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进了浴室,陆蔓子随即拿出手机,翻出通讯录,拨通了三厌的电话……
田一笙洗完出来,看见陆蔓子就坐在床边,垂眸看着手机,她一走近,她就按熄了屏幕,放在一旁的柜子上。
“你有带卸妆的来吗?”田一笙披着湿发,也不急着吹。
陆蔓子道:“没有,你先去把头发吹干。”
“没事,头发一会再弄。”田一笙浑不在意,起身去翻行李箱。
她有带卸妆油,但是很普通便宜的那一种,不知道能不能卸干净陆蔓子的浓妆。
陆蔓子看着她动作,有些无奈:“你就那么想看见我卸妆后的脸吗?”
田一笙放下卸妆用品,坐在陆蔓子身旁,学着她的动作,捏住了陆蔓子的下巴,让她正脸对着自己。
“我只是想用行动告诉你,我真的不会介意,你那个最真实的样子。”
陆蔓子垂下眼睑:“真的很丑。”
田一笙倒出卸妆油:“你丑,我穷,般配。”
陆蔓子轻声笑起来,面色终于稍微轻松,但当田一笙把浸湿的化妆棉贴过去的时候,她还是又瞬间绷起了身体。
看来是真的,特别在意她包装在化妆品之下的脸。
田一笙凑过去,安抚的亲了一口陆蔓子的唇:“阿蔓,我也真的很爱你,所以,不要太在意你的外表。”
陆蔓子嗯了一声,可眼神始终逃避的半垂着,仍旧在意着她的外貌。
田一笙狠心的从她最精致的眼妆开始卸……从眼角,到眉毛,再到提色的粉底……所有,都被田一笙仔仔细细的擦掉了。
抹除了遮盖,她毫无修饰的,憔悴的脸,终于露了出来。
妆前妆后,两张脸,这句话,很悲凉的验证了。
不仅仅是糟糕的皮肤状况,陆蔓子整个人的气色,都尤其衰弱,像是仍在大病中的绝症病人,没有一点血色,也再没有一点凛冽的气势。
只剩憔悴。
田一笙眼圈一红,又没出息的哭了。
“阿蔓,你老实告诉我,你现在,是不是还在生病?”她哭着问,“别给我找什么借口搪塞,告诉我实话,你是不是在生病?”
陆蔓子垂眸说:“只是失眠症……”
田一笙完全不信。
陆蔓子又补充说:“很严重的失眠症……如果不吃药,我就根本没办法入睡。”
田一笙回想最近几次跟她一起睡觉,好像自己当真是最先入睡的那个,对于陆蔓子的失眠,竟然完全没有察觉。
愧疚感登时一下子汹涌袭来,她眼圈红得更加厉害。
陆蔓子捧住她的脸,轻声哄她说:“不要又哭起来,不然我会以为你是被我丑哭的。”
田一笙扑进她怀里:“抱歉,这么久了,我一点也没发现你的失眠症。”
陆蔓子揽住她背:“没关系。”
田一笙愧疚的哭了一阵,忽而又反应过来:“你只是失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昨晚我问你的时候,你还什么都不肯说。”
陆蔓子道:“昨晚你还答应我,下下周再告诉你。”
田一笙敏锐道:“所以你说失眠,结果是应付我?”
☆、烟火
陆蔓子一声不吭, 就拉着田一笙往怀里抱。
“你别抱我。”田一笙推她, “跟我说两句实话, 就那么难吗?”
陆蔓子盯了她两眼, 扭头委屈的小声念道:“我今晚已经说很多实话了……”
在河边的表白,还有回来后的卸妆……
这么一想, 好像的确是这样……田一笙眼神动摇,陆蔓子贴过去抱着她, 轻声细气的说:“你之前明明就答应好的, 说话不算话, 坏……”
那个坏字电流似的击在田一笙耳朵上,半个脑子都麻了。
她改不了性子软的毛病, 到底还是让步说:“那就下下周再问你, 到时候你再忽悠我,我就弄死你。”
陆蔓子笑着亲她的脖子:“怎么弄死我,嗯?”
田一笙一口啃在她肩骨上:“咬死你!”
陆蔓子抱着她压倒, 顺着她的侧颈细碎的一路亲到红唇上,浅浅的吻了两口, 问她:“想要吗?我给你口。”
田一笙圈着她的脖子:“我舒服了, 那你呢?”
陆蔓子含着她的唇, 含糊道:“我不在意……”
她手指直接滑进田一笙腿间,隔着底裤按压。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没做成的原因,田一笙今晚动情得特别快,很快湿了陆蔓子一手。
跟陆蔓子没间隙的接吻让她喘不过气,脸很快就绯红一片, 眼瞳湿润,倒影着细碎的灯光。
陆蔓子亲了亲她的眼睑,膝盖顶开田一笙的腿,湿热的吻寸寸下移,穿过小腹,吻住那泥泞的地方……
田一笙敏感的哆嗦起来,张着嘴巴,又喘又叫……
陆蔓子给她口了一次,又用手指让她去了一次,田一笙情潮汹涌,激动时浑身粉红,缩在陆蔓子怀里,不停叫她的名字。
陆蔓子一遍又一遍的亲吻她的额头和侧脸,带着水迹的手指拂过她侧腰,又勾起一阵轻颤。
“你怎么越来越敏感?”陆蔓子问她,田一笙羞耻的侧头不回答,陆蔓子就又抬着她下巴,贴过去纠缠的深吻。
田一笙无意识的抓住陆蔓子的衣领,连睫毛都湿了。
“不要了……”她亲到一半又喘不过来,挣扎着躲开陆蔓子,抱着她腰肢往她怀里藏。
陆蔓子轻抚着她后背,嗓音带笑:“今晚这么快吗?”
田一笙摇摇头还是不肯回答,她出了好多水,自己都羞死了。
以前那感觉没这样强烈的,今晚她也不知道怎么了。
或许是心意相通之后,陆蔓子的温柔抚弄,让她的生理感觉里添上心理上的满足,所以感觉才会那样的猛如潮水。
陆蔓子也不逼她,两人安静的相拥。
田一笙等自己缓过气,才拉扯把玩着陆蔓子上衣的扣子,小声问她:“你要不要也试一试,我慢慢亲你……”
“不了。”陆蔓子拉住田一笙的手,重新吻住她,“能亲吻你,拥抱你,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怀里不再空荡,床头不再寂寥,伸出手,就能碰到所爱之人温热的躯体,然后肆意的接吻,打闹……这于她来说,就已是最大的满足。
晚上入睡时,田一笙特别关注陆蔓子的睡眠,她也没避讳,当着田一笙的面,吃了药。
那药用纯白的盒子装着,没有名字和标签,田一笙不认识,陆蔓子只说是私人医院开的助眠和调养内分泌的药。
想着不逼太紧,田一笙没刨根问底的细问。
第二天田一笙就得跟公司的人一起回去,陆蔓子手里也有事,只能抽空跟她吃顿午饭。
陆蔓子说要送田一笙去机场,被她拒绝了。
蹭公司的车去机场也很方便,没必要麻烦一趟陆蔓子。
两人中午一起吃的私房菜,是个环境尤其雅静的四合小院。古色古香,木雕窗户,推开纸窗,外面就是种着脆嫩莲花的带湖庭院,一个精致凉亭和蜿蜒桥廊伫立湖上,古画似的优美。
田一笙特地点了鸡汤,监督着要陆蔓子多吃。
吃饭间隙,田一笙偶尔会看一眼窗外,意外的瞧见了一个穿烟青色旗袍的女人。
她正沿着桥廊,悠闲从容的缓步穿过。
隔得远,田一笙看不清细节,但那女人身上那股温婉优雅的气质,还是挡不住的散发出来。像是浸透过岁月风尘的珠玉,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美,犹如无法遮盖的暗香,哪怕只是一个背影,也能让人为之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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