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什么时候？”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十七岁，和一个邻居姐姐。但是他们没有恋爱，也没有后续，再也没联系，他只是，只是想完成一个常规的到了时间的事情而已。
后来若昂不得不跟古斯塔这么解释道，谁让这家伙曾经恰巧路过，并且听见了帕帕的问话，又嫉妒的记了很久呢。
当然这时候的若昂还是毫无察觉，并且和帕帕继续开着别的玩笑开心。
然而当他看到古斯塔站在自己的柜子前整理物品，他还是略微的不自在。忍不住猜测这个人还记不记得那天晚上喝醉后的事情。
不过很快他就得到了答案，因为古斯塔破天荒的头回在训练时找他谈话。
“周六晚上谢谢你让安德烈送我回去，很抱歉我不小心喝醉了。”
若昂企图像所有正常的聊天一样开头：“嗯，没事，应该的。对了那天聚会，你玩的怎么样？”
古斯塔也很礼貌：“不错，谢谢你的招待。”
“那你喝醉后的事情……”
古斯塔似乎是苦恼的皱了皱眉：“我有些不记得了，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没有，是我还挺惊讶的，对你喝醉这件事，我以为你只是微醉。”
他笑了下：“我不经常喝酒，那天是个错误，对了，我还带了一瓶酒送给你，放在车里了，今天结束后给你可以吗？”
若昂有些惊讶于他的礼貌：“我不怎么喝酒的。”
“只是礼节。”
若昂想起他在聚会前说过的话，不知道古斯塔是不是在拿它回击自己，干巴巴的回答：“好吧，礼节。”
若昂本以为自己会看到一瓶华贵的酒，缠着漂亮的丝带，上面刻着他都看不懂的意大利文，字体高贵、特别，而且加深了它的难度。一瓶他放到柜子里后可能永远不会碰的酒，除非哪天穷到拿它出来卖掉。
但是古斯塔放到他手中的却是一瓶很普通的酒，也不能说它普通，它只是很……朴实？看起来过滤的还不够，他还能看见里面些许细小的沉淀物。
也许是什么他这个土老帽不知道的意大利手工酒？意大利人不就喜欢这个吗，手工皮鞋、手工西服，故意没有任何标签，看起来很朴素，其实贵的吓人。哪怕穿着它的人都不会想到它身价如此高贵，除非看到收据。
古斯塔应该能看出他的疑问，但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简单的又机械的重复了遍“谢谢”，仿佛真的像是他自己说的，只是礼节。
若昂把那瓶酒拿回家，犹豫了下，放在阿尔纳多的酒柜里总有种格格不入的奇怪，就像是他进入那些豪门青训营一样。于是若昂把这瓶“同病相怜”的酒拿出来，放到了厨房的一个柜子里，他满意的发现，这个同他的那些料理瓶罐倒是搭极了。
十天之后他们有一场远赴巴黎的欧联赛事，也是最近对于米兰来说最为重要的一场赛事，为了准备这场比赛，特雷弗先生特地在下场联赛比赛中把若昂摁在替补席上，只让他最后出来热身了三十分钟。因此若昂全身心的期待着几天后的那场比赛。
很快这一天就到了，在球迷的热情拥簇下，球队登上了驶向巴黎的飞机，提前一天入住了酒店。
让若昂惊讶的是，这儿的球迷看起来相当疯狂。他从没来过巴黎，但是长住过的西班牙和意大利的球迷都算是比较正常的那种，上一次米兰德比沉闷的过去了，没让他见识到著名的烟花和烟雾。而他在英国逗留的那些时间里，因为年龄小，也很少见识到大名鼎鼎的英国足球流氓。
可在巴黎他第一次看清了那些球迷们脸上的凶狠，也许是因为这是决定了唯一一个可以继续下去的名额，而米兰还握着两球的优势，所以他们着急而凶猛。甚至有不少人往他们驶向酒店的大巴扔掷杂物。
若昂一开始还觉得派警队跟随有点大惊小怪，现在却丝毫生不出质疑了。
帕帕拿掉他扒着床帘的手。
“不用害怕，这事儿还挺正常的。谁让咱们是厉害的那个呢。”
这话对于缓解若昂的紧张有点作用，他吐了口气，既然是正常的事，那就没必要放心上。
帕帕拍了拍他的肩：“这就对了，以后还会有更多的。”
“你以前也经历过吗？”
“当然啦，甚至在米兰城都有，只是他们努力干扰咱们的一种手段，不要被吓趴下了，小若昂。”
若昂辩解道：“我只是第一次见，你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是什么样？”
他静默不语，若昂就明白了。
这时后面的弗兰克站起来说：“他抱着我害怕的说‘弗兰克，他们不会冲上来打我们吧？我们今晚住的酒店真的安全吗’。”
“哈哈哈哈哈。”
“谢谢你，弗兰克，还有帕帕，谢谢你，现在我一点都不害怕了。”
帕帕生无可恋的嚼着口香糖，把耳机带了起来。
不过弗兰克还是提醒他：“进了酒店会更烦的，不过他们绝不会真的冲进来，所以保证你的耳塞质量就好。”
这天晚上，若昂体会到了弗兰克说的烦，那真是……他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在底下搞什么爆破和演唱会了。在帕帕的阻拦下，他理智的没去拉开窗帘看看什么的。不过好在酒店隔音设备良好，而带上耳塞后世界更是恢复了清净。
第二天，在对方球迷“热情”的欢迎下，若昂进了两个球，米兰3-1,，以净胜球4个的成绩昂首高歌的继续征程。
若昂开心的就差在大巴里站起来高歌了，那样太傻了，可心里的兴奋就像是一座火山一样要迸发出来，他必须得找个人倾诉下刚刚美好的九十分钟。而所有人都在开心的说着刚刚经历的一切，他看向帕帕，他眼里的火山不比自己弱，他简直要搂着若昂亲起来。
而弗兰克呢？这个平时冷静稳重的英国人，好吧，他现在和老乡特雷弗先生握着手倾情交谈，胡子都要开心的飞起来了。
若昂开心的来回走着，和每一个兴奋的队友拥抱庆祝，哪怕他们已经重复了好几遍了。直到大巴传来一阵不寻常的晃动。
第15章 第 15 章
所有人都猜到这帮巴黎球迷们会很疯狂，但谁也没想到他们能这么疯狂，或许这其中还有别的因素推动，但现在谁也没心情去想了。
大巴还在晃动着，能透过窗帘的缝隙瞥见窗外混乱拥挤的人头，而车已经停滞不动，窗户很快就被烟雾覆盖，但却砰砰的有东西撞击窗户的声音，球队一名主管人员在前面呼喊着镇定，并让所有人站到座椅中间，往大巴前面走，远离窗户。
若昂刚刚开心的跳到大巴后面去了，现在离前面有段距离，正慢慢的往前走，脚下却不小心到了一个掉在地上的水瓶，突然被它滑了一下。
原本这不是什么大事儿，只不过现在的情况太特殊，若昂心里也跟着颤了一颤，没能及时稳住身体，差点要跌下去。不过好在有人伸手稳稳的拉住了他，顺便用力把他拉了起来。
腿有点软的若昂感激的抬头看，发现却是表情严肃的古斯塔。
“谢谢，谢谢你，队长。”
古斯塔摇了摇头，观察着车头的情况，神色间还有些紧张的叮嘱他：“小心些。”手却还紧紧握着若昂的手臂，不敢放开。虽然这样有点紧张过度，但是若昂自己也觉得这么被人握着感觉安心许多，就任由他去。
好像是前面有阻碍导致大巴不能正常前进，恰好跟着的巴黎球迷发现，就顺势尽情的宣泄他们的气愤。
几乎所有人都是头一次遇到这种类似恐怖袭击的事情，他们都在心中祈祷这只是球迷组织的一次疯狂失控，而非有人在背后蓄意操控。但车在轻微的摇晃后并没有这么停止，而车也没能继续前进。
这下古斯塔连另一只手都要拦在他身后，护着他往前走。好在这时候大家彼此都混乱的很，没人注意这诡异的一幕。
“你不必这么紧张的，我会很小心的。”若昂有点尴尬的对他说。
“不，车子没开起来前我都不会放松警惕。”
“嗨，就是球迷们的玩笑而已，咱们表现的太厉害了，他们不能接受。而且球队大巴的窗户应该是能受住他们愤怒的酒瓶的。”
若昂冲他笑着企图缓解下这位负责任的队长的紧张，不过遗憾的失败了，古斯塔依旧是那副国家级保镖的严肃样。好在他话音没落多久，车子又平稳的动起来，危机解除。
若昂停下脚步，转头冲刚刚帮了他的古斯塔笑着说：“好啦，现在你可以放松了。”
古斯塔点点头，揉了揉松下来的额角。
大巴里也传来大家松了口气的欢快声音，幸好只是虚惊一场，至于那些失去理智的球迷，自然会有人解决他们的。若昂如释重负，想要走过去和队友们互相拥抱、彼此安慰一下。
突然一声剧烈的玻璃破碎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开，若昂下意识想往右边看，却被身后一个重压扑倒，感觉到自己被人搂着重重的摔在地上。
若昂躺在地上，思绪还没随着倒下的身体清晰，而是震惊混乱了一刻，还停在刚刚玻璃破碎的一刹那，他想要转头去看……直到耳边传来许多杂乱的脚步声和队友的惊呼，透过破掉的窗子传来的车下人群的嘈杂叫喊，他转着眼珠，视线里只能看到白色的座椅底部。
虽然被身上的人沉沉压着，可他能察觉到自己全身无恙，他微微转头，想要问问把他压倒的这个人，却感觉到有什么湿热的液体滴在了脸上，从他额头滑下，带着腥咸的可怕气息。
队里的医生的声音传来：“若昂，不要动，我们得先给他的伤口做点处理，才能把他抬起来。”
“好，好的……是古斯塔吗？”
回答他的是主管低沉的声音：“是的，他是个勇敢负责的队长。”
若昂心里像是被刚刚破裂的玻璃割了一下，眼中蓄起泪水。
很快古斯塔就被人抬走，他身上一轻，在主管的陪伴下坐到了一个离被打的窗户极远的位置。
主管看到他眼中的惶恐和泪水，安慰道：“没事的，我们已经离那儿很远了，即将到机场了，一切都过去了。”
“古斯塔呢？他怎么样了？”
“他，我不能说还好，但是，为了让你安心，医生说情况比他两年前被人用鞋踢到眼角要好多了，愈合只是时间问题。”
“不会影响他的生活？”
“不会。”
“那运动生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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