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乖乖,把门开开》分卷阅读6

    醒来时蒙古大夫正在处理我脚上的烫伤,因为穿着棉拖鞋,并不很严重,只是有些发红。阿飞坐在床前的椅子上脸色惨白。看我醒过来,海清叹口气,收拾东西出去了,把一屋子的凝重留给了我跟阿飞─或者叫他红叶。

    「我该怎么称呼你?阿飞,还是……红叶?」我极轻地说出那个名字。他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

    「为什么要骗我?」

    「我没骗你,小然,我是真心爱你的。」

    「不准你说爱我!」我大喊。他怎么敢口口声声说爱我,是他杀了我的父母,是他害我成了孤儿,是他害我这些年受尽了苦,是他害我做了这么久的噩

    梦,他怎么敢说爱我!泪终于流了下来,我闭着眼睛,喃喃的说:「爱我的是岳飞,不是红……叶……」

    「都是我啊,小然,你答应我会忘记过去,重新开始的,我们……难道,真的不能重新开始吗?」

    「你心里知道的,这也是为什么你不肯告诉我你的真名字,不是吗?」是我傻,哪有人真叫岳飞的。

    「我的真名叫叶绯,树叶的叶,代表红色的那个绯。当时你问我的名字,我已经准备告诉你一切,我本来想,你一听到我的名字就会怀疑,可是你听错了,我……没有勇气纠正你。

    「我想就这样将错就错吧,也许这是上帝给我机会好好补偿你,谁知道却是为了加倍惩罚我。」

    多大的讽刺!十二年了,这十二年来我朝思暮想,许过多少愿,想要知道红叶杀手的脸,今天终于实现了这个愿望,我应该高兴才对啊,为什么我觉得像是心里有什么东西死掉了一样呢?

    第四章

    离新年还有三天的时候,蒙古大夫裴海清陪着我回家了。

    我从十一月一日的「生日」晚宴上被劫持,到十二月二十九日回去,除了中间受伤生病,和花在路上的时间,我跟他在一起的时间一共是四十八天。

    被劫持的时候,我胸前还挂着价值千万的蓝宝石,回来的时候,胸口的同样位置上,是一颗子弹弹头的项链,也是他唯一送我的礼物,噢,不,还有一份「生日」礼物:我的右边肩窝现在有一条两寸长的蜈蚣。

    下了飞机,才发现童哥带着一帮人在等我。

    我用手攥紧那颗子弹,紧张起来。怎么办,现在不行,我还没有准备好要面对童哥,又或者,我永远也不会准备好面对童哥。

    童哥脸色阴沉地站在那里,我走了过去,离着还很远就站住了脚,童哥的脸色更差了。

    我在人群中找寻,方宁没来,我心里一阵失望,同时又松了口气。如果方宁在的话,一定会为难,不知要帮我还是要帮童哥。他不来,怕是也不想我为难吧。

    a姐走过来拉我的手,笑着说:「小然,你不在这些天大家都急坏了,不过谢天谢地啊,你总算平安回来了。」

    童哥低吼:「还不过来,玩野了你,不回家了?」

    我深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对着童哥鞠了一躬,说:「对不起,童哥,让你担心了。不过这次回来,我想搬出去住,我已经成年了,没有理由让童哥照顾一辈子。童哥的养育之恩,萧然没齿不忘。」

    童哥看着我,喘着粗气,脸色变得铁青,我看到他的拳头攥得紧紧的,有一阵子,我几乎以为他要打我了,虽然他从来没打过我。

    我不能退,我跟自己说,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我强作冷静站在那儿看着他。

    童哥的拳头攥紧又松开,松开又攥紧,牙齿咯咯地咬着,终于说了一句:「很好,非常好!」猛一转身,他的脚步很急,几乎踉跄着,离开了。

    a姐看着我说:「小然,你……唉!」长叹一声再跺跺脚,带着剩下的人也走了。

    我一直等到所有的人都走得看不见背影,才发现自己已经汗湿重衣,短短几分钟的对峙,已经几乎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我虚软地靠到蒙古大夫的怀里,终于过了这一关。

    蒙古大夫帮我在c大学附近租了个一居室的房间,我在新年前夜搬了进去。临走,他塞给我一张卡,我不肯要,他说是叶绯让给我的,我终于收下了。

    新年的钟声响起来的时候,我一个人看着满天的烟火,十二年来头一次,不知道应该许下什么愿望。

    你知道,他们说对了,许下愿望的时候要小心,因为,它很可能会实现。

    那个晚上,我又做了那个梦,只不过在梦里,当我抬起头,我看到的不再是空白的脸孔,也不是叶绯的脸,我看到了,我自己的脸。

    呵呵,真好,我在梦里笑着,原来不是你,我一直笑到醒过来,笑到流出眼泪。

    我竟然已经那么在意他了,在意到即使已经知道了红叶是他,还是不肯把他的脸安到我梦中的杀手身上,在意到宁愿相信那人是我自己也不愿相信是他。

    新年过后,我又回到学校上课去了。

    因为旷了两个月的课,而我从前的底子又不好,虽然学校同意我可以缓考,可追起来还是很吃力。

    我比任何时候都需要方宁,可是方宁像消失了一样。我问过同学,都说他退学工作去了。就算工作也应该给我个信啊!还是童哥不准他理我?我又不方便去童哥那里找他。

    现在每天都是李子陵在照顾我,课余的时间我们一起去图书馆,我捧着加起来几乎跟我一般高的书猛k,尽可能多做功课少发呆,一有不会就马上问李子陵。

    我去过他家里几次,原来他也一个人住,他说了几次希望我能搬去跟他合住,我都没答应。童哥不知为什么跟龙老大开战了,难道当时买通红叶的是龙老大吗?很有可能,童哥的仇家不少,可是真正成气候的只有龙老大。

    我当时曾问过阿飞是谁想要童哥的命,阿飞不肯说,他说那是杀手的职业道德。

    我在报纸上看到童哥的夜杀跟龙老大的翔飞发生了好几次帮派火拼,死伤了上百人,而且让我欣慰又吃味的是,童哥的身边又有了别的男孩。我想他大概真的放手了吧。

    期末考试的最后一天,别人考过试都回家了,只剩下我在图书馆看书看到很晚才离开,快要走出校门的时候,迎面走过来四个男生,吵吵嚷嚷的,好像喝醉了。

    我侧身给他们让路,没想到领头的一个走过我身边的时候突然大喊:「快看啊,这不是萧美人吗?今天我们兄弟走什么运了,哈哈哈……」说着,向我扑过来。剩下几个人也叫着:「真的呀,真是萧美人,来,陪我们爽一爽……」

    我吓得转身就跑,他们四个分开了,在后面追着,边追还边喊:「谁先抓到谁先上……」

    「美人别跑……」我边跑边把手里的书丢过去,一边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我真没用,也是个男生,却只会像女生一样逃跑求救,甚至我连跑都跑不快,那四个混混很快把我扑倒在地,我拼命挣扎着,哭喊着,阿飞,童哥,你们在哪儿,快来救我!无数只爪子在我身上撕扯着,我已经绝望了。

    突然,一个压在我身上的身体飞了出去,接着是另一个,又一个,直到四个骯脏的狗杂碎分四个都趴在地上不动了,我才惊魂未定地爬起身,双手掩着被撕烂的衣襟浑身不停地抖。

    一件风衣披到了我的肩头,我抬头看去,是王朝,我哭着扑进他怀里。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搂紧我,把我送回了家。我冲了很久的热水澡,洗到身体发红,然后上了床,蜷缩进被子里哭了很久。

    我知道一个男生这样很没用,可是我真的很害怕,不只是怕这四个杂碎,而是我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是如此的无助,居然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

    第二天发烧躺在家里,李子陵来看我的时候,我开始考虑要不要搬去跟他合住了,可是跟着就传来了这样的消息:四个男生,三个我们学校的,一个外校的,一夜之间,被发现……在自己家里,被人,阉了。

    没人知道是谁做的,那四个小子躲进医院,无论员警怎么问,都不肯说是谁干的。应该是童哥派人干的吧,为什么呢?他不是对我放手了吗?是仍旧不肯放手,还是只为了帮我出口气?如果我跟李子陵「同居」,会不会害了他?可是这阵子我都跟他走得很近,并没有出什么事啊?经过这件事,我只敢在家里看书了,或是偶尔去李子陵家。

    一天在他家的时候,他问:「小然,上次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就是我们合住的事?」

    「下学期再说。子陵,快过春节了,你不回家看看吗?」我其实挺想合住的,却又怕害了他,先拖一拖吧。

    「我放心不下你,好了,要过节了,你也不要一味地学习,我们今天放松一下,我有好多的游戏,你要不要试试?来吧,这个是我自己设计的,戴上感应器,有身临其境的逼真感,试试吧。」李子陵得意地笑着,取出一个头盔样的东西来。

    睁开眼,粉蓝色的天花板,嵌着七颗星,看四周,粉紫色的家具,梳妆台,我好像躺在淑女的闺房里,坐起身,锦被滑落,我身上居然穿着带花边的粉紫色的女式睡袍,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还穿成这么变态的样子?

    我好像应该在李子陵家里,做功课……后来……我的记忆一片空白,完全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把身上的被子掀了,对准梳妆镜一扔,被子挂到了镜子上,却打落了一地的化妆品,弄出了好大的响动。

    很快,门一开,a姐穿着家居服走了进来。她站在门口皱了皱眉,看着地上的瓶瓶罐罐,然后笑了:「醒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儿?」

    「我带你来的,童哥现在在香港,我已经通知他了,他应该很快就会赶回来。你饿不饿?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她一问,我才感到浑身酸痛,肚子也开始咕咕叫。

    「我的衣服呢?」

    「我这就叫人给你拿去。」

    a姐说完转身出去,很快,一个老女人拿了几件还没拆封的衣服进来。

    讨厌,新衣服穿身上很难受的,我自己的衣服呢?那老女人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没有办法,只好换过衣服出来,让那女人带我进了客厅,这才确定这里是a姐的家。

    a姐正坐在沙发上等着,看我进来,问了声:「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有牛奶吗?」a姐的东西是不能乱吃的,这女人有病,整天吃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有几次还拿来送我。

    我喝着现打封的牛奶,直到a姐优雅地端起咖啡,问:「要咖啡吗?」

    恶……我喝不下去了。

    a姐喝的是kopi luwak,据说是最贵的一种咖啡,她曾经拿来送我,我本着对她一惯的怀疑,在网上查了查,确实是最贵的,只不过这种特殊的咖啡是经过特殊的途径制造的,据说是要一种叫luwak 的猫一样的有袋小动物先吃进去,再拉出来……

    a姐和风细雨地笑着:「总算想明白了,回来就好。」

    她说什么呢?

    a姐看着我一脸白痴相,接着说:「童哥应该快到了,过会儿见到他,你赔个不是,一片云彩就散了。」

    「我不是……」要回来。我的话被打断了。

    「我知道,这阵子谁的日子都不好过,童哥疯了似的,连龙老大都受不了了。你肯回来就好,大家都松口气。」

    她说什么呢?听她的意思好像我不是被他们抓回来,而是自愿回来了似的。

    「李子陵怎么样了?」

    「谁?」

    「跟我一起的那个同学,李子陵。」

    「噢,就是跟你走得很近的那个啊,应该还好吧,不过你最好离他远点,童哥现在像炸弹,谁也说不好什么时候就炸得大家都粉身碎骨的。唉,兄弟们这几个月过的,惨透了。」

    a姐依旧自说自话,一厢情愿地栽赃我是自己回来的,我懒得跟她说话了,于是我问:「方宁呢?」

    a姐笑笑,很假,说:「知道你们感情好,一回来别的不问只问他,你小心童哥吃醋。」

    《宅书屋》om

    
猜你喜欢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