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同人)相思又一年》分卷阅读140

    死寂一片的眸子被泪水一遍一遍冲刷,樊梨花一把掀了墓碑,应龙他一定不想留在这里,无论是死是活,她都会带他走。

    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出比樊梨花胆子更大的女人,她竟然眉头不皱一下的去挖坟,没有工具没关系,她还有双手,那双可以抚琴也能握枪的手,一遍遍与新坟上的黄土亲密接触,细嫩的皮肤被生生磨掉,鲜血疯狂外涌,让人看着都疼,她却像没有感觉一般的挖呀挖。

    “樊梨花你疯了。”看着她衣服上,身上,脸上,头上到处沾满了黄土,那双洁白的手已被血和土染的失了本色,杨藩心疼又愤怒,他知道她性子烈,却没想到烈至如此。

    梨花无视杨藩的存在,像根本听不到他在讲话,只一味的挖呀挖,好像她的生命中只剩下这一件有意义的事了。

    “樊梨花。”杨藩一把抓住她的手,梨花挣扎几下动不了,看着她的样子,杨藩打从心底里疼,樊梨花,这个他打从很小的时候就放在心上捧在手里的姑娘,终是因他而毁到这种地步了么?

    “滚。”冷冷的一个字甩到杨藩脸上,樊梨花死寂的眸子底下满是痛色。

    杨藩,樊梨花不愿伤害任何人,不愿埋怨任何人,不愿恨任何人,即便你毁了我的爱情,断了我的婚姻,我也可以理解你,你有你的无奈,你有你的考量,可发生这件事,是你生生逼我恨了你;

    杨藩,樊梨花不欠你什么,一场订亲盟约,我用我的名节,我的声誉,我父兄的命还给你了,而你欠我的,我的青春,我的爱情,我的家庭,我的未来,我的孩子,我所有所有的一切,加起来你八辈子也还不完。

    “薛应龙没有死。”杨藩知道自己是个可悲的男人,他只是想证明自己在樊梨花心里不是无足轻重的,即便不爱,恨他也要她恨他,至少,恨能证明他是存在她心里的,他制造这个假像,只是想梨花气极恨极会回去找他,即便打一场,他心里也好过,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他说什么都没想到,她竟然会那样伤害自己。

    “你说什么?”梨花的声音不可抑制的颤抖,大悲大喜之后,反倒不知是什么心情了。

    “我说薛应龙没有死。”杨藩妥协了,这辈子他栽了,就栽在樊梨花手上,对待任何人他都可以辣手无情,唯独对她,他狠不起来。

    薛应龙确实没有死,可落在杨藩手上,皮肉伤还是没少受,杨藩把梨花嫁薛丁山的所有的愤懑都撒在了薛应龙身上,只因杨藩要薛应龙配合他破坏婚礼,薛应龙不肯。

    虽然梨花从来不说,可薛应龙知道,梨花很爱丁山,盼着与他成亲一直就是她心底里最深的愿望,他怎么忍心去破坏?

    虽然面上嘻嘻哈哈,可薛应龙知道母亲心里有多苦,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他又怎么会舍得去破坏?小小的人儿本就瘦弱,被如此折磨一通,更是不见人形,见到他的那一刻,梨花差点没认出来。

    “娘亲。”看着樊梨花的样子,薛应龙真的哭出声来了,原以为自己的不配合,母亲就可以得到想要的幸福,可是结果却还是因为他,毁了母亲一直渴求期盼的。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梨花冲过去抱着薛应龙,拍着他的背柔声安慰,那样子真的像一对久别重逢的母子,尽管他们的年纪看起来那么不像母子,可两人抱在一起的感觉,散出来的就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的呵护,一个儿子对母亲的依赖。

    ☆、从此两清

    “我们回家。”无论如何,应龙没有死,对梨花来说都是一个惊喜,否则这辈子她都无法原谅自己。

    “樊梨花。”杨藩紧紧握拳,看她无视他无视的彻底,真当他是纸老虎呢,可看着这样子的她,他又什么都做不了。

    “我不会感激你,也不恨你,从此以后我们两清,所有的纠葛都止于今日,今后我樊梨花,与你杨藩,与他薛丁山,都再无关系。”她真的再也没有力气陪他们玩了,杨藩的霸业雄心,薛丁山的波澜壮阔,与她再无关系,这两个男人,一个口口声声深爱着她却也同时把她毁了个干净彻底,另一个她深深爱着却每每相爱相杀,她再无力气陪他们游戏人生,爱她的,她爱的,从此以后都是陌路人。

    “你真的能做到吗?”杨藩喃喃说道,她几次三番为薛丁山打破底线,这次真的会是陌路了吗,说实话杨藩不信,他没能力打动樊梨花,可他深知薛丁山有那个能力,可是看着那瞒跚的背影,杨藩第一次感觉到后悔,当初那样明媚骄傲的樊梨花,生生被他毁的渣儿都不剩。

    “对不起。”薛应龙深深低头,要不是他,娘亲不会落到如此下场。

    “跟你没关系,就算没有你,他也不会让我好过。”梨花深知,应龙对杨藩来说只是个跳板,杨藩想要整治她,向来方法多的很,她又不是没见识过。

    应龙还想说什么,却发现梨花不受控制的倒下去,除却鼻息间清清浅浅的呼吸,真的像一个活死人,这三天心力交瘁,支撑这么久已经是奇迹,应龙一把抱起梨花就往外跑,此时此刻,他急需要找到一个大夫。

    再次醒来已是在寒江关,梨花睁开眼便看到守在床边的母亲和彩环,看到母亲,梨花忍不住想要流泪,那种被整个世界抛弃却突然见到亲人的感觉,真的无法形容,她只想扑进母亲怀里,告诉自己,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抛弃她,至少母亲还是爱她的。

    “我可怜的孩子。”樊母老泪纵横,她到底上辈子作了什么孽,这辈子要这样折磨她的女儿,丧夫失子,她的人生已然是一个巨大悲哀,唯一仅剩的女儿,这样一次一次被欺负,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彩环别过眼去不忍在看,虽然小姐没有嚎啕大哭,夫人没有抽泣出声,可那压抑的气氛却最要人命,那个薛丁山是不是傻,她家小姐这么好,他却一次一次给她致命打击,用的着的时候就来求人,用不着了就一脚踢开,薛丁山,你最好祈祷这一辈子再也别有求人的时候,再有下一次,我让你进了门我就不是人。

    薛应龙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药膳,梨花深度昏迷,什么都吃不进去,就靠这药膳吊命才活了过来,看着屋内几乎没发出多大声音却惨绝人寰的一幕,薛应龙心疼,为梨花这个人,也为她那崎岖坎坷的命运,不过薛应龙没有像彩环那样疾世愤俗,虽然他和彩环一样愤怒薛丁山,但是他知道,母亲的命运已与薛丁山系在一起了,这辈子注定要纠缠不休。

    与寒江关的低气压不同,唐营里仍是一副严肃认真的状态,战场之上,每一件事都关乎身家性命,丝毫马虎不得,整整三个时辰,商量好了策略,定好了战局,分配好了人员,天时时利人和。

    薛丁山不是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这次吃了这么大暗亏,他要还无动于衷那他就不配姓薛,当然,这个道理杨藩也懂,所以他也在做出相应的准备,薛丁山心里有计划,杨藩心里自然也有计划,而这个计划他谋划很久了,如若成功,一定可以毁了大唐半壁江山。

    两方人马都在做战前准备,务求拿下对方,与薛丁山而言,不拿下杨藩他咽不下心里那口气,于杨藩而言亦如是,薛丁山的出现,抢夺了杨藩所有的光芒,只有他死他才能心安。

    两方人马都本着拼死一战的决心,明日之战,注意艰苦也注定精彩,也必将载入史册。

    ☆、有她

    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像小孩子纯净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睛,薛丁山又想到了梨花,她的眼睛也像星星一样有神,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随即又自嘲的笑笑自己,还能怎么样呢,无论大唐还是西凉,人言最是可畏,就算梨花不死在白虎关,在那些流言蜚语下也不会好过,可恨的是他还什么都做不了。

    想到这里便一阵气闷,恨恨的拿手捶城楼护栏,却发现接触到的不是铁槛栏的冰冷,而是有着温热温度的,女人的手。

    “仙童。”薛丁山睁眼就看到站在他眼前的窦仙童,而她的手刚好支在城楼护栏上,也就是他刚刚捶打的那个地方。

    “疼不疼?”心疼的拉起她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吹,是他大意了,光顾着为梨花伤心而忘记了考虑仙童的感觉。

    “相公,我……”仙童知道丁山郁闷所为何事,她很想安慰他几句,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该说什么呢?说你们好事多磨,说你们天定姻缘吗?第一次的时候可以说一句天定姻缘多磨难,第二次的时候可以说一句好事多磨来日长,可是第三次她要说什么呢?看着相公不开心,她也不可能高兴。

    “对不起仙童。”他忘记了,他和秦汉、罗章不一样,根本就没有资格在这里装深情,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福,就注定有些东西不一样,他不能因为梨花而不顾忌仙童,也不能因仙童而不考虑梨花。

    “等到征西结束,我和你一起去寒江关,一起接梨花回家。”仙童一直觉得在这段婚姻里得到的比付出的多,虽然注定不能一夫一妻,可她该有的不该有的都有了,又何必去求求不得的呢?

    樊梨花注定是他生命里抛不开的人,那何不敞开心扉去接受,关于这一点,她早已想明白,抛开别的不讲,仙童也很心疼梨花,同为女人,三休三弃,她不认为如果自己落到那种境地还能否坚强的活着。

    丁山摸摸仙童的头发,是他多想了,他的妻子窦仙童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可能在乎这种鸡毛算皮的小事,仙童一早便说过,只要他心里有她,她便什么都不在乎,而时日越久,她在他心里的位置越巩固,他注定做不到一生独一人的专情,却能做到对你专情,只要存在于他心里,他便能宠你一辈子。

    窦仙童对薛丁山就是这样,分不清到底爱仙童多一点还是爱梨花多一点,薛丁山只知道,这两个女了占满了他的心,让他心里幸福感爆棚,有她们在,他的人生就是圆满的。

    “别担心,无论什么时候,我和你一起。”反握住他的手,仙童温声说道。

    “嗯。”不知是仙童的声音太温柔,还是她的手太温暖,薛丁山信了,想到这个女人不求回报的为他付出,甚至不求他一颗完整的心,他便觉得,大概这世上就没有比他更幸运的男人了。

    有仙童这样的妻子无怨无悔的陪着,一颗真心待他,真的不能在求什么了,那一刻的薛丁山,眼里只有窦仙童,忘记了身份地位,忘记了明天那注定的浴血奋战,忘记了那个让人撕心裂肺的梨花,只有这个总能温暖他生命的窦仙童。

    不得不承认,梨花像烈火一样,每每把薛丁山的生命烧的只剩下渣儿,而仙童却是水,滋润他的生命,给他再生的力量,无论发生什么艰难的情况,有她在身边,薛丁山都感觉很温暖很安心,那是一种别人都给不了的感觉。

    月光清幽照耀着悲欢离合,仙童轻轻抱住丁山的腰,她的头抵着他的肩,她的手很柔软很温暖,像有魔力一般能抚平人心的创伤。

    “明天我一起去吧。”想了很久,仙童还是开口,她知道丁山不想她再参加这样的危险活动,尤其是有了勇儿和猛儿之后,可他窦仙童注定不能像那些家庭主妇一样烧饭带孩子,她也有自己的人生目标与奋斗理念,她愿意为他煮饭生孩子,并不代表她就要放弃自己。

    “好。”很久没说话,久到仙童以为丁山根本没听懂她的意思的时候,他开口了,其实他想拒绝,可他显然也明白仙童在想什么,她为他付出的已经够多了,他不能在自私的夺走她的自我,战场这种地方虽然危险,却是很多人都能找到价值的地方,窦仙童也好,樊梨花也罢,他们注定不是那种只会洗衣烧饭的女人,爱她们,就要接受她们的一切。

    窦仙童身材骄小,整个人都很轻易被丁山完全包在怀里,可就是这样的她,却是他的精神支柱,只要身边还有她在,薛丁山就有奋斗下去的力量,就感觉生命不是那么无望。

    ☆、只是不敢

    “相公,我先回去了,勇儿猛儿醒来看不见我会哭的,你也早点休息。”窦仙童是个善解人意的人,她知道丁山心里的伤一时半会儿平息不了,而有些伤痛,在亲密的人都不可能替你分担。

    “别担心。”柔乱仙童的头发,丁山轻笑,无论心里有多少伤痛,他都是满足的。

    看着仙童先行离开的背影,薛丁山深深叹息,师傅常常告诫他,齐家治国然后才能平天下,然而他一直在做着平天下的事,却连家都齐不了。

    无论外人面前多风光,薛丁山的人生都是失败的,家圆不了,他的人生就圆不了,多希望一家人在一起,有父亲母亲,有仙童梨花,有勇儿猛儿,还有他,可总是被他搅得一团糟。

    “想什么呢?”不知何时,薛仁贵站在薛丁山身后,声音虽不高却有一种威严,至少薛丁山认为是一种威严,或许常年军旅,薛仁贵身上有一种上位者的杀气,在这种威压之下,薛丁山默默后退,心里默默鄙视自己。

    “为父有那么可怕吗?”薛仁贵感觉很挫败,丁山跟他一直不是很亲近,有别人在场的时候还好点,尤其父子两人独处的时候,他总感觉他不敢直视他,这小子当初不还跟他吵架对着干么,怎么最近不吵架了,却生出这样一种感觉。

    “不是,没有。”薛丁山摇头,打死他也不承认其实他是受不了父亲无形之中流露出的王霸之气,其实不是怕,只是一种敬畏,或许因为童年的关系,薛丁山对父亲没有普通儿子对父亲的亲昵,有的只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尊敬,他一直把父亲当做标杆,可这标杆太高了,是他怎么努力也达不到的高度。

    “你知道为父的心愿是什么吗?”薛仁贵也不恼,或许最近跟程咬金混久了,身上越来越多一种温和之气。

    “天下太平?”薛丁山不确定的说,他的父亲一直就有一种济世安民的情怀,可如果这是个心愿的话,那起点也太高了点?薛仁贵摇头,表示不是。

    “扫平西凉?”这个还靠谱点,毕竟征西这场仗打了数十年,谁不想平安,父亲有此心愿,实属人之常情。

    奈何薛仁贵还是摇头,薛丁山郁闷了,好吧,他承认他就是个粗人,让他跟人打一架行,这样猜来猜去猜别人心思,他还真是不在行。

    “那是什么?”薛丁山也不在猜,而是反手来问。

    “是希望我和我的儿子,能像正常的父子那样相处,哪怕是一天或者一个时辰甚至一刻钟我也知足。”这才是他心底最深的愿望,其实他一直想对丁山好,把欠他的都用力的弥补,可事实总与愿望想违悖,他是一个军人,习惯了做事雷厉风行,对就了就赏,错了就罚,对错分明,而丁山却不是一个服管教的主儿,所以导致父子两人针锋相对,甚至从来没有好好聊过天儿。

    “你当我不想,只是不敢罢了。”薛丁山满是无奈,杀伐果断的大将军,这话说的就像受了委屈的孩子。

    他最初对父亲确实有误会,小小的心里甚至对父亲充满怨恨,怨恨他为什么一走数十年,一回来就差点要了他的命,可是下山后,心里更多的是对父亲的期待,他想着,或许对于误伤他,父亲心里也有是愧的,虽子不言父过,可他那时私心里也想过,或许因那件事,父亲会对他好一点,更好一点,再好一点,可是万万没想到,初初见面,就给他那样一个下马威。

    下狱那件事,把他心里那些孺慕之情生生压下去,就只剩下一股子倔,你想打压我是么,偏不让你如愿,结果导致父子两人关系越来越远,明明是最亲近的人,却又有着遥远的无法跨越的距离。

    薛丁山和薛仁贵很像,都一样习惯了运筹帷幄,杀伐果断,话至此处也算说开了,若父子两人早早聊聊也不至于关系紧张,只是人命自有一个定数,或许这就是父子两人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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