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佞臣(gl)》分卷阅读120

    正混乱着,赵寂忽然听见有人冷冷地说了一声,她转头看向发声处,却看见一个玄衣玉冠的女子,正倚在殿中的柱子旁锐利地看着她。

    那竟也是一个赵寂。

    赵寂愕然看向床帐,却见那边的“春宫”仍未停止,她又转头看过来,确认自己是和这个赵寂对视了,顿时惊的不成样子:“你能看到我?这不是我的梦么?你是谁?你为何和我如此相似?明明,即便是有,梦中也只该有个才是。”

    那玄衣赵寂仍然盯着她,嘴角一抹极其寒冷的笑:“我?我自然也是你。或者应该这样说,你是我。”她慢步朝着赵寂逼过来,数年的帝王经历使得她有着另外两个赵寂都没有的强大气势,她每走一步,赵寂便感觉更喘不过气来一些。

    玄衣赵寂走到赵寂身前,赵寂这才发现自己要比她矮上一些,看来这是个比她“年长”的“自己”,她觉得这个梦已乱套了,想要自梦里出去,却出不去。

    “你就是我。”玄衣赵寂再次说了一句,赵寂抵触极了,她极快地反驳道:“我不是你,我当然不会是你。”

    “哦?你不是我,那么你为何拥有我的记忆呢?”

    “什么记忆?这,这只是个梦而已。你也只是我梦里的人而已,休想左右我些什么!”赵寂是一点不信眼前这个赵寂的,她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在做梦,可是紧接着,玄衣赵寂掐住了她的脖子,明明是在梦中,她却有窒息之感:“睁大你的眼睛好生看着,这样的梦,正常人会做吗?这分明是你自己所经历过的,否则你为何连其中的细节都记得那么的清楚?”

    赵寂给她掐着,渐渐喘不过气来,不想坐以待毙,赵寂一脚踹在她膝上,将她踹出几步远,自己绕到柱后,剧烈的咳嗽着,警惕地看着她,防止她再次发难。

    “这样的梦,我曾做过的,便只是梦而已。若说有什么不同,也只是它的逼真罢了,可是梦中的事情却并不全然准确的,至少我知道我自己的生活不是这样的,你想骗我这是我所经历的,可我分明有自己的十七年,又在何时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了?”

    她说罢,轮到那个玄衣赵寂怅惘了。是呀,好似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她刚从沉睡中醒来,接收了这边十七年的记忆,也觉很是荒唐。

    怎么会这样呢?明明那些事情不该是那样的啊。

    “你说你有自己的十七年,我还说我有我自己的四十年呢。”玄衣赵寂冷哼一声,忽然地又出现在了赵寂的面前,逼她看向自己:“从榆林开始,许多事情的走向便不对了。但这与你无关,是因卫初宴,看来她比我清醒得早。”

    她所说的,事情从榆林开始便有改变,赵寂猜测她说的是现实和梦境的不同,在梦里,榆林的赵寂没有遇上卫初宴,而她却早早地遇上了卫初宴,这是她和梦中赵寂的不同,也是她的幸运所在,可是什么清醒?她听不懂。

    玄衣赵寂也知她听不懂,很是不耐烦道:“你既觉得那只是梦,便重新再去体验一遍吧,那是我的记忆,也应当是你的记忆,你现在去将它们找回来。”她指了指龙床,示意赵寂过去,瞧见赵寂眼中的退缩和抗拒时,她更是不耐:“你去不去?”

    赵寂坚决地摇头:“这是我的梦,便该按照我的意思来,我不想去便不去。”

    她希望自己能快点醒过来,到那时,她还有一笔账要同卫初宴算。

    玄衣赵寂却冷笑道:“你的梦便该按照你的意思来?可方才站在那里,可怜巴巴地看着并不想看的场景的又是谁?赵寂,我真不知这一世的我是这般天真软弱的一个人,你看清楚了,那些事情都是发生过的,因此你看也得看,不看也得看!”

    赵寂气结,却被玄衣赵寂推了一把,眼前转变成卫初宴纯美的脸蛋,身子也有了实体感,她蓦地一慌,再往那个玄衣赵寂的方向看去时,那里已空无一人,而卫初宴钳着她,将她带入深深的热潮中。

    卫初宴睁眼到天明,静悄悄地下了床,刚整理好衣衫与配饰,床上的帝王便醒来了。见到正背对着自己系腰带的熟悉人影,帝王眼中有许多情绪一一划过,转瞬之间又归于平静。

    她撑在床边,极轻地唤了一声:“卫卿。”

    卫初宴的脊背忽地僵硬了,她将腰间的金搭扣扣上,侧身望了床上的人一眼:“怎的忽然想起这样喊我?”

    赵寂笑笑:“怎么了,不喜欢了?”

    卫初宴心中有股很奇怪的情绪涌上来,但她一时抓不住那是什么:“也不是,只是从未,从未听你这般唤过我,有些惊讶罢了。”

    赵寂垂下眼,不去看她,意味深长地说了句:“是么?”

    卫初宴心中的奇怪更浓了,但她心虚,便未在这个问题上与赵寂多做纠缠:“时辰不早了,恐怕太尉那边会有动作了,今日我得上朝,得先回府邸换朝服了。”

    赵寂说了声“好”,等到卫初宴走到门边,她换了个称呼:“卫初宴。”

    卫初宴回头再看一眼她,赵寂此时也重新抬起头来,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卫初宴只当她舍不得自己,遂又走过去,照着以前的经验在她脸颊亲了一口:“好了,很快便能再见了,你再拖我便赶不及了。”

    她看着越来越亮的天,心中着急回去,却未发现,随着她的亲吻,赵寂忽地揪紧了她的衣襟,又一下子松开了。

    “快去快回。”

    “好。”

    卫初宴走了,赵寂走到门边看着她转过回廊,渐渐看不到了。

    卫卿啊。

    经历了数十年的时光,被丢弃在没有爱人的那一世的帝王重新见到了她的爱人,只是一声叹息,千百种滋味便涌上了心头。

    她蓦地流下泪来。

    须臾,她意识到脸颊的湿润,于是淡淡地说了声:“只是这一世的身体太过喜欢流泪的缘故。”

    与她无关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其实是双重生,是完完全全的,一个人。

    只是奶寂忘了,又因为有了不同的经历,所以性格就不一样了,核心却是未变的。

    然后,奶寂是陷在梦里,在以亲身体验(咳)的方式,来拿回属于自己的记忆,因为女王寂醒了,所以系统升级了,记忆更加清晰,她不用看电影而是演电影了(喂)。

    这里的“拿”,是奶寂不能改变些什么,虽然已成了梦中的赵寂,要体验那些必定要拿回来的记忆,但她不能改变什么,所以轨迹是完全和前世一样的。

    至于女王寂,你们怎么想都好了,但是有一点,奶寂会回来的。

    反正说复杂也复杂,说不复杂也不复杂,就是因为某些缘故,两个人都回来了,但是女王寂沉睡了,而卫初宴没有。所以才有了奶寂和阿宴的故事。

    第一百五十二章 权术

    淡淡的风飘着, 青色的天光中, 随着太阳的升起而骤现了一抹橘红色的朝霞, 那霞光渐渐地扩散开来, 到得后来,天空像是被人从中劈了一刀,半边青色、半边则是红色,倒也好看的紧。

    便是在这般奇诡的天色下, 穿着不同品级朝服的各位大人渐渐从长安的各处聚拢到了皇宫,三三两两地,一路交谈着,走到了未央宫便闭上嘴, 等待着今日的早朝。

    这其中, 有人心中想着要让仇家偿命、有人做好了咬住卫初宴的准备, 还有人的目光则依旧放在通州的贪腐案上,怀着各种的心思,他们都觉自己今日要在朝堂上打场硬仗, 可他们却并不知道, 他们所要面对的是一个和以前不一样的小皇帝。

    身着玄色冕服、头戴十二旒冕冠, 一派帝王之气的赵寂坐在这把她坐过二十几年的龙椅上, 将一只手搭在龙头扶手上,神色复杂地看向这对她来说熟悉而又陌生的朝堂。

    朝堂上有不少陪伴了她许多年的面孔,当然也有许多先后因各种事情而消失在了朝堂上的人。她一一辨认过去,将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事情重新又过了一遍,一时十分怅然。

    她又看向立在人群中的卫初宴, 心中的怅惘才消散了一些,情绪有了牵扯,她眼中的刀子一般的锐利才化掉了,冷漠也减轻了,转而变成这个年纪的赵寂常有的,那种湿漉漉的眼神。

    “陛下,微臣有事启奏。”

    没人敢看她,赵寂因此能够肆无忌惮地盯着卫初宴看,这惹得卫初宴也频频地抬头,眼神中有暗示她收回视线的意味,但赵寂自然不会理会这点暗示,她仍然将目光放在卫初宴身上,直到有臣子上奏。

    这个臣子的声音有些陌生,赵寂低头看了一眼,而后终于想起来,这是杨瑞华,现任的大理寺少卿。她简洁地道:“准。”

    这没有波澜的威严声音听得人心中一凉,像是在数九寒冬被人从头浇了盆冷水,老臣子们还好,有些新臣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卫初宴是两年以来第一次上早朝,她在下边欣慰想到,赵寂已很能应对朝堂上的事情了,果真是受了磨炼的,甚至比起前世还做的好些了。

    “陛下,唐棠鞭杀刘渺渺一案,陛下曾经命微臣去查查刘府后宅,现大理寺已查清,唐黎腹中胎儿的确是被那外室所害,而那外室是刘渺渺带回府内的、出事之后刘家人亦帮着掩饰,因此,刘渺渺先纳外室在前、害死原配妻子的胎儿在后,唐棠因此才当街鞭打了她一顿,因此导致了她的死亡。”

    “哦?那么这个案子,你们大理寺是如何判的?”

    “回陛下,当街杀人者,原本当判死罪,但,念在刘渺渺并未无辜、唐棠也只是为了出气,因此可以酌情轻判,依臣拙见,当判唐棠流放之刑。”

    杨瑞华比起先前来沉稳了一些,他并未想到,后宅之争会牵出这么一桩悲事来,一时也有些唏嘘,不过他是个直脑筋,虽然老师暗示过他可以减刑,但他也只愿做到这个程度了。

    “陛下,后宅之事哪家没有?比我家渺渺所做之事过分的也大有人在。若是因为这个便为唐棠减刑,我刘远这把老骨头,如何下去见我那孙女唷。”

    杨瑞华的建议一出口,便被站在左前方的一位老人抢过了话头,那老人家须发全白、眼下青灰,正是刘渺渺的爷爷刘御史,赵寂看了这老头一眼,点头道:“的确判轻了。”

    此言一出,刘御史狂喜,杨瑞华微讶,卫初宴则也很惊讶地看向了赵寂。

    王座之上,年轻的帝王泰然坐着,见她看过来,淡淡对她笑了下,眼中似有晨曦的微光、似有跃动的火焰。

    卫初宴感觉好像被灼伤了,她好像又看到了前世那个桀骜的帝王。

    “陛下,小女的确有罪,可她也是无心之私,那刘渺渺是错在前头的,实在不应让小女杀人偿命啊。”

    刘家已出人了,唐将军便也出了列,他连流放之刑都觉太重,更何况是死刑呢?他是绝不可能让女儿这样死了的,冒着忤逆陛下,也得发声了。

    赵寂的笑容立刻消失了,她说了声“放肆”,掷地有声道:“一个说要杀,一个说不该杀,朕的朝堂,是容尔等如同泼皮一般互相责骂争辩的地方吗?”

    这是小皇帝第一次这般大声地在朝堂上出言,亦是她第一次如此不给情面地叱责重臣,群臣皆惊,便连左相,也不由飞快地抬起头来悄悄看了她一眼,却不料帝王的眼神立刻便扫了过来,好似被刀尖划了一下,左相心中一咯噔,急忙示弱般低下了头。

    新主对于朝堂的观察,已然到了如此的地步了吗?

    “臣不敢。”

    “臣有罪。”

    伴随着帝王的发怒,唐、刘二位大臣惶然跪了下去,赵寂让他们跪了片刻,在殿内气氛越发低了时,忽然又笑道:“两位爱卿何须如此?你们心中系着自家的孩儿,朕亦理解。来人,将二位大臣扶起来,为他们整理一下袍服。都是国之重臣,在这未央宫内,还是保持一个整齐的仪表为好。”

    她在这里说两人的仪表,不得不令人又联想到方才这二人的争辩,顿时,群臣更是一个个地低着头,不敢说话。

    唐将军和刘大人听出帝王还在气头上,也不敢起来。

    赵寂见状,忽然从龙椅上站起来,作势要下去扶他们,这二位这才又急急忙忙地站起来,躬着身子求陛下莫要为了他们做到这般。

    赵寂才又坐回去,到了这时,无论她是站是坐,都已成为了绝对的中心,殿内所有人的情绪,都被她一人所牵动。

    她却依然不满意。现在的她竟然还要靠这种手段来震慑朝野,真是无力!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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