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与安息》分卷阅读10

    安息吃惊道:“没人拿了不放吗?这也没人能看见。”

    废土说:“有,但……这种人多半都死了,能在废土活下来的人,多半都受过别人的恩惠,轮到自己的时候,总得想想自己当初是怎么活下来的。”

    安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挨着石床坐下了。他放空地看着废土把背包打开,武器摆好,拿出食物和水。废土正准备拆吃的,看了看安息花猫一样的脸,转而掏出了自己的饮用水,沾湿一块纱布给他擦手擦脸。

    安息洗了个脸,顿时觉得人精神了一点,周围的空气似乎也不再那么燥热,废土招呼他到山洞口来,挨着他坐下。

    两人坐在石山的顶部,脚支在悬崖外,肩膀挨在一起,一边看日落,一边啃压缩干粮。

    太阳光还太刺眼,安息每次不小心直视它都搞得自己头晕眼花,看别的地方都重影。他干脆两口吞了食物,拍拍手爬到废土身上——废土双腿叉开,让安息窝在怀里,下巴磕着安息的头顶,双臂将他环住。

    红日终于来到了天际的边缘,穿透一切的光芒被层层云团和烟尘过滤,散射出无数耀眼金光。整座天空和整片大地都被染上粉色,好像是褪去的血迹,又好像少女的脸庞。周围能见的几里范围内一个别的活物都没有,仿佛这壮美的场景是专门为他们上演的。

    安息痴痴地说:“比电影还好看。”

    废土笑了,胸腔的震动贴着他的背传过来,安息回过头抬起脸,和他接了个吻。

    这是两人时隔良久后的第一个吻,安息已经馋了很久,亲着亲着就动了情,主动去缠废土的舌头,反手勾着他的脖子。

    他动了动,想趴过正对着他,但被废土按住了。废土就着这个姿势解开他的裤子,一手缓缓将他的**拿出来,从根部撸到顶,另只手伸进他衣服里玩他的**。

    安息爽得腰不住扭动,仰着脖子把头搭在废土肩膀上,双手攀上他结实的大腿。这种幕天席地的裸露感实在是太叫人羞耻了,安息臊得不行,不一会儿就被玩出了水。

    废土握着他硬到极点的**左右摆了摆,说:“这个小家伙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太阳。”

    安息无意拖延,很快就废土摸射了,射过之后他的**还摆在外面,衣服撩开露出白皙的肌肤,坦然对着天地。

    此时,太阳已经变成了一个猩红的圆盘,在摇曳的大气中缓缓下沉,它每消失一寸,周遭的温度就下降一度,安息还沉浸在**的余韵中,眯着眼睛欣赏这一切。

    直到太阳的顶端完全消隐,蓝紫色的天空露出点点星光,月亮出现在天的另一端。

    安息目瞪口呆:“出来这一趟,能看见这个景色也算值了。”

    废土翘了翘嘴角:“我早就想让你看一次日落了,今天运气不错,还看见了星星,是因为知道有第一次出门的小朋友,所以特地留下的晴天。”

    安息有些害羞地笑了,张着嘴望着天:“好多星星啊,真好看,我第一次见。”

    废土说:“一般来说是看不到的,今天运气好,沙尘少。”想了想他又补充道:“不过其实只要是天气还行的时候,都能看见几颗星星,反正臭氧也已经很薄了。”

    安息想,他的朋友们,还没有一个人见过星星。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废土带安息回到山洞里,将洞口封了一半,自己靠着洞口的石壁坐着。他膝盖上放了个巴掌大的小本子,手里握着一根铅笔头写着什么。

    安息趴在石床上就着月光看他,看了一会儿困意上涌,打着哈欠问他在写什么。

    废土没抬头,皱着眉写写停停,说:“是接下来的计划,随便写写,想好了再给你说。”

    安息“哦”了一声,躺平盯着低矮的洞顶发呆,恍如隔世——他刹时间觉得已经离家三月,但其实今天早上才在避难站醒来。

    废土终于写完了,把纸笔收好,走过来躺在他身边。安息问:“真的不做吗?”

    废土把他背过去从后面抱着他,说:“不做,就这么抱着,睡吧。”

    安息觉得这样抱着也幸福极了,小鹿乱撞了一会儿,又问:“那可以接吻吗?”

    废土就捏着他下巴转过来吻他,不是那种充满**和侵略性的吻,反而是缠绵的,温柔的,有一下没一下的吻。安息被亲得舒服极了,没一会儿就睡去。

    夜里,他又昏昏沉沉地醒了,觉得身上有点凉,下意识去够废土的怀抱,废土手臂揽着他,又迷迷糊糊地接了个吻,他再次昏睡过去。

    安息再次醒来时,洞口已经泄入不少白金色的刺眼日光,他神志不清地坐起来,废土不在。

    山洞这么小,一眼就能看完。

    随即他发现,废土的远行背包和墙边的武器也消失了。

    他走到石桌边,那里有一封留给他的信,就是废土昨天晚上就着月光写的那一封。

    安息看着墙角自己的远行小包孤零零地摆在那,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第十三章 真正的计划a

    “安息,对不起。

    很抱歉利用了你,虽然到这份上说这个已经没意思了,但我还是得和你道歉。

    原本的计划只是想借你帮助备齐上路所需的补给和装备,但你说无论如何也想走出辐射避难站一次,踩踩废土,见见太阳。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天,但这个愿望应该算达到了。你也应该明白,这样的生活并不值得向往,反倒相当令人失望。你不适合在废土生存,你已经有家了,避难站的人都很爱你,你在那里会更幸福。

    我留下了两天一夜的食物和水,供你回家绰绰有余,你只要在日落前朝东走两个小时,再发射信号弹,就能被你们避难站看见,信号弹是你们站特制的,很容易被甄别出来,会有人带你回家。

    我说想带你看一次日落是真的,昨天天气很好,星星很美,你既然喜欢,这就足够了。

    再见。”

    安息靠着墙根,把这封短短的信看了第无数遍,终于接受了废土已经离开的事实。

    他把信捏在手上,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他回想起来,废土每次谈论之后的计划时,总是用的“我”,唯一给他的邀请,也只是“一起离开”而已。

    这就是他的成人礼,他第一次陷入爱恋,第一次和人**,第一次被爱抛弃,第一次为爱伤心,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安息抱着膝盖哭了好一阵子,还把信纸拿开了一点以防打湿,哭过两轮之后,他终于哭累了,觉得口渴,开始在远行包里翻喝的。安息一边喝水,一边头昏脑涨地凑到洞口向外看——成吨的烈日坠落在无边的大地上,世界一片死寂。

    他又回头看了看废土给他留下的东西——除了食物和水源之外,还有指南针,一把手枪和三发信号弹。但安息一点劲头也没有,无比沮丧,他大脑放空地盯着一地东西,迟钝地意识到这把手枪正是废土之前救他时给他用过的那把——那时他差点被变异老鼠扑杀,废土有如战神降世,带着他杀出一条血路。

    想到这里,安息又难过起来,他把物资都丢到一边,躲回到硬邦邦的石床上,将自己蜷成一团,默默流着眼泪,而后睡着了。

    他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时外面阳光依旧,只是光线和影子都变得更长了。安息从前过着按表操课的日子,但从未真实感受过时间的流逝,他眼睛有些肿,脑子木木的,又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恨不得一觉不醒。

    在石床上躺到实在饥肠辘辘时安息才勉强爬起来吃了点东西,他一边吃,一边眼泪又流了下来,好像从小到大受过的委屈全都在这时候找上了他,从妈妈悲惨的去世,到小时候被站里其他孩子霸凌,过去种种都变成眼泪,滴在他脸颊和嘴唇上,就着压缩干粮一起吃。

    吃完晚饭,安息又到洞口朝外看了看,发现太阳已经很偏了——天空中烟尘很大,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光体,安息意识到今天已经来不及走,愈发丧气,走回到山洞里盯着墙发呆。

    盯着墙发呆这件事他从小就不陌生,但第一次是已这样的心情,他又把废土的信拿出来看了一遍,试图安慰自己废土是希望自己能够幸福、不必受苦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他想带我看日落,心里可能还是有点喜欢我的。”这样的傻念头持续不了多久,马上就会被无情的现实挫败。

    他至少没有喜欢我到愿意带我一起走,他说再见就离开了,一点犹豫都没有。

    安息蜷缩在石床上,这个夜晚尤其冷,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他耳朵总能捕捉到一些奇怪的声响,叫人万分不安。他好几次都因为太害怕了而闭着眼睛捂住耳朵,但又反复逼迫自己起来查看——有没有什么地方钻进来虫子,有没有什么东西爬上了石山。他精神高度紧张,白天又睡得太多,折腾了半夜都没能睡着。

    安息不确定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漫长的一夜过去,他再次醒来时又是一个燥热的白日。他坐起身子,饿得厉害,吃了不少存粮,安息一边吃、一边用眼角瞥桌子上的信纸,没有伸手去碰,就一直木着脸看着它。

    “也许没有废土我也可以自己活下去。”安息想,随即他又偃旗息鼓了——他能去哪,他什么也不会。他生活在辐射避难站的十六年生命里,就只知道关于那里的一切,他清楚十二层矿洞里每一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而外面的世界他一无所知。

    他甚至不知道废土的真名叫什么。

    不管怎么说,他是没有勇气再独自在这里度过一夜了。安息行动迟缓地穿戴好防风衣,带上防尘面罩,把所剩不多的补给装好背上,费劲地挪开了洞口的障碍物,心里拼命给自己鼓劲,虽然仍是垂头丧气的。

    他走到石崖边往下看,陡峭的抛面叫他手脚发软——下山可比爬上来要可怕多了。安息调整了好几次姿势都不得要领——第一级能踩的铁环离得有点远,当初是废土把他推上来的,现在要他自己下去,死活也够不着。

    不一会儿,安息就急出了汗,他死死巴着石台边缘,努力伸长腿绷直脚尖去够,另外一只脚想蹬在石壁上借个力,不料那里的石块忽然松动,他一脚踩滑,半个身子都沉了下去。

    死亡的恐惧一瞬间袭了上来,安息吓疯了,双腿乱蹬,努力爬了回去,趴在山顶平台的地上浑身颤抖,喘得肺都痛了。他手肘、手掌和膝盖都磨得通红,幸好防风衣和手套都很结实,没有地方出血。

    死亡边缘的恐惧叫安息瞬间清醒,打起了精神。休息过来之后,他想到一个方法——他将之前废土给他的匕首拿出来磨了磨,用石头把它敲进崖壁里,添了一截踩梯。做完这些事,他又喝了些水吃了些东西——虽然废土留给他不少补给,但因为已经浪费了一天,水和吃的都快见底了。

    安息决定再次试图下山。

    他轻轻踩上匕首柄——似乎挺牢固,于是他又试着往下爬,每一步都下得艰辛无比。如今没有人挡在他脚下,每次安息要低头看落脚点时,都无可避免看到高到让人晕眩的崖底,他崩溃地贴在石墙哭了一小下,又强迫自己深呼吸冷静下来,不要浪费体力。

    起风了,干热的空气裹着细沙掠过他。

    正准备继续下行时,安息忽然有了一种奇异的感觉,他费力地扭头去看,不确定自己想找些什么。

    然后他看见了,漫漫戈原上有一小队黑点,正朝着自己的方向来。

    安息心下震惊——那一队不知什么人的走得很快,而自己的下山之路还漫漫无期,他纠结了好一会儿,对方敌友不明,而自己一无所知,只能先原路返回。

    安息爬回到山顶时体力已经告罄,他趴在地上,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偷偷观察山下。

    眼下能见度有点低,安息看不太清来人的身份,他趴在烈日之中,又是虚脱又是懊恼,自责为什么不按照废土交待的那样在昨天日落前就回家。同时,他又不禁嫌弃自己没用,连下个山都做不到,怪不得废土不想带他走,说他不适合在外面生存。

    可是……废土也说过他是赏金猎团里很稀罕的机械师和医生,应该也不是毫无用处。

    安息心念一动——山下的队伍如果是赏金猎团,说不定会上山来休息,到时候他就可以问他们愿不愿意带上自己一起走,不论如何,也比在这里担惊受怕一夜的好。

    想到这里,安息把远行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翻看一遍——没能找到望远镜,但却找到了一个狙击枪的瞄准镜。他拿着瞄准镜趴到石崖边,虚着眼睛一探究竟。

    那一队人已经来到了离石山不到两公里的地方,都戴着破破烂烂的斗笠或是兜帽,安息心里升腾起一个怪异的感觉,于是他又仔细看了看。

    在他的大脑还没有完全消化这个信息时,他的身体率先起了反应,鸡皮疙瘩爬了一身——安息赫然发现到这一行人没有一个带了呼吸面具,而他们露在袖子外的手臂上肤色不均,全是辐射斑。

    安息头顶被太阳烤得炙热,但全身的血液瞬间凉掉——这竟然是一队变异人!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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