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箜篌引[快穿]》分卷阅读122

    诉情沿着最后一层楼梯走上天台, 当压在头上的天花顶消失不见的时候,她看到了防护栏那边的夕阳。红黄橙的余霞都是温暖的光芒, 然而今天的云是破碎的,又如被跌落到地面而被割裂的万花筒。

    即使是在暖光之下, 年轻女孩子的皮肤还是白得像一张刚开封的未曾被书写的新纸。两条细长的腿交叠着, 脚上黑色的凉鞋轻轻的踮在水泥地上, 正蓬勃发育着的身体总好似在关键处落着粉色的光,发梢擦过领口提示了锁骨处摇晃的银色吊坠。还是含苞待放的时候, 所以没有以艳色点唇的意识, 诉情只看到浅色的两瓣嘴唇因自己的到来而微启,被风吹起的黑色发丝流连在唇畔。

    “老师。”最普通的名词以最普通的语气的说了出来,却因最后缠绵的尾音而显得和其他人说出口的不同。

    本来是怀着担忧走上天台的诉请, 因此笑了出来。成熟的女人和还在长成的少女是完全不一样的,箜篌微微歪着头重新打量着自己的班主任, 明明是差不多款式的白衬衫, 却因女人丰盈而玲珑的曲线而呈现出完全不同的性感, 因为站在正对着霞光的地方,所以轮廓处好像有金线。从讲台上走下来的女老师,总带着一种冲破禁制的诱惑,这种诱惑来源于她画好的眉,来源于她上挑的眼线和薄盖在眼皮上的褐, 以及看不出唇纹的嘴唇上带着细闪的枫叶红。风吹过她,带着身上后调却是木香的馥郁香水拂到了箜篌身边。

    诉情身上的感觉,是箜篌看过的所有同龄人都不会有的别样味道。

    这不禁让她在专注凝望的一分钟时间里,没有眨一次眼。不知道为什么,一向不爱笑的箜篌在一分钟之后突然咧开嘴甜笑了起来。

    “你在笑什么?”诉情好奇的问,踩着到了一定的年龄才能驾驭的细长鱼嘴高跟鞋,一步步带着声势走近箜篌。

    高跟鞋接触的水泥地面的声音又脆又响,箜篌听着这个声音,目光不避讳的盯着诉情的移动的小腿与鞋。忽然间,有一种口干舌燥的感觉,箜篌咽下了多余分泌出的唾液。

    自己这是在干什么。这个小动作让箜篌从刚才细致入微中回过神,她低下头掩饰性的垂下眼,轻声回答诉情:“就是突然想笑而已。”

    “老师你怎么会来这里?”随后箜篌疑惑的问道,这个时间是下午放学过后没多久,平时的话诉情应该已经出学校吃饭去了。

    “我来找你。”诉情自然的接话,转过身靠着栏杆和箜篌挨着了一起。

    箜篌不喜欢说话时看别人的眼睛,所以她直视着前方,让转头的诉请只能看到一个不时被发丝模糊的侧脸。

    “啊……找我有什么事吗?”

    “本来是想看看你今天下午是不是又不准备吃饭,结果徐珊说你在天台,我觉得我应该上来看看你。”诉情直接将原因讲了出来。

    “这样啊。”箜篌眨了眨眼睛,同诉情道:“老师你放心吧,我来这里只是想看风景,并不会做想不开的事情。”

    诉情看着略去隐晦的箜篌,笑问:“你今天是心情不错吗?”

    “是啊。”箜篌点头。

    如果不是她看诉情的目光依然纯粹,诉情都要怀疑是不是成熟的箜篌又出现了。在这个天台上,她的神色不再如冬夜被冰霜压倒的枯草,反而像是雪融之际刚探出尖的新芽。诉情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件值得喜悦的事情,她在箜篌的眼睛里面看到了希望。

    而箜篌也在诉情心情复杂的时候,眺望着远方破碎的霞光轻声道:“老师,雪快要停了。”

    她的世界中,似乎是物极必反。在白雪席卷了她最后一个避难所的时候,她反而在积雪的最深处找到了一线生机。

    箜篌伸出手,接住只存于幻想而并不存在的雪絮,微微温暖的笑意在她唇边绽放,她转头和诉情说话语气中带着欢喜:“我现在感觉很轻松,我相信以后还会更轻松。”

    “发生了什么?”诉情没有被她的笑容感染,而是担忧的问着。

    “昨天在老师你走之后,我又去看了心理医生。”

    “你爸昨天说过。你不是第一天看心理医生了,是他给你说了什么吗?”诉情问。

    箜篌摇头,轻声道:“不是的。”

    “事实上,再次见到那位医生,他也没能有办法帮我。而且因为一些原因,我是害怕见到他的。”

    “是在回来的路上,我从一个路人那里听到了。原来我一直都想错了。”

    随着箜篌的讲述越来越惊喜,诉情的神色也越来越凝重。她知道了箜篌突然变化的原因,但是,按照她所知道的时间线来说,箜篌知道得太早了,太早了。

    箜篌不知道诉情的担忧,兀自讲述着:“之前是我想错了,我们这是现代又不是江湖。”

    “如果真的有人犯错了,那也不该由我评断啊。”

    诉情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什么好,于是她将心中的复杂压下,呼唤了一声身边人的名字。

    “箜篌。”

    “嗯?”

    “如果需要老师帮忙的话,一点要来找我。”诉情拍了拍箜篌的头。

    因为身高原因,箜篌仰头看着动作温柔的诉请,金色的光芒将这个人包裹,分明近在咫尺却因太过温暖耀眼而显得遥远不真实。

    从昨天开始,诉请原本就给她特殊感变得强烈。但箜篌看着诉情的时候,总会有一种由心而生的向往,像植物追逐阳光一般的感觉,奇怪又深刻的感觉。

    “老师,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不一样的?”箜篌忽然问诉情。

    “‘也’?对,你是不一样的。”箜篌的一个也字,让诉情不自觉的愉悦了。

    一个被重复的字,让气氛变得微妙了起来。箜篌将右手放到胸口,在急促的心跳中仰望诉情,情不知何起……

    “……老师,我们去吃饭吧。”箜篌在最想张口说话的时候,将想说的话在口中换掉。

    “好啊。”诉情点头,之后的事情还是需要继续了解。

    同一个城镇中,一处废弃的仓库中,同样是可以演偶像剧也可以演恐怖片的地方。

    空荡荡的仓库中心,在厚厚的尘垢上放着一张破旧的沙发和一座玻璃镜。

    尹雪一个人面朝镜子坐在沙发上,比起在岳家的时候她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个颓废女人应该有的东西在她身上齐全了,烟熏眼睛长长的还有一些糊的眼线,奇怪的纹身爬满手臂,一根掐在指尖只是燃烧不被吸食的烟。

    地上的灰尘大概有两厘米后,她也不觉得脏,直接踢掉高跟鞋赤脚踩了上去。随着她站起来,本来空无一人的玻璃镜里面映出了她的影子,但是镜子里面的影子却是□□的。

    “好令人羡慕啊。”尹雪将手印在冰凉的镜面上,声音有气无力。

    她虽然动了,可镜子里面赤、裸的她却还是木木的直视前方,一动不动。

    “她们还真是真爱啊,都这样了还要抽时间谈情说爱,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啊。”

    “还有那个系统,说是大发慈悲收留我暴毙我,可是让我变成这个样子不也有她的一部分错吗?人人都是无辜的白莲花,我就只有成恶毒反派了啊。”尹雪自言自语着,目光一直都看着镜中好像没有灵魂的自己。

    然而她说着说着,脸色一变,‘哎呦’一声之后就捂着肚子蹲了下去,不消一会儿她的额头冒出了虚汗。

    尹雪从蹲在地方变成了半跪在地上,她一边倒吸着凉气,一边撇着还是一动不动的镜中影子咬牙抱怨:“你这是什么破身体?怎么三天两头就要痛一下?”

    “你是不是快死了?唉……死了就死了,等你这身体死了我就可以换到别人身体里面去了,到时候就有可以身份了,也还好……哎哟,真是真痛啊。”

    “真不公平,凭什么有系统加持的人就可以安心穿越无病无灾,不染病痛……而我就要受到灵魂的排斥,夺舍的惩罚?大家都不干的是同一件是吗?”

    尹雪迭迭不休,而任凭她怎么说话镜中影像都有一动不动。

    尹雪久久等不到回应,便又开始自说自话起来。

    “她们是真爱,难道我和之前那个世界的男人们就不是真爱吗?”

    “我可喜欢他们了,他们也非常喜欢我……在那个世界多好啊,我有着绝世的美貌和绝对的力量,而我的男人们都是那世间的佼佼者。”

    “如果不是她们!”尹雪抚摸镜子的手变成了抓,之前吓唬箜篌的怨毒眼神跑了出来,她狰狞着面孔继续道:“我本来可以很逍遥很快活!我本来可以幸福美满的!都是她们!”

    “都怪她们!怪那个叫箜篌的非要走什么剧情!怪那个她的系统不让她去死非要来救!怪她们毁灭了我的世界、和我的权利、我的力量、我的美貌、我的财富、以及我的爱人们。”

    “还有现在这个系统也好讨厌,她才是一切的根源!如果不是她晚了没找到我,我也不会变得非法,我也就不会变成逃犯……我就可以继续回去享乐。”

    “我好想回去啊……可是那个世界已经毁灭了。”尹雪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落寞又悲伤。

    “还给我……还给我啊!”然而这个时候她的喉咙里却突然发出了尖利、凄惨的声音。并且同时她的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狠狠的掐着,手中爆起了青筋。

    尹雪被自己掐得翻白眼,却一直咯咯的笑着。

    “你……掐呀……掐死你自己啊!”尹雪伸长脖子挂着不知道是笑出来的,还是掐出来的眼泪,嘲讽看着镜子里面终于有动作的人影。

    掐着尹雪的手松开了,镜中赤、裸的影像捂着脸开始哭泣,但是哭声却是从尹雪的喉咙里传出来的。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碰到这种事情,把我的身体还给我!”

    “我一定不能放过她们!我不但要攻心,我还要让她们真切的感受到**的痛!”

    两个不同情绪的声音在尹雪的喉咙里面交错,都是咆哮着的。

    作者有话要说:  依然是过渡

    第128章 一百二十九 闹剧

    现实不是武侠剧, 也没有那么多能将一切情感举重如轻的豪侠。现实中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 而普通人有谁不是自私的呢?私心, 是人之皆有的东西, 人从出生开始就本能的去规避对自己有伤害的事物,而能对人造成伤害的除了有形之物外, 还有无形之物。在这些无形事物中,最为人不可避免的就是言语。

    在伤害同类这方面, 人几乎是可以在自然界中登顶的。人对付自己同类的方式千奇百怪, 言语伤害只不过是其中较为普通的一项。而越是普通, 造成的创口则越大。用一句普通的话来说,即是杀人容易诛心难。人言之可畏, 从来都是有目共睹。

    而在大部分人都只可平淡无趣的生活, 他人家事永远都是绝佳的谈资。即使知道有些东西因人而异,人们也总是爱以自我为标尺,与自己相同的或者是以自己期许相同的, 就是善。而与自己不同的,即使是内心隐蔽的憧憬, 那么也该被归纳到恶上面。世上少有圣人, 但是总有人希望除自己之外的所有人都是圣人。都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所以对于那些希望所有人都是圣人的人来说,一个的过错无论大小都值得口诛笔伐。

    如果除自己以外的人不是完人,那么不管这个人是谁是何情况,就都让她去死去毁灭吧。至少对于赵玉来说,是这样的。

    即使自己的丈夫是一位心理医生, 赵玉也依然看不起那些所谓是心理出问题了的人。

    什么抑郁症,什么人格异常,什么边缘人格分裂,什么幽闭症,什么恐惧症,什么强迫症,不都是装出来的吗?不都是因为软弱和矫情吗?那些人之所以找自己丈夫治疗,不就是因为人傻钱多屁事多?自己丈夫才不是什么正规医生,就是一个通过忽悠收取他人智商税的骗子。

    而丈夫的所有病人中,赵玉最不喜欢的就是箜篌。

    天哪?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懂事的小姑娘?这个小姑娘有没有一点良心?这个小姑娘有没有一点孝心?这是每一次见到箜篌时,赵玉都在心里面想的事情,而每次她都把这些问题摆在自己鄙夷的眼睛里面。并且,这么值得鄙夷的人怎么可以只有自己一个人讨厌呢?所以,赵玉从一年前把真相告诉箜篌之后,就一直迫不及待的要把所有自己所理解的事情告诉自己的姐妹们,告诉自己亲朋们,告诉每一个可能只是偶尔碰到的人。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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