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已经成为了一个玲珑有致，秀色可餐的女人，还是和学生时代一样，瘦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
言思宁不得不承认，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某些人就是有一股致命的吸引力。
她看着那条黑色的直筒西裤，目光最终落到了黑白的交界处，平坦的小腹随着吐纳有序的起伏着，在橘色的夜灯下，染上了一层鲜明有模糊的色彩。
心跳随着她的呼吸一下一下，言思宁突然觉得，自己有一点渴了。
明明酒店的空调开得很足，手心里却隐隐起了一层薄汗。
言思宁收起了目光，准备给自己倒一杯水，缓解一下喉咙的干|涩，抬头，与苏瓷的目光不期而遇。
言思宁没有被抓包的尴尬，她甚至就这样直视苏瓷的双眼，因为苏瓷平静的目光下是一片迷离的水色，而这样一片不起波澜的湖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突然出现了细小的漩涡，搅动起了平静的湖面，漩涡越来越大，最后把眼前的人，连人带魂的吞没。
言思宁就这样，没有任何预见性地亲了上去。
她觉得，眼前的苏瓷，犹如一道等待上桌的法式鹅肝，不懂烹饪的人，无法体现出其中的美味，如果烹饪得恰到好处，一定是非常可口。
而她，要做后者。
言思宁不疾不徐地烹制这这道佳肴，而苏瓷果真如她所想，美味可口，意犹未尽。
*
厚厚的窗帘阻挡了阳光，以至于手机铃声响起，言思宁仍以为现在处于半夜，她从床边摸来手机，确认时间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不着一缕。
耳边是浴室里传来的水流声，很快，言思宁想到了昨晚的疯狂，然后想到了苏瓷在她手心里绽放了一次又一次的样子。
言思宁找来散落一地的衣服给自己穿上，等拉开窗帘的时候，终于发现床单上的血迹。
血迹颜色已经暗淡了下来，但还是十分清晰地告诉她，她夺走了苏瓷的一血。
这时，苏瓷挽好头发出来，和昨晚之前一样，衬衣纽扣被逐一扣上，她一言不发，脸色冷静，仿佛昨晚的欢愉并不存在，一切都没有发生。
言思宁却不这么认为，她看着杯子里的水而手臂的酸痛而微微摇晃，想起身影折射在杯壁上的人，昨晚在自己手下颤抖的模样，低低地笑了起来，早上的声音略为沙哑，笑着笑着酝酿出了别样的味道：“苏瓷，我对你负责吧。”
苏瓷充耳不闻，仍冷着一张脸，做着上班前的最后准备。
言思宁看着她来回忙碌，像个旁观者一样，懒洋洋地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然后又站了起来，似乎十分随意，但偏偏就站在了苏瓷必经的过道中间：“大家是成年人，有话可以挑开说。”
“请让一让。”苏瓷被拦住了去路，不得已与她正视，但语气是生冷又僵硬的。
言思宁就这样随意敞开领口，稍稍往里深探，可以看到里面大片的雪色春光，她伸手把微卷的褐色长发往后拨开，露出了一整张可以看清楚此时表情的脸：“你不觉得，我现在的话比上班要重要吗？”
苏瓷微微地敛眉，有些不悦，话音又冷了一分，比工作的时候更有气场：“我是你上司。”
“你是我上司，掌管着我的杀生大权，”言思宁眼角也弯了起来，但她没有让开，明明没有涂口红，此时的仍有一种蛊惑的力量，“但我昨天把你睡了，不是吗？”
苏瓷皱眉，或许是不满言思宁提起这事，又或许是不满言思宁嘴里这个词，尽管如此，她依然惜字如金，似乎多吐露出几个字出来，会难为了她：“你想说什么。”
“我说，”言思宁错开了苏瓷的眼睛，看上了那颗扣在苏瓷衣领的纽扣，一字一顿地道，“除了头晕，你腰疼吗。”
苏瓷白皙的脸上，终于浮出了一丝可以称得上是赧然的颜色，从醒来就能感受到，充斥在小腹间的酸疼难受的异物感，腿也软得有些使不上力气，但苏瓷认为，穿上高跟鞋，并且驾车回公司，还是能勉强做到。
言思宁嘴角弯起了半个弧度，就算她不记得自己把眼前这道佳肴烹饪了多少次，手上的酸痛依然可以十分清晰地提醒她，昨晚纵|欲过度了。
言思宁把手伸到她面前：“钥匙，等下开你的车。”
苏瓷没有问言思宁，现在不取车，下班以后肯定要多跑一趟过来，而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时间，说：“你没有洗漱。”
“那你希望我多快？”
言思宁用了十五分钟，刷牙洗脸化妆，一气呵成。
“你忘记叫服务生送早餐了。”言思宁如是道，却一路开车带着她去了一家并不起眼的早点店，买了宿醉以后，可以养胃的小米粥。
小米粥还是热的，捂在手里的时候，竟然连心也被烫了一下，苏瓷目视前方，过了不知道多少个红绿灯，马上要到公司的时候，莫名的，应了一个字：“好。”
作者有话要说： 慢慢写呜呜呜呜……正在各种努力地修文中……
☆、第 3 章
好什么呢，有什么好的，但苏瓷答应了这样荒诞的事，就说明不怪她了，言思宁也能如释重负了……不，她可不这么想。
发现了对方的美味，她如获至宝，苏瓷现在宛如一个外壳坚固，内在柔软的山竹，她可不舍得只吃了一口，就放下。
电梯门在挂断电话的时候，准时打开，言思宁看了一眼从苏瓷办公室里透出来的亮光，敲门走了进去。
苏瓷在办公桌前翻着需要审核的文件，她严肃认真，坐姿笔直，戴着一副无框眼镜，连握笔的角度都刚刚好，在别人眼里，又是一副极其禁|欲的模样。
言思宁在对面坐下，与苏瓷的画风恰恰相反，她双手环腰，每一个字都带着张力：“晚餐想好了？”
苏瓷没有功夫招呼，也不会招呼，用盘旋在头顶的声音回答：“没时间。”
“刚好我也没有时间，”言思宁十分满意，甚至就这样随意地托着下颚，眯着眼睛，慵懒地看着她梳得丝毫不乱的发型，“点了外卖，至少你张嘴的时间是有的。”
苏瓷不说话，继续翻动着手上的文件。
言思宁看着一丝不苟的她，嘴角嚼着一丝笑，似乎想到了其他事，但始终没有打扰苏瓷的工作。
外卖不久就送到了，是两份快坨了的清汤面。
看来，外送时间有点长了。
“下次应该让店家把汤和面分开装。”言思宁打开的时候，顺嘴说了一句。
汤不是很热，不过没关系，就算呆在空调开得十足的屋里，夏天也不愿意太烫的东西。
“吃了再看。”
苏瓷眼睛没有眨一下，吃的诱惑对她来说并不大。
言思宁见她一动不动，便替她打开了外卖盒的塑料盖，连筷子都递到了她面前。
苏瓷不得不抬起头，看向挡住自己视线的始作俑者，言思宁眼睛含着笑，看上去不并恶意，但确实恶意满满：“你太瘦了，手感不好。”
苏瓷皱了皱眉，虽是答应了让对方负责，但眼前这个这个人会不会有一点得寸进尺。
言思宁大大方方地让她看，同时把手里的筷子折好给她，以苏瓷的速度，还指不定什么时候会动手，言思宁指了指被水泡得有些发涨的面条，提醒：“面已经坨了。”
苏瓷抿着唇，顺着动作，看了一眼手边的面条，看到袋子上面的印花时，突然怔了怔。
言思宁捕捉到了那极细微的动作，划开了嘴角，却是道：“手，酸了。”
苏瓷对视了两秒，最后还是接过了筷子，没有任何情绪地说了一声：“谢谢。”
言思宁看着她把那一坨面条打散，很斯文地捻起几根面条，然后放进嘴里，小口小口，慢条斯理，没有表情，没有声音，只有重复又机械的动作。急性子的人肯定是没有耐性等下去的，但言思宁偏偏觉得，这样的吃相相当可爱。
就像扣紧的第一颗纽扣，明明是一板一眼的态度，又莫名觉得……乖巧。
言思宁吃完，甚至接了一个电话回来，苏瓷才终于把汤喝完了。
“饱了吗。”言思宁见她取出纸巾，上前一看，苏瓷的碗里还留了大部分面条。
苏瓷点了点头，把塑料餐盒收拾了起来，她食量不大，不是言思宁的话，这一顿晚饭她甚至可以免了。
言思宁接过了收拾好的袋子，正要转身，忘记自己还有事，又停了下来。踩着悠然的步子，折了回去，随性又自然地翘腿往办公桌上一坐，在苏瓷重新执笔的当下，挑起了她的下巴，居高临下地，在她唇瓣上很浅地吻了一吻。
说白了，单纯地碰了一下而已。
但触感仍是软软的。
苏瓷细密的睫毛颤了一下，面色依然平静：“这里是办公室。”
言思宁微微笑着，不似庄重，又不似轻浮：“既然我要对你负责，就不管是不是在办公室了。”
两人对视了一阵，言思宁就这样看着苏瓷褐色眼瞳里自己的倒影，随后人影消失不见，苏瓷收回了目光，不再说话。
“我回去了，你好好工作，不要忙到太晚。”
言思宁懒懒洋洋地同她道了别，正要拧开门把，背后传来了一把不能再清冷的声音。
“以后不要点这家，太远了。”
终于，苏瓷终于还是说了。
但言思宁没有回头，继续手上开关门的动作，她声音不大，在关上门的一刹那，变得有点模糊了：“那下次，我们开车去吃。”
*
离开的时候，背后那幢高高的楼还亮着通透的灯光。
言思宁没有时间回酒店取车，便让陈钊到家里拿了钥匙，把停在酒店里的车开过来，反正今晚两人的目的地都是一个地方，酒吧。
但身体还有一点昨晚的宿醉的残余，言思宁今天只是陪，不是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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