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
“你会喜欢上学生么？”谈话突然轻松起来。
“怎么突然这么问？”
“好像很多学生都会暗恋老师吧，我以前上学就有个朋友喜欢我们语文老师，我还挺好奇如果被学生喜欢，老师是什么想法。”
“如果有学生喜欢我，我应该会很高兴吧。不过，我这么好看的老师被喜欢不是正常的么？”
“如果被表白呢？”
“啊？我教的都是初中生。”
“好吧。”
“不过，如果真的被表白了，作为老师还是应该拒绝吧，而且我大概不会喜欢十四五岁的小孩子。”
“恩。”
“不过，如果被表白的人真的很好，说不定也会同意哦，到时候就顾不得年龄和师德了。”
“那也不好吧，对方那么小。”
“是啊，除非对方是你，如果我是你的老师，如果你表白我，我宁可辞职也要和你在一起。”
赵木兮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天快亮了。”周远扬习惯性的逃避道。
“你要睡了么？”
“该睡一会了，早起还有上班。”
“好，那晚安。”
第 65 章
周远扬收到了刘梦竹发来的音频的时候，是周日的上午。那是刘梦竹唱的一首歌。刘梦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唱歌的时候很轻柔，淡淡的又仿佛用尽了情，那声音周远扬总觉得自己不管什么时候听都会迷恋上。
她唱：“我怀念的，是无言感动。我怀念的，是绝对炽热。我怀念的，是你很激动，求我原谅抱得我都痛。”
我记得你在背后
也记得我颤抖着
记得感觉汹涌
最美的烟火
最长的相拥
……
歌曲的末尾，周远扬听出了刘梦竹声音里的哭腔。周远扬蜷缩在沙发上，听了两遍那首歌，她不敢再听下去了，她心里堵得难受，心疼的厉害。再听下去她一定会迫不及待的飞奔到刘梦竹什么。
她跟着刘梦竹音频那头的声音，哽咽的也哼唱起来。
我还有想要爱你的冲动。
“小孩。”这时，刘梦竹发来一条消息。
周远扬颤抖双手望着一个星期都没有同自己有任何互动消息的刘梦竹的对话框。这一个星期的煎熬里，多少次，多少次她都觉得这段感情就这样结束了，在自己冲动的任性里，在自己的肆意妄为里。多少次，多少次她都在后悔自己当时的那一通电话。又有多少次回心转意的午夜憋着道歉的话几百个字被打出来又一个一个的删除关机。多少次梦里看到刘梦竹回到自己身边，又在梦里感受到失重般的坠落。多少次头重脚轻的不知所措，多少次难言的忍耐，多少次心头的那根刺哽着……
“开门好么？”
当刘梦竹的消息再次跳出来的时候，周远扬吓了一跳，她甚至来不及抹掉脸上的泪痕，她跳下沙发，没穿拖鞋，急匆匆光着脚跑到门边，悄悄把门开了一道缝，又不敢全部打开去看一眼。
后来门是被刘梦竹一把拉开的，周远扬望着门口捧着一大束玫瑰的刘梦竹，下意识的用食指抠了一下自己的拇指。不是梦！不用再向每一次梦里那样感受空无一人的落坠了。
门口的刘梦竹含笑望着周远扬，她的眼神就像过去的每一次一样充满着柔情蜜意，周远扬也像过去的很多次一样羞怯的小心翼翼的抬眼望着刘梦竹。
两个人就这样如同初次相恋一般对视了许久，刘梦竹终于开口道：“小孩，我好想你……”
这话出口的一瞬，周远扬憋了一个星期的无助眼泪终于决堤，她的身体僵硬的筛子般抖个不停，她哭得停不下来，她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只是哭，只是哭。可是心里却在千万次重复着那个我也好想你的答复。我也好想你呀……
刘梦竹把花放到周远扬身后的鞋架上，她跨上前一步，一把搂住周远扬瘦弱的身体，她亲吻她的头发，又将双唇落在她面颊的泪珠上。
“嘘。”她这样轻声安抚已经开始毫无顾忌放声嚎啕大哭的周远扬。
“……嘘。”
她感受到周远扬身体更加剧烈的颤抖。
“小孩，让你受委屈了。”
周远扬的肩膀仍旧抖个不停，终于缓缓伸出双臂从背后环住刘梦竹的腰，死死的揽向了自己，“对……对不……起。”周远扬吐出的话因为哽咽无法完整。
刘梦竹将一只手向后伸关了房门，一把打横的抱起周远扬，看着那个在自己怀抱里仍旧颤抖泪流不止的小女孩，刘梦竹觉得自己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将永远都会是周远扬的，什么都无法改变她在自己心里占据的最重要的位置。
周远扬蜷缩着身体，将自己全部的重量都交付给刘梦竹。刘梦竹因为怀孕，抱着她朝卧室走的时候有些费力，周远扬全然没有意识到，刘梦竹也咬牙将她安然放置于卧室的床上，如同摆放某个贵重的物品在陈列柜中。
“是我来晚了，让我家小孩委屈了。”刘梦竹宠溺的看向此刻整个人钻入自己怀中的小女孩。
“对不起。”周远扬再次开口说道。
“你没有做错什么，是我这段时间太忽视你了，让你觉得难过了，是不是？”她伸手抚弄周远扬的头发柔声说道。
周远扬没有说话，她想起那个晚上自己和赵木兮在这张床上所做的事情，她一想起就无法原谅自己。
“不是。”周远扬抽噎道。
“那小孩是做错什么了呢？”刘梦竹耐心说道。
“我……我和她……”周远扬有些难以启齿，听到她断断续续小声的这几个字，刘梦竹内心震动，早已了然于胸。说不难受是假的，眼前小孩是自己珍惜的宝贝，却被别人看了去，她有多美好，多性感撩人刘梦竹自信自己是最清楚的一个，如今竟有另外一个人也分享了这些，刘梦竹心里不由感到气愤，就如同第一次周远扬在学校醉酒，刘梦竹看到张琛坐在她身边抚摸她的后背一样，不，比那次更甚百倍千倍。
但她克制着不肯对周远扬发脾气，每次看到周远扬这柔柔弱弱的样子，刘梦竹都觉得无论她做了什么，她只要一句对不起，自己就再也不忍心责怪。
刘梦竹将周远扬因为剧烈哭泣流汗润湿的贴在额头上的头发掀起，垂头吻向她的头发，发丝间掺杂着洗发水和周远扬汗水的味道，刘梦竹总觉得呀，周远扬的汗都带着孩子气的奶香味，她是在拥抱过她之后才了解到女孩子淡淡体香是何种柔美味道。
见刘梦竹半天也不说一句话，周远扬想着这一次她一定真的生气了，她巴不得刘梦竹像之前几次一样狠狠揍自己一顿，再一巴掌扇过来让自己流点血才好。周远扬的指甲轻轻抠了抠刘梦竹腰部的肌肤。
刘梦竹这才回过神，意识到这个小孩是在等自己的回答呢。
“没事的。”她依然柔声说道，“我知道我的小孩是好孩子。”
就在这一刻，周远扬感到自己同刘梦竹腹部接触的部分传来一阵微弱的颤动，她吓了一跳，她吓得立马逃离了刘梦竹的怀抱，刚刚那颤动究竟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真实，她闹不清楚，但她觉得恐怖。那腹中，那刚刚颤动的微弱的小生命，那才是刘梦竹真正的孩子，是吸收她的养分同她同生的一个全新的真实的生命，是她身体孕育出来的新生。它是在抗争么？！
刘梦竹面对受惊一般闪躲开的周远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想或许是因为自己的答复和周远扬所想不同，所以她才如此震惊？
周远扬抬起满脸的泪痕惊诧的看向刘梦竹，“可是，你怎么来了？”她好像才意识到眼前是自己真实的恋人一般讶异的问出明明刚刚开门看到刘梦竹就想问出的问题。
刘梦竹叹息的笑起来，只觉得面前的小孩可怜可爱极了。
“我想拔了我心里扎的那根刺。”她轻声答复。
“……恩？”周远扬没听明白。
“你电话里和我说得那些话，就像扎在我心里的刺一样，我想拔掉那根刺。”
“你想拔掉我么？”
“傻瓜。”刘梦竹揉了揉周远扬的脑袋，“我们之间不该有隔阂的，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小孩，我们不能分开，我们的感情那么热烈真实，我想拔掉那根刺，然后像过去一样好好抱着你。”
周远扬懵懵懂懂的望向刘梦竹，她有些傻了似的只是看着刘梦竹。
“那……拔掉了么？”她小心翼翼开口问道。
“我想是拔掉了吧。”刘梦竹说着将脸凑到周远扬面前亲吻她的双唇。
周远扬睁着眼睛近距离望着闭眼深情亲吻自己的恋人，她想告诉刘梦竹，她腹中胎儿的每一次颤动也同样像一根刺一样扎在自己心里，现在已经扎了成百上千根刺了。她想问问她，自己心里的这些刺，该怎么拔掉呢？如果一根一根都□□的话，是不是也已经面目全非了呢，可是如果不拔掉，下一根刺或许已经没有可以扎的地方了。
但她未及问出口，就沉沦在刘梦竹炽热的拥吻里闭上了眼睛。
第 66 章
两个人都快要睡着的时候，周远扬的手机突然响了，她大概知道电话是谁打来的，但并没有避开刘梦竹，把手机举到自己面前，果然是赵木兮，周远扬直接挂断了电话丢到一边。没过一会儿，电话又响了起来，刘梦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
这一次，周远扬接起了电话。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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