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为竭》分卷阅读35

    对于沉入江的主动投怀送抱,江有汜惊异之余心底更多的是难以言状的开心。但现在的情况明显不太妙:“你发烧了。”

    “暖。”沉入江低不可闻的声音在江有汜的胸口处响起。

    “冷吗?”江有汜听出了言外之意,急忙抬起自己的左手将沉入江圈在了怀里。这家伙抱着的手感……像是加小号的抱枕,虽然没有抱枕那么舒服。

    太瘦了……身上都是骨头。

    可一直这么抱着也不是回事儿,他总要去把药拿过来给他吃下去。可这一旦松手,下次再抱到手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江有汜心里复杂万分。但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一切,他拍了拍沉入江的后背。

    “我去给你拿药,吃完就回房间休息好吗?”

    可回答他的只是沉入江平稳起伏的呼吸,江有汜不再犹豫,扶着沉入江的后背让他倚在了沙发上。他闭着双眼,眼底下投出一片阴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江有汜起身到厨房里接了一杯温水,顺便从隔断柜里拿出了一个药箱,动作迅速地翻出了一板退烧药。又回到了客厅,将东西往桌子上一放后往沙发上一坐,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

    “先醒醒,吃药。”

    努力抬了抬沉重的眼皮,结果愣是没睁开。只能凭意识吞下了送到嘴边的药丸,苦涩的味道瞬间弥漫满口腔,使得沉入江皱了皱眉头。又喝了一口递到嘴边的水,才将那苦涩的滋味冲淡了去。

    后来沉入江感觉到江有汜把他背回了房间,将他放到床上后还仔细地替他盖好了被子。然后……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因为充斥满江有汜味道的被窝,实在过于温暖。

    其实江有汜拉过一张椅子坐上去后,就这样看了他一夜,期间不停地替他量着体温。他的体温一直很稳,不升但也不降,一直维持在三十八度半。随后江有汜找了一块降热贴,贴到沉入江的额头上。

    老实说江有汜活了这么大,这些事情都是第一次做。小时候在医院看那些小屁孩发烧,父亲或者母亲焦急地守在床边时。他一直嗤之以鼻,因为身为同样的小孩子,他感受不到应有的。

    反倒是如今,身为守床的人。他清楚的感受到了那种惶恐不安与焦急。他手里一直捏着手机,打算着温度再不下去给靳华老爷子打个电话。

    沉入江好像是做噩梦了,一直紧锁着眉头。那张平日里毫无波澜的脸,此时不断有痛苦的神色忽闪而过。江有汜的目光一直锁定在他的脸上,同时也在思考着他究竟做了什么样的噩梦。

    他很好奇,但也无从得知。沉入江做噩梦也像极了他自己,一点声音也没有。江有汜还指望着他会不会说梦话,可是一直到他眉头舒展下来,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他就这么一直坐着,看着。同时也想着自己是怎么爱上这小家伙的,这样的感情究竟该如何向他表达才不会吓到他。万一把他吓跑了怎么办?一想到这,江有汜宁愿憋着不说。只要他能一直呆在自己身边就比什么都好。

    又一次给他量了体温,万幸那温度终于开始降下去。江有汜稍微松了口气,但是烧还没有退。他不能完全放松下来,还是要继续紧盯着他。好在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做起来并不辛苦。

    这一夜的时间过得很漫长,一直到晨曦取代了黑夜。看着温度计上的数字终于降到了三十七度,江有汜才松了口气。坐了一夜的倦意也随之席卷而来,他往椅子上一靠,仰着头就睡了过去。

    一直到沉入江醒来,他都保持着那样的姿势。从床上起来的沉入江,只觉浑身上下无力,喉咙里烧了一夜沙哑得厉害。他视线侧移,便看见了这样一副画面。

    俊逸的青年靠在椅子上睡了过去,窗外的日光透过玻璃被削弱了许多,洒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像是镀了层淡金的精致五官。竟是让人有种虚幻的不真实感。

    沉入江从床上走了下来,地板有些凉。拿起一条被挂着床头的外套,小心翼翼地盖了上去。昨晚他好像发烧了,是江有汜照顾了他一晚上吗?这家伙……有时候真的挺温柔的。

    沉入江刚一替他盖上外套,他就醒了。他是瞬间睁开眼睛的,恰巧就落入了沉入江那双澄澈的眸子中。

    “醒了?”五秒之后,江有汜才出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些许的疲倦。

    “醒了。”沉入江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声音嘶哑,但不是带着疑问的口气。他逃避似的移开了自己的视线,江有汜那幽深的眼眸,像是会把他吸进去一般。

    江有汜垂眸看着他光脚站在地板上,瞬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与此同时,将沉入江一把按到了椅子上。

    “你不知道你在生病吗?”江有汜怒斥道,抬手将他额头上贴着的降热贴撕了开去。掌心贴上再试了下温度,是正常温度。

    第48章 047

    午饭是江有汜做的,自从他受伤以来饭都是沉入江在做。他倒也没做什么太复杂的东西,只是煮了点小肉粥,跟沉入江一起吃完后又监视他把该吃的药给吃完。

    沉入江穿着长袖,蜷着身子窝在沙发里看电视。江有汜坐在一旁摆弄着他的电脑,沉入江偶尔会瞟一两眼。只是看不太明白,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黑色的类似于统计图般的东西。

    红绿相间的折线随着时间的推进在不断地变化着,高高低低。一直到后面沉入江才反应过来,这是股市。对于江有汜的认识又添了一项,还会玩股票……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吗?

    江有汜眼角余光正好捕捉到了沉入江打量的目光,微侧了侧头。对着他一笑:“看什么?”

    “没什么”沉入江转回头,将视线放回电视上头。话音刚一落,江有汜宽大的掌心已经贴上了他的额头上。

    “好像又有点低烧啊?要不去医院吊个水吧?”抽回手,眉眼微蹩,江有汜提议道。

    “不要!”沉入江拒绝得非常快速且坚决,他最讨厌打针了:“吃药”

    “害怕打针啊?”江有汜一语中的,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一丝坏意。

    “才没有”抿了抿嘴,沉入江不去看江有汜的目光,口是心非着。

    客厅里又陷入了安静,只有电视上的声音在回荡。感觉到气氛怪异的沉入江,眼角余光偷偷地瞟了一眼江有汜。

    “你以后。”江有汜突然出声,惊得沉入江急忙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再遇上那种事情,记得第一时间回来找我。”

    “……”沉入江知道他还在怪他昨晚突然的消失,于是怏怏道:“你们很久才见面,不想打扰。”

    江有汜惊讶的从电脑屏幕上抬起头,感情这家伙昨晚是因为这样才一声不吭?还真是傻透了。心底下意识就蹦出了这样一句:“他们哪有你重要。”

    但是斟酌许久,江有汜也没敢说出来。只是换成了另外一句:“不要再这么想了。”

    之后沉入江就再没回答了,把江有汜给急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听进去了还是没有听进去……但是静了那么久,又不好意思再提起来。真是活脱脱的现代男青年。

    “大壶之前说,让咱们明天一起去他家里吃饭。你明天要是还没好咱们俩就不去了。”突然想起这么一回事儿,江有汜干脆转了话题。

    “都不去?那他怎么办”沉入江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忧虑。他不去也没什么,江有汜总得要去啊。

    “没事儿,有余年和阿景,还有几个跟他关系挺铁的哥们。”江有汜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沉入江烧要是不退,他怎么可能安心过去?

    “哦。”沉入江应声道,虽然没有再说什么。不过心底多少还是会觉得过不去的,只是这样的话也不方便明说。说出来反而会矫情,想想就不适合两个大男人。

    出发的时间是明天下午两点半,因为人有点多,所以他们要搭高铁过去。听江有汜说大壶他家在苏州的一个小县城里,沉入江还惊讶了一下,没想到他竟然还是自己的老乡。

    沉入江的身体倒还挺争气的,主要也是男子汉大丈夫。普通的发个烧能烧多久,二号早上就已经完全退烧了。又一直等到了中午,见的确没什么事儿了之后,江有汜就上网订了两张和余年他们一个车次的票。

    收拾了一通带上点换洗的衣服后,就一起搭车去高铁站了。过去的时候,就看见了余年等人。他们也是刚刚陆续到达,他们几个的票都是一块买的,所以都在一个车厢。

    只不过他们两个因为买票的时间和他们不同,因此和他们不是一个车厢的。这会儿到了之后,余年他们也凑了上来,你一句我一句的问着沉入江。

    因为自从那天晚上他离开后,他们就没有再见过他了。江有汜为了照顾他,也是两天都没出门,应心则一直和余年呆在一起。不过因为不能被带上高铁所以没带它过来,由余年的妈妈在照顾着。

    “听阿汜说你病了,怎么样?现在好点没?”傅景远站在沉入江跟前,柔声问道。

    “好了,谢谢。”沉入江感谢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傅景远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开玩笑的语气说道:“之前阿汜还给我们说,你要是没好。他就在家里照顾你了。”

    沉入江闻言望向江有汜,心里有种莫名的喜悦,只是不显于色。不过对于傅景远的这句话,反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沉入江一开始只是惊讶于大壶与他是老乡,但是当他们下了高铁,搭车去往大壶家的路上时,他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这条路,不就是回他家的路吗?索性大壶和他并不是一个村的。否则上帝倒是相当会开玩笑了。

    大壶他家是在他们那儿的小镇上,他家住的那个村,就在这小镇的下头。并不远,来回倒也相当的方便。大壶家的小镇是苏州这块地方常见的古镇,青石板的小路上不知见证了多少岁月的殊荣。

    如今国家重点保护这种人文景观,大都与自然景观结合,被设为了旅游景点。不过也保留了小镇原本的风土人情,并没有显得商业化。他们这次一来,还能权当旅游来了。

    沉入江是第一次来大壶家,他家里是小镇上算是中等偏上的人家,老宅里有一露天的天井,他们走进去的时候,一位满头花白的老人正坐在竹椅上摇着一把竹扇,嘴里头哼着一两句方言的戏。

    这老人是大壶的爷爷,相当长寿,已经九十五岁高龄。兴许是好山好水养着这一方居民,踏过他们家的青石门槛后,所有人都会觉得心底一静。

    那种从纷扰的尘世回到这样一种,仿若连时间都停止了一般的清静之境。沉入江站在人群后,好奇地到处打量着,那围墙上的青石长满了一层青苔。大壶他家虽然宽敞,但是也住不下这么多的人。

    好在隔壁那条街上就有后来有人开的客栈,也就是所谓的旅馆,只是布局也都随了这方水土。大壶的老妈似乎早就认识江有汜了,拉着江有汜的手喊他在家里头住下。其实江有汜蛮想把机会让给别人的,毕竟这家里头的总比外面的舒服。

    而且住过一次他也知道,大壶家的客房真是相当舒服。只是比较少,只有三间,每间顶多住两人,所以剩下的四个人就得去外头住客栈。盛情难却,江有汜本想带着沉入江一起在大壶家住下的。

    但是傅景远适时的搭上了他的肩膀,笑着说道:“那我和你住一间咯。”

    “那行,那还是你们六住这,我带入江和奥子和阿铭去客栈了。”见傅景远这么说,余年随口道。

    江有汜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对着余年说道:“那你多看着点他。”

    “得勒!保证跑不了!”说着,余年一把搂住了还在四处观望的沉入江。

    而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沉入江,被楼过来也是满眼懵的抬头盯着余年,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上好像写满了无数个问号。

    “余年哥哥带你去飞。”看着沉入江一脸呆懵的表情,余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认识了这么久,多少也能理解为啥江有汜这么看重这小家伙了。

    “哦……”沉入江应声道,同时把自己的目光投到了江有汜的身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会儿傅景远正搭着江有汜的肩膀。

    难道和江有汜一起住的是他吗?啊……沉入江感觉心里莫名的失落。可是这不应该啊,傅景远先生明明就是一个很好的人才对。怎么可以生他的气……又凭什么生气。

    沉入江暗骂了自己一声智障!随后便随着余年他们三个一起去隔壁街的客栈里要了两个双人间,把东西放好以后又走到了大壶他家。

    因为很近,所以根本也受不到多大的影响。众人全部安居下来以后,也已经下午六点多了。

    大壶的母亲知道他们要来,早就准备好了一大桌子的饭菜,那一大桌子的饭菜就摆在天井下。大壶先拉着他们入座,最后请他爷爷落了上座,老人家入座的时候他们这些晚辈都急忙站了起来。

    上完了最后一道鱼头汤,大壶母亲也跟着入了座。每个人的桌前的酒杯里都倒上了他们自家酿的桂花酒,桂花的香气和着酒意飘荡在天井下。

    一群人干了杯后,一顿饭就这么有说有笑的吃过去了。沉入江最不擅长这种饭局,但是好在桌子上人数众多。而且焦点都在江有汜余年以及傅景远身上,他就乐的轻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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