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箜篌引[快穿]》分卷阅读7

    还不等陈静淑说什么,她便听到外面忽然喧哗了起来,但随着急匆匆的脚步声,不消一会儿房门便被猛的推开。

    陈静淑依然百无聊赖的玩弄着烛火,头也不回的淡声道:“慧经娥的胆子越来越大了,连本宫的住处都敢擅闯了。”

    春容愣愣的杆在她边上,只是在看到葛青身后无恙的春柔时,眼睛亮了起来。昭明宫的守卫,锦绣殿的奴才都挤在门外剑拔弩张。

    葛青阴沉着脸走到陈静淑旁边,一把夺下陈静淑拨火的簪子掷到地上,低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静淑这才回头看她一眼,转向她身后挤满了一屋子的人,轻笑了声淡声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像什么样子?”又转身同春容道:“你带着昭明宫的人下去,离远一点,今晚不管发什么任何事情,都不准再进来。”

    “奴婢领命。”春容这才回神道,随后便招呼着其他宫人离开了。

    葛青也暂时按捺下怒火,吩咐跟着自己来的锦绣宫宫人:“你们也下去吧,今天发生的事情如果有人传了出去,你们都要受到牵连。”

    于是锦绣宫的宫人也退下了,屋中只剩下葛青陈静淑两人。陈静淑弯腰将金簪拾起来,随意的抛到梳妆台上,又像那样对着烛火发起呆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葛青站在她身后,又问了一遍。

    “你又为什么要生气了?”陈静淑似乎没有把葛青的愤恨放在眼中,还笑着道:“那药是精通医理的人开的,只打掉你的孩子,不会伤害你。”

    她轻巧平淡的语气让葛青更加怒火中烧,按住陈静淑的肩膀,一字一句的问:“难道让我失去孩子就不是伤害我吗?”

    陈静淑回头看她,眼中带着不解带着疑惑,轻声问道:“那是陛下的孩子,你不爱他。为什么失去他的孩子,你会心痛?”

    “因为那是我的孩子!我的!”葛青冲陈静淑喊道,她本来有很多设想,有什么关于这个孩子关于这个孩子和陈静淑的设想。可是现在什么都没了,杀死这个孩子的元凶就是她希望能对这个孩子好的陈静淑。这个认知,让葛青无法接受。

    陈静淑笑了笑,不以为然道:“既然是你的孩子,你曾说过的,你愿意为我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一个孩子又算得了什么呢?”她说得理所当然,看着葛青的眼神没有丝毫愧对。

    “你对我难道一点愧疚都没有吗?”葛青不可思议的看着说出这句话的陈静淑,仿佛不认识她一样。

    “不是你自愿的吗?”陈静淑反问,一张脸在灯火映照下依然美得让人心惊。

    葛青此时以不觉得她的脸美艳了,只觉得骇人,忍不住质问道:“我自愿的?就算我是自愿的,我为了你做了这么多。你呢?你为我做什么,杀死了我的孩子吗?”

    “我为什么要为你做什么呢?我从来没爱过你呀。”陈静淑站起身来,和葛青在同一高度对视着,温柔又冰凉与葛青道:“不过你既然帮我做事,我理应给你报酬,你想要什么?”

    葛青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如果我要你呢。”

    “我?”陈静淑微微倾首,笑道:“我,真的不会爱你。”

    “不过。”陈静淑话锋一转,执起葛青紧攥的手,缓缓蛊惑道:“心,不可以,但是身体可以。你要吗?”

    葛青愣住了,看着陈静淑拉着自己的手解开衣带,看着素白的衣服滑下身体,看着在这一过程中陈静淑的眼中始终冷水一样的平静。她终于崩溃了,所有情绪溃不成军,猛的甩开了陈静淑的手,回退几步撞到了屋中的椅子。

    陈静淑见她这么个模样,笑出声了,笑靥如花的道:“我以为你会很高兴了。”

    “你就这么不折手段吗?”葛青看着陈静淑烛火下洁白无瑕的**,只觉得不可置信。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陈静淑只是冷冷道。

    葛青目光避开了陈静淑,撇头问道:“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陈静淑将委顿到地上的衣服穿好,无情且残忍的说道:“你是我最信任的……工具。”

    一句话击碎了所有情意,葛青狼狈着夺门而出。陈静淑看着她的背影,一下子坐到床上躺了下去,眼中流露出化不开的疲倦。

    天好似善解人意,配合着开始电闪雷鸣,一场气势汹汹的夜雨说来就来了。

    葛青逃回锦绣宫后就将自己关在了房间中,一夜雷雨交加,锦绣宫宫人胆战心惊的听着从葛青屋子里传出的痛哭声咆哮声,直到月落三更才转成了呜咽。

    第二天,皇后取消了当日的请安,后来所有的日子的请安都被取消了。

    后来,陈静淑密令葛青打压一个宫妃,却见这个宫妃成了葛青盟友。

    再后来,素来不理朝堂纷争一心为名的大将军无故收了葛青为义女,葛青背后多了庞大的家族势力。

    又后来,葛青又怀上了一个孩子,升上了婕妤。

    陈静淑已经很久不穿凤袍了,昭明宫的人都觉得自己的主子转了性子,整个人都变得慵懒散漫了。那些不断流入昭明殿的情报她也不再理会,任由宫中的形势朝对她不利的那一面发展。本家忌惮葛青腹中的孩子,频频示意陈静淑再次下手,陈静淑也始终未给本家回话。

    春容常常给她让葛青滑胎的建议,她总是听了就过了,有时还会在春容说完的时候直勾勾的盯着她,似乎看破了什么。

    第二年春,葛青诞下小皇子,皇帝大喜,当初册封其为昭仪,小皇子为太子。

    太子满月那一天,举国欢庆,然而宫中的满月宴上皇后却没有出席。

    昭明宫的牡丹花又开了,陈静淑站在一丛梨花雪的边上,抬头望着天边燃起的烟火。斑斓的火光映着她美艳的侧脸,她的眼中依然如深井,无喜无悲。

    春容陪在她的旁边,低垂着头,忽然听到夹杂在鞭炮声里陈静淑温和的声音。

    “春柔这些日子还好吗?”

    春容没料到陈静淑突然过问自己的妹妹,愣了一下,才回答道:“她很好,在锦绣宫当了大丫头。”

    “那便好。”陈静淑淡淡道,“你们姐妹自小就跟在我身边,如今依附于葛青,也不失为一个去处。”

    “娘娘,奴婢没有……”春容闻言大惊,猛的跪了下来。

    陈静淑瞥了她一眼,叹息一声,又道:“你既然现在名义上是我的丫鬟,就帮我做最后一件事情吧。”

    “娘娘请讲。”春容不再反驳,将头紧触在石子路上,不敢抬头。

    “我有一封信你帮我收着,待我从皇后这个位子上解脱后,你将这封信交给太后。”

    “这封信不会对你主子不利,所以你不要让她看到。”

    “你要知道,你不只春柔一个亲人。”

    春容浑身颤抖着,低声道:“奴婢领命。”

    或许是巧合,或许是命运的一道轮回。陈静淑望着开满梨花雪的花圃,又是一株并蒂牡丹。

    “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第8章 八 落幕

    秋季中旬,后宫妃子期待又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万千宠爱为一身的慧昭仪用一封封陈静淑谋害妃子的密信和那张带着堕胎药的帕子,将皇后从坐了近二十年的凤椅上拉了下来。

    皇后在事发后被剥去封位打入冷宫,陈家受其牵连元气大伤,加之周家早已被斗倒,原本三分天下的朝堂竟忽然成了大将军一人的一言堂。

    陈静淑又回到了冷宫之中,这次冷宫已经不像从前那么破败了,两个月前内务府奉慧昭仪之命修葺了冷宫所有的房屋。而陈静淑也在重新属于自己那间屋子里,找到了很多本应该留在昭明宫的东西。陈静淑心知,这一切都是葛青的手笔。

    陈静淑住进冷宫第一晚,葛青果然来了。

    灯火幽微,两人隔窗对望着,于陈静淑来说一切都似曾相识。

    “你果然来了。”陈静淑对葛青笑道,走上前打开了屋子的大门,对着还站在的葛青道:“进来吧。”

    葛青走进了屋中,找了一个凳子坐下,端详起又做回烛火边的陈静淑。

    她不说话,陈静淑也懒得说,拿了一本早就放在了屋中的杂书翻看了起来。葛青凑过去,发现那是一本诗经,陈静淑翻到的那一页是‘葛生’篇。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葛青将最后一句念了出来,口中气息喷薄到了陈静淑的耳边。

    陈静淑在她念的时候就合上了书,转过身静静的看着葛青。葛青已经是准皇后了,也不再穿那些鲜嫩清淡的衣服,她要端正,所以和之前的陈静淑一样衣服颜色越来越红,头上的发髻越来越重,眉毛也跟着越来越上扬。在她身上,再也寻不到一点初入宫时的天真烂漫了。

    陈静淑心知葛青如今的模样,有一半拜自己所赐,但是她看着葛青依然没有一丝愧疚。

    “未曾想到你还愿意与我好好相处。”葛青看着神色平静甚至有些恬淡的陈静淑道,她之前以为她这次会面对陈静淑的冷眼痛恨,甚至是怒骂。但是她预料的情形,一个都没有发生,陈静淑对待她就像对待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朋友。

    葛青有些庆幸,又有些失望。

    陈静淑轻轻勾起唇角笑了笑,放在桌子上的手撑着头,姿态慵懒声音也一样:“我难得如此清闲,哪里有空去怪谁。”

    “你不恨我吗?”葛青看着她滑下手腕的袖子,看着她露出的洁白的皓臂,幽幽的问道。

    “有什么好恨的,不是我咎由自取吗?”陈静淑懒懒道,还掺了一点笑意进去。

    “真的不恨吗?”葛青又问。

    陈静淑似乎为难了一下,继而缓缓摇了摇头,笑道:“要恨不该是你恨我吗?我不过是失去了一个身份,你失去的可就多了。”

    “静淑,你记得你之前带我来过这里吗?”葛青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头看着窗外,轻声问陈静淑。

    “静淑?也是,你似乎也只能这么叫我了。”陈静淑在意了一下葛青对她的称呼,但转眼又释然,同葛青一同看向窗外那棵枝桠峭楞楞如鬼爪的大树,道:“当然记得。只是可惜那条白绫被撤去了。”

    “是我让人撤去的。”

    “为何要撤去呢?风吹幡动,也不失为一种美。”

    “因为……”葛青不再看那树,而是看回陈静淑在光影中的脸,缓缓道:“我那天晚上对你说我过,我不会让你受伤让你凋零让你黯淡。”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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