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戏》分卷阅读16

    于是身子不再抖了,取而代之的是枕边渐渐握紧的手和轻颤的睫毛。然而对于陈弈白来说,这种隐忍的姿态反而更诱人,林染只觉得后腰上的手掌越来越热,他自己还不明所以。这么上药,对于两人来说都是一场甜蜜的折磨。等陈弈白终于给纱布打好了结,林染几乎是长舒了一口气。

    依旧是双人间,两张床。

    熄了灯,皎洁的月光洒进来,林染看着陈弈白轮廓的剪影,安静得仿佛已然睡着了。他怀恋着刚才后腰上的温度,蒙着被子,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就是老实不下来。

    没等他翻腾几下,陈弈白就开口了:“睡不着?”

    林染等的就是这一句,闻言便不动了,声如蚊呐:“我…我害怕。”

    没听见陈弈白的回应,林染大着胆子,继续说:“哥…你能不能,抱抱我?我害怕。”

    “怕什么?有我在。” 陈弈白终于动了,他侧过身去,面朝着林染,却依旧没有下床。

    正当雨季,窗半开着,夜风穿过繁茂的枝叶,带着些许墨绿色的湿气。豆大的雨点砸在树叶上,不一会儿,稀疏的雨点便渐至稠密。

    陈弈白起了身,将纱窗卷起,将玻璃窗合住,只余窄窄一条缝隙,用以通风。做完这些,刚转过身来,便听到林染的声音淹没在雨声里:“我……背上疼。”

    “啪嗒”一声,灯霎时便亮了。陈弈白走过来,声音里透着焦虑:“我看看。”

    林染却往被子里一躲:“没事,又不疼了,就疼刚才那一阵。”

    陈弈白却十分强硬,把人从被子里扒出来,上衣掀起来解开绷带,在灯下仔仔细细看清楚了,确无大碍,才又将床头的干净纱布拿出来,重新包扎了一遍,顾虑着林染睡觉的姿势,将结改收在锁骨处。

    林染舒舒服服地被他照顾着,摸摸锁骨上小巧的蝴蝶结,心想他陈老师手真巧。

    关了灯,四周重又暗下来。眼睛还未能适应黑暗,此刻是真正的漆黑一片。

    林染默默听着雨,在雨打树叶的白噪音里辨认着陈弈白的脚步声。

    然而背后的床垫似乎突然陷下去了,林染刚想回头,后背上便贴近了一个热源。陈弈白从背后将他虚虚揽在怀中,声音里有一种任他依靠的安稳:“睡吧,我在这里。”

    ---------------------------------------------

    试戏(二十四)—— 纱布(续)

    时近春末,天气转暖,宾馆里依旧是四季不变的棉被。陈弈白的体温在后背熨烫着,温热的手虚虚搭在他脖颈处,正是脉搏跳动的地方。到底是热,林染发了汗,迷迷糊糊睁开了眼,就要掀被子。

    刚要动作,揽在身上的手就又收紧了些。林染转过头去,试图和陈弈白打商量。然而他借着月光,却发现陈弈白掩饰性地一低头,眼角有一道晶亮的光点一闪而过。

    林染愣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他有些迟疑地,伸手去碰陈弈白的眼角,然而,指尖确有凉凉的湿意。

    “你……你别……我没事的! ” 他是真的慌了,语无伦次,支吾着不知要说什么才好。那个字在唇边绕了很久,到底是不敢说出声,他第一次知道,这个男人也是有眼泪的。

    他想起自己为了骗陈弈白的怀抱,随口说出的“我害怕”,后悔不迭。“害怕”这种情绪是真实存在的,只是……却是陈弈白。林染挣扎着坐起来,摁亮了床头灯,借着昏暗的灯光去吻陈弈白的眼角,有些不知所措地,沿着高挺鼻梁,辗转吻向嘴唇。

    “别怕……你看,我在这里。”

    “我是你的……你能对我做任何事。”

    “哥,你要不要我?”

    他记得陈弈白说过的,要等他自己愿意。

    仿佛是突然被摁下了开关,陈弈白顿了一下,猛然抱紧他,把人吻住了。

    林染只觉得这个吻和平时大不相同,既凶又狠,牙齿咬着嘴唇,嘴唇吮着舌头,大脑因缺氧而眩晕,身体热得像是要烧起来。

    陈弈白的手在他身上点火,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已被剥光。因怕压着他伤口,陈弈白将身下的人小心翻过身去,俯下去亲吻他的背和未包纱布的那侧蝴蝶骨。

    被子恰好堆在腰下,林染的小屁股自然而然地翘起来,这个姿势着实让他难为情。感觉到背上的呼吸和亲吻有向下的趋势,林染臊得厉害,把红扑扑的小脸埋进枕头里,企图伪装成一只鸵鸟。

    陈弈白见他这些小动作,更觉可爱,俯下身咬住他露在外面的耳朵,声音里带着调侃:“这就害羞了?小染,那等会儿你可怎么办呐?”

    林染青涩的身体在陈弈白的抚弄下颤栗,浑身软得几乎要化作了一摊春水,嘴上却反而硬撑着, 喘着气,断断续续地挑衅:“别……废话,你进……不进来。”

    他这话一说完,便觉陈弈白大掌握住他腰胯处,将人往下一拖,复又欺身下来,股缝处挤进一根又硬又热的粗大物什,不紧不慢地摩挲着。

    林染瞬间怂了,剩下的话再说不出口。

    进去的是陈弈白的手指,沾了刚刚换药时放在床头的药膏。第一次被入侵的内里不自然地收缩着,蠕动间反将手指吞得更深。陈弈白怕伤到林染,十分耐心地帮他做好扩张,等里里外外润滑好了,才将林染因发抖而东倒西歪的身子扶正,分开臀瓣,一点一点慢慢地进入,好让林染逐渐适应。

    然而即便如此,只进到一半时,林染便受不住了,腰背塌下又拱起,难耐地问:“好了没?”

    陈弈白暗笑他天真,在他敏感的腰眼处亲一口,哄道: “就好了。” 说着捞起他的腰腹压下去,往深处又推进几分。

    “啊……疼! ” 这一下,林染是真疼得很了,身体痉挛起来,扭过身就要推开陈弈白。

    “嘘,小染乖,我轻轻的。” 陈弈白哄孩子似的哄着他,大手握住他的手腕,又将人压回床上亲吻。这种状态两人都不好受,十分磨人,也十分煎熬。陈弈白忍了片刻,终究是忍不住了,复又缓缓抽送起来,又握住林染因疼痛而半软的器官,富有技巧地安抚。

    等林染那处渐渐适应了陈弈白的霸占,滋味也渐渐变得不同了。又是一个顶弄,林染控制不住,仰起头哼了一声,陈弈白听出不同来,问:“疼?”

    林染染着**的眼神有些迷茫,其实比起疼来,深处更觉一种难言的酥痒。这种陌生的感觉比疼痛更让他恐慌,因此听到陈弈白问他,便下意识地点点头。

    陈弈白摸摸他的脸:“对不起” 林染迷茫着,刚想摇头,却又听陈弈白说:“小染乖,疼也忍着点。” 便不再隐忍,扣住他的下身,放纵地抽送起来。这下林染的声音再也压制不住了,恩恩啊啊的,不时从紧咬的唇缝间溢出。

    陈弈白一听见他这样的声音就受不住,似乎又硬了几分,自控力彻底下线。他不禁有些无奈:“别喊了。你要是想停下来……”

    林染眼里含着泪,十分委屈地看了他一眼,默默把手捂到唇边。陈弈白看他这样,只得叹了口气,把他的手扯下来压在枕头上,低下头去和他接了个漫长而缠绵的吻,把那些引人犯罪的呻吟吞入腹中。

    林染被陈弈白折腾着出了三次精,等陈弈白终于爽利了,林染已经累得眼皮儿都不愿再抬一下了。陈弈白正给他清理,却见林染嘴唇嘟囔着,口齿不清的,不知在说什么。

    陈弈白有些好奇,凑过去,轻声问他:“ 说什么?”

    而后他听见林染有些孩子气的声音,一瞬间,陈弈白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成了一颗熔化了的奶糖。

    “你终于是我的人了。”

    试戏(二十五)——尾声

    因为林染受伤,剧组不得不调整工作进度,把别人的戏份往前提,同时也把林染的文戏调到前面来拍。就这么紧赶慢赶,在八月雨季前,剧组已完成了绝大多数拍摄工作。林染杀青的当天,正赶上陈弈白来客串几场戏。林染早早就守在片场停车场,等着他家陈老师。然而盼来的保姆车内,跟着陈弈白下来的,还有另外一位青年,眉目如画,穿着亚麻料的宽松衣裤,与寻常人比,别有一番风流韵致。

    这人看着有些面善,林染愣了一下,眼神转过去问陈弈白。

    还不等陈弈白开口介绍,那人却已主动走过来,眼波流转打量着他:“百闻不如一见。小染,你好啊,我是柳闻雪。” 说完便礼节性地伸出手来。

    他的笑容里满是真诚,林染一听他名字就明白了刚才的熟悉感是来自哪里。他想起来了,他们俩之前确实是见过的。林染也笑了,顾不得纠结“百闻”从何处来,回握上对方的手:“柳老师我们见过的。” 见柳闻雪一脸迷惑,陈弈白也看过来,林染也不卖关子,提示道:“去年三月份,您来我们学校开讲座?” 柳闻雪像是终于想起,有些惊喜道:“哦——” 林染笑着,有些不好意思地接道: “那个被拉上台的同学就是我。” 说着手上做了一个昆曲里转扇子的动作。

    那年林染学校团委艺术团请来柳闻雪办讲座,林染刚好下课,在去自习室的路上听到报告厅里的昆腔,当即就走了进去,在一个后排的角落里看台上的柳闻雪与中文系的一位青年学者互动。这位“青椒”平日里就有些“损”,爱玩爱闹,突然提议,找几位同学上台来跟柳闻雪学几声昆腔学几套动作,林染就是被点中的学生之一。只是,当时林染穿白衬衣,戴一副黑框,学生气十足。如今一身黄皮破军装,脸上的脏妆还没来得及卸,从装扮到气质都判若两人,也无怪柳闻雪第一眼没认出来。

    陈弈白在一旁站着,听着他们俩这么一来一往,前因后果串起来,大概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柳闻雪难得见他有些好奇的样子,便把话一转,调侃说:“看来你们俩是真的缘分不浅。有过交集的人,绕老绕去还是在同一个票圈里。“

    林染有些不好意思了,咧着嘴垂下头挠挠头发,这是他专为戏里人物设计的小动作,三四个月下来已然成了自己的习惯。

    然而却把他的手抓下来握在手里,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那是当然。”

    林染下意识想把手抽回来,当然是挣不开的。他随后就明白了陈弈白的意思,柳闻雪是知情人,在朋友面前自然是无需遮掩。

    陈弈白去化妆间造型,林染就尽“地主之谊”,带着柳闻雪在剧组里四处逛逛。他指着古城建筑和搭棚场景四处介绍,一回头却发现,柳闻雪眼中抑制不住的悲伤和凝重,他看着围墙角落里一株榕树,说:“这棵树已经长这么高了。”

    林染一愣,这才知道,这个地方,柳闻雪之前是来过的。

    “我这几年,一直不敢回来看看。” 他冲林染一笑,声音里没有面目上的悲伤,却有着点释然,随后神情严肃起来,十分郑重地对林染说:“你们这个圈子……众口铄金,捧人的时候把人捧上天,踩人的时候却也连骨头渣都不剩。”

    林染心里苦笑,恍然想起了《少将》剧组几年前的事故,这里面,怕是还有其他故事。

    “小染,陈弈白对家不少,人红是非多,你自己多小心。” 这是真心为他好的话。

    林染自然领情:“谢谢……我会的。”

    两人逛到剧组的时候,正碰上陈弈白换完装出来。他身形修长挺拔,穿着束腰的军装,长靴上还缀着马刺,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杆枪。看见林染他们走过来,玩笑式地一挥手,在鬂边帽沿处敬了一个军礼。

    心脏瞬间就漏了一拍,条件反射般回敬一礼。林染心里想着,这不能怪他自己没出息,这个男人简直是帅到犯规了。

    恰巧卓一苇随着陈弈白身后出来,撩开门帘一见这场景,愣了一下,怪腔怪调起来:“哎呦,看来我出来的不是时候。”

    话这么说,却也没有退回去的意思,反而绕过陈弈白走过去,对着柳闻雪说:“走吧,他们小两口夫夫对敬呢,我们就别在这发光发热了。”

    柳闻雪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他伸过来拉自己袖子的手,淡笑不语。卓一苇像是对自己要讨的这个没趣儿早有预料,扯了一下嘴角,顺手摸回到衣兜里,假装什么也没发生。林染那边已经羞得恨不能把脸捂上了,自然没注意两人之间微妙的情况。他正不知如何接话,程编却正赶过来救急,隔着老远喊话:“两位大爷,别磨磨蹭蹭了,快点儿吧老郑都等急了,说是一会儿预报有雨,早点拍完收工,好去城里找个馆子,给老陈他们接接风。”

    这两日补拍的内容,主要是关于上部里陈弈白饰演的少将与这部里卓一苇饰演的兵长之间的人物关系,用一把手枪作为线索穿起来,既是背景,也有一些彩蛋的性质。林染不用自己上阵,便十分有闲心地靠在树上,欣赏陈弈白和卓一苇两个实力派演员对戏,边看边叹自愧弗如,恨不能拿出小本本做笔记。至于学习装备不齐,手机备忘录也可以凑活。

    口袋里的手机正好在此时震了震,林染拿出来一看,锁屏上显示是秦倩影秦姑娘:“我要结婚啦!来给姐姐当伴娘!”

    “哇!真的假的啊……” 林染瞪大了眼睛,这消息太突然太爆炸,他猛一下没反应过来。

    正打算划开微信和秦倩影问清楚,苏叔叔的电话却拨进来了:“ 喂!小染! ”

    林染下意识把手机拿远了些,转过身到远一点的角落:“苏叔叔,什么事啊这么激动。”

    苏大导演也不知在什么地方,电话背景音里隐约有马达破浪的轰鸣声,他说话基本靠吼:“ 威尼斯电影节的邀请函已经到了。你今天杀青是吧?还有一个月,这中间别跟着你陈老师乱跑鬼混了,调整一下状态! 到时候我们早点出发!”

    “这么说是入围了?恭喜你啊苏叔叔! ”《春》入围了,林染是发自内心地开心,声音也雀跃起来。

    苏见青嘚瑟:“同喜同喜。挂了啊,你沈老师叫我呐。”

    “嗯,叔叔再见! ” 收了线,林染暗自傻笑了一阵,一抬头,正对上陈弈白看过来的视线。

    《宅书屋》om

    
猜你喜欢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