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神宠爱[快穿]》分卷阅读44

    少年看他转身走了,急得眼眶发红,几步抓住束星的衣袖。

    “别……”

    声音虽小,但束星还是听见了。停下脚步,望着那垂着头的少年。

    “别走……”因为许久不曾说话,少年的声音像是锯木头的锯子般,嘶哑难听。自从被仙人救回来后,他便有在无人时偷偷练习说话,但怎么也无法改变那难听的声音,于是他便想着把自己当个哑巴。

    他怕一说话,仙人就嫌弃他了。

    毕竟那人那样完美,他却卑微到了泥土里,他怕被抛弃。

    “你哭什么?”束星皱眉,把少年的下巴抬起来,看见少年用那人意气风发的脸哭得稀里哗啦,难免有些在意。

    叹了口气,束星蹲下身,把那少年搂进怀里,“好了,不哭了不哭了,你也真是……”

    一阵风吹来,粉白的海棠花簌簌落了满地,间或听见几声少年的抽泣。

    “别不要我……”

    束星柔了眉眼,不知想起什么,抚上少年柔顺了许多的黑发。

    “怎么会不要你,你是我捡回来的,要不要你也得从我嘴里说出来,你自己自作主张,算什么事儿。”

    别丢下我好不好?脏兮兮的小娃娃拉住那黑发少年的衣角,怯生生地跟在他后面。

    那人转过身不知说了什么,却依稀记得是意气风发的模样。

    过了半年,人一养好,文长老便把少年扔出了药堂。不想让他去住低等弟子住的房间,束星便把自己那小院的杂物间收拾收拾,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扔进柳逐云的乾坤袋,置办了些新床,新褥子之类的,让少年住进去。

    那杂物间本来是放其他师弟师妹们下山买回来送束星的小玩意儿的,加上里面还有柳逐云每次送的不少物件,是以比束星的房间还要大些。此刻收拾收拾,让少年住进去也没有亏待。

    柳逐云却是不乐意了,想着束星不让他住低等弟子的房间,那重新建个屋子不就得了?

    说干就干,看起来是好师兄为师弟着想建房子,实则那房子建的离束星那小院儿隔了十万八千里远。

    束星由着他闹。

    这少年一直住他这儿总归是不方便的,再说等掌门师父一出关,凭着他的资质,也肯定会被收为亲传弟子。他和柳逐云都有自己单独的院儿,少年也得有才是。

    柳逐云虽然不待见那少年,但怕束星说他小心眼儿,是以那房子建的规格都是按照好的来。

    其他弟子被柳逐云鼓动着帮忙一起建房子,上次那几个被少年伤了心的小女娃说是伤心了,一听要给人建房子,高高兴兴地使着术法帮忙。

    只消半个月,那房子便建好了。要他搬过去时,那少年一副要被他丢弃了的模样,也不说话,就用着那双黑眼睛望着他。

    “都在山上住,我难不成还要丢你下山?”束星眉一挑,用乾坤袋把少年房间里的东西都收了进去。

    但是那里离你很远。少年默默在心里想。

    不能早上伺候着你起床,伺候你穿衣,伺候你洗漱。不能一整天都陪在你身边,因为没了理由。

    束星要是知道他这么想,恐怕会觉得自己捡了个仆人回来。好在他不知道,二话没说带着人和乾坤袋就到了师兄弟们给少年建的屋子。

    那院子可真是远,亏得柳逐云能实地测量了下祖山上哪块地距离束星那屋子最远,也是闲得慌。

    束星带着人过去的时候,一众师弟师妹们正站在门口,柳逐云迎了上来,却是冲着束星来的。

    “他们在做什么?”束星问。

    “闲得发慌弄了个剪彩,也是胡闹。”柳逐云撇撇嘴,复又缠着自家师弟的手臂挽了上去,“明儿个师兄要回家一趟,要不要和师兄一起到扬州看看?”

    束星摇摇头拒绝了,看见那少年站在那儿不动,前面的小师妹拿个剪子已经在喊了,“谷雨师兄!快过来呀!”扎了个羊角辫的小姑娘跳着向这边儿招手。

    束星有意让他多接触些外人,改改那性子,推了他后背一把,“去呀!”

    少年一向是听他的话的,虽兴致不高,也不愿意拂了他的意。走上前接过小师妹的剪子,把那红绸剪了,也不知那些古灵精怪的小姑娘哪儿找的花,装篮子里,高高往少年身上撒,喜气洋洋的模样。

    没经历过这阵仗的少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转身望向几步开外的束星。那花花绿绿的花瓣撒在少年身上,黑色的眸中也映进了某些柔软的情愫。

    之后没过多久,掌门便出关了。理所当然得把少年收做第三个亲传弟子,和柳逐云与束星同辈分。

    待了这么久,少年算是看出来了,那仙人模样的小孩儿实则什么也不会,就连那天救下他的符咒都是柳逐云给的。娇娇气气的,又要板着脸装出副高人的模样,可爱的他心都要化了。

    那小孩儿好吃懒做,不爱学习,掌门又宠着他,整天便待自己院儿里或是跟那些小师弟师妹去后山玩乐。因着吃了人参果,掌门也不担心他道行低微。但那娇贵宝贝的很的小孩儿又喜欢到处乱跑,每回都是柳逐云抓了他回来,回来之后又发好一通脾气,柳逐云伏低做小才哄了开心。

    少年想像柳逐云一样,有保护他的资格,于是发了疯一样的日夜修炼。时间如流水,转眼便十年过去了。

    已是青年模样的谷雨注视着面前还是少年模样的束星,黑色的眸子软成水般。束星也看着他,时常想着要是那人长大后,会不会也是这副模样,英俊帅气,要讨多少姑娘欢喜。

    “又要偷跑。”谷雨一身玄色道袍,长剑背于背后,端是个江湖侠客的模样。嗓子经过文长老的调理后,已经恢复了它原本的样子,惹人沉溺在那低沉如陈年酒水般的声音里。

    束星背上包袱款款,想着前几日柳逐云和谷雨都下山了,该是没人能拦住他,谁想这么不走运,刚出山门便碰见了回山的谷雨。

    “怎的这般没大没小,碰见了连句师兄也不叫。”

    谷雨失笑,他倒还数落起自己来,也不看看到底自己有没有师兄的样子。

    但到底没落了小孩儿的面子,乖乖叫了声“师兄”。

    小孩儿扬着小下巴,骄傲的很,绕开他便走。

    “诶?!你放开!我可是你师兄!”束星扑腾着,青年抱孩子一样抱着他,顺便打了一巴掌小孩儿软软的屁股。

    “掌门有命,道门中人不得私自下山。”说得冠冕堂皇的模样。

    似乎是觉得自己师兄的威严被侵犯了,小孩儿那双桃花眼天生本来就带着水意,此刻眼角更是泛出些水花儿来。

    “谷雨!你怎的能打我!”

    谷雨一看把人欺负狠了,刚刚也是顺着心里想得拍了一巴掌那软嫩嫩的屁股,没多想,现在知道后悔了,当下便停下回山的脚步哄着,“是师弟的错,师兄莫哭。”

    一个八尺男儿向着一个小少年叫师兄,这场景倒有些好笑起来。但没办法,这祖山上,除了柳逐云和长老还有掌门,都得叫这小孩儿一声师兄。

    道门中人护短,有次下山,束星被斗笠遮的严严实实的,年方二十亭亭玉立的师妹剥了个橘子给自家二师兄。一边儿叫着师兄,一边儿像哄小孩儿一样,把路过的一个江湖中人乐得不行。那人估计也是才出师门历练,背上一把轻剑华而不实,这边儿刚笑话呢,那边儿小师妹剥完橘子,蹲下身把橘子塞自家二师兄手里,拍拍手,转身就把那人用风刃弄得只剩下条亵裤挂在客栈二楼,凶神恶煞地瞪了那人一眼,回过头又是温温柔柔的模样,牵着自家二师兄的小手走了。

    “你得赔我。”束星眼珠一转,又开始蹬鼻子上脸了。

    谷雨宠溺地望着那坏主意都挂脸上的小孩儿,从乾坤袋里摸出在山下买的糖葫芦递给小孩儿,“赔你什么?”

    束星接了那糖葫芦,嗷呜一口就含了一颗进嘴里,“陪我下山。”

    谷雨当真是不知道那山下有什么好去的,少年三天两头就想跑下去,掂了掂少年背后的包裹,打开一看,果然装的都是糕点。

    青年无奈地把糕点收进自己的乾坤袋,抱着人往自己刚刚来时的路走。

    “师兄说是什么便是什么罢。”已经是认命了。

    第38章 第38章 狐之语〔十一〕

    一晃便是二十年过去,谷雨修为突飞猛进,道行比起柳逐云来也只差了那么几十年。

    但也可别小看这么几十年,有些人一辈子也无法踏入大道门中,终其一生也只能在门外徘徊。道行越往上走便越难突破,谷雨与柳逐云却都在少年时便一只脚踏入大道门内,倒当的起这一辈的天才之名。

    掌门怎看不出这两个弟子对自己捡回来的小娃娃存着怎样的心思?活了大半辈子的人,有什么事看不透?

    再说那两人的情意都写在脸上了,也就只有那被宠的没边儿的小娃看不见。

    那孩子被自己养的娇娇气气,近年来被柳逐云和谷雨宠的尤甚,那使唤人的小模样有时候自己看了都想捏住那张造孽的嘴,偏生那两人还奉为圣旨,整天围着那孩子跑前跑后。

    山上其他人也宠着这不省心的孩子,弟子们来了一波又去了一波,来来往往,却都喜欢这孩子的紧。这孩子被宠的天不怕地不怕,在山上简直是横着走的,让他看了好笑又揪心。

    早知道便不这样宠着这孩子了……

    那样低微的道行,若自己有一天飞升,或是渡劫失败坐化于石壁,这孩子叫他怎么放心的下?唯一让他安慰些的便是那谷雨和柳逐云都对这孩子有情,想必若是有那么一天,定会护着这孩子些。

    束星当初想离得谷雨远远儿的,可早先靠近了,再想离远便不再那么容易。

    亲眼见证那被自己捡回来的少年经历时间的洗礼,缓缓成长。一头及腰的墨发被利落地束起,一把大剑常年背于背后,眉目一点一点长开,和记忆中那人吻合,然后长大,恍惚是那人还活在自己身边,同自己一起长大般。

    但到底和那人是不同的存在,束星总是难免失望,然后一个人躲起来想念。

    到底来说,在谷雨身上找那个人的影子,本就是不公平的,他们是不同的两个人,怎么找得到呢?束星自己也知道,所以把这些心情都埋在心底,让人窥探不出分毫。

    这些年来谷雨和柳逐云把那孩子放在心尖儿上宠,好歹也是在那对谁都差不太多的孩子心里刻了道痕迹。

    是以,这次一回山束星便打听起谷雨人在哪儿来。

    照理说他跑了这么久,柳逐云都找来了,不该他还没找来。

    莫不是又被那些长老们塞了不少活儿?难道不应该是自己更重要些吗?小孩儿不满地噘着嘴,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在吃醋。

    一路走上山,逮着人便问他们谷雨师兄人在哪儿,柳逐云简直都要被气死了。

    “谷雨回来没?”问到的每个人都躲着他的目光。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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