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猴,爷陪你逆天!》分卷阅读10

    一刻钟后

    渐大的雨声压过了几声低微的痛苦呻·吟和将死的挣扎。

    黑衣鬼面的高大身影迈入毫无光亮的密林之中,身后留下的血色脚印被雨水冲刷下去。

    无极殿的山门里忽然响起惊乱的声音,只是大雨飘摇着,把那一殿的血腥都冲散了许多。

    水无峰拎着一颗人头走在雨里,身上带着些暗器留下的伤痕,鬼面之下的面孔带着一丝倦怠……

    果然不管如何小心对阵上魔修都还是会叫魔气入体牵动封印,不过一想起手中这头颅的主人对风阳野的肖想,他萌动的魔意叫他觉得方才还是让这人死的太快了些。

    水无峰将头颅挂在了无极殿的山门之前,于大雨之中用微微发光的眸子看向了望月都的方向,嘴角带起了丝嗜血……下一个人就好对付多了……

    ……

    风阳野独自坐在封闭起来山府中打着坐,苍白的脸庞被旁边忽明忽暗的烛光映得更憔悴了些。

    他把神识都沉入了体内经络之中,本听不见也感受不到外界的事情,然而一种本能的危机感却忽而从脊背蹿进了脑海。

    他从沉浸的状态中醒转过来,听着周围静悄悄的一切,慢慢皱了下眉头。

    又是错觉吗?方才一瞬间的危机感格外的真实。

    可山府之中何来威胁?纵是有外人进来,没有宗印穿越结界时该有动静才对。

    身上的伤都在隐隐作痛,风阳野吸了口气才要闭眼,闻到淡淡的异香,他即刻屏住了呼吸,祭出了凝渊寒魄,“谁?”

    “对不住了……阳野上仙……”轻柔的女子声音从周围传过来,风阳野拧起了眉头:“聂水烟?你怎么进来的?”

    第18章 第十七章 一场情杀

    他提剑欲走却发现脚下的地面忽然碎裂开来,一条条裂缝以他为中心延伸,凝出了一个阵法。

    这阵法他识得,是原本就暗刻在山府每处分室之中帮助凝神静心的阵法……但是好像被人动了手脚。

    “上仙所置的结界还不错,上次路过探望之时潜入贵宗护卫结界竟直接斩落了我这缕分神,所幸上仙上次并未亲自接待,不然我还难有机会驱动分神进入这山府了,”一抹虚幻的身影从空中浮现,是缕被斩断留下的分神。

    风阳野感觉自己手脚都被束缚在了阵中,脸色凝重:“你便是买通了无极殿要杀我的人?”

    “阳野上仙,我不过金丹后期,又有身份要维护……直接出手怕会留下线索,本想破费些钱财交于他人动手,不过不出所料,那些人果然没能置上仙于死地,我只好动用后手借了贵宗阵法,我布的这是上古杀阵,外界会全当您死于走火入魔,于东海封神宗来说,倒不是什么奇事吧?”

    “……堂主果然是极擅阵法、心思缜密,”风阳野听着她的话,随口应付之时握紧了长剑打算斩毁阵眼,然而这古器却微微震颤着调转不动。

    “上仙,别再调动那把剑了,我给这阵眼换了上古封罡石,凝渊寒魄是古器,不过依旧是把剑,上次在望月为了镇压它浪费了一块封罡石,也不知道您是怎么破开那专门克制它的阵法的……”

    “嘶……”风阳野忽然感觉头痛了一下,身上的疼痛反而轻了许多,只是眼前的场景变得模糊起来,他匆匆咬破了舌尖维持住清醒:“你为什么要杀我?”

    上古封罡石那是传闻中用来镇天地四方的灵石,天下兵刃于它面前皆是无用顿物,只是如今世间找得到的都是残破碎块,这些不完整的封罡石一旦被动用,十二个时辰后就会碎开,是一次性的东西。

    这女人把青阳天水的镇宗古石前后拿出来了两块,看来是非杀他不可了,上次他破开阵是用了脊背上的阵法强行对抗,可如今……聂水烟又不是魔修,他催动阵法也缺少可吸纳的魔修灵力。

    聂水烟的分神听着他的问题微微顿了一下,眉眼之中带上了默然:“我不想杀你……可你不死,这把剑就毁不掉……上仙,我同凌岳千年道侣,他死在这剑下,我不帮他报仇,于心有愧……”

    凌岳?风阳野脑海里闪过那个被凝渊寒魄吸食成了人干的青阳天水的长老,青阳天水宗大部分是女修,所修功法求身净心纯,明令禁止门内修士同他人交合,没想到居然聂水烟居然私结了道侣,还用情至深。

    一把破剑还真是能惹事……风阳野心底升起愤然,剑中灵识似乎意识到是自己造的孽,流露出一丝心虚和焦急。

    “呃……”风阳野一时分神,阵法之中的异香攻入了心肺,他视野模糊中看了一眼手上的剑,有契约在他可以压制剑灵,可却毁不了它,连把它扔给聂水烟任其处置的选择都没有。

    他唯一的求生机会便是强行催动身上阵法,试图攻破这被篡改的凝神阵,冒险自毁部分修为也比死在这里好。

    聂水烟的分神此时眼中悲意愈来愈浓,正要催动阵法的风阳野看着她觉出一丝不对,来不及动作,这女修的分神便自毁溃散开来融进了阵法内,分神消亡对主灵识伤害极大,聂水烟居然犹豫都没有犹豫就把分神给融了。

    有了强烈灵力助阵的杀阵气势陡然增强,裂纹里涌出黑光刹那就钻进了风阳野体内,他顿时感觉头痛欲裂,意识被黑雾蒙蔽陷入恍惚,周身仿佛没有支撑似得一空,整个人朝漆黑无底的深渊里坠入进去……

    “阳野……”好像隐约听见有人唤他,很熟悉……风阳野忽然睁开眼睛,周围都是水,淹到了他的下巴,随时都要漫过口鼻一般,他抬起头看见一个男人蹲在水池边,穿着浅灰色的长衫,端正儒雅的脸和他很像,眼睛里满是血丝,很疲倦的样子。

    “爹……”风阳野从水里缓缓挪过去伸出手,看见自己白嫩的小手,他脑中模糊起来,刹那醒转后……感觉好像之前的都是梦境,他不过才百岁,维持着十一二岁的少年容貌,心智也不过十一二岁……

    他从来没有走出个这间黑漆漆的屋子,他好像从出生开始就一直被关在这里,泡在这满是奇怪药香的池子里,日日夜夜都只有钻透骨髓的冰凉池水相伴……

    他没见过外面的人,没见过天空、大海、群山、旷野……他小小的脑子里,只知道这黑漆漆的屋子是什么样子。

    “爹……我做了个梦,梦到我不用再呆在水里了……”风阳野趴在水池边仰头看着那个高挑削瘦的男人,眼睛反射着周围昏暗的烛光,亮晶晶的。

    “阳野听话,爹会带你出去的,”风星阔眼里满是温柔,深处却是疲倦和无奈……

    风阳野常看见他这种神情,抬起小手拉住他的手指,“我不想出去,我梦见我出去以后你死了,我不想你死,死掉人就不见了……”

    “爹不会死的……爹要带着你去见见你娘亲,还有她门前的杏花,阳野想尝尝娘亲做的杏花糕吗?”

    风阳野眨了下眼睛:“……爹爹……杏花和杏花糕是什么?”

    一只大手放在风阳野脑袋上轻轻揉了揉,伴着温柔的语调:“杏花很好看,还很香,是白色的,风吹过时,会像落雪一样,娘亲用它做的桂花糕很甜……”

    风阳野愈发地迷惑起来:“那落雪是什么?爹爹总提到娘亲,娘亲为什么不来看我?”

    “阳野……”

    风阳野看见男人眼睛周围变红了些,自己忽然难过起来,轻轻蹭了蹭放在他头上的手,“爹,我什么都不懂……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风星阔的目光颤了一下:“没有,爹不生气,娘亲也很想来看阳野,不过她进不来,阳野别怕,爹以后会领你出去的……一定会。”

    “嗯,”风阳野露出个干净透彻的笑脸,毫不犹豫地相信着眼前的人。

    两滴水从男人的眼睛里滴出来,少年伸手想擦掉他爹脸上的水痕,可湿漉漉的手指只能在风星阔脸上留下了更多水迹。

    “星阔,你该走了,”一个高大英武的男人从昏暗无光的长廊里走进来,他身后跟着很多穿着青蓝色衣服的人……看见那些人让风阳野很不舒服,可他的脑子告诉他,他明明才第一次见这些人……

    风星阔没有起身,蹲在水池旁扭过头,“大哥,能不能放过他?阳野他……”

    “你该走了,他躲不掉的,伏羲的人已经来了……”那个男人打断了乞求,面容里含着几分冷峻和悲哀,风阳野紧紧拉着风星阔的手,眼眸里带着畏缩。

    “他躲不掉的……就像以前你和我一样,谁都躲不掉的……”

    奇怪的话语在耳边回荡着,他盯着那些朝他走过来青蓝色衣服的人,慢慢发起抖,全身上下都在抗拒着和他们接触。

    画面在强烈的情绪中猛地出现了割裂,他头中的剧痛又隐隐而起……

    第19章 第十八章 上古杀阵

    “我不要……”风阳野忽然挣扎着从幻象中脱身出来,他感觉自己清醒了一刹那,周围是熟悉的识海。

    聂水烟布置的上古杀阵,正在挖掘他的记忆……用最难面对的事情一遍遍折磨他直至心神寂灭。

    “我不要……我不要回去……”风阳野拼了命想抽身出来,然而识海被一股力量入侵进来,它们拉扯着他的神识。

    他挣扎、咆哮都没有用,凛冽的杀阵又把他拖进了深渊里。

    几百年的孤冷记忆挤压在一起,开始一遍遍折磨起他……

    风阳野一次次地挣扎出来……可画面却越来越真实……越来越叫他分不清自己究竟有没有走出来过那个可怕的地方。

    他又一次陷入冰冷黑暗的深渊里……

    像是忽然落到了水里……

    窒息感忽然堵住了口鼻,风阳野瞪圆了眼睛,握住自己的喉咙,大口的想要呼吸。

    可周围真的都是水……全都是水……

    他在黑暗中伸出手,疯了似的敲打着那堵拦住了他的铜墙铁壁。

    外面似乎是有人的……他记得……那些穿着青蓝色道服的人,就在外面,可没有人来救他。

    他独自被关在一个封闭的巨大丹炉里,里面灌满了药液,皮肤被灼的生疼、口鼻里都是冰凉的水,他被恐惧和无助淹没着……

    一个字也喊不出来,他感觉胸腔渐渐被撕裂,意识被恐惧撕的粉碎……

    死寂……维持了几秒钟……有一种恍惚地觉得自己已经死了的奇异感觉。

    可冷意很快又开始往骨子里钻,他轻轻的抖了一下,感觉到可怕的力道正架在他手臂和肩膀上。

    他想要挣扎,但是一动也不能动,他睁开眼睛,只能看见眼前面无表情的一张张冰冷的面孔,都是穿着青蓝色衣服的人,用冷酷的眼神看着他。

    他被两双大手死死按在一个冰冷的石台上,赤*裸着身体,醒过来便感受到背后凌迟般的剧痛,有人捏碎了他的脊梁,一节节的……捏的粉碎……

    他动不了,哭喊惨叫的声音也像是被抹去了,眼前那些人一丁点也听不见,石像一般静静地望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没力气再哭喊,安静地一动不动……脊梁的痛已经痛到了麻木,可他晕不过去、也死不了。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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