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垢》分卷阅读55

    司鹤安抚似地朝季妄怀笑了笑,转身又道:“怎么?郡主不敢说话?”

    喜乐郡主此时已经一脸煞白,然而仍旧佯装镇定地望着司鹤。

    “我倒忘了,郡主是个哑巴。”司鹤恍然大悟道,他只觉得自己此时有些刻薄, 若是放在平时,他是绝对不会用这种语气同姑娘说话的。

    气氛顿时变得压抑起来,司鹤抱着手肘似笑非笑地望着这位喜乐郡主, 对于暮家,他虽然并没有太多的感情,但这也并非是别人能够利用的理由。

    他不管这位郡主究竟是何目的。

    但是她竟然还觊觎季妄怀,这就是已经让他无法容忍了。

    “司鹤, 我不知道……”季妄怀喃喃道,他以为司鹤只是去临渊寻找自己的身世, 完完全全没有把安平侯的事情同司鹤联系起来。如此说来,那么文王让他去承国寻那位暮姓人家,也就是司鹤的生父生母麽?

    “郡主若是有这个胆子,不如同我去文王那里对质?”司鹤一挑眉眼, 那眼神中戏谑的目光让喜乐郡主不由地浑身轻颤起来。

    她不该答应那人的……

    在司鹤挥袖离开的时候,她眼底的光渐渐暗了下去。

    或许这件事,将成为她一辈子追悔莫及的憾事。

    ---

    正遇上前来巡查的一队禁军,季妄怀便沉声吩咐袁统领将喜乐郡主押解至殿中, 听候陛下的决定。

    待人群走后,司鹤拉着季妄怀走到御花园中,寻了个偏僻的角落。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司鹤轻勾嘴角,四处张望了一番,发现无人后,掰过季妄怀的头轻轻地印下一吻。“我同大皇女只是合作关系,我也并非是她的驸马。”

    季妄怀搂过司鹤,鼻尖蹭了蹭他的侧脸,叹了口气:“如何让我不担心。”

    刚刚的愤怒在此时尽数烟消云散,果然他无法拒绝的还是司鹤的笑脸。

    即便日后司鹤做了什么让他觉得无法释怀的事,只要司鹤朝他撒撒娇,那么一切都会过去。

    他这算是——栽到司鹤的手里了么。

    “走吧,别让陛下久等了。”司鹤拉着季妄怀的手往前走着,风将他的衣袖吹得哗哗作响,像是一只快要展翅的仙鹤。

    “司鹤——”季妄怀突然叫住了他。

    “怎么了?”司鹤转过头来,懵懵地,不知道季妄怀这时候叫住他是为何。

    “我——”季妄怀斟酌着字句,半晌,才缓缓道:“日后我若是带兵攻打承国……”

    他不敢将这番话说完,他甚至不敢对上司鹤的眼睛。

    攻打的是承国,是生养司鹤二十余年的承国。

    “嗯……”司鹤突然很轻地笑了起来,他走到前方,随意地摘了一枝桃花拿在手上反复把玩。

    其实他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很是温和,全然没有平日里懒散的模样。

    “没关系。”司鹤叹了一口气,望着似雪桃花,喃喃道:“如今的承国也已不再是曾经的承国了。”

    君王昏庸,人间炼狱。

    朝中萎靡,民不聊生。

    “或许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吧。”他背过身去,背影显得有些萧索,天下人民本来不归他担心,他的毕生心愿只是当一个游手好闲的纨绔。

    “不过——”司鹤转过身来,轻声道:“留着陆钰的命,我来收。”

    ---

    晚宴已经结束,然而殿中还站着几人。

    喜乐郡主自然是站于正中,她只要一抬眼就能同文王四目相对,在触及文王凛冽的目光后,她又慌张地埋下头去。

    而站在她身侧的,便是司鹤同季妄怀,还有尚如笙。

    尚如笙本是不想来凑这个热闹,只想好好的睡个美容觉,然而既然这位姑娘说是临渊的人,那她也不得不来露个面了。

    “郡主——”文王一掌拍在龙椅的扶手上,冷声道:“瑜王说的可是真的?”

    司鹤暗中朝尚如笙使了一个眼色,尚如笙会意,然而季妄怀借着衣袖的掩饰却不满地捏了捏司鹤的手。

    司鹤失笑,连忙收回目光。

    而喜乐郡主见文王如此这般,迟疑半晌后,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她胡乱地摇了摇头,却见尚如笙走到她的身侧,笑着说:“郡主,得罪了——”还未待她反应过来,尚如笙已经一手将她的双手反别在身后,另一只手挑起她垂在脖颈的秀发。

    喜乐郡主心下大惊,她当然知道尚如笙是为了看什么,然而尚如笙从小习武,她一时半会儿也挣脱不开。

    “孤之前看过了,”文王稍微舒展了眉头,“她的耳侧有一块梅花斑。”

    这是暮家的家族印记,不然文王也不会让她进宫。

    突然,文王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猛然抬头,不可置信道:“大皇女怎么知道她耳侧有这块印记?”

    尚如笙只是狡黠一笑,背着手慢慢走回司鹤的身旁。

    “陛下不必疑惑。”司鹤轻勾嘴角,慵懒一笑,随机撩开自己束起的墨发,露出洁白的脖颈,他微偏着头,指着自己的耳侧,“因为安平侯是我的祖父。”

    “这……”文王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他暗想是不是自己年纪大了,怎么听不明白呢。

    这明明是大皇女的驸马,又说要来效忠他们承国,现在竟然又说自己是安平侯的子孙。

    到底整的是哪一出?

    “陛下若是不信,不如拿清水给这位郡主洗洗脖子?”尚如笙偷笑着插了一句,文王这才回过神来,招了招手,门口的太监便用金盆端了一盆清水走到喜乐郡主的面前。

    喜乐郡主浑身不住地抖动着,终于忍不住,双腿一软,竟然直直地跪了下来。

    “你可知罪?”文王叹了口气,自己果然还是太糊涂,一时间惩治玉芷的心思也没了,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不耐道:“押下去吧——”

    玉芷口不能言,只能不住地磕头痛哭,然而文王却是看也不看他一眼,一腔心思全在司鹤身上,他走下龙椅,走到司鹤面前,仔仔细细地将司鹤上下打量了一遍,这才叹了口气。

    然而这语气说不上是欣慰还是后悔。

    “是了,你眉眼中有你祖父的影子。”文王笑了笑,看上去倒是和蔼不少,“你祖父如此优秀,看来他的子孙也不差啊。”

    接着,文王问了一句,司鹤便答一句,如此反复几次,文王也明白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居然是惠安长公主。”文王恍然大悟道,“之前孤还以为是临渊的星官。”不过他转念一想,似乎曾经听过一些惠安长公主同暮云归的传闻,如此想来,倒也解释的通了。

    而后,文王又问了一些司鹤的近况,季妄怀和尚如笙自知此地他们不易久留,便双双行礼退下。

    殿堂外有风穿堂而过,尚如笙负手站在宫殿外,只听身后有脚步声渐渐逼近。

    “瑜王,”尚如笙浅笑道,没有回头,“我可没对你的司鹤怎么样噢。”

    季妄怀抿了抿嘴唇,别扭地问道:“本王不是为了这件事。”

    “那是何事?”尚如笙歪着头想了想,“莫非是为了我的驸马?司鹤可答应了我,到了启国,要给我找一个驸马的。”

    季妄怀一时语塞,这两人果然是一路货色。

    “并非这件事……”季妄怀只觉得有些吃力,同这位大皇女真的可以商量军队的事吗?“本王是想同大皇女谈谈承国的事。”

    “原来是这件事,”大皇女也笑了,她拍了拍季妄怀的肩膀,示意他不必担忧,“这件事,司鹤都已经同我谈好了。”

    “谈好了?”季妄怀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怎么和你说的?”

    “当然是一心为了承国着想咯。”尚如笙笑的眉眼弯弯,“不然你以为他甘心当我临渊的驸马吗?”

    季妄怀张了张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你可别小瞧了他对你的喜欢啊。”

    第54章 密室之见

    “你这样做, 惠安长公主同意么?”季妄怀同司鹤并肩走着,这是他们难得的独处时光。

    “有何不同意?”司鹤笑了起来,“反正我想知道的事都已经知晓了,也不必再和师父玩游戏了。”

    事到如今,他已经差不多理解了惠安长公主与临渊星官的一切举动。万事万物,缘起缘灭,皆出于情一字。

    其实这本与他司鹤没有任何关系, 说来或许还是他祖父的情债。

    “到了。”季妄怀停住了脚步,笑着回过头来,“这便是安平侯的府邸。”

    安平侯的爵位是在暮云归逝世后, 文王才追封的,然而作为暮家仅剩的后人,暮行书与其妻白苓早已下落不明,这府邸便依旧维持着曾经的布局和装潢。

    “暮府……”司鹤辨认着牌匾上被灰尘掩盖的字迹, 喃喃道。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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