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追》分卷阅读17

    安凡追出来,十分不明状况:“怎么了?盛铭你快放开宋医生。”

    宋立有了后台,底气也足了些:“我这不是被气坏了嘛,谁让你平时那么混蛋……”

    盛铭咬着牙道:“所以你跟我说的八成机会是假的?”

    安凡继续状况外:“什么八成?”

    宋立一本正经地辩解:“但确实是挺危险的,他身体状况本就不好,精神上又很抵触,要不是我水平高超给他调理得好……”

    “闭嘴!我他妈就问你八成机会是不是假的!”

    “是是是,十成行了吧,保证你这直男癌抱上大胖小子!”

    宋医生也是艺高人胆大,做小伏低做不了三秒就绷不住了,非得再怼回去,颇有点老虎头上拔毛的勇气。

    他盛铭再能还能把自己辞了咋滴?宋立主动想辞他都得锁着人不放,最多也就是挨上几拳。

    宋立看盛铭今天的状态,早就心虚了,把人都整哭了这也太惊悚了,想着挨打就挨打吧,就当误会那混蛋的歉礼。他在心里算了算,定了个两下的数,多了他就不忍了,非得还回去不行。

    等来等去只等到了盛铭粗重的喘息声,他的拳头收回去,直接瘫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用手捂住了脸,低低的笑声从指缝间漏出来。

    卧槽,这不是吓傻了吧?宋立默默地在心里把两下加成了三。

    安凡看了半天,这会儿也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他走过去扯盛铭盖在脸上的手,被盛铭一把抱住了腰。他动作虽突然却有分寸,不至于撞到安凡。

    他的脸贴着刚刚第一次把反应呈现给外界的孩子,手和安凡的扣在一起:“真好。”

    他还在笑,却忍不住带了些颤音。妈的,他在心里骂自己,这哭哭唧唧的人哪来的,恨不得原地把自己一掌拍死。

    安凡却没有嘲笑他,跟着笑起来,眉眼弯弯,颊边升起一点红,煞是好看。

    “嗯,真好。”

    他曾经抓到了一缕光,照亮了他黑暗又空荡的生活,他想抓牢那美好与温暖,却也自知无德无能当不了光的归宿。光会继续前行,于他不过一瞬而过,成为惦念与回忆。

    谁知,在那一缕光之后,是一轮太阳,永远地停留在了他的世界。

    第16章 恭喜安凡同志逃脱打屁股惩罚

    宋立心里给盛铭设定的三下限额没被打破,俩人在那你侬我侬谁也顾不上他,最后宋立在盛铭的怒瞪中再次确认安凡没什么问题了,赶紧告辞滚回了家。

    盛铭却丝毫不敢放松,他以前像一个被遮住了眼的半瞎,眼前明明是场大火灾,一大片房子都快烧完了,他站在边缘还以为谁设了一个烤火堆,美滋滋地在那取暖。

    现在遮挡视线的布被扯掉,即使火势已被控制,他看着面前烧焦的残垣还是忍不住后怕,战战兢兢地搜寻着,哪怕是一个小火星都得赶快过去踩灭。

    而安凡的心理一时也很难摆正,虽然表面上看两人已经把感情说开了,但安凡两年多的时间里一直把自己置于卑微的单恋位置,怀孕之后盛铭对他的好他也都以为是沾了孩子的光,自顾自钻了不少牛角尖。

    他烧了一场,也许是以毒攻毒,孕期反应倒好转了一些,能勉强咽下去半碗粥,但晚上的睡眠仍是很差,难以入睡,即使好不容易眯一会也会频繁地盗梦惊醒。

    他的心没法安安稳稳地放回原处,一方面高兴地摇摆着,一方面又好像站在悬崖边上,始终勒紧了一条线,提防着某一瞬间可能发生的坠落。

    盛铭并不是没有注意到他的畏缩,只是情话说再多也显得无力,他愿意开口不再遮掩那些所谓的感情,但那也只能当作一个锦上添花的调剂品,更重要的终归还是行动。

    他成了黏在安凡身边的一颗牛皮糖,一天二十四小时二十三个半都得和人有着肢体相触才安心。

    安凡把盛铭的不安都看在眼里,他有些心疼,也有些责怪自己。

    在深夜睡不着的时候,他看着盛铭平稳安睡的眉眼,一点点把这些年细细地在回忆中再走一遍,发现其实如果摒除了他自己那些先入为主想当然的“以为”,带上对盛铭别扭性格的了解再去重新看过往的桩桩件件,盛铭对他的确是很好的。

    在最开始的那段时间安凡接受不了性/事,盛铭在那大半年里一次也没有碰过他;盛铭那人的私人意识其实很重,但他快速地适应了安凡的存在,在书房工作时也习惯了他陪在身边;摆满晦涩难懂的专业书籍的书架上出现越来越多简单易读的图书,安凡惯用的那张小书桌前的木椅换成了舒适的软椅,盛铭一人住时从没开过火的厨房也开始出现盛铭的身影,家里的所有用品都是一式两份刻满了两人生活的痕迹,盛铭有时候也会很温柔……

    只是他们两个人在感情中都不聪明,一个哑巴一个瞎子,自顾自地爱,全然不看对方反应如何,接收到了没有。

    安凡心下一松,如果盛铭都能为他改变原有的自己,打开了坚硬的壳把柔软的肚皮露给他看,他又有什么理由畏缩不前呢?

    他曾经抱的是一颗无望必死的心,即使这次再摔下去也不过如此罢了,不会比之前更坏了。

    只是……还有一件事,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盛铭。

    安凡想得有些出神,以至于他明明眼睛一直盯着盛铭的脸,却在盛铭睁眼之后一时间没注意到。

    “在想什么呢?”

    盛铭的声音不像初初睡醒的人,清亮冷静,把安凡吓了一跳。

    “你怎么突然醒了?”

    盛铭虚虚揽住他的腰身,眼睛半眯着,带了些审视:“醒了有一会儿了。”

    “……”

    “该我问你了,”盛铭瞟了一眼墙上的钟,三点四十,“睡不着?”

    安凡想摇头,头摇到一半看着盛铭皱起的眉一下停住了。说好的要坦诚,如果自己一直这样,对盛铭也不公平。

    他咬了咬唇,半天才重新开口:“有些失眠。”

    这过程中盛铭耐心地等着,等他说完又问:“多久了?”

    “有半个月吧。”

    盛铭继续盯着他。

    “一个月。”

    盛铭还是没动,好像是在探究他话的真假。

    “……差不多两个月,就是……最开始能看出来的时候……”

    安凡避开了他的眼睛,盛铭收回视线,突然叹了一口气。

    他上半身往前凑了凑,把下巴放到安凡的头顶上,把人完全揽进了怀里。

    安凡听到头顶传来闷闷的声音,随着盛铭说话头顶上也能感到一点嗡嗡的颤动。

    “安凡同志,恭喜你逃脱了一顿打屁股惩罚。”

    有点紧张的氛围消散,安凡笑道:“什么嘛?”

    盛铭仍旧是那副大家长的口吻:“看在你这次还算诚实的份上,奖励你一夜陪聊业务。”

    安凡挠他胸口:“你这都好几天没去上班了,没问题吗?”

    盛铭沉默了,安凡有些奇怪地想抬头,被盛铭又摁住:“嗯,我坦白,但是先说好,你不能生气。”

    盛铭用这口气跟他说话,安凡觉得就算盛铭说想要他的命,他也得巴巴地给人送上去,哪里生得起来气。

    “我把江塘叫了回来,让他先接手公司事务。”

    公司早期其实是盛铭和江塘合办的,两个都不愿靠家里的拧头鬼一拍即合出来自己闯事业,只是后来江塘被家里抓回去,公司就全交给了盛铭。现在江塘回来大半年了,盛铭早就有意再让他回公司,只是江塘一直拖着说想逍遥一段日子,俩人之间也有些尴尬,所以盛铭就随他去了,现在却二话不说直接把人拽回来,自己当起了甩手掌柜。

    安凡想了半天才明白盛铭说让自己别生气是为什么,失笑的同时也有些感动,当初只是随口的一句话居然能被他记到现在。

    “江先生毕竟走了好几年了,这段时间你不需要帮忙看着吗?”

    盛铭看他是真的不在意,松了一口气,又有点失落:“所以接下来江塘得是咱们家的常客了。”

    不等安凡开口他又半真半假地苦恼道:“明天他来肯定拉着一张脸,到时候你别管他,叫他自己一边生气去。”

    安凡又从他身上感受到了那点孩子气,咯咯地笑起来。

    盛铭垂下头看着他晶亮的眸子,里面带着湿润的笑意,眼尾也跟着弯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

    安凡还没笑完,就唔一声止住了话音,微弓起身子。盛铭心一紧,立马反应过来可能是小家伙被吵醒了,又来折腾安凡了。

    安凡的手抓着被子。盛铭平时并不勉强他,只是偶尔寻着他心情好的时候,试着抓着他的手一起和肚里的宝宝说话,几次下来安凡确实没之前那么抗拒了,只是仍旧不愿做出挺腰托腹的举动,这会也只弯着身子试图扛过这一波。

    一只温热的大手放在了上面,轻轻抚摸着,这小混蛋似乎知道谁跟他亲,很吃盛铭这一套,让他哄上一会就能消停。

    安凡的额上这一会就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等消停下来之后,他已经被闹得有些疲乏了。

    盛铭帮他擦干汗,下床去倒了杯温水,喂他喝了下去。他再上床把人揽住,声音里已经全是疼惜:“辛苦你了。”

    安凡摇摇头,在盛铭怀里反倒有些困倦了,时针已经快指到了五,只是冬日里的天还有很久才能亮。

    怀中人的呼吸渐趋平稳,盛铭保持着抱他的动作没动,看了半天吻在他出过汗后微凉的额头上,然后又在有些发白的嘴唇上轻轻点了点。

    他的神情有一瞬间的痛苦,又渐渐归于平静。

    “睡吧,凡凡,我在这里呢。”

    安凡重新捋了过往,发现了很多曾经忽略的细节,但其实也有很多安凡不知道的事情。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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