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线小说家和读者的愚蠢爱情故事》分卷阅读11

    姐姐的声音柔柔的:“可我想听。”

    “好… 我以上帝的名义,郑重发誓。接受你成为我的妻子,从今日起,无论福祸,贵贱,疾病还是健康,都爱你,珍视你,直到死亡把我们分开。”

    “真好听。”姐姐将头垂向右边,喃喃道,“我都有点动摇了。”

    我偏过头去,抹掉快要留下的眼泪,努力笑道“这有什么好听的。等我们结婚的时候,我写的誓词,肯定比这个好听一千八百倍。”

    她的声音温柔得像是在哄小孩子似的:“对 我们家小十八写的,一定是最好听的。”

    “喂 你只是伤了眼睛而已。不要说这么温柔的台词啊,怪吓人的。”

    “你什么意思?我平时不也是这么说话的嘛?”

    就这样,我们若无其事地小声聊着天,很快就到了医院。正值周末,美国只有急诊室尚在营业中。我将姐姐扶到一边的休息区。迳自走到前台去填表格。几十页的表格长到令人绝望…我尽管担心姐姐,也不得不耐下性子,和无穷尽的纸张耐心应对。

    好在等待时间不算特别长,十几分钟以后,就有护士将姐姐和我带进了一间米色的单人病房。我将姐姐安置在浅蓝色的观察床上,看着姐姐身上单薄的t恤,眉头不由得一皱。

    “今儿外面也就60多华氏度,病房里冷气开得这么足?”我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披在了她身上,抱怨道:“美国人什么思路啊,病人再着凉了可怎么办。。”

    “是有些冷了。”姐姐暼了我一眼我裸露的手臂,“十八,你再去车上拿件外套穿上。”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小臂,“啊?我,我没事儿。一会儿医生就该来了。”

    姐姐的表情很严肃,“听话,你要是着凉了,我怎么办?”

    拗不过正确化身的姐姐,我又折回车里拿了一件衣服穿上。好在等我匆匆忙忙赶回来时,医生还没有到。我兀自松了口气,重新坐回看护的位置上。姐姐看上去有些疲累的样。我重新站起身,绕着病床转了一圈。

    姐姐睁开眼:“你在寻宝?”

    “什么呀。我看美剧里,这个床的角度都是可以调整的。”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瞥见了床后方的灰色旋钮。将观察床的角度调得更低些,“你先睡一会儿。”

    姐姐轻轻嗯了一声,闭上了眼。

    又过了大约四十分钟,背着小包的年轻女医生姗姗来迟。总算来了啊,我忙起身相迎,她点头向我示意。又走到姐姐身边,将纱布轻轻从她的眼睛上取下、大约是为了缓解患者的紧张情绪,她语气轻松地调侃道:“哎?olivia是吧?之前是谁为你处理的?纱布贴的还不错。”

    姐姐轻轻回笑:“是我女朋友贴的。”医生对我比了个大拇指。又将视线重新集中在姐姐的左眼上,神情渐渐变得严肃。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dr marie。接下来我们要做几项常规的检查,先确认你左眼的情况。在检查开始之前,你可以先大概向我大概描述一下,受伤的经过吗?”

    我感觉姐姐瞥了我一眼,说:“当然可以,我当时抬着单车上台阶。前轮你小心卡在了两级台阶中间。车轮弹回来的时候,左边车把打碎了我的墨镜。镜片当场就碎了。我不确定具体是玻璃割伤还是车把撞击。然后我女朋友为我简单地做了消毒,包扎了一下。”

    姐姐轻描淡写地说了经过,却丝毫没有提及疼痛感受。我咬着嘴唇,默默攥紧了拳头…

    drmarie点点头。一边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一边说道:“我明白了。所以我们不能排除有残余玻璃碎片扎进眼睛的可能。”

    “我想是这样。”

    “当时流血状况严重吗?”

    “有持续少量的出血。”

    “从1到10,请向我描述一下你现在的疼痛感。”

    姐姐想了想,“大约是6吧。”

    医生端详着姐姐的左眼,“除了疼痛以外,左眼还有没有其他的感觉?”

    “有些酸胀的感觉。”

    drmarie一边询问,一边快速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稍后我们会做一个头ct,确定玻璃碎片残余的问题。”她放下笔记本,“现在我想简单测试一下你目前的视力状况。”

    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了一个酷似望远镜的仪器。双眼同时测试完毕之后,她指示姐姐把右眼蒙上,测试左眼的情况。测试过程中,不时有血液从姐姐的左眼涌出。我别过头去,心里疼得像被刀生生刺过一样。

    此时,病房外又走进一男一女两位医生。男医生稍微年轻些,黑发碧眼。女医生白发苍苍,神情严肃。他们轮流又做了几项检查。之后,三个人你来我往地术语交流着。

    我紧张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平日里我自诩英语听力足以过关,却也一时被连串的术语,搞得有些焦头烂额,云里雾里。不得不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只见男医生的神色有些犹豫:“…伤口位置特殊。假如直接在中央放置胶钉的话,恐怕反而会加重角膜撕裂的情况。”

    drmarie将手上的笔记递给男医生,“不仅如此,我们现在还无法排除玻璃碴残余在眼中的可能性。假如是那样的话,会进一步增加手术难度。”

    年老些的医生摇摇头,:“我明白你们的顾虑,可创面面积过大,假如让角膜始终保持敞开状态的话,会增加感染的可能性,让情况进一步恶化。”

    男医生犹豫了一下,提议道:“那么进行脑部ct排除碎片可能性之后,在左眼放置恢复镜片呢?如果再配合一些外部抗生素的话?”

    “我不建议这么做。”年老些的医生缓缓道:“尽管人的角膜的确具有一定的自愈功能。但是还是相同的问题,过大的创面面积。在这种情况下,仅仅是靠恢复镜片和角膜自愈,无法将创口归拢。我的想法是沿着创口四周,分别在左右上下做四个胶钉。一方面归拢伤口,减小创口面积,另一方面也能避开伤口中央位置,避免进一步撕裂。再在这个基础上,配合恢复镜片和外部抗生素治疗。”

    男医生和drmarie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确认了治疗方案,白发的女医生安排道:“那么请你们去联络手术室吧,也去排一下头ct的时间。”眼看两人逐一走出了门,她又转而对姐姐,用更直白些的语言解释道:

    “根据我们初步的诊断,你的角膜上有一道很深的伤口,需要进行手术缝合。但是考虑到这道伤恰好在眼球正中央,横穿了瞳孔,以后视力的恢复程度很难预判。而且目前我们暂时还不能排除其他感染的可能性。”

    我下意识握住姐姐的手。冷静地问道:“那么手术的风险系数呢?”

    老医生沉吟少许,男医生大迈步走了进来,将手术协议递向病床上的姐姐,顺便向我解释道:“风险是存在的。最糟糕的情况下,比如伤口感染的话,可能需要移除角膜,甚至是整个眼球。”

    我转头去看姐姐。姐姐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可我能感受到她的手在微微颤抖。我紧紧握住她的手,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见状,年老些的医生扶了扶眼镜,“我想一时半会儿你们可能有些难以接受,但是手术越早进行越好。否则感染的可能性会增加。”

    我问,“手术最快能安排在什么时候?”

    男医生说:“我刚刚和医院核查了今天的手术安排。手术可以排在今晚。手术本身时间不会太长,大概会在一个小时以内结束。患者需要接受全身麻醉,术后大概留院观察几天。”

    “我明白了,麻烦你们尽快安排。”说着,姐姐挥笔在手术协议上签了字,递还给男医生。男医生瞥了一眼签名处,又转而将另一份协议递给我,“我们还需要陪同者的签字。请问你和病人的关系是?”

    我深吸一口气接过协议书,签上自己的名字,“她是我的未婚妻。”

    黑发的男医生了然地看了我一眼,说道:“我上周刚刚订婚,你现在的心情我完全能够理解。请你放心,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我现在就去为她提交手术申请。”说着,他向我伸出了手,我紧紧回握。老医生则对着姐姐问道:“olivia小姐,请问你上一次进食是什么时候?”

    姐姐略略思索,“早上八点左右,我喝了一杯冰黑咖啡,吃了些全麦面包。”

    “非常好。在手术之前,我们都需要你保持空腹的状态,这样可以吗?”

    姐姐点点头。我皱着眉问道:“中间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情吗?”

    老医生不假思索道:“尽量减少移动。可以的话,尽量闭眼休息。等一下我会重新为你更换眼罩。每两个小时,护士会过来测量血压。一会儿还需要进行一次抽血。至于ct的具体时间,等下我会再过来通知你们。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我就先去和其他两位手术医生商量治疗计划了。”

    姐姐疲累地摇了摇头。白发的医生从病房抽屉里,拿出了一副塑胶质地的眼罩,消毒以后,固定在了姐姐左眼上。我向医生致谢,并将她送出了房门。等我回到病房时,姐姐靠在病床上,裹着毯子,似乎是睡着了。

    而当我轻手轻脚地坐回病床边时。姐姐却开了口,口吻就好像在说一件好笑的事儿一样,“十八,我真没想过会是这么严重。还以为消毒处理一下也就好了,没想到要做手术。弄得怪吓人的。”

    我心里一紧,嘴上云淡风轻道:“你别听他们说的那么严重,小手术而已。欧美的医生都是这么小题大做的。到时候你好好睡一觉,醒来就没事儿了。”我重新握住她的手,“听说美国的麻醉剂还是草莓味儿的。”

    惹得姐姐轻轻一笑。我替她紧了紧毯子,刚想再说些话宽慰她,门突然被敲响了。姐姐说了请进以后,一个金发的小伙子快速地钻了进来,站定在姐姐正对面。他有些腼腆地说明来意:“你好,我是附近学校的大学生。我叫jasper。目前在做一个关于家庭暴力的researh。不知道方不方便请您回答一两个问题?”

    我脸上瞬间闪过一排黑线,姐姐好笑似的看了看我的表情,居然还饶有兴味的同意了。

    兴许是难得遇上如此配合的研究对象,金发小哥异常激动,“哇!太棒了。那能先问问您,是否觉得自己是家庭暴力的受害者呢?你近期遭受过伴侣精神上或者肢体上的虐待吗”

    望着他湖水般清澈的蓝眼珠,我甚至有点想打人。姐姐轻咳一声,“没有和没有。”

    “那你的伴侣对你有过言语上的或者肢体上的威胁吗?”

    “从来没有。”

    也许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这位金发小哥s似乎有些不甘心的样子?于是他又问道:“那您在自己的伴侣身边,感觉安全吗?”

    姐姐瞥了我一眼,我回以人畜无害的微笑。我看出她是明显故意迟疑了一下,才柔柔地说道:“在她身边,我一直都感觉非常安全。”

    我在心里轻哼了一下,“还算你有点良心。”

    金发小哥大概总算注意了我和姐姐始终交握的手,和我越发意味深长的眼神。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盗儿响叮当的速度,收拾了笔记,“噢噢!谢谢你的参与,祝你早日康复!”就一溜烟跑了。

    哈?我和姐姐对视一眼,都感受到了对方心中的无言以对。我刚要开口,门又被敲响了。这次走进来的是一位风情万种的白人中年护士,面容和善。看上去至少不像是家暴调查员啊。我暗自舒了口气。

    只见ross笑眯眯地走到姐姐床前,说道:“甜心,我是本院的护士ross。我们要做一个简单的验孕测试噢”察觉到我骤然瞪圆的眼睛,ross解释道:“这也是手术流程的一部分。”

    我无言以对,姐姐强憋着笑,“您好,我很确定我没有怀孕。而那一边,ross已经在翻箱倒柜地找针管了,一面还说道:“噢 甜心,这个很难说的。”说着,还对我抛了个媚眼,“你说是吧,宝贝。”

    我:, …

    姐姐终于忍不住,笑意盎然道:“不,您没完全明白我的意思。我真的很确定。”她点了点已然石化的我,若无所思道:“或者,您直接问问我的伴侣?”

    我生无可恋地看着ross…后者疑惑地看了看。她轻呼一声,夸张将针管藏到了身后,语气依旧亲切, “哦是这样啊。那甜心你好好休息。对了,”她回身从柜子里取出一套塑封包装的住院服,顾盼生姿地说:“那宝贝,就麻烦你一会儿帮他换上吧?我就先出去了。”

    说着,她不由分说地将衣服递给我,再度风情万种地走了出去。门被许许关上,我终于彻底崩溃了… 抚额道,“这些人都是医院找来开玩笑的吗?”

    姐姐也颇为受不了地摇摇头,“谁知道呢,跟拍电视剧似的。”

    “这件衣服…”我将手上的衣服翻了个个,粉白色条纹,宽大得酷似孕妇装。“什么爪哇国的审美啊… ”我不禁皱眉道:“敢不敢再难看一点。”

    姐姐瞥了一眼:“一件住院服你还挑挑拣拣的?又不是穿去选美的。好了,快帮我换上吧。”

    “噢噢!”我起身将门反锁上,看了看姐姐,又看了看手上的衣服。突然有种莫名其妙的… 紧张感?姐姐被我呆头呆脑地样子逗笑了,边笑边说:“你怎么那么呆啊。还会不好意思?还是说,”她忽然放缓了语气,唇间轻轻挑起一个弧度:“你这会儿还有什么…非分之想?”

    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情撩我?我不顾小心脏猛跳了几下,慌乱着说:“你!自己脱!”

    她摆出一副欲拒还迎的表情,楚楚可怜道:“哎哟,官人,还要奴家自己脱?霸气啊,潇洒啊,真让人心折。”看着她入戏颇深的样子,我痛苦地闭上了眼… 所以这个医院是有什么特殊buff吧?怎么进来的一个正常人也没有。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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