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宫当伴读》分卷阅读19

    陆昇说:“你中了一种叫做化石药的毒,据说是来自四川唐门。因中毒者中毒之后口不能言,肌肉僵硬,身如顽石而得名。中毒者中毒以后,两个时辰内不能动,但两个时辰之后自然解开。可若是两个时辰之内强行冲开□□,重则从此以后失声,双腿残疾,轻则嗓子一个月不能发声,身体半个月不能下地,一个月不能行走。你……唉!!”陆昇无比惋惜。

    听到陆昇的话,许霁川的心都凉了。他当时只想着要赢了卑鄙下作的小王爷,从来没想过后果这么严重,那他是要变成一个残疾的哑巴了吗?

    陆昇慢悠悠地将书放在案几上,喝了一口水,说:“太医刚刚来看过了,他说你还好,中毒较轻,一个月不说话,在床上躺半个月也就好了。”

    许霁川:“……”说话能不能不这么大喘气。

    许霁川有理由怀疑陆昇是故意的,这小子肯定是看他现在瘫在床上,没办法揍他才敢这样说话。

    陆昇老神在在地喝了一口茶,觉得不错,眉毛动了动,又连着喝了两口,才慢吞吞地问许霁川:“你睡了三个时辰,要不要喝水。”

    许霁川的头也不能动,他只好眨眨眼睛表示自己喝水。

    陆昇简单粗暴地掰开他的嘴巴,也不管烫不烫就直接给他灌进去了,活像大理寺的刑官给犯人灌辣椒水。

    因为许霁川的喉咙撕裂了,他吞咽的时候有些疼,因此吞咽速度比较慢,有些水就沿着他的唇角流了出来,将他的枕头都濡湿了。

    粗心的陆大人没工夫管这个,灌完之后,他自觉完成了太子“体贴小心照顾许霁川”的命令,拿起书自顾自看起来。

    许霁川:“……”

    是太子让陆昇来照顾他的吗?太子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陆昇这个书呆,如何会照顾人?多说一个字好像要剐他一刀肉似的。

    谁来告诉他,他晕倒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小王爷在比赛的时候下毒害他,后来怎么处理了?太子呢,现在干啥去了?

    但陆昇津津有味地看着《大学》,完全体会不到许霁川心痒难耐的好奇,他愉悦地看着书,好像已经同他亲爱的孔圣人双宿双飞了。

    许霁川现在浑身不能动,又不能说话,心里又记挂着诸多事情,难受地百爪挠心。

    仿佛是老天爷听到了他的祷告,过了一会儿,门响了,有人逆着光走过来,是冬凌。

    和木讷书呆陆昇一比,冬凌简直是善解人意的解语花。

    他一走进来,就问:“陆大人,许大人好些了没?”

    陆昇说:“挺好的,虽然不能说话,但是喝了一大碗水。”

    冬凌看着许霁川有些湿了的枕头,笑了笑没说话出去了,不一会儿他手里拿着一个毛巾走了进来。

    他将许霁川的湿枕巾换了,把许霁川的头小心翼翼地放在枕头上,轻柔地帮许霁川捏了捏被角。

    在被陆昇蹂躏过之后,许霁川要被冬凌感动哭了。

    冬凌看着他说:“许大人,你摔倒在台上之后太子殿下就急忙找了太医来给你诊治。你放心,再有一两天你的肢体就能灵活运动了,虽说有一个月不能说话,但可以写出来。太医说,在床上修养半月后,你就可以行动如常了。”

    许霁川眨眨眼表示感谢他。

    冬凌笑道:“许大人客气了。太子殿下一会儿就来看你,今天你被小王爷伤了之后,太子殿下已经将小王爷禁足在了自己的院子里,这会子太子殿下去了陛下那里为你讨公道去了。”

    冬凌句句话不离太子殿下,无非就是为了给太子殿下收买人心,让他太子殿下的好,以后为太子殿下披荆斩棘,鞍前马后。但冬凌说话非常妥帖,很有分寸,虽然许霁川听出了他的小心思,但仍觉得舒心。

    冬凌点到为止,拿出个勺子一勺一勺给许霁川喂水,他的动作小心麻利,一点都没有洒出来,边喂边道:“太医说您的嗓子有些撕裂,多喝水可以缓解疼痛。”

    没一会儿,太子就来了,身后还跟着他的哥哥许延川。

    太子看到他醒了,就问了两句他现在的情况,冬凌一一回答了。

    许延川比许霁川大六岁,一直拿弟弟当宝贝疙瘩,现在看他的宝贝弟弟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心里一阵心酸。

    他走到许霁川的床边,皱着眉看着弟弟,许霁川面部僵硬,但还是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手指讨好地努力去够许延川的手。

    许延川叹了口气,转身对太子说:“殿下,那臣就将许霁川带走了,等他身体好些了再送回东宫。”

    太子殿下点点头,说:“好好养伤。”

    许家的车马就在东华门外等着,许延川一路抱着许霁川走到东华门。

    许霁川被陆昇那危言耸听的话有些吓到了,虽然后来又了冬凌的安抚,但忧虑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这会儿他被哥哥抱着,听着哥哥稳定的心跳声,他才觉得很安心。

    上了马车,许延川对着许霁川就一阵数落,“花奴,你太胡来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次差点就……”许延川不想说出那个让自己心惊肉跳的不吉利的结果,就说,“母亲知道后都吓坏了,差点晕过去。大家现在还没告诉太奶奶,怕她担心。”

    许霁川做出个可怜兮兮的表情。

    许延川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扣起手指在他的眉心敲了敲,说:“你呀,以后做事过过脑子,我们大家都要被你吓坏了。”

    许霁川手指点点哥哥的手指,讨好的冲他笑笑。

    许延川说:“表情不要那么多,太医说你养伤期间最好不要有太多的表情和动作,要多休息。累了吧,睡会儿。”

    哥哥的怀抱里暖烘烘的,平息了许霁川的惶惑不安,许霁川在一股幽兰香中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掌灯的时候了。

    他醒来之后就看到母亲坐在他的床前,用手帕拭着泪,眼圈红红的,看来已经哭了好一会儿了。

    许霁川冲她母亲笑笑,她母亲看到哭的更厉害了,有些哽咽道:“我的花奴六岁以后就没有生病卧过床了。”

    许霁川父亲粗声粗气地说:“别笑了,难看死了。太医说让你尽量不要牵动肌肉。”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灯影中走到许霁川的床前,一座山一样挡住了蜡烛的光线。

    许霁川觉得挺新鲜,这样躺着看父亲,他很高大,让人心安。

    父亲拍了拍母亲的肩膀,温声道:“方才刘太医不是说过吗?花奴不会有事的,只是暂时不能走路,快别哭了,孩子看着也难受。”

    母亲转过头拭干泪,将放在方桌上的红木食盒打开,许霁川闻到了小米粥的香味。

    尚书令大人将许霁川半抱起来,让他半坐在床上,将枕头垫在他的后背下面,许周氏说:“这是吴婶专门熬的小米粥,太医说你现在只能吃清淡的流质食物。”

    许霁川好久都没有和父母亲近过了,现在虽然身体受伤了,但却得到了父母无微不至的关心,心里暖烘烘的。

    他在家休息了三天,才觉得身子僵硬的程度大改了。

    许霁川在床上躺了三天,这日许延川将他抱在花园里透透气,突然下人来报说,太后懿旨到了。

    许延川想让许霁川坐在轮椅上,将他推着去接旨,许霁川心念一转,吩咐道:“找几个武师弄一副担架来,将我抬到正堂去。”他现在口不能言,只好写出来,下人看了之后许霁川就让哥哥将这张纸烧了,以防落人口实。

    四个武师抬着担架兴师动众地将许霁川抬去了正堂。

    许上柱国正在接待宫里来宣旨的公公,看到许霁川这幅样子,倒也没说什么,只道了声:“将小公子放到地上,手脚轻点。”

    说着,就对旁边来宣旨的公公道:“公公见笑了,这小子现在实在是不能动,只能这样来接旨了。”

    公公说:“既然小公子身子这样不好,上柱国代接懿旨就行了。”

    许上柱国拱手道:“太后千岁的懿旨岂敢怠慢。”

    公公拱手道:“有心了。”

    说罢,宣读了太后的旨意,许上柱国和许霁川明日进宫见圣驾。

    许上柱国给了宣旨的公公一锭金子就送走了他。

    公公走了之后,许上柱国看到在担架上躺着的怡然自得的许霁川,眉头一抽,过去不轻不重地踢了他一脚,说:“你这个小鬼头!”虽然语气恨恨的,但是脸上却没有一丝生气的表情。

    许霁川看着他,狡黠的笑了。

    第二天上午一大早,许上柱国就和许霁川进宫了,到钟华宫的时候,陛下和太后都在,许霁川偷偷看了一眼,今天比和太子一起去的那次人还要多。

    太子站在陛下身边看到他进来给了他一个笑,小王爷站在太后身边,垂着头一副悔过的模样。

    晋王和晋王妃坐在太后的左边,陛下坐在太后的右边,妃嫔和皇室宗亲坐满了屋子。

    许上柱国推着许霁川进去后,许上柱国对着皇帝和太后行了大礼,许霁川不能动,于是就拱了拱手。

    陛下看着许上柱国,感觉挺高兴,道:“爱卿,有日子没见你啦,在家干什么呢。”

    许上柱国说:“在家锻炼身体,人老了,要注意养生。”

    许霁川不赞同地看着爷爷,梁元帝看到说:“你们家的小许好像不同意你的说法啊,爱卿。”梁元帝接着问许霁川道,“你爷爷整日里在家干什么呢?”

    许霁川在纸上写了两个字举起来给陛下看:“遛鸟。”

    许上柱国皱眉看着许霁川,胡子一条一跳道:“怎么啥话都敢在陛下面前说。”

    陛下哈哈大笑,说:“许爱卿,你这个孙儿是个实诚人。”

    许上柱国无奈笑道:“让陛下见笑了。”

    梁元帝问:“他现在还是不能说话吗?”

    许上柱国说:“回陛下,现在还不能说话。不过他的手现在能动,可以将自己想说的话写出来。”

    众人去看许霁川,许霁川脸上挂着不喑世事没心没肺的笑容。

    太后笑着对梁元帝道:“你看,他还笑呢,可见是真真没放在心上。皇帝,这孩子招人喜欢,上次和太子来的时候哀家看着他就觉着喜欢。”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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