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你生擒了那蛮人将领,这一场恐怕我们也没法打的这么轻松了。”
卫延表现得一副乖巧模样,谦虚道:“这不过是个人勇武而已,当不得主将如此称赞。”
他的这句也算是表了态,将自己与章科划清了界限。
章科此时的脸色可谓是一阵青一阵白,十分的难看。
卫延说完这句,又开始拍起马屁来,先是称赞主将领导得当,然后又称赞军师的计策高超,许是他已经坐实了“云军师”的真正身份,所以瞥过去的一眼看起来都分在的情意绵绵。
当然,这一眼在不知情的人眼中还只是倾佩之态。
君瑾一脸冷漠,很想呸他一脸。
这小子小时候一脸木讷,见人连句甜话都不知道说,怎么现在长歪成这个样子了?
再怎么百思不得其解,卫延终究还是成了现在这副样样子。
主将又夸奖了一番卫延,并且又嘉奖了几位将领,最后才转到了章科身上。
章科已经是如丧考批,他知道,方才那一番,卫延此人已经是完全从他麾下摘出去了,也就是说,他没办法用卫延保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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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胜归来之后,自然会举行一场庆功宴,用以抚慰在战场上拼死搏杀的将士们。
庆功宴上,主将特地令他们宰了数十头羊来,羊肉被切成一块块放在火上炙烤,并不用加多少的材料,那股特有的膻味和鲜味便传了出来。
在边境的将士们极少有机会这样大口吃肉,闻到香气都不由开始吞咽起口水来。
卫延一口口的喝着酒水,那酒是兑了水的,香气十分寡淡,但是他却仿佛在喝绝世好酒一样一口口的往嘴里灌。
而他的眼睛,也是紧紧地盯着不远处,看着坐在那里的先生。
他看着君瑾闻了闻酒杯,然后流露出嫌弃的神色来,然后他把酒杯放到旁边,犹豫了一下拿起一串羊肉来。
君瑾张开嘴,似乎是因为刚从火架上拿下来的缘故,羊肉十分的烫,他小心的用牙齿撕下一块在口中咀嚼,却也经不住张开嘴来呼出那灼人的热气来。
卫延盯着君瑾那吐出的一截鲜红而柔软的舌,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起来,令他忍不住又灌下一大口酒来。
明明是如此劣质的酒,却也让他有些醉意了。
庆功宴一直持续到月上中天,这帮喝的醉醺醺的将士们才慢慢悠悠的回到自己的营帐里去了。
君瑾想着避开卫延,悄悄的回去休息,于是他顺着一个偏僻很少人的路线走回。
突然,有一只手揽住了他的腰身,狠狠将他给拉了过去。
君瑾一个踉跄,随即便感觉自己被人给抵在了墙上,有灼热混合着酒味的气息喷洒在他的颈侧,令他不自觉缩了缩脖子。
抬起头来,君瑾正看到卫延站在面前,他用双臂将他给圈在怀中,身后就是墙壁,无处可逃。
卫延的眼睛闪亮亮的看着他,他的面上挂着一抹笑容,用暗含着几分激动的语调道:
“先生,你的心中是否也是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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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君瑾:没有。
于是全文完(雾)
第26章 大将军暗度陈仓(十二)
月光十分的明亮。
君瑾的背后就是墙壁, 而他的面前堵着一个醉鬼。
还是一个浑身粘着酒气,满口都是胡话的醉鬼。
皱了皱眉,君瑾抬手搭在卫延的臂膀上,想要推开他, 然而他用力了两下, 对方却纹丝不动。
稍微有些泄气,而迟迟得不到答案的卫延又黏黏糊糊的蹭了上来, 在君瑾的耳边用无比亲昵的语气低声唤道:“先生……”
这一声, 听得君瑾半边身子几乎都要酥了。
君瑾冷下脸来:“放开我。”
他心中还因先前的事情而存着对卫延的怒气,若是平时的卫延, 此时应该就已经忐忑的放开他道歉了, 然而此时他面前的是一个喝醉的不讲道理的家伙。
卫延只将君瑾的话当做耳旁风去了:“先生,你还没回答我之前的问题呢。”他催促道, 手指不安分的在君瑾的腰间紧了紧。
君瑾被他弄得痒痒的,连忙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腕,道:“我并不喜欢你, 也不想和你发展出师徒以外的感情。”
听到君瑾如此明显的拒绝,卫延顿时流露出委屈的表情来,仿佛被雨淋湿的大狗一样耷拉下脑袋,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眼睛一亮,然后他取出腰间的挂着的小酒壶——那是在庆功宴结束前主将悄悄塞给他的,上好的烈酒,主将只舍得送了他小小一壶。
卫延咬开盖子往嘴里灌了一口, 然后他一甩,那被主将每天珍之又珍的只敢喝上两小口的酒便被丢到了地上,酒液顺着敞开的瓶口涓涓淌了一地。
顶着君瑾惊诧的目光,卫延凭借直觉凑了上去,强硬的将酒渡进他口中。
君瑾的脑子嗡的一声,他只感觉到仿佛有一股灼热的烈焰顺着喉管流淌下去,整个身子瞬间便烧起来,暖起来了。
的确是好酒,还是极烈的好酒,当卫延松开君瑾的时候,君瑾已经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被酒精侵蚀的迷迷糊糊了。
卫延看着自己的先生面颊上浮起两团绯红,衬得他发髻间的耳垂显得愈发洁白如玉,顿时便心念一动,凑过去咬住那块软肉,含糊道:“先生说谎。”
君瑾努力保持着自己意识的清醒:“我说的都是实话。”
耳垂处传来温热湿润的感觉,他还可以感觉到卫延在轻轻用牙齿研磨着那块软肉,君瑾有些僵硬,想要将自己的耳垂给拯救出来又有些无从下手的意味。
“先生肯定还是有一点喜欢我的,不然方才为何又会站出来为我说话呢?”卫延执拗道,他又好似是在说服自己一般。
这小子还敢提这件事?
君瑾有些想生气,但怒气又被醉意给冲散了。
感觉到卫延终于松开了自己的耳垂,君瑾抬起头,他打量了一下对方。
因为逆着光,君瑾看不清卫延的面容,仅能模糊的看到那一层轮廓来。
看上去有些高大,在某一个瞬间,竟隐约和上个世界的周隼重合起来,君瑾眨眨眼,那幻觉便又消失了去。
但卫延和周隼是不一样的,卫延是他的弟子,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徒弟。
君瑾沉默了一会,想起卫延小时候,又想起那时自己一手将他带大,教授他东西,他不自觉态度也软了下来。
他低声道:“卫延,我一直只当你是我的弟子,并且也只希望你是我的弟子。”
君瑾自觉已经说得无比认真了,然而面对此时的卫延却是根本说不清楚。
卫延道:“但是我并不只想当先生的弟子啊。”
“先生,你那时候之所以要离开,是不是因为察觉了那件事。”他说着,抬起手来,带着茧子的掌中抚在了君瑾的面颊边。
君并不说话。
“察觉到……我心悦先生这件事。”卫延轻声道。
这是他第一次直白的面对君瑾吐露出自己的感情来。
“先生,我心悦你,我想与你共度一生一世。”
他一边在这轮圆月之下轻吐出这包含情意的言语,一边轻轻揭下了君瑾脸上的□□。
君瑾眼睛微眯,似有朦胧光芒在眼眸中闪动,令人分辨不清他现在到底是在醉着还是清醒着。
他原本的面容显露的出来,卫延用近乎痴迷的目光看着他,含笑道:“先生,你好美。”
手指划过了光洁饱满的额头,再到挺直的鼻梁,最后落在了那一点殷红的唇珠上。
卫延微微用力,那柔软的唇瓣便凹陷下去,露出藏在里面的一截贝齿。
然后他凑了过去,唇依次从君瑾的眉心、眼皮、再到唇瓣上吻下。
这是一个交织着酒液香气的吻。
君瑾闭着眼,眼睫禁不住的颤动起来,好似蝴蝶的翅膀,他感觉到卫延身上包含着的强烈情绪。
但是为什么会这样呢?算起来,他与卫延相识也不过十年,他就想跟他过一辈子了?
唇舌交缠之间,感受到氧气逐渐的稀少,君瑾不可避免的软下了身子,他轻声的呜咽起来,觉察到他的不适,卫延体贴的停了下来。
君瑾靠在卫延的臂弯里喘息着,脑子有些混乱的想到:好歹是没有因为接吻而窒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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