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莫予然的每一句话都让他说不来。他现在似乎也知道，就算他无数次和莫予然强调他们回不去，莫予然也会无动于衷的不接受。
之后的路程里，车里安静的有些压抑。
只有两双紧握的手，紧紧不能松开
第29章 吃饭不说话
面馆的人并不是很多。有几个食客还未离去。
点了两碗面以后，两人便坐下了。除了周围的嘈杂声，他们两个安静的不像话，与这里气氛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宋子兮看着隔壁在吃面的几个学生。
曾几何时，他和莫予然也是这样。一身稚气，却是最美的年华，最真挚的时光。
而现在呢，两人就算对面相坐，他却不知道要和莫予然说些什么。他顿时觉得有些悲凉，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什么叫物是人非。
莫予然只是静静地看着宋子兮出神的脸。
再次见到这个人真好，能再次触摸到他，真好。
“小兮”莫予然的出声让宋子兮回神，他看着莫予然。
“阿然，先吃饭，好吗。“
抿了抿唇，莫予然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不算嘈杂的面馆里，似乎他们与外界有着屏障一般。莫予然几次想出口，可是都被宋子兮的以吃饭而拒绝。他就这么看着雾气里认真吃面的宋子兮，越发的又有些觉得不真实了。
好不容易等他们吃完饭，宋子兮便提议说去走走吧。两人便向小道走去。
“阿然，你到底在想什么呢。”走了一会儿，莫予然听到宋子兮这样说。
宋子兮那样无奈又充满倦意的语气让莫予然一颤。
“为什么不说话，你不是有话对我说吗？”他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小兮…你别这样…”他有些无力的说道。
“阿然，我不知道你现在突然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发现你对我其实是有感情的，我真的会疯的。我等了那么久，你却在我们分开以后告诉我你对我有感情？从前，我不奢求爱，哪怕只要喜欢就可以，可是可是阿然…我已经这样了…你还要从我这里拿走什么呢？”宋子兮平静的语气里却又充斥着一些压抑的激动。
他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东西都在错过，如果一开始就不属于它，就不要在他放弃以后再来告诉他其实对自己是有感情的。我从来没有得到过你，失去也早就知道是必然的。可是现在，你又在做什么呢。”
“小兮，小兮，不是的，我不是的。”莫予然有慌乱。“以前是我不好，我知道错了，我想要对你好，想要和你一起，那个时候是我看不清自己的心，我只是认定，宋子兮和莫予然必定注定是在一起的，我自私地认为，你会永远爱我，认为你的目光只会定格在我身上，一直一直都是我的以为，但是你却突然消失了，你残忍地告诉我不是的，你用离开惩罚我这几年的错误，粉碎我的狂妄自大。可是小兮，你就不能允许我犯错，允许我改正吗？”
是啊，谁没有犯错，只是莫予然的错持续太久了，伤害了宋子兮，让宋子兮彻底心寒，下定决心远离他，而他只有等到失去的时候才会明白。
第30章 你相信就够了
也许莫予然所有的作为不过是因为宋子兮的纵容而恃宠而骄。
那些年，他们都不懂的怎么去爱，以至于所有的问题，一错再错，到最后，发现竟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他凑到宋子兮耳边，声音有些低沉。莫予然拥住宋子兮，怀抱很紧，可是宋子兮却是抑制不住的颤抖。
是这个冬天太冷了吗，离开的時候是冬，重逢亦是冬。他们怎么就走到了这步。
“我累了阿然，”宋子兮声音悠悠的又带着些许漫不经心的从怀抱里传来。“你喜欢过谁吗？如果有一个人，你爱了很久，守了他很久，但他一直无动于衷，甚至毫不在乎你，你就像不曾存在在他生命里一样。可是，当你下定决定离开他的时候，他却告诉你，他其实是喜欢你的…”
声音轻淡的像是随时被风吹散。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
宋子兮的目光有些涣散，像是在盯着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有看着，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困扰一般。
莫予然直直地望进宋子兮的眼睛，可那人的眼睛空洞的找不到自己的身影，这让他一下慌了神。
“小兮，小兮，只要你相信就够了，只要你相信我就够了。”有些迫切地想听到那人的认同，可是那人悠悠的声音飘进他的耳朵，话语却让他心碎。
“丢戒指的那一刻或许就已经在提醒我，对你的爱已经足够了，用尽了所有力气去爱你。该让这一页彻底翻过了。阿然，你走吧…”
从再次相逢的那一刻开始，宋子兮就一直说着让他走。走？走去哪里？回到那个丝毫没有他的气息的空房吗？再一次经历那些没有宋子兮的日日夜夜，梦里梦外恍恍惚惚分不清现实，不，不可以，怎么能够？
他永远忘不掉那时的失去宋子兮的心悸，他拼劲全力的去找寻他的下落，可宋子兮却残忍的消失的干干净净，从最初的疯狂暴躁，到最后的绝望，那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那个从来都只会包容着他、爱着他的男人真的不要他了。
是他把宋子兮赶走了，他小心翼翼的的守着他那卑微的自尊，倔强地不肯承认他的感情，可是周围的人却永远都比他清楚明白的透彻，他就像个白痴，后知后觉到无可救药。
他一面打听着宋子兮的消息，一面拼命工作麻痹自己，不都说越忙大脑就越没有时间去思考那些不愿意想起的事情。他也确实很拼命，他的父母和朋友也来劝过他，他记得他们好像都很惊讶于宋子兮竟然消失了，毕竟宋子兮有多爱莫予然，他们都是有目共睹的。
而那时莫予然才听到母亲告诉自己，宋子兮在离开前给他打了电话，什么都没有说明，只是如往常一般的问候，母亲说那天宋子兮的语气和平时很不一样，问了问宋子兮只是掩饰过去，末了，只是说以后可能不能时常打电话…或者回家里了。莫母也没想到，那个总是对她亲近的不得了的孩子竟然就这样离开了。
莫予然只觉得更加喘不过气，宋子兮总是这样，谁都舍不得伤害，哪怕自己再难过，他都是考虑到别人。而这次，他却抛下了所有人，尤其是他。
他的胃一天比一天不好，他甚至觉得自己会挺不到宋子兮回来，他甚至因为胃出血进了医院。直到他的好友古余将他痛骂一顿：“你这会子要死要活，人家当初死心塌地对你好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架子高的搬天梯都够不着，现在人走了，你在这自导自演深情的戏码，你倒是养好身体，把人追回来啊！”那时他才惊醒，对，他得找到宋子兮，他要告诉宋子兮他错了，错的离谱，他要和宋子兮永远在一起，这是宋子兮答应过他的。
可是现在这个人却在不断的拒绝他，甚至抗拒他，驱赶他，他不想走，不想离开这个人，他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人，想想回去以后的黑漆漆的房间，他只觉得异常惊恐。
第31章 我爱你
“小兮，不要，求求你不要。”
那个曾经漠视他一切的男人此刻竟然在求他。宋子兮觉得有些惊奇。
“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我…”
刺耳的铃声打断了他，他看着男人挣开他的手。看着他轻声的和另外一个男人说话。温柔的让他嫉妒。
“惜尘…我一会就回去了…不用等我…嗯…好…”
他痴迷的看着眼前的人，他的小兮真好看，声音…真好听。无论什么时候都这么温柔，他垂眸说话的时候温顺的不像话。可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些却都不再是他的专属。
“如果没什么事，我要回去了。”宋子兮看了看正在发呆的男人皱皱眉。
可是男人在听到他要回去以后突然有些躁动。
“跟我回家”莫予然紧紧抓着宋子兮，拉着他往回走。他现在就要把宋子兮带回家。
他本就不是耐心的人，宋子兮若是有任何对他的不满对他过去的所做作为要惩罚要发泄要报复都可以，他都可以接受，可是这个人就这么轻声地对他说：你走吧；我要回去了。宋子兮好像把一切都封存了一样，这让莫予然越发不安，好像宋子兮随时会再次消失，他得带他回家，现在！立刻！马上！
人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一会觉得自己犯的错不可饶恕，应该天打雷劈，可是一会又自信满满的认为这个本来就是他的。这个人所有难以启齿的地方，所有想隐藏的地方都是他的，他怎么可能给这个人机会跑到别人身边去！
“莫予然！我干嘛要跟你回家？”宋子兮却是没有被莫予然拽的丝毫狼狈，反而有些冷静的说道。“那不是我的家。”
那一刻，莫予然突然意识到，他的小兮对他不再特殊了，是他亲手毁了小兮对他的爱，他难过的喘不上气。而宋子兮想要挣脱他离开。
他眼看着宋子兮甩开了他的手就要离开。
“我爱你。”莫予然脱口而出，惊的宋子兮忘了动作，只能够长大嘴巴看着莫予然。
“我爱你”
脱口而出的时候，多年来束缚的枷锁终于剥茧抽丝土崩瓦解。相爱，多么简单的事情，如何被他们的自负自私弄的七零八落。
兜兜转转的浪费的这十几年，在此刻支离破碎。迷糊中犹如当头棒喝，惊的人一身冷汗。
宋子兮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因为自己会说些什么，却发现只有无尽悲哀。
他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他爱了十几年的男人，眼里有无尽的痛苦。
莫予然抓着宋子兮的手有些颤抖。他们就这样站着，寒冷的天气让人们抓紧了步伐赶回家。可是他们却像是没有了归处的孩子。
“阿然…别这样。”宋子兮似乎有些哀求。
曾经那么渴求的感情在这一刻却让他胆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总在错过？他的喉咙有些发痒，刺的他难受。
“小兮，我爱你…我知道，是我的固执、我的自负伤害了你，但我终于承认，我爱你。”他的声音竟然那么的温柔，他的手就那么轻抚着宋子兮的脸庞，而他的眼里有着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爱意。
可是宋子兮只能呆呆地望着莫予然。他所有收拾好的心情在此刻变得一团糟。是真的糟糕。所有的一切都和最开始不一样，他的心里像有什么在抓他，让他躁动不安。
不，不管是不是真的，他都该回去了。
他不能，不能再回头了。
他突然很慌乱的推开了莫予然，眸子里涌动着不安。
然后趁莫予然没有反应过来，疯了一般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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