肿的从皇宫出来,但必定是遇上了什么难以解决的大问题。
“船到桥头自然直。想得再多,恐怕也是人算不如天算。”夏悠妍对金楠的信任,还没到无话不说的地步。
“那就放松放松吧,别想了。”
明湖上聚集了大批百姓,站在最中央的主事壮汉抓了一大把谷黍抛向天空,周围的众人全都双手合十,双眼紧闭,面部朝天。夏悠妍对金楠解说道,他们是在祈求明年能五谷丰登。
“姐姐,有坏人偷了我娘的钱袋,你帮我们追回来好不好,呜呜呜……”一个满脸通红的七八岁小男孩跑过来抓住夏悠妍的衣摆,呜咽着请求她的帮忙。
“坏人在哪里?”夏悠妍热心肠地问了一句。
“在那儿!我追不上他,娘也追不上他。”小男孩一手揉着眼睛,一手指向人烟稀少的一个方向。
夏悠妍和金楠定睛一看,还真是有一个形迹可疑、贼眉鼠眼的灰衣男子在东躲西藏,企图避人耳目,好逃离作案现场。金楠会意,回头给了葛远山一个眼神。
葛远山去追盗贼,侍卫长钱一岿然不动地站在五步之遥的地方,比葛远山尽职多了。
“小辰,快别追了。”一名气喘吁吁的妇女跑了过来。
“呜呜呜,娘,那是请大夫的银两。没有了钱,我们怎么去看病啊?娘……”小男孩说着说着,哇地一下哭得更伤心了。
“不哭了,我们回家。”妇女的脸色和纯色都很苍白。
“我的随从去帮你们抓贼了,一定能帮你们把钱袋讨回来。”夏悠妍看着那名妇女,不看不要紧,这目光刚一落在人家身上,还没看清五官长相,那人就倒地,不省人事了。
“娘,娘你怎么了,呜呜呜……”
“钱一,快不快把这个妇人抱回城中看大夫,把这个孩子也一并带走,好生照看。”夏悠妍吩咐道。
“公主不可!远山捉拿贼人未回,属下若再离去……”
“别废话了,本公主也是会武功的,自保不成问题。你看看这周围,全都是些民风质朴的老百姓,能有什么危险?人命要紧,我可不想担上见死不救的罪责。”
“那,属下速去速回。”钱一奉命抱了妇人领着小男孩走了。
支开了葛远山和钱一两个侍卫,蔚怀江开始实施下一步计划,就是把夏悠妍和金楠逼入冰湖中。
混迹在捕鱼队伍里的几人忽然大喊“不好了,大家快跑,冰湖裂开了!”喊声引起骚乱,居心叵测的几人则有意把夏悠妍和金楠“簇拥”着往冰湖的另一边逃窜。那边,正是被蔚怀江派人动了手脚的冰面。
金楠拉着夏悠妍“被迫”后退,跑在前边的两人算了算距离,猛然在冰面上跳了几下。
感觉到冰面的裂口扩大,立即大步跑远。随后的几人则在骚乱中把夏悠妍和金楠两个姑娘撞了过去,计划得逞而散。不远处的蔚怀江目睹着一切,见夏悠妍从裂开的冰面上掉了下去。
“夏悠妍,夏悠妍!”金楠跪趴在有裂口的冰面,不见夏悠妍浮上来,猜她是不是压根儿就不会凫水?
金楠脱了厚重的外衣,正预备跳下去救夏悠妍,自己所在的地方也彻底破裂,仰面朝天地落入了水中,口鼻耳都被猛灌了冰水。憋气睁眼,极速适应冰湖的环境。
在昏暗的冰面之下,金楠不断往下游,抓住了连挣扎都没有了的夏悠妍。利落地帮夏悠妍脱下吸水过多的外衣,抬起她的头,也没多想,就嘴对嘴地给她渡了救命之气,同时还力道十足的拍打她的脸,试图唤醒她的神志。
“唔!”夏悠妍咳嗽着睁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金楠的脸。
金楠微微摇了摇头,捏住夏悠妍的鼻子,示意她憋气。然后一手环在她腰上,卯足了劲地往洞口方向游,终于精疲力竭地把夏悠妍拖到了光亮处,两颗脑袋露出水面。
“快往上爬。”金楠托着夏悠妍爬上冰面。
“金楠,把手给我,我拉你上来。”夏悠妍咳嗽着伸手去拉金楠的手,却突然被金楠推了一把。
“咔哧”一声,夏悠妍刚刚爬上去的边缘又裂开了冰缝,金楠再次被几块巨大的冰块压入水中。在夏悠妍的惊呼声中,金楠只觉得头顶上的光亮越来越远……
戌时一刻,皇宫内,仪宣殿。
妆扮精美的焉羽悠然欲拒还迎地给夏正逸一杯一杯斟酒,自己也喝了许多杯。
受宠若惊的夏正逸,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焉羽悠然。他的皇后,不论是笑与不笑,都是这后宫里最能牵动他心的女人。
焉羽悠然又喝了一杯酒,她很想灌醉自己。
醉了,就不用醒着忍受煎熬,醉了,还能给自己一个酒后失态的理由。夏正逸满目**地拉住焉羽悠然的手,就连这双纤纤玉手,他都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没碰到过了。
“悠然,是朕有负于你在先。”夏正逸这话说得言辞恳切,见焉羽悠然没有抗拒,另一只手急不可耐地揽了她的腰。
“皇上、娘娘,奴婢有急奏!”木棉打断了夏正逸的意乱情迷。
“不是说了不许打扰吗?”夏正逸冷脸。
“奴婢该死。可事发突然,公主府的莲管事差人来报,说平宁公主落水了,而且,落的还是结了冰的明湖。奴婢实在是担心公主殿下的安危……”
“什么?!太医去了吗?”夏正逸对夏悠妍的喜爱是真。
“太医院院首张太医,已经随莲管事赶去公主府救治了。”木棉很是为夏悠妍担忧。
“什么叫救治?妍儿伤得很重?”焉羽悠然抓住了木棉说的重点,随手整理了一下仪容,不着痕迹地脱离夏正逸的束缚,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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