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骚动》分卷阅读143

    过一会儿她就忘了,不过血都快留药袋里了,还是挺危险的,下次……”

    “我知道,”塞林格说,“下次不会了。”

    他回答得这么诚恳,我反而不知道要说什么。塞林格住院一周,几乎天天都在惹护士长生气,护士们量体温血压经常找不着他人,护士长逮到他就一顿劈头盖脸,说你后背都是窟窿你倒是跑得比护士还勤快啊?

    塞林格就说窟窿不都被你们堵好了吗。

    护士长就说那你转过去我抽你两下试试?

    塞林格就大方转了过去,露出整张背,一副准备挨板子的样子。他也是知道护士长不会真打他的。

    隔天又被告状说他居然自己拆了绷带洗澡,护士长说你是不是不记得你那天是怎么被从车里拽出来,满背的血被送来医院的了?

    塞林格说我当时晕得挺舒服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护士长气得脸色铁青时他才笑了笑,说我洗澡时没洗后背那儿,别气了。

    这下护士长有气都发不出了,收了一半火气道:“你们当明星的平时是不是没有人管你们?”

    “怎么没有,”坐在床边的塞林格说,“他不是负责管我吗?”

    我拉开窗帘,回头就见他看着我,护士长也看着我,还朝我翻了个白眼:“他管得了你太阳能从北边出来!”说完飞快地往他手背的留置针里插上了输液管。

    挂在输液杆上的药袋晃悠了两下,今天天空难得放晴,阳光下,浅金色的液体一滴一滴注入塞林格体内,他抬手想调点滴速度,我刚想阻止他,不知为什么他又放弃了,看着护士长离开的方向,自言自语着:“我们有这么差吗?”

    回病房时我问他去哪儿了,他说楼下有个做透析的小孩:“我想买点礼物送给他。”

    “好,”我点头,“想送什么,我去买。”

    他想了想:“送他把吉他吧。”

    “嗯,他多大了?”

    塞林格没回话,默默端详我。果然他看人就像在大太阳下,仿佛能看得人分毫毕现,我被他盯得都有点麻了,他才抬手在我旁边比了比:“到这儿。你胳膊的位置。”

    “哦。”我点了点头。

    第49章 下

    我去琴行买了把尤克里里,结果头一天塞林格没把琴送小孩,自己弹了一天。

    第二天护士长又找不到人了,很凶地对我说要量体温!

    我说把体温计给我吧。

    护士长一肚子火地把体温计拿给我:“腋下十分钟!一秒都不能少,他要是没夹够我唯你是问!”

    我拿着体温计去楼下找人,听见木吉他的声音,循着吉他声在一间病房找到了塞林格,他正教男孩弹吉他的手势。

    男孩说我看你在演唱会上你不是这么拨的呀。

    塞林格说我弹的是贝斯,手势和吉他不一样。

    男孩有些遗憾:“那我也想弹贝斯。”

    塞林格说吉他手更帅气,更受欢迎。

    “但是lotus里你最帅气。”

    塞林格撸了把男孩的头:“眼光不错。但我以前也是弹吉他的。”

    “那为什么现在弹贝斯了?”

    “因为我太帅了,如果还弹吉他,那就太过分了,”说着看向男孩,“总要让队友也有机会帅一帅。”

    男孩笑起来:“那我先学吉他,以后再改贝斯!”

    “嗯。做透析疼吗?”

    “扎针的时候疼,开始流血了就好多了。”

    “那你比我厉害,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很怕打针。”

    “多打几次就不怕啦!”男孩反过来安慰他。

    “没用,我晕针,就像有的人恐高一样,是天生的,改不了。”

    男孩有点怀疑:“你真的晕针啊,那我这个套管针你怕吗?”

    男孩抬起手,塞林格愣了一下,然后以我从没见过的爆棚般的演技迅速别过头,还一副很丧的语气说:“再吓我就把吉他还我了。”

    他一转头就看见了门外的我,冲我眨了下眼睛。

    男孩以为恶作剧得逞,在那儿偷笑:“好小气啊,都是大人了。”

    “大人就不能小气了?”塞林格也在偷笑,那笑容对着我,带着几分隐秘。

    后来男孩的妈妈来了,不到四十岁眼角已满是皱纹,她还特意给塞林格带了自己做的家常菜,在病房外一个劲对塞林格道着谢,说我都不知道怎么谢谢你。

    做透析对条件没那么好的家庭来说,就像滚雪球,虽然塞林格不可能帮得了世界上所有不幸的人,但是他每这么做一次,我就觉得好像自己也被他拯救了一样。

    离开时塞林格问我怎么来了,我才想起我是来给他量体温的。

    塞林格接过体温计在腋下放好。

    看来也不是那么排斥量体温啊,为什么每次要量的时候总是躲?

    “护士长说得量够10分钟。”我提醒他。

    他点了下头:“你帮我看着时间吧。”

    以为他会觉得10分钟夹着根冰棍啥也不能做非常难熬,没想到答应得很是爽快。

    “许章来找过你吗?”塞林格忽然问。

    我说找过。

    他侧头看我:“干什么?”

    “来谢我,谢我给你输血。”

    塞林格眯了眯眼:“不像他会做的事。”

    “他还是很关心你的。”

    塞林格难得没有说许章的不是,点点头:“我是给他添了不少麻烦,以后应该都不会了。”

    我想他这次也算是吸取够教训了。我们都吸取够教训了。

    他把便当盒拿给我:“靳凯妈妈做的。”

    我揭开,是猪肝炒饭。

    “我吃过了,这份给你的,”他左手在膝盖上一下下抻着,手背上隐约能见青色的血管,“要了你那么多血,无以为报。”

    我低头说了声谢谢,想到两个月后就要离开这个人,心里已经开始不舍。

    吃饭的时候塞林格就坐在旁边,不知为何让我有点不自在:“林赛哥,你这么看着我吃我压力有点大。”

    “那你得学会承受压力。”

    “……”

    “算了,放过你,吃吧。手机给我玩一会儿。”

    我把手机拿给他,他就这么坐我旁边,一只手乖乖夹着体温计,一只手单手玩着节奏大师,我抬头看见走廊对面的窗玻璃上我和他并肩坐着的倒映,背后是阳光下的一株常青树,突然之间就食欲大开了。

    就觉得很幸福。

    ***

    住院期间顾桑妮又来看望过他一次,虽然天后墨镜贝雷帽戴得齐全,还是掩饰不住举手投足间的星味,引来好些病人护士的围观。因为正好也五点半了,我就以买晚饭为由离开了。

    塞林格经历过那么多恋爱,兜兜转转最后似乎还是那个人。可正因为如此,才更确信无疑谁是最适合自己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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