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瞎子影帝[娱乐圈]》分卷阅读43

    男人一把夺过那张皱皱巴巴的纸币,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他们,那双眼睛里布满鲜红的血丝,脸上的沟壑深刻,黑色衣服上也不知沾了什么恶心的秽物,隐隐发黄发白。

    小女孩一直在啜泣,男人终于忍受不了,粗壮的胳膊越过何瓴生去揪小女孩的衣服。

    何瓴生急了,细瘦的胳膊抓住男人的衣服,“爸!你打我!别打……”

    话音恐怖的戛然而止,酒瓶子磕在小女孩头上的那声闷响就像是禁言术。

    碎玻璃噼里啪啦打在空柜子上发出毛骨悚然的声音,小女孩那半张脸一下子被鲜血漫过,她看着何瓴生,最后的嘴型说的是“哥”。

    何瓴生浑身的血都结成了冰碴子,冷气从头顶往出钻。男人放开小女孩的衣裙,她脏乱的头发就倒在一堆落了尘的花生皮里面。

    何瓴生脑子嗡嗡响,男人猛地大吼起来,像是大梦初醒的崩溃,他抱起瘦弱的小女孩摇晃了几下,小女孩细瘦的脖子坠不住脑袋一般无力的摆动了两下就耷拉在那里。

    男人像是吓到了,嚎声骤然停下,他猛地弓起腰,扔下小女孩“噼里啪啦”跑出去,扶着楼道“哇”地吐了出来。

    何瓴生还站在原地,他眼前一阵阵花白,又一阵阵泛黑,小女孩残留的那只眼睛还睁着,眼睫毛上染了一滴血。

    阳光照进来,一只苍蝇在小女孩身上“嗡嗡”地绕了起来。他猛地一抽,就像水位线突然漫过全身一般,大脑一麻,就失去了知觉。

    此后许多年,他的眼睛就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而这个噩梦缠着何瓴生,无论何时他都忘不掉。

    何瓴生好像听见有人在说话,就像是闷在水里,那声音乱糟糟的,不知道多远。

    突然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带着哭腔:“……谢谢……”

    女声说:“不……”

    “那他怎么办……还不醒……”

    “……”

    何瓴生使劲地听,却都像是在水中,呼噜呼噜的不真切。

    何瓴生觉得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急的要命,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直到一个年轻的女声喊出那个名字。

    何瓴生猛地一口气喘出来,身上连着仪器的各种线被他坐起来的动作带掉了,袁晓静扔掉粥盒冲过来:“你醒了?!!”

    何瓴生低头,微微蜷起的修长手指非条件反射一般张了张,他抬眼,正着急看他身上线的袁晓静猛地怔住了。

    何瓴生开口沙哑的厉害:“他在哪……”

    小护士正准备给隔壁床大爷换吊瓶,一看他醒来,激动的拿了记录本过来接道:“你是说那个!那个!手术刚做完,在四楼416……啊你干什么?!”

    何瓴生拔了自己手上的针,鲜血一下子洇进被子里,他像是感觉不到一样,掀开被子拿起床边的大衣就往外跑。

    袁晓静还愣在原地,手里的姿势都没变。

    何瓴生一路滴着血往四楼跑,他从没这么急切的想看他一眼,哪怕是一眼,要了何瓴生的命他都愿意给。

    阮折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阮文天佝偻着背坐在墙角的小沙发上夹着一根未点燃的烟发呆。

    何瓴生一进去就扑到他床边跪在那里,午后的阳光给他鼻子这一侧打上阴影,何瓴生伸出手去却没敢触碰。

    阮文天吓了一跳,等看清了人之后才走过来,手搭在他肩上:“没事了,这小子命大,挺过去了……”

    阮文天手指间的烟掉在何瓴生赤|裸的脚边,何瓴生抬头,表情不变,眼泪却无声地往下滑:“谢谢……”

    阮文天连夜的航班赶回来,还好有最后一张票。

    这个五十岁的男人在生离死别面前,脆弱地像个孩子,他无比惧怕手机突然响起,他无比惧怕那是来自另一头冷冰冰的噩耗。

    还好,上天让他赶上了在那张薄纸上签上自己的名字——他是这个世界上阮折所剩下唯一的血亲。

    阮文天苦笑了一下,正想说“不用”却也愣在原地,过了好久,才找回声音:“你眼睛……”

    何瓴生攥住阮折的手,那个温度又回到他的身上,像个拥抱一样,一下子就把何瓴生所有的不安和悲恸都清的一干二净,剩下的只有温暖和柔软。

    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庆幸自己能看到这个世界——和他昨晚那样愤恨自己看不见一样强烈。

    这个男人闹起来让他受不了,安静起来又显得异常温柔,撒娇粘人起来像是家养的狼狗,生起气来龇牙咧嘴过后又独自委屈巴巴的过来抱着他认错。

    直到今天,何瓴生看着这张陌生却熟悉的脸,回忆像是灌满全身每一个细胞,包括他对自己做过的每一个甜腻的小动作,何瓴生的身体和耳朵都记得清清楚楚。

    何瓴生跪在床边,点了点阮折的鼻子,不知名的情绪突然开了闸一般,让他泣不成声。

    阮文天的眼泪也止不住的往下流,他抬头看着天花板,试图把自己的眼泪憋回去,语无伦次的说:“好啊……好了就好啊……好……”

    我人生中最阴郁最发疯的样子你都见过,可你为什么还要选择我。

    我人生中最糟糕最纨绔的样子你都见过,可你为什么不愿意离开我。

    我对你的爱,早就超出了我的底线,我以为会是大河弯弯,却是大洋深深,我稍想离开,就发现,我早就被包围住,早就无处可去,只有你是我唯一能回的家。

    阮折的手抽出来,搭在何瓴生脑袋上,何瓴生愕然抬眼,阮折朦朦胧胧的笑起来,“傻……”

    阮文天奔出去叫医生,何瓴生听见他喘了口气竭尽全力笑着说:“我写的剧本卖了,那是我送你的惊喜……我包养你,你跟我就……放心吧……”

    光斑落在阮折一侧的脸上,那束光直射进何瓴生心窝里,把他整个世界点亮。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有个舍友,她的一个叔叔是个同性恋,他的爱人脑溢血送医院的时候,由于他没法签字,那个人最终也没挺过几个小时,她的叔叔在医院哭的肝肠寸断。

    这部分是故事开始前我就设定好的,就像是命中该有此劫一样,不过的结局可以是皆大欢喜,可现实却残酷的淋漓。

    希望有一天,相爱的人都能在对方的手术单上光明正大签上自己的名字,而不是只能坐在地上无力的哭泣。

    这或许是我们最后的追求。

    第40章 终章

    “你为什么还没好!怎么跟女人似的!”阮折穿着正装,打着一条花领带,戴着个平光眼镜,靠在门口像个花花公子一样,一只手百无聊赖的从客厅的花瓶里抽出一朵白玫瑰来闻了闻。

    何瓴生的声音依然不紧不慢地:“你知道女人出门用多长时间?”

    阮折突然噤声,把白玫瑰往桌上一扔,钻进里屋抱住拎着衣服的何瓴生,“我爸跟我说的,女人出门磨死驴,慢着呢……”

    何瓴生伸手推开肩膀上嗅味道的狗脑袋,“这个,还是这个?”

    阮折手底下还是不放开他的腰:“黑的好看,正式。”

    “那你呢?”何瓴生反手揪住阮折的花领带朝镜子里看。

    阮折从镜子里看了看他,无辜地笑了笑,突然掰过何瓴生的下巴,在他唇上吸了一下,趁他没生气赶紧离开半米:“你也戴和我一样的那条领带,我们平均一下就都正式了。”

    何瓴生弯腰从床上捡起那条和阮折一模一样的领带,往自己身上比了比。

    “太轻佻。”他下结论。

    可阮折眼看就要得逞,急了把领带抢过来,二话不说勒上何瓴生的脖子就要给他系上。

    何瓴生挣扎了一下也就由他去了。

    系个领带的功夫,阮折又深吻了一次——也不全怪他,何瓴生看他戴着眼镜微微低着头,一副斯文败类的样子,心一痒就抬了抬大腿蹭了蹭不该碰的地方。

    结果是袁晓静在楼下等到想杀人,他们才双双神清气爽的出现。

    袁晓静深吸一口气磨了磨牙压了压火,高跟鞋跺的“蹬蹬”响:“少爷!上车!”

    “腹稿打好没?一会儿别不会说了……”袁晓静在前排提醒何瓴生。

    “嗯。”

    阮折接道:“怎么没打好?他做梦都背!静姐你就放心吧!”

    袁晓静冲着后视镜想翻白眼却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不由得她不笑,袁晓静手里,这是第二个拿“最佳男/女主角”的。

    第一个是拿了影后就立即隐退的袁枚,当年漂亮的堪比八十年代的港姐,天生丽质演技超群,虽然脾气大了点,但人很仗义,像个男人一样能抗能挑,直到遇见她的真命天子——年纪轻轻的商业巨子,堪称传奇的一个人物——袁枚拿了影后就和那人双双隐退,过起了环游世界恣意江湖的快活日子。

    最佳男主角提名,今年还有徐晖。

    徐晖之前演了一部电影《冷城》,是汪泽给他动关系找的门路,才让他演的。

    从没缠过汪泽要什么的徐晖,在这部电影上却异常坚持。

    《冷城》讲的是一个热爱蒙多维奇的抽象派画家,被迫成为卧底警察,却在拉斯维加斯混进黑帮的过程中,爱上了黑帮支下的一个□□,那个女人英俄混血,高挑白皙,霸气御姐,但内心温柔,会救被子弹误伤的黑猫。

    最后影片结尾画家被抓住,那个□□背叛了黑帮,救出了他,但却葬身于大海,画家记得她说过,等我死了请把我带回莫斯科,于是画家去了莫斯科画了一幅画:□□在黑暗的楼道里抽烟,烟头的火星是唯一的光源。

    画名为《冷城》。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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