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修罗道》分卷阅读74

    开﹗”

    箫竹楼内,只得总管堂仍有零落灯火,门前守卫却竟比金华门更严谨,几名春日弟子怒瞪着闯进牌坊的年轻公子,“阁下想进楼,还请先报上名来。”

    “赤川王府景焕康﹗我要见欧阳楼主﹗”

    “楼主已经歇息,请景公子改天另投拜帖。”

    “我不管,我要立刻见他﹗”

    “春日楼不迎无礼横蛮之人,公子请回。”

    争吵中,有一把悠越之音从总管堂内响起:

    “小王爷,赤川王府架子虽大,但楼主也不会轻易见客。”那人掌托风灯、身披厚毛大衣,缓缓走出总管堂,弟子纷纷低头致意。他人幽静似莲,启唇时却是冰冰冷冷,莫名透着一种威胁,“时辰不早,敝上确是不便见您,若小王爷有要事与楼主商议,在下愿作妥善安排。”

    “大胆刁民﹗”贵族武将怒极,一并将腰上两个令牌举起,“你敢拦住我﹖”

    楼中弟子见右护法被景焕康言语辱及,态度更不友善。长年养成不畏强权的骨气,他们只瞅了令牌一眼,冷笑几声:“这道门是凭楼主之命而入的,没有对任何人优待的规矩。”

    “赤川王府﹖”

    众人为之大讶,一见那袭红披风出楼,连同栎木、全都齐声唤道:

    “楼主﹗”

    欧阳少名带着青原,看到在焦急喘气的景焕康,眉头已是一皱。

    “龙葵纹﹖”他身旁的少将低声惊呼,“这是灵飞的军令牌。”

    男子剑眉皱得更深,与青原两相对望,当即颔首淡言:

    “小王爷,进来吧。”

    古越山万鸟皆寂,甚至没半分虫鸣。

    一队人马从东北门离城,经汉南平原、悄然驰上山坡,沿路叶落技折,竟也静默无声。

    为首的人背箭握弩,整支骑队有若暗夜窥伺的毒蛇,沿汾离水转眼便抵密林。

    密林处忽地火光通明,那人雄驱剧震,立时将马拐离,斜斜切入漆黑的濯丛里,却见小路入口已有两道人影守住,其中一人抚剑摇扇,洒然微笑:

    “原来真有人如此雅兴,特意摸黑来古越山赏景。”

    另一人冷下目光,“方将军,你深夜去天牢,所为何事﹖”

    乌灯黑火中,骑队肩饰隐约是皇城禁军的样式,骑队领头者,正是禁军统领方如松。

    “古越山是禁军重地,我在这里有何不当﹖”他睨向两人,“倒是青原少将,你统领之职已被削去,与春日楼主擅闯这里才是不妥吧。”

    “山可为屏,草可为席,天地何处不是景﹖”欧阳少名扬起披风,狂傲之意激扬漫空,“我和少将共赏夜色,难道还要挑地方了﹖”

    霎眼间,这支禁军队已给春日楼人马团团围住。

    “本将军接到天牢士兵传讯,急需赶路往援,你们这是要从中作梗﹖”

    “这些当真是禁军的兄弟么﹖”有了火光,青原一瞥之下便起了疑,“我怎么从来没在皇城里见过﹖”

    “少将久未回朝,自然不知皇城已是另一番光景。倘我将今夜之事向圣上禀明,你亦不能像从前一样幸免。”方如松昂首看他,“两位最好让路。”

    拦路的男子摇头低笑。

    “楼主敢赌一把么﹖”方如松昂首,“若我未能及时赶去,天牢内恐怕凶危非常﹗”

    “凭什么要我信你的一面之词﹖”欧阳少名淡道:“真相也可能是放你上山以后,天牢便会有凶危,对吧﹖”

    ——他竟是当众与禁军撕破脸皮﹗

    “大胆狂徒﹗岂敢含血喷人﹖”

    “天牢里锁住什么人,你我都一清二楚。”他五指逐一抚过木扇骨,语中渗了出鞘的煞意,“我正是不敢拿好友的命去赌,才要把你留在这里。”

    扇合、剑出。

    全数春日弟子蓦然发动,与那队禁军瞬即陷于混战,兵刃交击,响彻空山。

    双方人数相差不远,春日楼一方却两个特级高手,在弟子拼杀得相当吃力之际,他俩配合无间,轻松游刃于众敌中,削玉情所向披靡,而青原则尽责护住欧阳少名后背,交手几个回合,春日楼竟能在禁军手上不占下风﹗

    “下手别太重﹗”青原深悉皇城三卫的武功套路,击退几个士兵后,便敛了两成功力,挨住欧阳少名的后背大喊:“他们是货真价实的禁军﹗”

    十年来,武林因一人骤起风云,从未有人能叫得他留手。

    此刻,削玉情却真如青原所言,剑尖寒芒忽消,使的再也不是狠辣致命的剑招。

    欧阳少名在剧战中回头,贴在青原耳边,忽尔低道:

    “你说得对,我们中计了。”

    一切确和方如松所言无异,天牢内已到极度凶危的时刻。

    所有士兵口吐白沫、东歪西倒的遍布牢廊,不只脸容扭曲,死状亦异常可怖。

    ——整支天牢禁军,竟在顷刻间全军覆没。

    穿肠毒/药自然是来敌预先准备的,而禁军全没,对方目标便在牢内唯一血战不退的少将身上。

    这批城外而来的闯牢者,每个都足成中原武林独当一面的高手,比起已属南楚精锐的禁军,实力更胜百倍。

    苦战中的少年以一抗百,已近强弩之末。

    来者全以黑布蒙脸,全用利于绞击刀剑的鞭索,合击之术天衣无缝,采取的正是克制顶级剑手之策,于天牢狭窄的走廊中更见威力。

    剑光若雪,愈战愈是惨亮。合攻的十余个杀手再无法抵受酷寒剑气,一致往后飞退,换上另一批已养精蓄锐的同伴,又再开始下一场消秏战。

    无数鞭影当头罩至,少年纵剑横削,却始终被其中一条长鞭箍住右脚踝。合围的众人一手缩回袖中,按下机括,上百羽箭破空而去,嗤嗤轻响,往少年身上要穴攻来﹗

    连绵数波真劲从长鞭传来,少年运劲相抗,淬蓝箭锋却已袭近身,他猛咬下唇,厉声清叱:

    “斩风﹗”

    风快、斩风之剑更快,织成的剑气罗网,甚至连半缕微风也透不进去。

    所有箭尾犹似长了眼,在半空停顿了一剎,而后给剑劲卷至倒退而回,“噗噗”连声,全数没体透入发箭者身躯﹗

    少年疲极低喘,他以全身真气催动御剑七式,少了抗力,脚踝骨前一刻已被震碎。

    他仍守在天牢最深处的牢室。

    ——恶斗以来,那双军靴便似钉在牢门前,尚未有人能令他让开一步﹗

    他平定了喘息,转眼抬头,眸里再次涌现惊人的杀气。

    “能晋地界的死士不过千,今天一来便整整百人……”少年舔去嘴角的血,经此戳杀,嗓子已有扭曲的寒意,“能适逢其会,真是何其荣幸。”

    “少作狂言,副使有令,必以你白灵飞之血,祭我教圣湖下数百亡灵﹗”

    “我再问一次……这里面的人,也给你们毒死了﹖”

    
猜你喜欢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