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王》分卷阅读40

    孕夫两眼望着天,泪流满面,不再有任何的反应。心理师十分不忍,走过去拍着他的背,轻声细语:“妈就在对面那座山上,我带你去看她,好不好?”

    男人木然地让他拉着手往前走。

    到了母亲的坟墓前,曼天翔终于又有点生气。他双腿一弯,跪在了墓碑前,因为过度悲恸,虚弱的嗓音不住抖着:“妈,我回来了……”

    “对不起,我……”

    他深深地垂下了头,无比愧疚。

    看见天上聚集了不少乌云,站在背后的沈南秋揽住他的肩膀:“天翔,妈不会怪你,咱们先回去,马上要下雨了……”

    那人却固执地跪着不肯走。

    “你这样,对孩子不好……”

    “你只知道孩子!沈南秋,我告诉你,我不是生育的工具!”

    曼天翔猛地扭过头,表情怨恨仿佛恶鬼上身,流脓喷血似的狰狞。

    沈南秋站在那里,一脸错愕。

    这个时候,他才明白,男人对自己的心结有多么地深。他从来没表达出的痛苦,从来都掩饰着的恐惧,从来都埋藏着的仇恨,都在知晓母亲死去的这一刻爆发出来了。

    不过在露出自己不为人知的那面之后,刑警立刻恢复了理智。他终于站了起来,不过刚走一步,就突然捂住了肚子。

    沈南秋赶快上前撑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弄下山去。当他终于能喘得一口气时,却发现,满手是血。

    “要不是及时送到医院,这位先生就流产了。”说这话时,护士表情怪怪的。

    经过折腾,沈南秋看上去狼狈不已,不过他还是保持着固有的风度,拿出一把钱塞在对方手里:“我要一间特殊病房。我还要你们院方保密。这点钱,不成敬意。”

    心理师办事既有效率,不出一天,医院上上下下的人都被他收买了。

    要不是事发突然,他是绝不会去其他医院的。这会带来很多麻烦,而且也极不安全。

    杰克快马加鞭,已经赶到医院,协助医生处理危情。他有丰富的妇科经验,这也是沈南秋请他来作家庭医生的原因。

    他全权负责曼天翔的病情治疗和健康维护,包括生产事宜。因此不需要对他保密,他迟早都会了解病人的各种状况,包括双性的秘密。

    “你应该对此有所准备。”沈南秋在他面前一口一口地抽着闷烟。

    杰克满怀信心:“是的。”

    他早就明白这事瞒得过初一瞒不过十五,曼天翔终究会知道,只是看所受的打击程度的深浅。所以叫杰克拟好预定方案,以免病人有所不测。杰克不负所望,交出了完美的答卷。不仅保住了人,还保住了孩子。

    沈南秋非常满意。唯一让他头疼的,就是爱人能不能、要多久才能消化母亲的死讯。

    躺在床上的男人脸色灰白,嘴唇也失去了往日的血色,他这副骤然衰弱的样子,沈南秋看了一眼就别开头去。不知是不是因为窗户关得过于严实,只觉得心头发闷。

    没了健康,没了亲人,这种残酷的事实,可能谁也不能承受,不能容忍。现在的曼天翔,恐怕跟那时地震后被压在废墟下生死不明的人,不管是心境还是状态都没有任何区别。人非草木,何以遭遇这样的摧残。自己再不是人,也不会伤他至此。最伤人的,往往是无可逆转的现实。

    “有什么就对我说,你可以最大限度地依靠我。”过了一会儿,他来到床边,握住孕夫的手。

    刑警脸上挤出一个不成形的表情,也许是感动,也许是嘲讽。

    到底,他还是摇了摇头。

    沈南秋对他的固执表示不赞同:“依靠我,不代表就是懦弱,也不代表你从此以后,一切都投诚于我。你是我的爱人,在最艰难的时候,我有义务提供你帮助。”

    那人抬起眼睛看着他,干涸的嘴唇动了动:“我是你的爱人?那……我成为你爱人的理由又是……什么?”

    若是寻常人,便可以脱口而出一万个理由。然而他是沈南秋,不禁被这个问题难住。实话实说,曾经的确没把他放在眼里,只想将他困在手心,任凭自己利用。然而事情的多面性又决定了单纯的无情站不住脚,曼天翔终归是他生命中唯一的最深的牵绊,是亲情友情之外的不可忽视的存在,而且接触得越久,就了解得越透,直到今天,他忽然认识到,这个男人坚韧的品质和顽强的性格,并为此深深地触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方已经不是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已经不能够再由着自己玩弄。随着更多的想法浮出水面,命运的鞭挞也转为了眷顾。

    两人的灵魂在深夜的静谧中交错流动,斩不断理还乱的痛并快乐在轻轻的笑着。沈南秋垂下眼,看着两人握着的手。纵然自己早就看透,老气横秋,竟也难以抵挡情的诱惑。他不知道爱情是什么,又能干什么,以什么样的形式存在着,就是这样一种不确定,不断影响着他的思维,控制着他的脚步。一点点地,让他不再那么进退自如,不再舍去责任地一笑而过。不再认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再觉得,无牵无挂一身轻。这冥冥中的力量,竟能主宰着所有自私自利冷酷无情的人性,原来真正的强大,是无声无息的。

    沈南秋正要开口,耳边却传来一道清脆的咔嚓声。

    这声音太过熟悉,玩过枪的人都知道,这个响声代表着什么。它意味着——死亡,就在门口。

    他缓缓扭过头。

    一个护士打扮的女人站在不远处,手中握着一把精致的□□。枪口对准了躺在病床上的曼天翔。

    沈南秋移动身躯,将孕夫挡在身后:“你想要什么?可以跟我讲。”

    对方冷冷地笑了:“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们死!”

    曼天翔探出头,一下就认出拿枪的人是那个失踪已久的女警杨紫,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当然他更想知道,她为何满脸杀气。

    “不不不,”心理师摇头笑道,“你大费周章、千里迢迢从国外赶回来,绝不是为了干掉我们这两个与你无怨无仇的人,别说杀一个沈南秋,就是杀一万个沈南秋,对你来说,也是无济于事。”

    杨紫恶毒地笑了出来:“怪说不得他斗不过你,你真的是,太聪明太聪明。如果他有你万分之一的老谋深算,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只可惜,他不听我的……”

    “既然知道我老谋深算,你还敢站在这里,我要是你,就乖乖收好枪,以最快的速度走出去。以免赔上自己的小命。”沈南秋的模样越来越轻松,就连本来严阵以待的孕夫也觉得是在看笑话,大家不过是在练口才、秀演技而已。

    女人往两边看了看,嚣张中多了些警觉,对面那个男人类似调侃的话和轻松自在的姿势无不剥夺着她的自信:“我只问你,他在哪里?”

    心理师向她投去询问的一瞥:“谁?”

    “少给我装蒜!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快说!不然我开枪打死你!”时间拖得越久,对自己越是不利,杨紫气急败坏,几近花容失色。

    “哈,”沈南秋笑了一声,看着她仿佛看着一个撒娇的孩子:“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模样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满满都是寻觅情郎的迫切心情,这世上高富帅多的是,你为什么偏偏要对他动心?只见过老牛吃嫩草,至于嫩草吃老牛,这还是我遇到的头一遭。”

    这都能被他看穿,那人的心里别提多羞恼,也顾不得逼问罗成的下落了,只想打死对方,以解心头之恨。可刚要扣下扳机,她嘴里就发出一声惨叫。

    除了落在地上的□□,最引人注目的就是贯穿她手腕的那把亮晃晃的飞刀。

    不远处,黄毛正叼着烟,倚在门上,幸灾乐祸之余,还操着色咪咪的腔调:“哎,果然是胸大无脑。人家都已经提醒你了,你还在那摆‘美少女战士’的造型,嘴上不住叫嚣‘我代表月亮消灭你’,结果呢,反倒把自己消灭了,我说,你都这么大把年纪了,怎么还幻想当主角,敢问天下的剧本,都是为你一个人而写?”

    这家伙三言两语,就把受伤的女人给直接气晕了过去。

    沈南秋做了个手势,负责善后的就走了进来,以免影响孕夫的心情,动作飞快,仅仅几秒,不仅躺在地上的人,连地板上的血迹也了然无

    沈南秋踌躇着要离去时,那人坐起来,问:“你会杀了她吗?”

    瞳孔左右一晃,男人扭过头:“我从不杀人。既然有法律,就把她交给法律,一切由法律来判决。”

    盯着他背影的曼天翔没有开腔。看不出是信,还是不信。

    就跟心理师一样,看不出是真话,还是说谎。

    很显然,能隐藏想法的高手,在这两人之间,已经不再只有沈南秋一人了……

    踪。

    正考虑要不要向他解释,孕夫就直接开口堵住了他的嘴:“想解释吗?不需要。”

    他有智商,看得懂是怎么回事。

    第34章 涨奶

    “那你好好休息。”

    沈南秋踌躇着要离去时,那人坐起来,问:“你会杀了她吗?”

    瞳孔左右一晃,男人扭过头:“我从不杀人。既然有法律,就把她交给法律,一切由法律来判决。”

    盯着他背影的曼天翔没有开腔。看不出是信,还是不信。

    就跟心理师一样,看不出是真话,还是说谎。

    很显然,能隐藏想法的高手,在这两人之间,已经不再只有沈南秋一人了……

    “你出来下。”与杀手擦身而过时,沈南秋低声说了句,到了病房外面,转过头就质问他:“你为什么不及时出手?”

    那人抱着肩膀靠在墙上,露出招人恨的痞笑:“我得给你时间演奋不顾身的戏啊,好融化你小情人那颗坚硬的心呐。”

    遭到如此直白的嘲讽和调侃,沈南秋一时没有吭声,像是没料到,这家伙会这般放肆,压根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比起对方的胆大包天,似乎扭曲事实更令他不悦,只听他语气重重一沉:“也不能说是全演,之前我没有保护得了他,而这次,我不想让他有任何闪失。不过这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必胡乱猜测。”

    黄毛笑了下,往前走去,沈南秋想透透风,也跟在了后面。走出不远,前面的人突然回过头搂住他的肩膀,被挣脱时,看了男人一眼:“放心,他已经走了。”说着朝病房的窗户弩了弩嘴。

    “你看我够机灵吧,不用你暗示,也能和你配合得天衣无缝,像我这种如此体恤金主的杀手在哪儿找啊。你对我还这么吝啬,真是想不通。”

    沈南秋挽起衣袖,眼睛转动:“你怎么处置那个婊子?”

    “古代有种刑法,叫做凌迟处死。如果把这么个美人剐成一片一片,完全是极致的享受,难道你不觉得?”

    男人露出个‘正合我意’的笑容:“记得毁尸灭迹。”

    “放心,一根头发都不会剩的。”杀手回了他一个奸邪的笑意。

    三个月后,孕夫出院了。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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