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李显的那句话
晚上回到宿舍，庄然的耳边还回荡着李显说的那句话。耳朵红的像宿舍门上挂的朱砂中药标本。
“今夜は月が绮丽ですね（今晚的夜色真美）。”李显最后还是没有回答他当时的调侃，而是留下这句话。
我操，李显这他妈的还是没有回答老子的问题。日了狗的，妈的，为什么我要知道这句话的汉语意思。庄然抓了抓头发，烦躁地翻了翻身。
庄然之所以明白这句话，是因为高中时，特别喜欢灌篮高手，对主题曲也是莫名喜欢。为了学习这首歌，央求老爸老妈送给自己报个日语课外班。父母向来尊重庄然的决定，连原因都没问就直接给他报了三年的课程。
李显说的这句话，是在初学日语时，老师在分析日语语言特色举的一个例子。
日本作家夏目漱石让学生将短文中，男女主角在月下漫步，男主说的“i love you”翻译成日语，结果学生很直白地翻译成“爱してる（我爱你）或好きです（好喜欢你）”。夏目漱石并不赞同学生的翻译，说日本人很含蓄，不会直接说出这句话。接着给出了“今夜は月が绮丽ですね（今晚的夜色真美）”这句话，后来这句成了日语最经典的表白之一。
庄然不清楚，李显知不知道自己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若是李显知道自己听懂了，李显这是变相向自己表白？但是这有点太他妈的扯淡了。算上今天晚上，俩人才见了第二面。
一见相杀，二见钟情？
庄然在论坛里发了个帖子：如果一个男生只认识你一天，见了两面向你表白，是什么情况？
没多久，就盖了一百多楼。
“楼主是男生！啊那就是一见钟情，在一起”
“我觉得可能楼主得罪了这个男生，打击报复。”
“我能弱弱问一句，表白的男生帅吗？”
庄然刷了刷，都没有实质性意见，最后删了帖。
若是李显觉得自己听不懂呢？那他说这句话干嘛？撩汉？看着李显那德行，拽得五万八似的，也不至于撩自己，吧？
我□□大爷的李显，庄然将蒙上被子，在床上滚了两下。本来庄然想再滚几圈，奈何学校的床太窄，不给他施展的机会。
李显躺在床上，莫名打了个喷嚏。
“庄男神，你不至于吧，和李主唱，刚分开不到两个小时，这辗转难眠的。”下铺的武泳辛把脑袋从床上探出来，用脚踹了上铺一下。
“我操，是，我他妈的想死李显了，分开一分钟都不行。”庄然把被子摔在一边，从上铺跳了下来。打开了宿舍的灯。
其实宿舍几个人都还没睡，毕竟刚23点，夜生活刚开始。
躺床是预备姿势，什么时候闭眼睡觉，还要看手机答不答应。
庄然一开灯，宿舍的几个，似乎找到了通宵的理由，瞬间齐刷刷地从床上坐起来，一起看向立在宿舍中间的庄然。
“明天周六？没实验课？”宿舍老五黄伟说了句没用的废话。
“来来来，造起来！宝贝儿们！哈哈”路广从床上跳下来，从柜子了拿出了雕花的漆木盒子。
除了庄然之外，几个都跟打了鸡血一样，整齐划一从床上滚了下来，如同饿狼扑食，奔向盒子。周鹏和彭浩一个戒尺，一个拿胶带，凑了过去。
“当当当各位看官，话说1814宿舍的保留节目就要开始了，请各位选手做好准备动作，游戏过程中若有损伤，概不负责，生死自负！”路广顺了庄然的一本书，卷成直筒，一脚踩在凳子上，报幕。
“你们他妈的能不能换个保留节目，这他妈的都从大一上学期玩到现在，还没玩够？”庄然搬了个凳子坐在中间，一脸生无可恋。
“男神，漫漫长夜陪哥几个走一个？”黄伟搓搓手说。
“我他妈的，就10分钟，来！”庄然打开了路广的盒子，从里面拿出了厚厚一沓卡片。
“老规矩，抢答，答错了一戒尺并用胶带黏汗毛。”庄然随机从手里拿出了张卡片。“请问，这是哪味中药？抢答开始！”
“黄芪”彭浩快速抢答。
“药性？”庄然接着问。
“味甘，微温，具有补气固表，托疮生肌、利水的功效。”周鹏站起来答。
“good，没抢到的同学请相互拿戒尺打三下，答对的拿胶带粘自己一下，部位，右胳膊。”庄然右手飞快地转着手里的黄芪卡片。
“no!男神为嘛答对了还要受惩罚？”周鹏举手表示不服。
“反对无效，因为黄芪今天不高兴！”庄然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卡片，飞了周鹏一刀。
宿舍的几个人，相互对了对眼，觉得今天的各味中药，可能，集体心情不好。几人不约而同打了个冷战。
不出所料，这10分钟里，不管答对的还是答错的都像霜打的茄子，他们心里发誓，再也不能背后议论庄男神了，代价太惨重了，肯定今天临时建的微信群让男神知道了。
“十分钟到了，你们玩吧。我今天回家了，周一见儿！哦！对了，把辣条都给我买好，你们输了。”庄然说完配上外套，拿着手机离开了宿舍。
楼下碰见宿管阿姨，撒了个谎，说自己急性肠炎，要去医院。阿姨询问再三才，才放行。
庄然的宿舍每天晚上十点门禁，阿姨锁门的时间，一年如一日的准时，从来不多一分，不等一秒。关门外的同学，想要进来，都得拿出自己的绝招。其实主要针对女性，毕竟同性相斥。每次女生进来要么靠撒娇卖萌，要么靠撒泼骂街。男生就方便多了，靠性别就行，阿姨对男生的偏爱，一直是伯仲苑的未解之谜。
从宿舍楼出来，庄然抬头看了看天，今晚的月亮还真是特别的圆。
冷风吹过，庄然哆嗖一下，拉上了拉链，缩了缩脖子。月亮把庄然的影子拉得细长细长，昏黄的路灯，又偷偷将影子度了色。
操，凭什么我一个人在这想东想西。
庄然嘴咬着拉链，拿出手机，解了锁，找到了李显打进来的电话，拨了出去。
虽然这么晚，给刚认识一天，见过两面的人，打电话有点奇怪，但是架不住庄然心中奔腾的无名火。
“嗡嗡嗡嗡”手机屏幕亮起，来电显示“小柴胡（我的）”。手机响了五声，被接起。
“喂”李显带着鼻音，闭着眼接起了电话。
电话半天没有声音，李显睁开眼看了看手机，“小柴胡（我的）”。瞬间清醒，试探问了句“男神？”。
“嗯，现在，方便出来一下吗？”庄然左手将抽完的烟，按到了垃圾箱上，脚踢着地上的石子问。
李显看了看时间23：45。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庄然这个时间会给他打电话叫他出去，但是还是说了句“好，你在哪？”
“你们楼下。”庄然说完不等李显回答就挂了电话。
三分钟后，庄然看见宿舍门开了，还夹杂了宿管大妈不耐烦地声音。
李显从宿舍门里出来，看见庄然双手插着兜，头缩在衣服里。半长的头发，遮住了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他赶紧跑过去。
“男神，等了多久了？”李显没发觉自己的声音分外温柔。
“我操，这么速度，没睡觉？”庄然抬起头看着李显问。
李显笑了笑，回到“没，都睡了，男神，去哪？”
“不问我什么事，就问哪？也许我就叫你下来说句话呢？”庄然挑了挑下巴。
“我估计我回不去了，因为我和宿管的阿姨说同学生病了，急性肠炎，住院了，得陪床。”李显说完，回头，指了指宿舍的大门，笑得有些欠揍。
“我操，是不是咱们学校的学生撒谎都是这个借口？”庄然也没忍住，笑出来。
“差不多，主要是管用，还没理由不让出去。”李显咧了咧嘴。
俩人对视一眼，又笑在一起。
大半夜的，两人也没敢大声笑，两个神经病。
“我车就在楼下，上车说？”李显举起手中的车钥匙。
“我操，大一你就开车，这么张扬？”庄然没想到李显还开了车，主要是，这样小的学校，用车代步行，一脚油门可能就出学校大门了。
黑色的jeep，车牌号也，挺耐人寻味，l1011。
“我操，你这车牌号，怎么选的？”庄然还是没憋住，问了李显一句。
“你不知道？”李显觉得，用sd主题曲做铃声的人，怎么也该知道这几个数字的意思。
“流川枫和樱木花道的球衣号？和你的姓？”
李显点了点头。
两人又陷入沉默，谁都没有开口询问，为什么这么晚出来，什么事？
李显将车开进了离学校不远的一个老小区。
“我操，你不会为了报复我这么晚把你叫出来之仇吧？打算毁尸灭迹吗？”庄然右手按着车门，好像下一秒，李显点头，他就随时跑出去一样。
“男神，不至于。”李显示意庄然下车，“我们家老房子在这，我爸妈原本打算要卖的，但是我比较恋旧，喜欢这。平时没课，我就会过来看看，顶层，6楼，走吧男神。”
庄然跟在李显身后，俩人一前一后上了楼。
李显打开门，庄然跟了进去。还没等庄然转过身，李显靠了过来，单手将庄然圈在墙上，庄然抬头，借着外面的月光，李显的左耳的音符耳钉妖冶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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